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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委托人

被母亲这么说,聂子逸和聂子莹两兄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聂子逸瞥了妹妹一眼,干笑几声:“娘,你想的真是太多了,我这么不争气,到处闯祸,若是真的把整个王府交到我手上,你不怕我把整个王府都败了?”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林玉燕又气又恨,眼泪也不自主的落下来,“若不是你,你哥哥能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聂子逸只觉得汗颜,他确实连累了大哥。

“娘,三哥也是无心之失,但是我不明白,娘为何一定要赶走烟儿呢?”聂子莹不知道原因,一直在追问这个问题。

林玉燕不禁为这气结:“莹儿,虽说出嫁从夫,可你记住,烟儿是入赘到我们王府,你应该当家作主。可是现在,你极力的维护着烟儿,任凭他在王爷面前就你三哥的坏话,你到底是明白还是糊涂?”

聂子莹脸上阵红阵白,就算烟儿在父王面前说了,又能怎么样?三哥本来就不行。但是娘要把烟儿赶出王府,这个就问题严重了。她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娘,就算烟儿做的不对,你也不能把她赶走啊?”

“烟儿本来就是入赘我们王府,把他赶走只不过是一件平凡事,大不了娘以后再替你招个好女婿。”

林玉燕也是气极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听在聂子莹耳中却是步步惊心了。原来她的婚姻与爱情无关,全都凭父母的喜好,早知道这样,她情愿这辈子都不回来了。被母亲这样抢白,聂子莹真是觉得没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跑开了。

“莹儿……莹儿……”聂子逸见状,只好追了出去,临出大厅,不忘对母亲说了一句,“娘,你今天对莹儿说的话实在太过份了!”

直气的林玉燕一个人眼泪长流。

聂子逸追出去后,看到莹儿哭的格外伤心,禁不住安慰她道:“莹儿别哭,娘今天是有些过份,你不要跟她计较。”

聂子莹伏在柱子上哭了很久,哽咽道:“三哥,我……我真没想到娘会这么说?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回来?”

聂子逸也黯然神伤,忽然瞥见方正从对面过来,神色仓皇,便强打精神:“方兄。”

方正的目光从看到他们兄妹开始,就牢牢的落在聂子莹的身上,根本无心理睬聂子逸,不住的问:“莹儿这是怎么了?”

“这个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给你说清楚。”聂子逸皱了皱眉,又问,“你见到烟儿没有?她在哪里?”

“你不知道吗?烟儿这两天出去收租了。”

“收租?”聂子逸真痛恨自己粗心大意,难怪这两天没看到烟儿,原来她根本就不在府中?在自责中,他又问,“那你知道她什么时侯回来?”

方正摇摇头:“她昨天已经出门了,说是过两天就回来,你找她有什么急事?”

聂子逸想了想,叹了口气,“方兄,你帮我照顾莹儿,我去去就来。”说完大步朝院中走去。

这怎么办,看娘的样子,若是烟儿没有给她赔礼道歉的话,她是不会罢休的,可现在烟儿并不在府中,这要怎么办?这些天来烟儿都对他避而不见,就算他去找到烟儿,烟儿也未必肯理他?正想着,迎面传来一声脆笑,“聂子逸,你在干嘛?”

听到这个声音,聂子逸眼睛陡地亮了:“齐悦。”

齐悦披着雪白的狐裘,手中抱着一个暖炉,厚厚的毛领映得肤色白皙中透着清丽,美的大气婉然,不过看她这身打扮,倒像是出门的样子。听到聂子逸直呼其名,她不禁皱了皱眉,冷声道:“聂子逸,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二嫂?”

聂子逸尴尬的笑了一下,弱弱的叫了声“二嫂”,便言归正题。“二嫂,你这身打扮,打算到哪里去?”

自从嫁给聂子然后,齐悦和聂子逸见了,只打声招呼,说句也很少超过三句。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也是不想尴尬面对。现在听到聂子逸这样问,齐悦禁不住扬了扬秀眉,问:“我到哪里去,一定要告诉你吗?”

聂子逸显出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真诚的说:“二嫂,烟儿她得罪了娘,娘要把烟儿赶出王府。现在烟儿不在府中,我想去找烟儿回来跟娘陪个不是,又怕她不肯理我,若是二嫂有心,可不可以帮我找烟儿回来?”

