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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这样才算公平

第三阶段,预选赛决赛在总赛程的第12天如期进行。

这3天的竞技中,6支晋级的学院战队发挥出开赛以来的最好水平,结果却也不出意外,分别是亚特兰帝国公学院、热火学院和吉弗学院3支战队胜出。按照赛事规则,3个学院的魂师还将用余下的3天时间分别竞技一场,确定最终的排名,让整个预选赛圆满落幕。

这一天晚上,吉弗学院住宿的旅店内,诺伯特终于做出一个决定:明天一早,他将一个人离开。他只是要托德他们把这个决定留到第二天再转告孩子们。看着他毅然决然的慎重神情,托德和巴里特充满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妮欧玛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诺伯特拒绝了她陪同的要求。

总赛程第15天——3支胜出的战队休整1天。这是并不平静的一天。竞技场管理方收到很多观众写来的信。信中都表达了对亚特兰帝国的热爱,对帝国所有的魂师学院的热爱,或多或少都提到了威尔亲王曾经说过的话:“无论比赛中胜负如何,亚特兰帝国的荣誉高于一切”。都强烈呼吁,要尽量避免3支取得辉煌战绩的学院战队相互伤害,让他们携手进军大陆总决赛,为争取总决赛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做好最充分的准备,甚至还有一些来信建议,竞技赛程到此为止。

竞技场管理方很快响应了这些如雪片般飞来的信件的要求,向大陆魂师大赛预选赛亚特兰帝国分赛区举办方的代表,威尔亲王,如实全面地反映了这些情况。威尔亲王征得沃登大帝的同意,通报了圣殿奥古达斯派驻亚特兰帝国监督赛事的魂师殿总管,伯顿主教大人。

戏剧化的事情发生了,伯顿主教一度表现出沉默,直到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总赛程的第16天下午,才给出了答复。结果是不能同意,因为这对于其他分赛区来说并不公平。

“好吧,虽然赛事延后了1天,但是竞技继续进行。为了亚特兰帝国的荣誉,为了让亚特兰人满意,总会有办法的。”

威尔亲王收到伯顿长老的答复,意味深长地笑了,他快速进行了安排。并且这种安排,取得了所有亚特兰人的支持。

总赛程第17天——如潮的观众在竞技场外散去,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失望——亚特兰帝国公学院和热火学院同时宣布弃权。这是竞技规则没有明令禁止的做法。

总赛程第18天——同样如此——亚特兰帝国公学院和吉弗学院同时宣布弃权。

总赛程第19天——也会同样吗?伯顿主教大人有些无奈,但是他刚收到威尔亲王代表亚特兰帝国主办方送来的消息,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比赛将会如期进行。据可靠的内线密报,威尔亲王曾经还完全像是咆哮般叫着威茨王子的名字,派人将他给予训诫的书信尽快交到威茨王子手上。对此伯顿主教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我很愿意相信,此时此刻,冈瓦纳的伊瓦亲王,也正在对他的儿子伊格纳西奥做着类似的事情。到处的情况都很类似,教皇陛下英明……”

在亚特兰帝国公学院的师生看来,学院作为1号种子队,已经获得参加奥古达斯总决赛的资格。基于当纳修老师的建议,戴纳院长成功说服威尔亲王,象征着亚特兰帝国魂师最高水平的帝国公学院为了更好调节竞技状态,修养保存体力,在接下来的赛程中主动弃权,将闭幕战留给了热火和吉弗,是很有风度的明智选择。无论热火和吉弗谁能胜出,都不会影响他们同时获得参加大陆总决赛的资格。这本就是一场无关得失、无关荣誉的比赛。

在亚特兰人看来,也许是因为沃登大帝,虽然由于健康原因他今天没有来,最后一场竞技还是特意安排给了吉弗。他们的对手,是同样受到照顾的热火学院。或者把吉弗和热火的顺序颠倒一下也行,结果都一样。绝大多数的民众,更愿意理解为是前者。

但是在热火学院看来,可能却正好相反。学院内部,没有人能说服实力最强的霍蒂放弃,包括霍勒。

当竞技的时刻到来,工作人员举起了赛事牌,所有观众看到,上面显示的是:热火学院对阵吉弗学院。瞬间,观众席上发出热烈的响应呐喊,与其说他们选择了放弃支持哪一支战队,不如说是他们要尽情享受这最后的美妙时刻。

