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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摸不透的心

周五旁晚7点零10分。

我趴在课桌上无聊的咬着笔,死死盯着面前的物理综合分析题,五分钟过去了,我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哎。自打高二开始攻电学,我就感觉自己每次做物理试卷都跟蔫儿了一样,念初中的时候我就不大喜欢电学部分,现在成了自己的死穴,大概是自作孽吧。

小花正边笑边看小说,似乎很乐呵的样子,谁叫人家是会考班的童鞋呢,只要参加完会考就不用升学了,跟我们这种要高考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们苦逼的时候,人家都在享受,每每看得我咬牙切齿。

小花见我看她,妩媚的转过头来瞪我一眼,“看啥看,我有啥可看的。”说实话,小花就是微胖了点儿,但是挡不住人家有料啊,我眼神不自觉的往她胸前飘过去,啧啧。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瘫痪一样的趴回桌上。

最近总有种无力感,对于课业,和其他很多事情,做物理习题的时候,尤其的无力。

小花凑过来,“还难过呐?还以为你正常了。”我劈手狠拍了下桌子,抬起头来,看着小花受惊的表情,面无表情的吸吸鼻子,“我要去厕所,约吗?”

小花扬了扬手机,就不理我了。我站起来,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慢慢走出教室。刚走到教室门口,就遇到了楚渊。

我楞了下,僵硬的冲他笑笑,抬脚就要走,楚渊眼睛微微张大,眼神里是掩饰不了的淡漠,见我要走,他也侧身走了过去,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我慢慢的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困难,胸口不停涌上熟悉的阻滞感,呛得我眼睛辣辣的。

我不习惯他的冷漠,一点儿也不。

回来的路上,我买了最喜欢的邦奇饼干,坐在活动楼旁边的竹林边,一片又一片的吃着。还记得以前初中的时候,我很喜欢《灼眼的夏娜》,那时候的学校热卖一种浇满巧克力的小面包,很像夏娜经常吃的那种,我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买一个小面包,一口一口的吃掉,边吃边骂,或者边吃边哭。

“混蛋!居然无视我!”吃掉第五片的时候,心口没有哽咽的感觉,我才能骂出口,这才骂出口,眼泪就流了出来,酸酸涩涩的感觉很陌生。

我吸吸鼻子,感冒还没好全,我扁着嘴巴,往死里骂楚渊。骂了好像有十分钟,心情好了很多,但一张脸也哭的狼狈惨了。

其实这几天我都很压抑自己的情绪,明明很难过,可越难过的时候,反而越会笑的开心,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这样毫无掩饰的发泄,哎。

哭过以后,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回到教室里,我又恢复嘻嘻哈哈的样子。

第二堂自习课,赵媛拿着一张名单,陆续把几个人带出了教室,赵媛是文艺课代表,我们班参加舞蹈比赛的编舞和领舞都是她,最近每天晚自习都要照常训练。

此刻站在郑嘉陵旁边的赵媛,穿着宽大的白色毛衫,搭配黑色泡泡边蕾丝短裙,很淑女,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那明晃晃的光彩和脸色不愉、表情狰狞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一会儿,几个练舞的人聚集在教室外,我眼神穿过窗户,看到赵媛挨着楚渊站着,两个人都微笑着,如出一辙的表情,越看我越不爽。

小花顺着我的眼神,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同情的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沐君,你俩没戏了,别看了,省得扎眼。”

后面的林俊从刚才就一直嘻嘻笑,让我没来由的心烦。

我收回视线,凉凉的看了眼后排的林俊,“你再笑,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林俊笑嘻嘻的拿着“五三”(高考模拟练习题集),指着上面一道选择题,“我只不过是想和你探讨下这个题目而已,那么凶干嘛,女人太凶小心嫁不出去哦。”林俊闪亮的牙齿明晃晃的,我抢过他手上的书,斜睨他,“有什么难题能困住你啊,数学课代表大人?”

