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轩有恃无恐，满不在意的撇撇嘴，要是乖乖听话，他就不是天才宝宝程念轩！
宫月轩留着塞西尔的****没用，也不想再让程小娴看这张照片，随手撕成两半，拿起打火机就点着了，“最好让杜景文备份删了，如果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程小娴淡淡的说。
刚才的话题很自然的转开了，庄菲心里不太舒坦，忽然坐到程小娴身前，笑着问：“小娴，你生过轩轩，比我有经验，所以我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注意的地方，可以问你吧？”
“我其实也不懂！再说，你可以问外婆！”
程小娴眼神略微迷离，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当初怀孕的时候，无依无靠，跟着陌生的塞西尔身在异国他乡，再加上跟宫月轩刚刚离婚，所以她那段日子非常煎熬，好在后来遇到了玛莎，而且塞西尔渐渐改变了冷酷的态度，她才算渐渐好起来。
沉默了会儿，她笑：“我怀孕的时候，是塞西尔跟玛莎一直在身边照顾我，我那时候已经在学习表演，所以生活这些琐碎的细节，都是他们在帮我，哪些孕妇吃了好，哪些孕妇不能碰，都是塞西尔在打理。孕吐厉害那时候，我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塞西尔就变着花样的勾起我的食欲。”
庄菲忽然很羡慕，“塞西尔看起来那么冷酷，原来那么细心。”
“嗯，他是个体贴的男人，外冷内热型的。如果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顺利生下轩轩。也多亏他，我才没有得产后抑郁症。”
程小娴笑得灿烂，绝美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痛苦。
宫月轩看得怔怔的。
他活了三十一年，对自己的决定向来很有自信，唯独对程小娴这事，他充满了太多后悔，后悔自己没相信她而报复了她十年，后悔当初她结婚的时候他没有顺从心意留住她，后悔在她怀孕的时候，他没能作为一个丈夫在她身边陪伴与照顾，后悔自己酒后……错过了与她重归于好的机会。
烦躁的爬了爬头发，他有些颓然的捂着脑袋。
丁佩佩冷冷横了一眼，心里默默说了句：活该。
客厅忽然安静下来，所以厨房传来的“哧哧”的声音听来格外清晰，程小娴“啊”了一声，赶紧跑进厨房。
汤都溢出来了，她赶紧把盖子拿掉，可她太着急，完全忘掉自己纤细的手指已经裹成了萝卜，于是“啪”的一声，紫砂煲的锅盖就摔个粉碎。
听到声音，宫月轩几个箭步冲过来，抓住她的手便紧张的问：“烫到没有？”
“没事，盖子没拿稳而已。”
“手都这样了，还能逞强。”他埋怨的横她，松开她，刚蹲下身子，陈伯忽然进来，“少爷，我来吧。”
“没事，你去吧，我来就行。”宫月轩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她多处一会儿，哪怕只是无言相对。
陈伯会意，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房门。
厨房里，就剩下程小娴跟宫月轩两个人，宫月轩一片一片捡着碎片，他能感觉头顶上有一双复杂的视线落下，他却不敢看去。
好半天，他清理干净，不得不面对她，他笑得惨淡：“看来，咱俩真是没机会了，我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就怀孕了。”
“轩少爷，好好对庄小姐吧，既然你爱她，就一心一意对她，对我的那些愧疚真的不必要了，我都忘却了。”
她宁静的脸上有着云卷云舒的平淡，仿佛正是那份淡然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宫月轩无言以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须臾，庄菲开门进来，佯装关心的问：“小娴，烫到没有？”
“没事！”程小娴盈盈一笑，推着宫月轩跟庄菲两人，“你们去吧，都挤在厨房，我反而不能安心。”
“我来帮你，正好学学手艺。”
庄菲不由分说，硬是留了下来，程小娴也没再赶她，开始指挥着庄菲。
女人在一起，聊得都是私房话，但程小娴跟庄菲没有什么话题，她能想到也就只有关于婚礼的事，于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一直是宇航忙前忙后，我的经纪人也没少跟着跑，所以准备都完善了。轩之前给我订好的婚纱，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穿，我感觉我最近变胖了。”
庄菲摸着肚子苦笑。
程小娴浅浅勾了抹笑痕，“没那么容易变胖的，现在才三周大，不太明显。”
“希望是吧，我跟轩打算先订婚，之后就领证，结婚典礼等着宝宝出生再办，到时候一家三口，会很有意思。你说呢？”