齐悦一对秀目瞪的很大,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半天,才问:“你不会是骗我吧?”

“二嫂,这都什么情况了,我怎么会骗你呢?因为这件事,娘气的都不肯吃饭……”聂子逸长吸了口气,俊秀的侧脸在冬日的温阳下显得格外分明。

齐悦又仔细的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点头道:“希望你没有骗我。我这两天和你二哥说了,正好打算回娘家走一趟,既然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我就先去找烟儿回来吧?”

“多谢二嫂。”聂子逸面露喜色,甚至还抱拳道,“二嫂真是宽宏大量。事不宜迟,二嫂还是尽快出发吧?”

齐悦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聂子逸却扬声喊道:“快给少夫人备马车。”

齐悦出了晋王府,直奔宇阳。宇阳虽然在易州地区的范围内,却是和良王府所辖的凉州毗邻,就算骑上最快的马,来回也要足足五天。墨非烟之所以会到宇阳收帐,只是想避开聂子逸,若不是因为他,聂子靖怎么会娶那个什么长乐公主呢?

看到齐悦出现在客栈时,墨非烟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诧异的问:“悦儿,你怎么来了?”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你把差事交待一下,马上跟我走。”

墨非烟困惑之极,但从齐悦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绝对有事发生,便匆匆的跟身边的副手交待道:“你在这儿收完了租再回易州,我现在有急事要赶回去。”

这才跟着齐悦上了马车,钻进马车,她就急问:“到底王府出了什么事?”

“王妃她以为你怂恿王爷,让王爷把王位传给你的二哥。她现在很生气,不肯吃饭,还说不再认你这个女婿,要把你赶出王府。你现在跟我回易州,先给王妃认个错。”

墨非烟冷冷的笑了:“要赶我出王府?那正好,那就让她把我赶出王府吧,现在聂子靖都娶了公主,我呆在王府还有什么意义?”

齐悦白了她一眼,她知道烟儿分明是在口是心非:“就算你不为王妃考虑,你也要想想大哥,你想想当初大哥走的时侯,你答应过他什么?”

墨非烟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幽怨,还是齐悦最懂她的心思,为了聂子靖,为了那样的一个承诺,她决不会轻易离开晋王府,也许有一天,她能等到聂子靖回来。

马车急速的往着易州城的方向赶,两旁的事物也不断的往后漂移,车厢里内坐着焦急的墨非烟和齐悦。

齐悦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烟儿,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墨非烟朝她点头:“怎么不能?你问吧?”

“你会不会顺从王妃的意思,支持聂子逸做王爷的接班人?”

墨非烟坚定的回答:“不会。”

齐悦心下一喜,接着又是一惊,“你不会是因为我,才在王爷面前说聂子逸的坏话吧?真没想到,你这样支持我相公。”

墨非烟唇角上扬,无声的笑了:“你别做梦了,怎么可能,是我觉得聂子逸根本就不行,你看他这些年来都办的什么事?”

齐悦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要是你坚持已见的话,我怕王妃真的会赶你走。难道你忍心得罪王妃,若是大哥知道……恐怕也不会高兴!”

墨非烟自嘲的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说服王妃。”

齐悦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不无担忧的道:“也不知道王妃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还在绝食?”

事情和齐悦想的一样,林玉燕仍然在绝食,而且这次她的态度强势,决不低头,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引起了全家男女老少的一致不安。

锦绣阁厅内,聂知秋急的惴惴不安,走来走去。

以聂凌霜为首、聂子逸、聂子莹、方正,都聚集在厅中,面面相觑,焦急万分。

看到林玉堂从内室走出来,聂知秋急着上前问:“怎么样?夫人肯吃饭没有?”

林玉堂面露难色:“我求了王妃很久,可王妃怎么也不肯吃。”

聂凌霜急了:“这怎么行?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聂知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年纪一大把了,还像个小孩似的闹绝食,真是气人!”

聂子莹担心母亲:“父王,那我们怎么办?”