林俊收回笑嘻嘻的表情,小心的凑过来,“沈沐君,你牙齿上有菜叶你知不知道?”我磨磨牙,忍住揍扁他的冲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二货!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我遇到了刚刚回到教室的赵媛为首的一行人,赵媛抬脚走进教室,见我看她,冲我微微笑,然后转身对着后面的人说,“今天大家辛苦了,今天的练习只是先把基础动作熟悉了一遍,明天就可以跟音乐了,回去别忘了再温习一下动作啊,尤其是嘉陵和龙雪,你们两个没有舞蹈基础,好几个经典动作还是不够到位,加油哦!”

郑嘉陵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冲赵媛微笑,龙雪倒是没啥表示,只是点点头。这时,楚渊迎上来,和赵媛笑着说了什么,赵媛笑着打他。

我垂下眼睛,把最后一支笔放进笔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刚才瞟到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我只想赶紧离开,我们可不是什么三角恋,况且这阵子流言已经够多了。

我背好自己的小挎包,刚刚踏出步子,就被一把横扫过来的扫帚猛的拍在腿上,我眼色不善的抬头,只见脸色比我还不好看的张念文举着扫帚,盯着我。

我很无语,明明是他扫到我,为什么他看起来比我还生气?张念文见我一脸无奈,只是挪开扫帚,低下头认认真真的继续扫地,同时义正言辞的吐槽我,“课代表,不是我说你,每天晚上不要待到那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学习是很重要,但你看看,我们值日生都快走了,你还待着,让我们都不能好好儿打扫了,我刚才不就扫到你腿上去了吗。。”唐僧。。

我无语扶额,这家伙。。我摊开手,“好嘛,那现在我走行吧?你把扫帚挪开点儿。”

张念文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围着我横向扫地,我完全走不出去。

正扫着,张念文突然抬头,脸上是严肃的不得了的表情,“其实。我还有一个题目不太明白。”我满头黑线,原来是想问我题目啊。。但是干嘛每次都那么严肃,简直让人想吐槽,却找不到槽点。我撇撇嘴,回到自己位子,把包一甩,拿起桌上的数学练习本,开始苦苦思索刚才的一道题。

刚才和张念文说话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楚渊那边有意无意飘过来的视线,嗤,这是干嘛?

没一会儿,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张念文把垃圾桶整整齐齐的放回角落原有的位置,这才拍拍手,拿出厚厚的数学“五三”向我走过来。

我向摊开的书看过去,这题目难度中高,是个有含金量的题目,我拿过他的铅笔,一笔一划的开始分析,分析了五分钟,我把解题要点简要的说了一遍,还把过程简单的写在旁边,张念文眉头紧皱,盯了我的笔记半天,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可是如果没有彻底吃透这部分知识的话,还是会差一点的。”我讪笑,“其实,这题目我以前做过类似的,当时也没做出来。”

我才说完,张念文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沈沐君,没想到你也有承认错误的时候。”第一次听见张念文叫我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见这冰脸露出笑容,我当场呆了。

说实话,张念文长得不错,五官杠杠的立体,发型不打理,但是爱干净,所以显得干净利落,178公分的身高,身材匀称修长,唔。就是黑了点儿,加上不怎么打扮,但是这么仔细一看,我禁不住赞叹,他真的好耐看啊!

此时的张念文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我。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眼神在他全身游移,从他脖子上那块月牙形饰品移动到他挺直的鼻梁,和微皱的眉头,最后滑到他盯着我的眼神。。不知道为啥,我的脸有点发热。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某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直勾勾的看着张念文,我嘴角抑制不住的溢出笑容,说出了我到现在都觉得丢脸的话,“张念文,你知不知道其实你长得真的很好看?”说完我像被鬼追一样,拔腿就跑。

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时张念文惊讶的呆在原地,我跑出去老远了,他还在呆呆的站着。

