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城市广场。
男孩身高一米八,长得虎背熊腰的。就算我跟巧嫣两个联手,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让巧嫣上去跟他谈,没两句两人就吵了起来。
我将巧嫣拉到身后,对着他说:“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再去探讨谁对谁错有意义吗?你们好歹恋爱一场,我不管你们的爱情多么不成熟,但我尊重你们。现在,爱情结晶都有了,你们想把自己弄成仇人吗?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善后,明白吗?”
“你是谁?你算哪棵葱?要你多管闲事!”他没好气的白我一眼。
“我是谁你管不着,但你再这种态度下去,势必会成为她生命中的路人甲。有一点,她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你必须付出代价!”我不悦的眯了眼睛。
“你能把我怎么样?不就是要钱吗?说!多少?三百还是五百?”
“你混蛋!”巧嫣身手敏捷的从我身后跳出,在他的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这让我有些意外,他也明显的呆楞了一下,随即眼露凶光。
我只觉得反应就是把巧嫣重新拉回我身后。然后从包里掏出粉末,轻轻的一扬,风很给力的吹到了他脸上。
“你搞什么?”他本能的打了个喷嚏。
我从背包里掏出针灸包,摊开在手上,捏起一枚在指间,回头对巧嫣说:“告诉他,我是干什么的!”
“医生!我这个姐姐家可是中医世家,针使得能百步穿杨。”巧嫣得意的说。
我冷笑,说:“百步穿杨倒不敢说,但将这枚针轻易的插入你的死穴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你敢!”他的声音在颤抖,看来恐吓起了作用。“杀人是要偿命的!”
“是吗?”我将冷笑变暖,然后变甜。“我之所以未用针,就是顾忌这一点。但我对中医中药深有研究,知道用什么药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知道刚才的粉末是什么吗?”
“毒药?”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果然是中武侠小说的毒很深。
“此粉末无色无味,吸进去后不足以致命,但却可以影响你下半身的某个器官。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麦姐姐,是不是说如果没有解药,他以后会断子绝孙啊?”巧嫣很及时的添油加醋。
“你——你们——”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到底想怎样?”
“第一,此事我没去找你老师,是不想大家都难堪。第二,把你父母找来,我跟他们谈。”我说,“你不要把钱想得那么重要,这个世界,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叫问题。但是,男子汉顶天立地,是你的责任就必须扛起来。”
他立马掏出手机,哭着喊着给他妈妈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来救他。妈妈来的很快,脸拉得比驴还要长,表情是明显的不屑。而那个跟她一同前来的人却大张了嘴巴,仿佛恨不得将我一口吃掉。我的头就微微疼了起来,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他没有喊我的名字,而我也乐得装不认识他。
待问清缘由后,那个母亲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说:“你说怀孕就怀孕呀?有什么证据?”我将化验及检查结果扔给他们。
那个跟母亲一同前来的人开口便是,“男欢女爱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错不在我堂弟,凭什么要我堂弟承担?”他们是兄弟俩?通过他们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来看,我没理由不信。有这样的堂哥,才会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堂弟。
“我不是学法律的,但对法律也小有研究。巧嫣昨天才过14岁生日,那就是说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她还未满14周岁。我们现行的法律好像规定,与未满14岁的女孩发生关系,不管自愿与否,都构成犯罪。你堂弟是吧?他比巧嫣大三岁,应该满16周岁了,可以负法律责任了。退一步讲,你们愿意将此事捅到法庭上弄得尽人皆知吗?你觉得这对你堂弟以后的人生会没有影响吗?”
“这种事撕破脸,吃亏的是女方。”母亲的气势有所缓和,“再说,你就那么肯定她肚子里怀的是我儿子的种?”
我说:“是不是你儿子的种我们可以做DNA鉴定。”
她说:“你是说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我说:“不必!取一点儿胚胎组织就可以。”
她儿子说:“妈!她是医生,而且刚才给我下了毒。如果没有解药,我以后就再也不能过性生活了。”现在的孩子,怎么就那么随便呢?
“你闭嘴!”他母亲出声制止他。“她鬼话连篇,你也信!”