“亚特兰!亚特兰!亚特兰!亚特兰!亚特兰……”

“热火!热火!热火!热火!热火……”

“吉弗!吉弗!吉弗!吉弗!吉弗……”

威尔亲王今天没有站出来,据说是咽喉发炎,声音嘶哑了。他把这场竞技解说的话语权交给了竞技场的经理。

今天,贵宾席上的威尔亲王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他是名瘦长老者,圣殿奥古达斯派驻亚特兰帝国监督赛事的魂师殿总管,伯顿主教大人。竞技场的经理热情而恭敬地宣布了他的到来。讲述着他代表圣殿奥古达斯的教皇,非常重视亚特兰帝国预选赛分赛区,从比赛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各个学院的魂师们的精彩竞技表现。

当竞技场经理宣布完,伯顿主教保持着微笑,礼貌性地起身,他特意取下了头上象征他身份的主教冠,拿在手上,带着亲切的目光环视竞技场点头致意。

“谢谢!我庆幸没有错过亚特兰赛区精彩的一切!”

伯顿主教通过扩音器说了这句话。一身魂师殿专属魂师的银黑色宽大长袍迎风轻轻拂动,他的面色红润,雪白的长发梳挽的很整齐,及胸的雪白胡须也微微飘动着。配合他十分得当的举止,一下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竞技场自发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位伯顿主教大人平易近人,热情的话语没有丝毫做作,是真的关心亚特兰的比赛,还有魂师。而作为大区魂师殿的主教,他的魂力修为一定是深不可测。尽管也有离他近一些的细心观众发现,他的长袍上没有象征魂力等级的五芒星。是的,8颗五芒星,用绿、绿、蓝、蓝、蓝、黑、黑、黑色的璀璨水晶镶嵌在他的主教冠上。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不知何时,空中隐匿的阳光从云层中射出。当伯顿坐下,重新戴上的主教冠上,开始折射着水晶的光芒。

“请竞技双方入场!”

主持人的声音成功将观众的注意吸引过去。暂时再没有人注意伯顿。威尔亲王的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笑容。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位伯顿主教大人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派人猎杀孕期的雌性魂兽,食用才成型不久的魂兽胚胎,几十年从未变过。他那如婴儿般无比红润的面容保养的那么好,正是得益于此。谁能相信即便他的修炼天赋很好,近90岁的人还是60岁上下的面容?而且,精力充沛的他,私下里也不能避免对于年轻女性魂师的渴望……

“大陆上莫名其妙消失的年轻女魂师还少了吗!”

威尔亲王想着,手指开始轻轻敲击桌面,突然提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伯顿主教大人,我有一个疑问。”

威尔亲王的声音的确有些嘶哑。伯顿快速转向威尔亲王,像是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随即神情变的专注起来。

“我很好奇,品质上,为什么魂师殿圈养的魂兽看起来要比我们亚特兰的好很多呢?”

伯顿作出神秘的微笑,和蔼地问道:

“品质?”

他的眼珠微微颤动着。

“看起来您很细心,也许真的有这种可能。”

“难道是喂养的血食很好?”

伯顿竖起食指,作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又指了指威尔亲王的喉咙。他古怪地笑着说道:

“血食吗?亲爱的威尔亲王殿下,坦率说,这真是一个令我产生负疚感的说法。”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

“对此我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啊。”

他转过了头,很快又转回来,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关于那些魂兽,也许这并不是唯一的合理解释吧。哦?最精彩的比赛要开始了。您认为会出现悬念吗?”

威尔亲王内心重重抽动了一下,但脸上却笑了,没有回答。他停下轻轻敲击桌面的手,也看向了竞技场中。

此刻,伯顿和善的目光中不时透出阴鸷,静静地看着正在陆续上场,热火和吉弗的孩子们。

……

“哇——”

观众席发出无比惊讶的哗然。全体被热火学院的暗红色头发的年轻女魂师霍蒂困在火焰中,不能越过竞技台中线的吉弗学院的6名魂师,显然渐渐失去反击的能力了。一直涉险晋级的吉弗学院取得的胜利难道都有着侥幸的成分?他们和热火学院的差距竟然有这么大?这个热火学院,看来战斗能力和亚特兰帝国公学院不相上下啊!