聂子逸瞥了她一眼:“能怎么办?我们再进去劝劝娘吧?”说着往内室走,聂子莹紧随其后。

聂凌霜闷闷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看来我们只有顺从王妃,她才会罢休。”

林玉堂瞥了她一眼:“王爷自有主意,姑奶奶急也没用。”

正说着,却看到祁远手中拎着鸟笼,兴兴头头的冲进来。他看到这么多人,不由得道:“大家全都在这儿啊?那打扰了,不好意思啊?”说完拎着鸟笼匆匆而去。

聂凌霜又气又急:“相公,相公。”待她追出去,祁远已走得远了,不过他走的方向,应该就是帐房。见此情形,聂凌霜微微一笑,朝聂知秋说道,“大哥,跟我一起回闲云阁,我有事麻烦你。”

聂知秋怔了怔,没有多问,反而跟着妹妹来到闲云阁。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房门推开,祁远匆匆地捧着鸟笼走进来。看到聂凌霜用手支着下颌,斜乜他一眼。再看聂知秋也在,正气定神闲的拿着茶杯品茗。

祁远愣了一下,打了声招呼:“王爷来了。”又来到妻子面前,“夫人,刚才我到帐房领这个月的月钱,可是明叔说你把钱领走了?”说到这里,顿觉不妙,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惊慌失措的高呼起来,“不对啊?怎么屋子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聂凌霜冷眼瞥了瞥,没有搭理他。

祁远东看西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气急败坏的问:“怎么我的字画不见了?”又问,“我的文房四宝呢?”再一声,“我的古董呢?”又往前走了几步,“嗳,我的鸟笼呢?我的画眉呢?怎么都没了?”

聂凌霜这才抬起头,神情悠慢的说道:“卖鸟粮也要钱的,我哪有那么多闲钱养你的鸟?以后不止那些鸟,只要有人不肯做事,也不肯管事,一律不养,连人带畜生统统不管。”

祁远嘿嘿一笑,凑到妻子面前:“夫人,你不会说的……是我吧?”

聂凌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刚才不是去了帐房吗?今天是二十啊,你应该第一个去帐房领月钱的?”

祁远一本正经的回答:“是啊,我是第一个跑去的,不过帐房说我这个月没有月钱。”

聂凌霜姣美的脸上浮现出带着小阴谋的微笑:“不只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以后你都不会有月钱。”

祁远无比惆怅的叹气:“夫人,这怎么行啊?你知道我,每个月少一文钱也不行的。”

聂凌霜突然翻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真是气的都快急火攻心了。我和你成亲这么多年了,全靠大哥的疼惜,让我们住在王府中,吃穿用度和王妃一样,整个王府全靠大哥一个人撑着。我呢?虽说在王府中帮忙,平日里也不过是和王妃话话家常,林管家虽然是王妃的亲弟,却一直帮忙打点府中的杂务,你呢?美其名曰,你是军师、智囊,说得难听一点,你就是个大米虫、大饭桶!平时也就罢了,现在都快闹出人命了,你总是躲着不管!”

祁远别过头,抿着嘴,没敢说话。

聂凌霜一看就更生气了,两只手比划着说:“我就算养的阿猫阿狗,在这个时侯也会‘汪汪’的叫两声,‘喵喵’的喊两下,你可倒好,真成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她的手指都快戳到祁远的脑门上去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我今天告诉你,你要是照这样下去,不光是没有月钱,没有字画、没有画眉、没有古董、没有文房四宝。”说到最后拍了拍胸膛,“以后连老婆都没有了!”

祁远吓的把拳手挡在嘴唇上,听妻子说到这里,大呼起来:“夫人啊,没这么严重吧?”

聂凌霜朝他“呵呵”一笑,“那你就尽管试试好了?”

祁远急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聂凌霜是干脆别过头不肯理他,而聂知秋却朝他直翻白眼,看到情形不妙,他也有点急了。

这时,聂凌霜倒了杯茶给他:“相公,这是我刚刚泡好的云山雾峰,很浓很酽,很合适你。你现在喝杯茶,晚上睡觉的时侯好好想个办法,想个好办法出来,哄王妃吃饭。”

听到这里,祁远才恍然大悟:“嗳哟夫人,你真是……从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说着一屁股坐下来,“就算你让我想办法,也不用搞这么多事,根本不用这么对付我,这件事容易的很。”

聂知秋听到这里,眼睛亮了,急急的凑过来坐下:“是吗?”

