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娴不喜欢披着陌生男人的衣服，更受不了他身上这股女人的香水味，正要把衣服还给他，却见宫月升猛的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状似无意的摩挲了下，“既然不是我大嫂，那就做我的女人。”
“什么？”程小娴娴静的脸上出现刹那的愕然，旋即淡漠的浅笑中带了些许嘲讽，“二少真会开玩笑！失陪了！”
“谁说我在开玩笑？”
宫月升忽然欺近，把她压在墙上，俊脸含笑，挑起她的下巴，俯头贴近她，“你不是想做宫太太吗？我大哥不要你，我要你！”
程小娴当时险些笑出声来，“你们宫家的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宫成名以为她为了钱，给她五千万要她离开宫月轩，宫月升以为她想做宫太太，扬言要娶她，他们宫家的父子真把自己当成所有女人追捧的对象？
此时，她的腰部以上因为过份后仰而几乎悬在半空，他的脸一点点的贴近，程小娴便不得不向后躲闪，万幸的是，这里是一楼。
感觉他的身体更加用力压过来，甚至妄想吻她，程小娴眉峰一冷，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什么，猛的抵在宫月升的喉结处。
一丝凉凉的触感让宫月升蹙眉，“是什么？”
“可以要你命的东西！”程小娴眼底有一抹肃杀，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娴静如水的女人，但宫月升却不觉得意外。
从以前他就知道程小娴其实是个气场很强的女人，绝美的脸庞，幽静的气质，安静到让人意识不到她的存在，可一旦意识到，又会觉得，为什么自己会忽略她？
向后退开，宫月升流气道：“我是真心的。”
程小娴没有理会，硬是把西服脱下来塞到他怀里，唇边一抹浅笑，若高贵的白莲，“我想一个人待会！”
“回见！”
宫月升满不在乎的笑笑，随后又补上一句：“小娴，我会得到你。”
除去因为他对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更因为她是大哥爱的女人，但凡是大哥的，他都想抢过来。
等他走，程小娴才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之后握着手腕的镯子，笑了。
这东西还真是很管用，要不是玛莎硬要她戴着这个，今天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宫月升这种流氓。
镯子是一种特别的武器，里面藏了刀片，以及麻醉针，只要按下上面的凸起，就能启动开关。
给她的时候，玛莎说过，这是特工的工具，很难弄到，她也是在黑市上买的。
程小娴知道，自从发生了王庆雄的事之后，玛莎很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所以没有拒绝。
“小娴！”
卓逸凡与卓修远一道来找她，与宫月升擦肩而过却没有打招呼，等宫月升走远，卓逸凡眉头不自觉的皱着，“刚才月升来过，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事！”程小娴淡淡回应一句。
“哼，谅他也不敢！别说轩不会答应，就是我也不会。”
卓逸凡同样不喜欢宫月升。
同样是风流，但卓逸凡风流而不下流，他的女人从来都是和平分手，即便分手后也是朋友，不若宫月升，自以为是豪门少爷便不可一世，玩女人无数，却不懂尊重女人。
程小娴目光看向卓修远，一刹那心口猛的一荡，她诧异自己的表现，随后笑着点头：“卓总！”
“叫卓伯伯就好。”
卓修远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六十多岁的样子，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一头黑白参半的头发整齐的梳到脑后，配上休闲的秋装，看起来没很随性。
“卓伯伯，我想跟您谈谈容欣。”
程小娴直言道。
卓修远猛的瞠目，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而卓逸凡也很诧异，“谈我妈？”
“嗯。”
三人离开别墅，到宫家的花园找了处位置坐下，程小娴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知道当年容欣死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问起欣儿？”
提到容欣，卓修远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程小娴抿嘴，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诉他容欣很可能没有死，但没有证据，程小娴最终还是决定暂且缄默。