其实,萨迦他们按照诺伯特临行前让托德转告的战术布置,这场比赛也没有拼尽全力。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伯顿主教出现的时候,更加笃定诺伯特老师的安排是无比正确的。英格玛、欧兰达、费文利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后面。总体的战术是防守,防止热火战队的任何人有任何一个机会可能伤到康罗伊和芙恩斯安塔。

站在最前面的就只有萨迦。蜂拥半场的雪绒草织出铺天盖地的屏障,阻挡霍蒂以及霍勒——热火学院的双箭头发起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他在耐心寻找机会。

面对霍蒂接连发起的凌厉火焰攻击,当萨迦终于开始使用星蝎毒针,看着星蝎毒针在场上高高扬起,瞬间扭转了吉弗战队的劣势,伯顿忍不住缓缓站起,神色阴狠。没有人注意到他瞬间阴晴不定的表情。

今天的比赛,注定让所有的观众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会带着复杂的心情回顾品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竞技场中,吉弗学院战队的阵形没有变化,但是萨迦身上的魂芒已经熄灭了。

“到此为止吧,裁判先生!热火学院技不如人,我们,认输了。”

对面,霍勒看着失去攻击力的霍蒂肩上汩汩冒出的鲜血,毫不犹豫地向裁判示意终止了比赛。那个让吉弗所有人都还有些印象的2米长人,此时走到霍蒂身边,神情关切中带着焦急,这让痴迷霍蒂的费文利尤其感到不爽。

“哦不——不!不……”

费文利随即一愣——

“不——不!不……”

霍蒂居然说着同样的话,只是声音比自己要大。她的身体颤抖,在吉弗扭转局面之前的高傲和自信彻底被击溃了。霍勒知道,她现在精神上的痛苦要远比身体的剧痛要更强烈。

“怎么会?我还是输了!?”

捂着被星蝎毒针刺伤的肩膀,霍蒂充满怨恨地看着用毒针指着自己的萨迦。

“啊~~”

霍蒂痛苦地发泄着,身上的魂芒极度闪烁中,猛地朝身后的空中甩出了一个硕大的火球。

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了,这个随意甩出的火球翻滚着,终于碰巧径直撞在10几米外竞技场一角立着的旗杆上,这根直径超过30厘米,高达20米的旗杆是一根完整的树干加工制作的。霍蒂的怒火发泄在旗杆上,尽情地燃烧着,在旗杆的中段。火焰中蕴含的魂力对旗杆进行着猛烈的破坏,带着旗杆大幅度摇晃起来。

飘扬的旗帜印着“姆大陆魂师圣殿奥古达斯”的字样。

身在上面瞭望漏斗中的两名工作人员已经惊慌地喊叫起来,但这个高度他们不敢直接往下跳。

费文利木然地仰望了一下,眼睛继续落在情绪失控的霍蒂身上,胖脸上极尽痴迷的神情,嘴里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嘀咕道:

“够带劲儿,还真敢烧啊……”

伯顿主教神色突变,手掌用力地击打在桌上,眼里蕴含着愤怒。

“简直是胡闹!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威尔亲王殿下?”

他再次站了起来。威尔亲王神色带着玩味,清了清嗓子,仍然嘶哑着说道:

“亲爱的伯顿主教。我能理解她现在快要失控的心情。”

伯顿主教有些不耐烦地盯视着威尔亲王。

“好吧,这是胡闹。但也是意外,是现实。一切已经发生了,都会留在所有亚特兰人的记忆中。”

威尔亲王也站了起来,他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让步。他微微鞠躬说道:

“既然这样,我代表他们,代表亚特兰人,向魂师圣殿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伯顿的脸上抽动着,终于勉强地笑道:

“您言重了,倒是没有这个必要。”

说着,伯顿的目光如电,看向了那根仍在燃烧的旗杆,看着困在旗杆顶上的工作人员。嘴唇动了动,眼里充满了惊讶,还有冷漠。

这个瞬间,吉弗的5个伙伴都选择把时间留给了萨迦,他会处理好的。霍勒一边抬起头,一边慢慢向旗杆走去。

喀喇——那根旗杆,在霍蒂的斗魂火焰侵噬下,已经承受不了两个工作人员的重量,竟然隐隐要断为两截!也许这正是伯顿已经预见到的。

霍蒂丝毫不为所动,仍然不甘地看着萨迦,恨声说道:

“你的确很强。终有一天,我要打败你,萨迦!”