程小娴胃部一阵紧缩，把视线从庄菲脸上抽离。
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是一种礼貌，程小娴一直坚持这样做，但看着庄菲灿烂的笑脸，她心里却极其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嫉妒，她隐隐觉得，庄菲是故意说给她的。
“庄小姐，你不用这样，我不会介入，所以你们的事不需要特地跟我报备。”
“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庄菲假意道。
程小娴也没再跟搭腔，默默的看着灶上跳跃的蓝色火苗，努力平息胸口翻腾的苦涩，酸楚，愤怒，嫉妒。
程小娴煮了两个小时鸡汤，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一点半了。病房门口季明杰抽着烟，地上扔了一堆烟头，看样子起码有二十几个。
听到脚步声，季明杰下意识的抬头瞅了一眼，看到是程小娴，马上扔了烟头迎上来，“小娴，你帮我求求情。”
“没可能。你跟欧姐认识这么多年，对她的事应该比我了解得多，你难道不清楚她的底线吗？你既然有种打她，就该有种承担这后果，你们的事我再不想管了。”
程小娴态度很坚决，说了不管这两人个人的事，就一定不会再插手。
季明杰烦躁的揉着头发，语气不耐起来：“我当时喝醉了，如果我是清醒的，我怎么会舍得打她？”
“耍酒疯能成为借口？你觉得站得住脚吗？这是原则问题！”就像宫月轩酒后乱性，那是一句“我喝多了”就能否定他跟庄菲发生关系并且现在还怀了孩子的事实吗？
一听她这话，季明杰忽然来了脾气，“你能不能不这么固执？就是因为你所谓的原则，所以才跟宫少走到今天这步，是你把他拱手让人。”
程小娴当下冷了脸，“不要扯上我，我跟轩少爷的关系，你没资格品头论足。”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季明杰一瞧她生气了，顿时态度软了下来，但这对程小娴而言，没多大作用。
“想要欧姐原谅你，自己想办法去，总之我是不会帮你的。”
说完，程小娴绕过他就进了病房，进去之前还特地踩灭了他刚才扔的烟头。
欧蕾看得出来程小娴脸色不好，撑起身子坐起来，把枕头放在腰后，之后不耐的问：“他还没走吗？”
“嗯。”
淡淡答应一声，程小娴把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欧姐，你自己拧开吧。”
欧蕾拧开盖子，一股鸡汤的浓香就飘得满屋子都是，她立刻高兴的咂咂嘴，“等你的鸡汤等得我饿得天胸贴后背了，你再不来，我就饿死了。”
“瞧你说的，趁热喝吧。”
“这你煮的？”
“我指挥，轩少爷跟庄小姐代劳。”
欧蕾发现，提到宫月轩的时候，程小娴的眼神明显变得复杂，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程小娴坐在床边，恬淡的扯了一抹笑容，平静的说：“没什么事，庄菲怀孕了而已。”
“她有了？就那么一次中招？”欧蕾诧异，随后讪讪的说：“她只比我年轻几岁，怎么这么容易受孕，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
“还不是要打掉吗？”
又扯回这个话题，程小娴又再次劝说：“欧姐，你真的说什么都不要吗？或许你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
欧蕾年轻的时候，做过两次流产，本身就不那么容易怀孕，现在又是高龄，所以再想怀孕，顾及会很困难。
自从王秋玲主任跟她说过这话，程小娴也反复想了想，所以还是忍不住要劝说。
这欧蕾自己也知道，但她对季明杰绝望了，“我不想孩子将来恨我，就像我恨我爸妈一样。”
欧蕾说完，默默的喝汤，程小娴也相对无言，两人谁都没说话，各自寻思着各自的心事。
没过一会儿，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原本以为是护士来查房，哪知道是杜景文一脸震惊的进来，“小娴，跟我来一下。”
“景文，你怎么还在医院，没回家吗？”
程小娴诧异。
杜景文着急的拉过她的手臂，语气急促：“我一直没回去，去我办公室，给你看点东西。”
看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程小娴也没再问，跟着他去了十五楼的办公室，进了门，杜景文就锁了门，程小娴瞪圆了水眸，他不会要做什么？
直到看到杜景文打开电脑，重新输入密码才松口气。
程小娴一直安静的看着，看他点开很多加密的文件夹，都不明白他到底要给她看什么，直到屏幕上出现一张女人面部特点，她皱了下眉头，“容欣？你给我看她干嘛？”
杜景文靠在椅背上，语气凝重的道：“是，她确实是容欣，但我要告诉你，这个人就是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