卓修远也没再追问，哀叹一声，他道：“说起来，那是二十三年前事了。我前妻病逝，我整日忙于工作，没几个月便身体差了下去。我的秘书劝我该休息，所以我便到国外散心，就是那时候认识了容欣。我爱上了她。之后的事大概你都听说过，一开始，我们非常幸福，她开演唱会的时候，我求了婚。但我小姨子却不准我娶容欣，说我前妻死了没多久我就跟容欣有了清清，这对不起她姐，所以我跟容欣的婚事也一直没办。我小姨子后来得了癌症，临死之前要我答应她不会娶欣儿，我当时只能暂时答应，没想到被欣儿知道。出事的那天，容欣问起结婚的事，我俩吵了一架，她就带着我女儿离开家，之后就出了事。”
程小娴皱眉。
这跟赵文君说的大致相同，但她有疑问，容欣既然四年了一直没提结婚的事，怎么那天就忽然吵架了呢？
“您看过尸体吗？确定是您妻子跟您女儿？”
“嗯，是她！虽然脸看不出来，但是她这里纹着一颗蝴蝶。”卓修远指了指锁骨，停顿了下，眼底忽然闪过泪光，“至于我女儿……她已经摔的不成样子，脸什么的都看不清楚了。”
程小娴忽然激动的站起来，“也就是说，您根本没看清楚长相对吗？”
“是！”
程小娴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也就是说当年的人未必就是容欣。
可以假设一下，如果嫣然就是容欣，而她又跟玛莎有同样的身手，或许是特殊的身份，那么当年的那次车祸，很有可能死的不是容欣跟容婉清。
至于为什么会伪造那一车祸……程小娴心里有个大胆的擦测，却不敢继续往下面想了。
现在嫣然失去记忆，或许让她看看卓修远，能想起什么？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袋里闪了一下，程小娴没跟提出来。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事？”卓逸凡皱眉问。
程小娴看看他，坐下道：“因为最近电台上出现一个声音很像容欣的人，所以我就问问。”
卓逸凡隐约觉得不仅是问问这样简单，却也没再说什么，看到宫成名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他忽然牵起了程小娴的手，“爸，我跟小娴去吃点东西。”
卓修远知道他们是在躲着宫成名，笑着摆了摆手，“去吧。”
“你家那个，见了我就跑！”宫成名有些不悦的坐下。
卓修远笑睇老友一眼，“你没看他带着女人吗？看样子是要有喜事了。”
“喜事？你总不会是打算让他娶那个女人吧？”
“瞧你那口气，什么叫那个女人，人家有名有姓的。”卓修远略显不悦。
宫成名吼了一句：“她是我家那混小子的前妻！我这个当爹的，竟然不知道他结过婚！”
“如果告诉你，你会让他娶程小娴吗？”
“当然不会！”宫成名语气肯定。
“那就不得了？”横着老友，卓修远笑道：“我卓家不像你们宫家，门第观念强烈，只要小凡喜欢，我不会拒绝。”
闻言，宫成名脸色更沉，“她是我儿媳妇，还给我生了孙子！”
卓修远忽然笑了，“你不是不承认？”
“我认我孙子！”
宫成名深受宫老太太的影响，所以卓修远也不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你孙子不认你哦。而且，若是小凡娶了小娴，那个小家伙可就是我的孙子喽。”
“卓修远！”宫成名忽然咆哮，“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就试试看喽？”卓修远故意挑衅，笑得很是开心，宫成名忽然便意识到自己被老友耍了，摇头苦笑：“你啊，就拿我寻开心。”
“怎么会？我是挺喜欢那孩子。”说的是程小娴。
宫成名不觉诧异，“确实是不错。长得好，性格也好。”
“不，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像容欣。”卓修远叹气道。
那天晚上，程小娴跟卓修远在宫家的别墅没逗留多久，从宫家出来的时候，程小娴接到了陈伯打来的电话，要她如何都回去看看，于是卓逸凡便将她送到了谢家。
卓逸凡跟丁佩佩倒是没有什么往来，毕竟卓家跟宫成名关系颇好，所以他不便进去，只简单说了两句话便驱车离去。
等着他的车子走远，程小娴才小跑着回到别墅，那时候陈伯已经开好门等她，见了面就叹气：“少奶奶你可来了，老夫人病了。”
“怎么回事啊？”程小娴包一扔，连鞋都没换，就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着急的问。
陈伯亦步亦趋的跟着，“还不是少爷么？”
“轩？”程小娴顿了下，皱起眉头，“他又怎么惹到外婆了？”
“少爷不回去他的别墅，非要留在家里，而且……”后面陈伯没继续说，好像有些犹豫，程小娴催促他，他才小声说：“他把庄小姐送回了公寓。”
这下，程小娴算是明白了老太太生气的原因，是在气宫月轩既然跟人家订婚，为何还要这么冷淡呢？
一进门，看到丁佩佩正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敷着白毛巾，闭着眼睛，嘴里“哎呦哎呦”的哼着，看起来是气得不轻。
“外婆。”程小娴坐在身边，轻笑道：“别装了，快起来吧。”
丁佩佩忽然睁开眼睛，浑浊中带着一丝精明与睿智，她忽然扯掉额头上的毛巾，颇为不满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