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灵儿的话,玉玲珑心头一震,她没想到灵儿要学武功,根本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保护她。
一直以来,她只是把灵儿当成一个身手利落的小丫鬟,她也早已习惯了自己保护自己,可是这次,她没想到,灵儿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在她心里,早已把玉玲珑当成了自己要誓死保护的人。
只是,灵儿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冷不丁提出要离开,她还真有几分舍不得,舍不得她离开自己,也舍不得她去山上吃苦。
看到主仆两人默默对视的模样,刘妈妈叹了口气,劝道:“王妃,既然灵儿有这份心意,王妃不如……不如就成全了她吧。”
灵儿依旧跪在地上,一副玉玲珑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模样。
玉玲珑凝视着灵儿半天,才缓缓地点点头:“好,你去吧。”
多余的话不用多说,她了解灵儿的心意,也理解她的坚持,一年并不是一个太长的时间,让灵儿去历练一番,或许并不是件坏事。
灵儿轻声说道:“奴婢多谢王妃。”这才站起了身。
玉玲珑说道:“去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出门。”
灵儿要暂时离开,这也提醒了她,有些事情,她该去看看了。
知道青花虎他们干不了什么正经营生,玉玲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龙虎帮的生意铺面时,心理上还是受了不少冲击。
晚春的阳光熏人欲睡,连柔和的风也是暖暖的,街道两旁的树木已有了几分郁郁葱葱的模样,越发衬得百花巷里花红柳绿,到处都是乍泄的春光。
虽然还没到夏日,百花巷里大大小小的青楼姑娘们早已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夏装,满街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艳衣裳,包裹着她们白生生的肌肤,再配上那嗲嗲的莺声燕语,招摇的揽客声,放肆的大笑声,显得并不宽敞的巷子里十分热闹。
灵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从一进巷子就深深地低了头,连看都不敢看她们一眼。
原本以为王妃和她换了男装,出门会方便点儿,谁知道此刻那些青楼女子们看见她们两人身穿男装,年轻俊俏,个个儿跟苍蝇见了血似的往上扑,似乎恨不得把她们两人都抓进自家楼馆里,立刻办事儿。
“哎唷,小哥哥生得好俊呀,要不要奴家陪啊?”
“两位爷来我们这儿吧,奴家的活儿可是出了名的好,保证伺候得您二位舒舒服服!”
就连楼上的姑娘们都闻风出动,站在窗户前探着身子,拼命地冲她们摇着手帕:“二位爷快上来啊,奴家想死你们了!”
玉玲珑倒还能保持淡定,灵儿却听得面红耳赤,紧紧地跟在玉玲珑身后,生怕这些娘子军太生猛,直接抢了自家王妃进去。
正走着,头顶忽然传来噗地一声,竟然是胆大的姑娘直接丢了个扇子下来,正打在灵儿头上,企图引起她们的注意。
灵儿忍无可忍,手上一使劲,直接将那把香气扑鼻的扇子扯了个稀碎,冲楼上大喊道:“都滚远点儿!”
这一抬头,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就被人看了个正着,灵儿的话不但没起到震慑的效果,反而引来一场哄笑。
“哟,还脸红呢,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这一红可更俊了,小哥哥快来我这儿,保证你尝过一次就想第二次!”
“这么俊的小郎君,我可舍不得打,快上来吧,奴家好好疼你!”
放荡的声音七嘴八舌地打趣着,一句比一句说得露骨,灵儿哪里是这些女子的对手,顿时憋红了小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巷子里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一片娇滴滴的发嗲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连我们灵公子都敢惹,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街中心,大声怒吼着,只见他打着赤膊,一身的肌肉块紧绷着,显得身上那一大片的花绣十分狰狞。
灵儿终于松了口气,第一次这么感谢青花虎的及时出现,她快步走上前去,带着感激的语气叫道:“高大哥。”
青花虎受宠若惊,赶紧低声说道:“不敢不敢,姑娘还是叫我的外号吧,我这种身份,哪里当得起大哥二字。”
说完,青花虎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给玉玲珑行了个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青花虎也不敢称呼玉玲珑王妃,斟酌了片刻才说道:“老大,您请进。”
玉玲珑向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个称呼,看来这青花虎还算个可造之材,见事明白,反应也快,这一声老大,既掩饰了她女子的身份,又表达了对自己的尊重。
从青花虎的身上移开目光,玉玲珑看向他身后的招牌,不禁有些无语。
眼前是一座三层的小楼,看样子之前也是做皮肉生意的,被青花虎盘下之后进行了重新装修,如今胭脂的气息已经一扫而空,房门大敞四开,门前挂着一块灰布帘子,随着风时不时抖动着,门口挂着一个十分气派的紫檀木招牌,上面写着金灿灿的四个大字——如意赌坊。
虽然还没到晚上,这赌坊里头却十分地嘈杂,摇骰子掷牌九的声音接连不断,看得出来,这里生意很好。
青花虎引着玉玲珑和灵儿进了门,里面果然很热闹,几乎所有的赌桌前都挤满了人,个个撸胳膊挽袖子,显得很是兴奋,连门口进了人都没发觉。
玉玲珑等人上了三楼,这里相对安静一些,青花虎叫人泡了茶来,亲手给玉玲珑倒上:“老大,您慢用。”
玉玲珑将茶盏放下,缓缓开口:“怎么开了间赌坊?”
她是拿银子给青花虎做生意,可是也没让他开赌坊啊,玉玲珑倒不是担心赌坊的声音不合法,前生她不合法的事也不是没干过,可是这不代表,她愿意让自己开的第一家生意就是赌坊。
毕竟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不是谁都能镇得住的。
青花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这个……老大,您是知道我的,哪里做过什么生意,也就这种地方还混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