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说,那夜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在自己离开后,便潜入了暗室?
如今过去了一天一夜,他还没有消息,会不会被暗室的机关给困住,出不来?
“你说乾坤殿被炸了?”容岩愕然问道,若是真的被机关困住,乾坤殿被皇上炸了,那么战冀北非死即伤。
“是啊,难道乾坤殿有什么秘密不成?”凌晗晟不以为然。
容岩看着凌琉玥递来询问的眼色,紧绷着脸道:“战冀北那日与我一同去探皇宫,查到了阴阳果所在的位置。我撇下他率先离开了,怕是他当即就进了暗道。”顿了顿,继续说道:“云墨此生看中三样东西,第一是生命,第二是宝座,第三是阴阳果。为了护住阴阳果,他请了精通机关的世家,耗费了三年,布下了天罗地网,进去的人,只要触动了机关,九死一生。就算战冀北被困住没有死,恐怕这次也会被……”炸死。最后两个字,不忍说出来。好不容易以为死去的战冀北活了过来,没几天又是噩耗,怕她承受不住。
容岩清楚战冀北在凌琉玥心中的地位,就是太过在乎,才不会轻易的原谅。而战冀北为了她,丧生在皇宫的话,怕是她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凌琉玥一愣,收紧了摆在膝上的手指,压下了心底的翻腾:“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恐怕现在寻找他的是娜拉,她有吗资格,以什么身份去找他?
闭上眼,心底的不安逐渐的扩大,凌琉玥愤怒的将手边的瓷器挥落。
恨他对她的影响力!
“红藻!”无奈,凌琉玥抵不住心底的躁动不安,换来红藻:“你带几个人进宫一趟,若是娜拉的人在,你们便撤回。”
红藻应声而去。
进宫发现有一队御林军在搜寻,看似不想娜拉公主出动的人。想了想,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管战王死活,心底却忍不住。便命人在四周去找。她不相信战王这么轻易就死了!
这边几方人马找战冀北找的如火如荼,那边战冀北走出暗道,放出信号弹,将冷修传唤来,把阴阳果放在他的手中说道:“给凌儿送去。”
冷修一眼便看出主子受了重伤,黑色的墨袍,侵染了多处深暗色的痕迹,俨然是渗透出的鲜血。特别是左臂,无力的下垂,显然是被重物砸伤,导致脱臼。
“主子。”
“快去!”战冀北接过冷修递来的药丸,吞咽下去,挥手示意他快点离开。
冷修沉默了片刻,知道主子做好的决定不容置疑,便带着阴阳果朝相府而去。却在半道上,碰到了失踪了三年的冷月!
冷修冷漠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止步,看着一袭黑衣裹身的冷月,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修,你们找到主子了么?”冷月面容憔悴,脸色异常的惨白,俊秀的脸上交错着两条狰狞的疤痕,看着格外的阴森可怖。
冷修抿紧了薄唇,似要看透眼前之人是否是冷月。良久,在冷月一声悲凄的笑声中,开口道:“在皇宫找到了主子。”
冷月诧异的挑眉:“找到了?主子没事么?”见冷修点头,冷月笑的双肩耸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找了主子三年,毫无音讯,几次差点丧命。可是心底不甘啊,主子都没有找到,我怎么能死?”
忽而,话音一转,疑惑道:“主子去皇宫作甚?”
冷修思索着要不要将事实告诉冷月。冷月似乎瞧出了冷修的顾忌、迟疑,一脸无奈道:“修,几年未见,你对我倒是生疏了。我们是出生入死,为主子效命的人。”
“主子去皇宫拿阴阳果给凌琉玥治眼疾。”冷修见冷月真心为战冀北着想,便如实告知。
“哦?得手了没有?听说阴阳果放得极为隐蔽。”冷月心中一紧,收紧了拢在袖中的拳头。
冷修摇头:“阴阳果早已被人拿走,主子扑空了,受了重伤。”
冷月在冷修身上嗅到疑似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为此,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好,我先去找主子。”冷月说罢,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冷修望着冷月离开的方向,良久,才去了相府,站在凌琉玥所在的屋子对面的屋顶,将东西朝支开的窗口扔进去。
凌琉玥敏锐的感觉到有东西凌厉的朝她砸来,却是没有杀气,直接将东西接住。手指勾着包裹住的布巾,里面的果子便掉落在她的裙摆上,淡淡的馨香味入鼻。
“阴阳果?”
凌琉玥心底闪过一抹惊喜,阴阳果拿出来了,是否战冀北没有生命危险?
“大汉,拿些伤药送给战冀北。”凌琉玥淡淡的吩咐隐匿在暗处的曹大汉,便将阴阳果用刀切成两半,一半收藏好,一半食用。
吃完后,便感觉体内轻盈,有一股柔和温顺的气体在体内游走,涌向四肢百骸,人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眼睛忽而出现细细密密的刺痛,凌琉玥咬紧了唇畔,双手抓紧了身下了床单,控制住想要抓眼睛的冲动。
所有的症状与百里雪衣说的相似,眼睛此刻麻木带着瘙痒的痛,周围的痛感比以往重了不少。她若抓眼睛,控制不了力道,便会抓伤眼睛,不利于修复。
天渐渐暗沉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凌琉玥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浑身仿若浸泡在水里,衣衫被冷汗浸湿。脸色惨白,虚弱的动了动手指头,微微睁开眼。一室的漆黑,让她心头一慌,怎么没用?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
清冷的月光透过打开的门扉渗入室内,凌琉玥眼皮一跳,略有些模糊的看着逆光走来的人,怔怔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战冀北站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驻脚步,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只要不接近,并看不出来。
看着她虚弱的躺在床上,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心一阵抽痛。想要上前将她揽进怀中,慰藉相思之苦。可脚底生根一般,挪不动半分。
只得深深的凝思着她,近乎贪婪的盯着她的脸,似乎要将她给刻进骨子里,融进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