聂凌霜也瞪大了眼睛:“是不是真的啊?”

聂知秋急切的问:“祁远,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祁远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茶杯:“现在很简单,路有两条,一条是死路,另外一条当然就是活路。”

聂凌霜听得不住点头:“什么是死活,什么是活路?”

“咱们先说死路,死路当然就像王爷这样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锦绣楼上品茗,我已经跟他说的清清楚楚了,结果呢?王爷他听了一半,做了一半,把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当然就是死路了。”

聂知秋略显尴尬的摇了摇头,催促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说说活路?”

祁远笑容变得精明起来:“活路很简单,那就只有八个字:坚持到底,不能动摇。”

“哦?”聂知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这么说,就是让我夫人去送死啊?”

聂凌霜也郁闷的反对:“是啊,王妃怎会这么容易妥协?”

祁远摇头晃脑的说:“有时一个人饿的太久,忽然就会大彻大悟。”

聂知秋和聂凌霜兄妹互相看了看,都有点茫然不知所谓。

转眼到了第二天,林玉燕还是不肯进食,大家只能再次好言相劝。

聂子莹捧着燕窝,哀求道:“娘,你吃点东西吧?你这样真的要饿坏了!”

聂子逸气急败坏的皱着浓眉:“娘,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帮我,可是你这样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你要再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林玉堂也劝:“姐姐,你先吃东西,大不了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劝劝王爷。”

“不用劝了!”门口传来聂知秋的声音,他亦步亦趋走进来,“夫人,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不过,我也不会看着你就这么饿死。你不吃东西是吧?那我也不吃,要死大家一起死。”说完指着桌上的饭菜,“把这些都拿走。”

丫鬟们齐声道:“是。”依次上前把满满一桌的饭菜撤走。众人心中虽急,都不敢发表意见。

聂知秋看着林玉燕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这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你相公,死在你的面前?”

林玉燕又气又委屈,结婚多年来,聂知秋什么时侯像这样对待过她?这么一来,反而性子更拗,打定主意不吃东西。

此时,墨非烟和齐悦也正在回易州的途中,两个人晓行夜宿,一路紧赶慢赶,再有一天的时间,应该就能回到易州了。

齐悦虽然知道墨非烟的态度,却还是不放心,她倒不是怕墨非烟改变主意,主要是怕王妃气出个三长两短。于是又问,“烟儿,你想了这几天,有没有想过改变主意,迁就王妃?”

墨非烟冷静的看着她,那对明丽的眼眸露出她的坚定,“我从来没有想过改变主意。”

齐悦只能保持缄默,望着天色,已经是黄昏,得找个地方投宿了。而晋王府中,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聂知秋坐在妻子的对面,唉声叹气:“夫人,我饿了一天,已经是浑身发软,头重脚轻。你这都多少天了,你先吃饭吧?你吃点东西。”说着举起碗筷,“来吧,先吃饭吧?”

林玉燕已是饿得两眼发黑,脸色憔悴,一阵疾风就能把她吹走。她还是固执的举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两……两个条件……一定要赶……赶烟儿……赶烟儿走……”说到这里,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聂知秋大惊失色:“夫人夫人,快传大夫,快传大夫……”

忙乎了一夜,才把林玉燕救醒。大夫说道:“王爷,王妃的身体非常虚弱,一定要给她吃点东西才行,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聂子莹把早就准备好的米粥喂给母亲,林玉燕迷迷糊糊中喝了两口,睁开眼睛一瞧,用尽力气把粥推翻,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外趟走。

众人手忙脚乱:“王妃,你这是干什么?”

林玉燕一面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一面坚持已见,一面喘息微喟:“把烟儿那小子赶走,我们王府要跟他脱离关系。”

聂知秋听的又是生气又是难过,看着虚弱苍白的夫人,听她又说下去:“你一定要……把大权交给逸儿。”

聂子逸听到这里,眼睛红了:“娘啊,我这个不肖子,根本就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聂知秋也劝:“夫啊,你别这么固执了。”

这时聂凌霜实在受了不了,泣声道:“大哥,我求求你了,你把大权交给逸儿吧?这可是人命关天,不然她会死的。”

林玉堂带着哭腔:“王爷,我求你了,你就把大权交给逸儿吧,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聂子逸急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我求求你了,你快吃饭吧?不管为什么原因,你都先吃饭好不好?”