咳咳,后话是,7年以后,事实证明了我的眼光毒辣而精准,他后来的红粉知己加起来可以绕体育场两圈,不辜我的所望,成为了那时候同学圈里最耀眼的一批黑马。

当天晚上。

“回首多年以前,那漫长的时光里,你的巧笑嫣然,此刻,我不在你的身边。。”龙雪塞着耳塞,跟着音乐哼唱,我洗漱完躺在床上,边玩儿手机边跟苏苏小声闲聊,整个寝室静悄悄的,只有龙雪轻轻的哼唱声。

正聊着呢,苏苏这家伙突然尿急,摇着叮铃咣铛的破床爬下去,我瞥了眼同样爬下床的曾莉,她看了眼苏苏,似乎想打招呼,可苏苏这家伙,头都没偏一下的就出了寝室门,曾莉挂在床梯上满脸尴尬。

其实也不怪苏苏,曾莉最近越来越有往非主流发展的趋势了,而苏苏这家伙和非主流那一类是南辕北辙的,当然不会喜欢曾莉了。

我回过头来专心玩儿着手机,想着昨天还没看完的小说,刚刚点开网络,屏幕上就突然跳出一串来电显示。

是萧霖的电话。最近一到11点左右,他就老给我打电话,弄得我总得大半夜的跑到寝室楼底下接他的电话。

苏苏凑过来隔着蚊帐瞄了一眼我的手机,然后毫无意外的翻了个白眼就继续玩她的游戏去了。我披上外套,哆哆嗦嗦的爬下床,已经快到一月份了,气温开始一天比一天凉,昼夜温差又大,我顶着飕飕的冷风小心的挪到盥洗池旁边的花园里,找棵树挨着,才好恢复正常音量跟萧霖说话。

“你的声音怎么一个劲儿的飘,这么冷啊?”萧霖的声音里有笑意。

我紧了紧衣领,“废话!当然冷了,你来吹冷风试试?”

“你多穿点儿啊,没带厚衣服吗?你明明畏寒,还不懂得照顾自己,一个女孩子。。”又来了,我最受不了男生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唠叨。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后少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我就不冷了。”

我说完话,电话那头老半天都没声儿,一阵悠悠的冷风吹过来,我牙齿直打颤。“喂,你干嘛去了?不说话我挂了啊。”我皱眉,刚要挂,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萧霖声音突然放大,“我刚刚在换衣服,你要是冷可以躲在被窝里打电话啊。”

换你妹的衣服,我在这儿冷的要死,他居然窝在被窝里暖呵呵的,简直是没有天理!

想到这里,我语气越发不爽,“喂,我在这儿吹冷风,你躺在床上盖着厚被子,太不公平了!”跟萧霖熟了以后,我就经常喂来喂去的。

“恩,好吧,那以后我还是给你发短信算了,省得你顶着狂风暴雨的,还要冒死接我的电话,呵呵。”

萧霖式冷笑话,每次听完我都特别不给面子的干笑两声作罢。

“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不太想去,你要评委干嘛不去找你们班的班长,再不济也可以找杜小华和楚渊啊,干嘛找我去,我英语不好,又跟你们口语大赛沾不到一点边。”我要是去了大家会怎么想?

萧霖似乎是想了会儿,“那这样,我帮你去校委那里申请一下,你成绩不错,只要校委同意了就好办了。”嘿哟喂,我就奇了怪了,萧霖干嘛一定要我去当评委啊,莫名其妙。

“恩,那我就去睡了。”我打了个冷战准备挂电话,“等一下,不准看小说看的太晚,早点休息。”

“我知道,晚安。”

我拖着我的海绵宝宝棉拖懒懒的爬着楼梯,看着意料之中的短信。

“晚安。”

萧霖每天晚上挂了电话以后,都要给我发这两个字。嘴角一弯,我合上手机盖,快步走向寝室。

那个时候,我不愿向所有人宣示心底的难受,萧霖却是唯一一个例外。

躺回床上,我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脑子里回想着的,是楚渊各式各样的笑脸,间或夹杂着他和赵媛相依偎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沉沉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我是不是该鼓起勇气去问,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楚渊要这样对我呢?

越想越烦躁,我把头深深的埋进枕头,第一次觉得,有些迈不出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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