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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冯梦龙金戈铁马今已矣,唯有诗书传后世

冯梦龙(1574—约1646)明末小说、戏曲家。长洲(江苏苏州)人,字犹龙。贡生,曾任福建寿宁知县,擅长编写小说词曲。辑有明代话本集《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改写小说《平妖传》、《新列国志》;著述有《智囊》、《古今谭概》等。

毛泽东很喜欢读中国传统章回小说。其中一部即是《东周列国志》,是明朝晚年苏州才子冯梦龙《新列周志》基础上再加工而成的。毛泽东在少年时代就读过这部百回小说。

1959年底,毛泽东在讨论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三版)时插话,谈到了这部书的文化价值:“《东周列国志》值得读一下。这本书写了很多的国内斗争和国外斗争的故事,讲了很多颠覆敌对国家的故事,这是当时社会的剧烈变化在上层建筑方面的反映。这本书写了当时上层建筑方面的复杂的尖锐的斗争,缺点是没有写当时经济基础,当时的社会经济的剧烈变化。”(《党的文献》1994年第5期)从历史唯物观视角评说《东周列国志》,毛泽东堪称第一人。

《东周列国志》叙事井井有条,盎然生趣,且件件事出有据,大小角色几无虚构,这大概也是毛泽东爱好所在。1960年,毛泽东颇有兴趣地读了整套《东周列国志》连环画,由此引起他又读了一遍《东周列国志》的兴趣。翌年6月23日,他在广州中央工作会议上说:“《东周列国志》基本上是正确的,按照《左传》编写的。写这本书的是民间一个作家。”(《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第2396页)又说:“我也对照了《左传》,完全正确。可让你们的秘书去找这本小人书。”(《瞭望》1991年第95期)这本小人书,就是指连环画《东周列国志》之一《城濮之战》。

知书论人。毛泽东从一个侧面称赞了冯梦龙,引起读冯梦龙书的兴味。1963年1月,章士钊托章含之捎来一套《智囊》线装书。这是冯梦龙从各种史书以至笔记小品编辑出来的“聪明人百科全书”,不少条目后,编者也有按语,谈自己看法。毛泽东很喜欢读它。在若干条目天头,还作了眉批,有赞同、有批评、有商榷,寥寥数字数十字,处处散发出睿明的史识。

在该书《上智部·通简》“朱博”条,汉刺史朱博诛杀教唆民众聚会的折吏;而对立功自赎的大款和能坦白取诚的功曹则许以改过,分别批语是“此吏亦可不杀,教以改过,调改他职可也”,“使人改过自效”。(《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第53、54页)在该书《明智部·经务》“徐阶”条,就明臣徐阶提出又为冯梦龙认同的守令亦须有军权,很为赞赏,批语是:“莫如今之军区党委制。党政军民统一于党委。”(同上,第57页)在《捷智部·应卒》“张恺”条,明监生张恺在江陵令任上迅捷解决督运大难题,批语:“小知识分子有用。”(同上,第62页)《求智部·谬救》,冯梦龙称赞宋刺史李允则守边,经常平易地与民众交谈,以此获得大量信息是“即此便是舜之大智”,毛泽东亦颇认同,批语称李允则是“调查研究,平等待人”。(同上,第64页)《闺智部·贤哲》“婴母、陵母”条,秦末陈婴母劝子不要做反秦带头人,跟着走就是了;王陵母被项羽扣为人质,传话给儿子须与汉王刘邦忠心不二,冯梦龙对此大为赞赏。说:“婴母知废,胜于陈涉、吴广、田横、英布、陈稀诸人。陵母知兴,胜于亚父(范增)、蒯通、贯高诸人。”毛泽东的批语只有两个字:“废话。”(同上,第70页)他大概是认为冯梦龙真是书生之见,太迂腐了。

毛泽东对《智囊》批语多多,是我们现在所见批语最多的一部古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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