众人哭的哭、劝的劝,正闹得不可开交,房门忽的被人打开,墨非烟和齐悦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聂凌霜眼睛顿时一亮,冲过去拉她:“烟儿,你回来了?你快去劝劝你娘吧?她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了。”

墨非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她看到林玉燕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时,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娘。”

林玉燕哆嗦着看了他一眼,似乎力尽般瘫倒在地上。

聂知秋苦恼的对墨非烟道:“烟儿,你娘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先出去吧?”

墨非烟长吸口气,忍住无奈,沉静的道:“我现在有话想跟我娘单独说。”

聂知秋不耐烦道为:“她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墨非烟态度坚决:“父王,你让我跟娘说。”

聂知秋看了妻子一眼,犹豫不决。

墨非烟抬起头来,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舅舅,姑姑,二嫂,三哥,方兄,莹儿,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

众人都望着聂知秋,聂知秋暗暗摆手,大家心领神会,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墨非烟掩上房门,来到林玉燕的面前,叫了一声:“娘。”

林玉燕生气的别过头去。

墨非烟再转到另一面,林玉燕又再次别过头去。

墨非烟无奈,想要伸手抚着林玉燕的肩头,却看到她虚弱中满脸厌恶的神情,心中一酸,两腿屈跪下来:“娘,对不起,是烟儿让娘受苦了,是孩儿不孝。”

林玉燕紧抿着下唇,固执的不肯回头看一眼。

“娘,孩儿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难道娘真的以为,把大权交给三哥就是对的吗?”墨非烟吸了吸鼻子,她真觉得委屈,若不是为了聂子靖,她何必要跪在根本不相干人的面前?

林玉燕肩膀微微的颤动,还是没有回头。

墨非烟忍住痛苦,继续说下去:“娘也知道,三哥他为人心浮气躁,很容易闯祸。远的不说,近的……大哥不就是因为三哥的牵连被迫娶了长乐公主为妻吗?大哥那么英武的一个男子汉,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就因为三哥的错误,他要到晏都去。名义上说的好听,大哥是去给皇帝当驸马,实际上呢?他跟我有什么区别?我入赘到晋王府,大哥是入赘到皇宫。”

林玉燕听到这里,眼泪一行一行的流了下来,她何尝不知大儿子的处境呢?

墨非烟哽咽道:“就因为三哥,大哥才被夺了兵权,离了故土,若不是三哥这么冲动莽撞,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了。我知道,父王一直都想把大权交给大哥,大哥绝对有能力胜任。可因为三哥,大哥被迫离开了王府,离开了易州。我们是藩王府,说起来是藩王,有领地,有敕封,表面看起来自然风光,可实际上呢?我到王府已经整整三年了,这三年中,王府历经多少磨难?皇上今天高兴,就会封赏,明天不高兴,就会撤藩抄家,我们过的还不如平民百姓之家。”

这几句话,句句都说到了林玉燕的心坎,她伤心的抚胸抽泣起来。

墨非烟也任由眼泪往外流:“娘,我们一直都在和朝廷打交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因为天意从来高难问,没有人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他高兴起来,恨不得分给你半壁江山,他若恨起你来,把你满门抄斩也不足泄愤!三哥绝对不是一个当领袖的人才,他不但冲动,还因为自己是世家子弟,自觉高人一等,在外惹是生非。娘你自己数数,这些年来,三哥得罪的是不是都是官场和朝廷中人?若他日三哥继位,那些人会不会恨三哥?会不会伺机报复?”

林玉燕虽然还没有回头,但态度已经动摇,还在不停的掉眼泪。

“我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想当首领,娘一定是觉得,三哥是嫡出,血统纯正,所以一定要让三哥继位。如果换作是我,我情愿三哥就留在王府中,以他的个性,他也同样可以过的很逍遥自在,很富足。就算偶尔他闯了祸,起码有我,还有大哥、方正,还有父王,我们这些人都可以替他挡风遮雨。但是你一定要把大权交给三哥,一定要让他做一些力有不逮的事情,我真的很担心……你恕孩儿不孝,你如孩儿说一句很不吉利的话。如果三哥他真的做了王爷之后,有一些事情他处理的不好,我真的很害怕,随时都会招致灭门之灾,引来杀身之祸!”