“婶婶你最好相信她!她自小在中药堆里滚爬,药用在治病上是药,用在害人上,那肯定就是毒。”帮着我说话的是那个堂哥。
“麦姐姐,他认识你?”巧嫣反应极快。
“他是我叔叔的学生,不幸见过几次面。”我重重的叹气。堂哥竟是丁伟。
“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巧嫣说。
母亲冷哼一声,然后拉着儿子走远了,嘀嘀咕咕了半天,还不忘往外打电话,想来是搬救兵。丁伟定定的看着我,说:“田小麦,你怎么会卷进这件事中?你和这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权利回答你的问题,何况,我们现在还是对立面。你最好劝你的那个婶婶和堂弟不要负隅反抗,那样没好处。”
“你能怎样?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家是很有背景的。我叔叔也是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婶婶经商。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单薄如你,能耐他们何?”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权没钱?”巧嫣就是年轻气盛,不服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就算我们无权无势,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凡有头有脸的人是很在乎颜面的,现在的信息平台这么发达。要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方法不止一种吧!”我冷笑。
母子俩回来的时候,母亲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态度也不再那么强势。她说:“说起来大家也算是一家人。”
“呵呵!这事若拖后十年发生,他们能没有分歧的走到一起,大家有可能成为一家人。现在说这话太牵强了吧!”我说。
“不牵强!你看,你和丁伟认识,这是其一。其二,她不是有个表哥在省直机关工作嘛,我老公也是政府关口的。刚才也给我老公打电话求证了一下,这说起来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老公跟康科长还在一起吃过饭呢!”
“巧嫣!”我有气无力的喊,“你表哥的事你都跟他说了?”
“麦姐姐,别生气!你现在跟我哥谈恋爱不也是无话不谈吗?”小丫头倒是反应挺快。
“哪个康科长?”丁伟问。
“我表哥,康烁!你叔叔是市里的,我表哥却是省里的,你们没听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吗?”巧嫣快言快语的说。
我叹口气说:“我现在就是代表康科长在处理此事,不管你老公跟康科长是怎样的关系,都不会影响这件事的处理。”
“你代表康科长?”她挑眉,“你算是什么身份?既不是这女孩的父母,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一个妻子代表丈夫,你觉得这有异议吗?”我问。
“不是还没结婚嘛!”丁伟说。
我看也不看丁伟,说:“她母亲把她托付给我,我现在就是她名正言顺的监护人,你们还想要什么资格?母亲袒护儿子无可厚非,但却未必利于儿子的教育。做错事,你就帮他擦臀,擦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怎么教育儿子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吗?如果不是为了巧嫣,我才懒得在这儿多费口舌。他身为一个即将满十八周岁的男人,应该有所担当,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他将来出息成怎样的男人我的确管不着,更没有伟大到要为社会除害。我只是要为巧嫣讨回公道!”
“要多少钱,开个价吧!”她说。
“你儿子没告诉你巧嫣家并不缺钱吗?但既然你想拿钱说事,那我们就来谈钱。”我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千?”那个母亲说,“手术费一千,补养一千,倒也合理。”
“你错了!是两万!”我说。巧嫣就扯我的衣服,小声说:“我要钱没用的!我只是想惩罚他,出出气而已。”
“田小麦,你这是狮子开大口!”丁伟怒目圆睁。
“我就开了,怎么着?钱不是你们用来欺负别人的武器吗?我只是接招而已,怎么,舍不得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就此落下后遗症,你们认为多少钱能买的回来?男人不了解,那么这个做妈的呢?生孩子有多痛,她总该知道吧!你现在生了儿子,对别人家的女儿不心疼。倘使我把解药给了你儿子,他将来生下了个女儿,也被人这样欺负了。作为奶奶,你能够忍气吞声吗?你还会认为钱能买回来青春,买回来一切吗?”
丁伟说:“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别得理不饶人,他毕竟少不更事。”
“那就用两万块钱将他砸醒,让他以后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该做。”
“给她!”男孩脆生生的说。我不知道他是突然间悔过了,还是急于拿到解药。
“闭嘴!”母亲呵斥他,“两万块钱啊!你以为是小数目呀!”
“假如不给呢?”丁伟玩味的看着我。
“很简单!那就撕破脸皮好了!”我故意笑得满不在乎,“你们还不知道吧,巧嫣的妈妈之所以没来是正在给她办理出国手续。顶多一个月,她将去国外读书。此事闹的再大,应该也影响不到她了。至于这个男孩,马上就要升高三了吧?高考,可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坎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呀!”
“那好!两万就两万!”丁伟咬牙切齿的说。
“丁伟,你胡说什么?这事不能答应!”可怜的母亲还在坚持。
“婶婶,钱都是身外之物。两万块钱,买清禄的前程,不值吗?何况,他体内还有一个什么毒药等着解呢!”丁伟解劝。
“对了!你先给我儿子把毒解了。钱的问题说给多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她恍然明白了重点所在。
“所谓的‘养不教父之过’,两万块钱只是对家长的惩罚。而他,叫什么来?丁清禄是吧?必须手写一份道歉信给巧嫣,发自肺腑的,态度诚恳的。这个广场周边不乏银行,大人可以去取钱,孩子呢就去借纸笔写信。我和巧嫣会在这边的肯德基里等你们,要快呀!这毒要是在体内存在久了,会很麻烦的!”我拉起巧嫣,笑着摆摆手。
“田小麦,你够狠!”丁伟在后面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