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倩影的后手。由此可见,徐倩影为了不使木川考试挂科付出了多少。所以木川今天的心情很沉重,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打电话问她怎么了,只说不舒服。害得木川那颗因感动而牵挂的心变得一筹莫展,不知道该为她做些什么。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因为给自己做笔记才生的病。越想越不安。
这就是思考带给自己的误区。当你对一件事情产生怀疑的时候,你往往会把它往最坏的方向牵引,并且会越来越肯定这个坏结果就是真实发生的。因此,你就会做出最错误的判断,最终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木川已经走入瓮中,入了执念。
“木川,抽支烟去?”孙凯凡叫他。
“不会。”
“喝水去?”
“不渴?”
“上厕所去?”
“没有。”
孙凯凡刚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就被木川用眼神秒杀了。
“有完没完。烦着呢。”
“我还想问你呢,无精打采的。什么情况?”孙凯凡问他。
“能有什么情况——算了,你先坐着,我去趟寝室。”本来他是想要说出心中的郁结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莫名的止住了。
走出回廊,他并没有去寝室,而是去了大街上。买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就奔徐倩影住的寝室楼走去。
“好点了没?”他打电话给徐倩影。
“嗯,好多了。笔记看完了吗?”徐倩影问他。
“还没有呢。嗯——你方便下来吗?我在你们寝室楼下面呢。”
“怎么出来了?你等一下。”徐倩影挂断电话匆忙下楼。虽然身体不舒服,可是心里却很舒坦。一个女孩子坚强与否就在这里,当她受伤害时,有一个人关心她就是她最大的动力,特别是关心她的人还有一个特别的身份。当然,一个男人坚强与否就要看他是不是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只是,木川是要除外的。因为他的那颗强大的内心已经被一个女孩儿占有了——不,也许是两个,因为他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对徐倩影的关怀只是一种转移。把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完全寄托在徐的身上。这是一种尝试,用以抚平胸中的冲动——所以他的坚强也就附加了条件。
“怎么了?”徐倩影看着木川,有些疑惑。
“哦,没什么。买了一杯奶茶给你,还热着呢。”说着,木川把奶茶递给她。徐倩影心中一阵温暖。
“买药没?”他又关心的问道。
“不用药的……过几天就好了。”徐倩影说的有些闪躲。
这更让木川坚信,她的病是自己造成的。只是她不想让他操心。
“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看一下吧。”徐倩影越是不让他操心,他越是上心。
“不用的。”
“走吧,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吃了药才好得快。”木川坚持着。
可是徐倩影急了。最后终于在木川的一再坚持下告诉了他真相,“这是女生特有的病,每个月都有的,不用吃药。过几天就好了。”说完,她一阵脸红,低着头不去看木川。而此刻的木川,脸上的色彩又岂是一个红字能描述的清的。
目送徐倩影上楼后他又去了自习室,孙凯凡正在外边跟他女朋友打电话。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认真看了起来。
考前虽然紧张,但考试过后却是一阵的轻松。木川回忆着这几天的经历,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中学时代。虽然他鲜有挑灯苦读的习惯,但为了不挂科他还是能够选择悬崖勒马的。因此他最近又染上了一个臭毛病——有事没事爱以此自嘲,“我爱逃课,但不爱留级。”只是潜移默化中,他还是有所改变,尽管不是那么彻底。
孙凯凡在考试完的当天就跑了,说是去接女朋友。过年回家,怕她挤不上火车。此举得到了广泛支持,还赢得一众女生对他的背影一阵夸奖,并对他那女朋友羡慕不已。这其中徐倩影的冀盼更是严重的可怕。因为她觉得木川跟孙凯凡友情要好,经常在一块,所以坚信这种品质,在木川身上也有渲染。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有就是近朱者赤,这经年累月的木川肯定会被感染的。只是她的想法未免过于自我,所以犯下了严重的“左”的不切实际的错误:首先,木川和孙凯凡只是累月了,还没有经年;其次,木川这家伙其实也是很没心没肺的,有时候甚至比孙凯凡还不是东西,故意放弃学习好的品质的机会,对其视而不见;再次,他即便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被感染,其动机估计也只是为了那个幻想中的方晴雨。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具有这种品质,并且不用经年累月被感染,也不用千里迢迢献殷勤。他就是林立。考试完他就忙着买火车票去了。所以木川只管等着就好,什么都不用做。他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个懒腰。在心里深深地感谢了一下黄悦丹,因为她的出现,他连陪同都省却了。
可怜的徐倩影,她却还要自己辛苦买票。
谢海琼和他的佳丽依旧沉浸在你侬我侬中,无论是考试前还是考试后,丝毫没有被影响。好像世界末日就在眼前,若不能及时行乐,那才是人间最悲惨的事情,也最令人后悔不已。
木川躺的很无聊,寝室里就他一个人,安静的可怕。他想得太多,想到脑袋都大了。睡是睡不着了,所以索性坐起来,身子靠在墙上,拿起床头的纸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纸笔放在床头是他的习惯。他虽然懒惰,但喜欢写东西,有事没事就爱暗自神伤一下,常把自己划入多愁善感的一类。可是大家看到他的时候,经常是嬉皮笑脸居多。所以他的多愁善感要么留在了笔记本中,要么留给了不为人知的风中。如果有一天,好事者去翻看他的笔记的话,一定会从中看到他的哀怨。
当他沉浸在思考中不能自拔的时候,电话响起。他缓缓放下纸笔,拿起床头的电话。号码很陌生,他本不予理睬的,但是念于自己的无聊和灵感的枯竭,他还是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