林玉燕听到这里,心有感悟,哭的更厉害了。墨非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娘,我虽然不是你亲生的,来到王府也只不过才三年的时间,可是……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大哥临走的时侯,一再叮嘱我,让我能够帮到父王,我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听大哥的话,就是在帮大哥关照家人……”

说到这里,想起远在晏都的聂子靖,墨非烟不由得放声大哭,这一哭也引得林玉燕悲泪涟涟。她终于回过头来,抱着墨非烟痛泪失声。

墨非烟抬起泪眼:“娘,你相信我,我所做的都是为三哥好,为这个家好,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林玉燕伸手替墨非烟拭去眼泪,“是娘错怪你了,是娘误会你了。烟儿,你答应娘,如果以后逸儿再犯什么错,或者出什么事情,你都要帮他的忙,替他出头,好不好?”

墨非烟连连点头:“娘你放心,我会的,我答应过大哥的事,一定会做到。”她也替林玉燕拭去脸上的泪痕,“娘你现在答应我,先吃饭好不好?”

林玉燕这才点头:“好。”

墨非烟一边擦眼泪一边对着门外的人大喊:“你们快点把热饭热菜端上来,给王妃吃。”

大家这才一涌而入,中间夹杂着说话声:“太好了,王妃终于肯吃饭了?”

聂子逸禁不住朝墨非烟脸上望去,只见她两只眼睛都是红肿的,显然刚才没少流眼泪,他不由得一阵心痛;齐悦和墨非烟对望一眼,朝她投去鼓励的目光;聂子莹的眼睛里全都是感谢,她知道烟儿必定是受了委屈,这本不关烟儿的事。

聂知秋见墨非烟搞定了王妃,不禁又是高兴,又是轻松,这下他终于能把大权交到聂子然手中了……

夜色已深,一轮寒月,照亮了青石小径。

聂知秋背负着双手,走在小径,一股得意,油然而生:“祁远,我的好妹婿,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那八个字,可能我早就弃械投降了。”

祁远在他身后哈哈大笑:“我早就告诉过你,坚持到底才有活路。不过当时王妃都饿成了那样,你也能狠下心来,我真佩服你,要是换作我的夫人,恐怕我可硬不起那个心肠。”

聂知秋质问:“你的意思是我的心太狠了?”

“那不一样,你是王爷啊,生杀决断,本来就比我这样的碌碌之辈来得果决,若你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那也当不成王爷了。”

这话很合聂知秋的心意,他点头笑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把这件事解决了,我打算尽快把爵位传给然儿。”

祁远晃着脑袋:“这样最好,以后你就可缷下身上的包袱,跟我一样游戏人间,逍遥快活。”

聂知秋凝望着月色,沉声道:“是啊,这么多年,我这个王爷也真的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恭喜王爷,你把大权交了之后,就可以不必再忧心那些事情,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聂知秋听得很高兴,两个穿过了小径,祁远抱拳道:“王爷,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聂知秋朝他摆了摆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前面正是芜苑,也是聂子然和齐悦的住所。走到这里,他忽然想找聂子然再说几句话,虽然大权马上就要交到然儿手中了,但是做为父亲,他还是有些不能放心。

这时夜色更深,一朵浮云飘过,恰好挡住了月光,也使得刚刚走入芜苑的聂知秋没有被人发现。他往前走了几步,打算让丫鬟通晓一声,没想到从暗角深处传来了说话声,仔细听去,正是一男一女,而且声音也十分的熟悉。

会是什么人呢?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藏在这里说话?带着满腹的狐疑,聂知秋遁声悄悄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聂知秋听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聂子然和齐悦夫妻两人。作为公公,偷听儿媳和儿子说话,聂知秋当然不屑为之,他正想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聂子然提高了声音:“这几天你不是说回娘家了吗?怎么会和墨非烟在一起?”