旗杆剧烈地摇晃着,上半截终于从烧断处倒下,两个工作人员惊恐地叫着,从漏斗中先行掉落下来。霍勒身上魂芒闪亮,高高跃起,在半空中接住了他们,顺势向前用力跃出。可是,他已经无法顾及倒下的旗杆。

它,正朝着霍蒂压来——

萨迦已经转身,听到霍蒂的话,带着友善回头再次看向她,正好也看到了倒向霍蒂的旗杆。

吉弗这边,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但是他们距离霍蒂要更远。

“呀!霍蒂当心!你烧断的旗杆……”

费文利第一个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可他距离霍蒂太远,这英雄救美的好事估计是演不成的。

萨迦不再犹豫,疾步踏出,冲刺着猛地朝霍蒂扑了上去。

迎面扑来的身影瞬间点燃了霍蒂眼中本已燃烧着的仇恨火焰,她想也不想,一脚踢中萨迦胸口。萨迦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很快倒在地上。忍着疼痛,他挣扎着迅速站起,以更快地速度再次扑近霍蒂,双手牢牢抱起她,快速滚向了一边。

轰——霍蒂的头被萨迦埋在怀中,她没有看到,旗杆重重地撞在她之前站立的位置,地面瞬间塌陷下去,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弹动。

“你这个混蛋!我!我……”

狂怒中,霍蒂抬头狠狠咬住了萨迦的一边肩膀。萨迦浑身一颤,剧痛中,肩膀上开始流出鲜血。他们俩还在地上翻滚,萨迦痛苦地叫着,霍蒂死命地咬着,甚至他们都想着要点亮魂芒相互僵持下去。但那双圈住霍蒂身体的手并没有松开。

哗——观众席上,表达着各种思绪的声音已经炸开了锅。

费文利使劲抓着自己的肩膀,神情好像很是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终于,看台上回过神来的观众开始为萨迦鼓掌,热烈的掌声持续着。

威尔亲王像是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伯顿说道:

“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结局了,不是吗?”

伯顿眼睛眯缝着,说着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萨迦……吉弗学院……”

结束了。

欧兰达呆呆看着萨迦还紧紧抱着霍蒂,开始咬住自己的嘴唇。

喧闹中,霍勒上前拉起有些迷糊的霍蒂走了。

英格玛搂着费文利和康罗伊,微笑着摇着头,走在前面。然后是芙恩斯安塔。

欧兰达站在通向休息区的拐角处,当萨迦转过拐角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自己。

很快,萨迦捂着伤口,走到了欧兰达面前,发觉欧兰达的样子很是奇怪,问道:

“欧兰达,你?”

欧兰达并没有去看萨迦,但是却突然勾下萨迦的头,自己的嘴唇用力吻在了萨迦的嘴唇上。

像是在无尽的深渊中坠落,慌乱,主宰着脑海中的一切。萨迦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全身变的僵硬无比,手足无措,眼神中尽是惊恐,已经说不出话来。

欧兰达脚下后退,离开了萨迦,深深地看了萨迦一眼。

“这样,才算公平。”

欧兰达故作镇定的神情保持了没多久,变的有些慌乱,她转身快速跑进了出口通道。

一切感觉都凝固了。良久,萨迦才呆呆地抬起手,摸着嘴唇,沾满的鲜血从指缝间流下。

……

天空中,一只金隼快速朝圣殿方向飞去。

……

5天后,圣殿奥古达斯的教皇殿内。教皇伊丽莎白仔细看完了信件,她的头抬了起来,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诺伯特,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敲门声过后,花斗罗阿多尼斯和幻斗罗考尔比站在了伊丽莎白的面前。

伊丽莎白缓缓打量着他们,问出一个名字:

“吉弗学院的萨迦?”

阿多尼斯和考尔比对视之后,同时点了点头。

伊丽莎白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突然用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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