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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看庙看文化——毛泽东与道教庙观文化

毛泽东很熟悉道教,他很早就接触道教文化,并对它作出实事求是的分析。据陈士榘将军回忆,早在井冈山时期,有一次在谈到中国的文化特点时,毛泽东就说过,中国的传统文化由儒、道、佛三大家组成,最不好的是儒家的孔孟之道。中国历代尊儒,尤其是皇帝老子把孔子奉为至圣先师。其实它的三纲五常、男尊女卑、上智下愚的主张,毫无革命精神,不值秕糠。道家除恶务尽的精神倒值得学习,它从不畏惧妖魔鬼怪,敢斗魑魅魍魉。历代造反的百姓都打着“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帜,我看老百姓还是喜欢道教的。毛泽东指出了道教在民间的影响。

早在韶山的童年,毛泽东就接触道教文化。据有关调查,毛泽东诞生之后,他的母亲文七妹为使他“长命百岁”,替他向南岳观音菩萨“许愿”;毛泽东长大成人之后去“还愿”。南岳衡山是道家所说的五岳之一。相传姜子牙归国封神,其中崇黑虎封为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民间通称为南岳圣帝,是南岳大庙的主神。据记载,毛泽东三次到过南岳衡山。最早的一次,是孩提时代随父亲上南岳烧香。1909年,毛泽东同弟弟泽民、泽覃用轿子抬着母亲赴南岳朝山进香。1917年,毛泽东第三次赴南岳。据罗章龙回忆,毛泽东游览了南岳,登上了祝融峰,他给罗章龙信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诚大山也!”意思是说确实是座大山;信中又谈到古今名人志士笔下的南岳,特别提到了唐朝韩愈宿南岳庙的诗,这首诗刻在南岳庙的石板上;信中还有一首游南岳写的诗。1926年12月,毛泽东从长沙赴衡山白果、福田铺等地,考察各地农运,这次可能没有上南岳,不久,在他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所提出的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四条极大的绳索,其中之一就是神权,“由阎罗天子、城隍庙王以至土地菩萨的阴间系统以及由玉皇大帝以至各种神仙系统——总称之为鬼神系统(神权)。”(《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31页)他鞭挞了道教文化的另面,即与封建政权、族权结合在一起的神权。

长期以来,毛泽东把道教庙观看作一种文化。早年,毛泽东就形成调查考察的习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把参观道教庙观视作读历史、读文化、欣赏艺术、了解民情的一个方面。1917年暑假,毛泽东和同学萧瑜游历长沙、安化、益阳、沅江、宁乡五县,沿途考察、了解风俗民情,也走访了一些寺庙。在安化城附近,他们看见山上有座小庙,里面供奉着一尊神像。当地称为刘邦庙。据萧瑜回忆,毛泽东善于思考,当时他说,刘邦是汉朝的开国皇帝,不是这里的人,生前是否巡幸过这一带也成疑问,因此实在想不出这座庙为什么要取他的名字的理由。几天后,当他们在宁乡沩山密印寺与方丈谈及“儒教、道教和佛教便共存于一种和谐的状态之中”时,毛泽东就发了一通至今仍可视为传世名言的高论:中国没有像其他国家那样的宗教战争,一打就是几百年。几个宗教能够和谐地共存,对国家来说不是坏事。

毛泽东对庙观文化是用历史唯物观来界定它们的历史价值和文化艺术价值。1947年,毛泽东转战陕北,在九九重阳那天,忙里偷闲,来到佳县白云山上的白云观参观,他对陪同的县长张俊贤说:看庙看文化,看戏看民情。不懂文化,不解民情,革命是搞不好的。又说:这些都是文化遗产,除了牛头马面,都不要毁坏了。你不信神,我不信神,可是后人不知道这就是神,你明天出个布告,要保护。1953年10月,毛泽东在北京和来自家乡的毛月秋谈话。谈到韶山旧事,毛泽东记忆犹新地问及韶山有个慈悦庵,毛月秋说拆了。毛泽东说,庙不可以拆,现在许多地方都在毁庙,这不对。庙是文物古迹,要加以保护。不然以后的人,连什么叫庙都不知道。建国后,毛泽东经常外出视察,有时他也参观所在地的庙观,如1952年10月,在山东济南视察途中,来到大明湖畔的北极阁。北极阁即北帝庙、真武大帝庙。毛泽东对北极阁看得非常仔细,还向陪同人员介绍说:这北极阁又叫真武庙,是道教的庙宇。据说,在金元之际,济南道教兴盛,全真教的祖师丘处机就曾在济南传教。这个北极阁建于元代,上下有百级石阶,内有真武帝塑像。1954年春天,毛泽东在杭州,登上了城西南的玉皇山,来到了玉皇观。大殿里那每尊形态逼真、栩栩如生的泥塑木雕,颇为毛泽东喜欢。他仔细地一尊又一尊欣赏,说道:“像,这些神像塑得太像了,每个人物的性格特征都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了。”毛泽东问陪同的浙江省公安厅厅长王芳:“你知道这些神仙的故事吗?”王芳答:“知道一些,他们都是玉皇大帝麾下的英雄。”毛泽东又说:“神话传说不可信,但它们却寄托了劳动人民的美好理想和追求。”最后,毛泽东诙谐地说:“你这个公安厅长很称职嘛,不但对活着的人心中有数,而且对这些神仙也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查过他们的户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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