齐悦道:“那天我是打算回娘家,正好遇到了老三,他拜托我帮忙把烟儿找回来,所以我就……”

“哼!你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再理老三了吗?原来你都是骗我的?”

这一声怒喝又厉又冷,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聂子然该有多么愤怒。聂知秋停住了脚步,鬼使神差般的往下听去。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自从我和你成亲之后,遇到老三,也只不过打个招呼,很少跟他说过话。这次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有求于我!”齐悦的声音也显得很生气。

聂子然厉声道:“就算是这样,你一个跑到宇阳?和墨非烟在同一个马车里共处了两天,你让我怎么能不怀疑你的清白?”

“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和烟儿只是朋友,而且在我们成亲之前,你早就知道了。我和烟儿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永远不会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齐悦暗想,墨非烟是个女子,她们在一起才是最不可能有事发生。可惜她答应过烟儿,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第二个人,否则,她一定会告诉聂子然。

聂子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月华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眸光宛若寒霜。

这样似曾相识的眼神,让齐悦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聂子然对她强行施暴,她才不得不嫁给他。那一天,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冷酷无情,这样的让人心惊胆寒。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聂子然冷静的开口。

齐悦摇头:“我根本就没有事情瞒你,你不要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聂子然大怒,苍白的脸色更是冷凝:“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把人想的跟你一样!”齐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自从她成亲之后,规行矩步,就是不愿意看到聂子然胡乱猜疑。她本来和烟儿关系要好,成亲后也疏远了很多,只有在烟儿成亲的那天,她才舍下一切,帮烟儿制造麻烦。但那只有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聂子然显然不相信齐悦的话,冷冷的道:“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枪。墨非烟和莹儿圆房的那一天,你几次三番的过去阻挠,你是什么心思?你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齐悦听到这里,气极反笑,因为夜色深沉,她的笑脸隐现,但是笑声却清扬。“聂子然,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的想象力实在太强大了!”

聂子然也冷然一笑:“你不要岔开话题,我知道从你嫁给我的那天开始,你就不是真心喜欢我。”

齐悦望着夜色中那张模糊的脸,一股莫名的悲酸,呛得她鼻子有些发酸。她长吸口气,才淡淡的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你呢?”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聂子然说的相当无耻,“我看中可不是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你们良王府的背景和后台。”

齐悦气的脸都白了,但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她气愤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原来你这么无耻,你对我并不是真心?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份和地位?”她万万没有想到,聂子然居然是这样的人?以聂子然这么阴险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偏偏自己太傻了。

聂子然高深莫测的笑了:“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不过……若不是我用了非常的手段,你也不会嫁给我。”

齐悦气怔了:“那天你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会让我那么顺利的得手。”聂子然冷笑起来,笑声华丽而冷冽,就像是冬日里的刮过闺阁的风,熏然而又冷凉。

聂知秋听到这里,和齐悦一样气怔。当时逸儿拒绝良王的提亲,齐悦羞愤之下跑开,等到第二天回来之后,齐悦突然说要嫁给然儿。当时自己只顾忙着应付皇上的撤藩之事,他竟没有深思其中的利害关健?

“你好无耻!”齐悦悲愤之极,“一直以来,你都是利用我?”她的声音本来就尖细,月夜中听一来,更想是孩童的哭声,“你为了不让我嫁给老三,所以才对我做出非视无耻之事?”

聂子然恬不知耻的点头:“是又怎么样?就算那天你和老三订了亲,我也有办法让你嫁不成他,你注定是我的人!”他狂傲的大笑,“一个堂堂的郡主,竟然嫁给了我这样不入流的王府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现在齐悦心中根本就不是委屈,而是愤怒!如果不是那天聂子然强暴了她,她怎么会嫁给他?当时她一心求死,可聂子然威胁她说,就算她死了,他也要把她的尸体剥得一丝不挂,让大家都看到这个堂堂的景华郡主的身体,让大家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正因了他的威胁,她才忍辱负重的嫁给了他。自从嫁给聂子然之后,她就把少女时的芳心完全收敛起来,一心一意的跟聂子然过日子,可是现在,聂子然竟然把实情说了出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聂子然手指着她:“齐悦,我警告你,你少在我面前摆你的郡主架子,在我面前,你不过是个工具,你懂不懂?供我泄欲,可以让我往上爬的工具!”

齐悦只觉得一阵眩惑,差点儿晕了过去。聂子然却突然冲上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我不想再跟你说第二次,我要你记住,我不想再看到你和墨非烟勾搭在一起,更不想看到你跟老三说话,你明白没有?”

“你这个混蛋,变态!”齐悦愤而怒骂,“我要把你的丑行公布出来,我要让父王改变主意,我要你当不成王爷。”

“你敢!”聂子然重重的掴了她一记耳光,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黑夜里分外的响亮。他恶狠狠的说,“若是我做不成王爷,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齐悦恸哭:“你根本就心术不正,你不配做王爷,你不配掌王府的大权!”

聂子然冷哼出声:“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废话,能不能做王爷,不是你说了算,是父王说了算。他现在听了墨非烟的话,果断舍弃了老三,就是要让我做继承人,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聂知秋听到这里,浑身都抖了起来。幸亏他还没有正式公布这个消息!还是烟儿说的对,然儿他心术不正,不可以委以大任,就算把大权交到不学无术的逸儿手里,也比交到这个狼子野心的然儿手中好!可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还是要从长计议?

黎明时分,一声鸡啼打破了宁静,接着群鸡合鸣,提醒着人们新的一天开始。

墨非烟还没有起床,就有小丫鬟来请,说是王爷有急事召见她。等她来到书房的时侯,看到聂知秋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更让她奇怪的是,还有祁远。祁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停的打着呵欠,忍不住牢骚出声:“王爷,大清早的,天还没亮,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聂知秋示意两人坐下,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才抬起头来。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谁都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墨非烟关切的问:“父王,你是不是昨夜没睡?看你的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

聂知秋摆了摆手:“我叫你们来,不是说的这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祁远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这才说道:“王爷,你有什么话快说,时间这么早,等你说完,我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聂知秋立起身来,望着昏黑的天色,缓缓的道:“昨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然儿和齐悦吵架,我才知道,当初齐悦嫁给然儿并非出于自愿,而是……”

这件事墨非烟一直都持怀疑态度,她一直都想不通,齐悦明明喜欢的是聂子逸,为什么只隔了一个晚上,她就移情别恋了?所以她紧着问了一句,“而是什么?请父王明示?”

“而是……”聂知秋艰难的咽了咽嗓子,他闭上眼睛,狠心咬牙的说出来,“而是强暴了齐悦……”

这一句还没说完,墨非烟发出一声惊呼,再紧紧的捂住了小嘴,仓皇的望着聂知秋,再说不出一句话。

祁远也陡然坐正了身子,正在打瞌睡的两只眼睛,就像被人硬撑开似的,瞪得又大又圆。在怔愣了几秒钟后,他才发问:“王爷,这不会是真的吧?”

聂知秋重重点头:“很不幸,这件事是真的!”

墨非烟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齐悦嫁给聂子然是另有原因?原来齐悦竟被聂子然强暴过?原来聂子然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一个人?

祁远皱眉,但没说话,他在等聂知秋自己把话说下去。果然,聂知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们说然儿应该不会是故意要这么对付齐悦的吧?可能然儿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种事;然儿他一直都想继承王位,若是现在我把王位传给然儿,他就不会再这么暴戾了,对不对?”

墨非烟寒着脸,说不出话。

聂知秋却还在问:“烟儿,你认为呢?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然儿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墨非烟很轻,也很坚决的摇头:“父王,我早就跟你说过,二哥他心术不正,不可以委以大任!这种事,他做错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若是他能改,早就改了,也不可能拖到今天。”

聂知秋心情复杂,他既震惊于聂子然的所作所为,又出于爱子之心,言语间对聂子然又多了几分庇护。他含糊不清的道:“凡事不可以只看表面。比如说你今天肚子饿了,偷了人家一个馒头,可你明天吃饱了,自然会把馒头还回来,难道说……这样的你就注定是个坏人了吗?然儿是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他,就算他做了什么坏事,也不会泯灭天良,我宁愿相信,那天只是他太冲动了。”

祁远听到这里,禁不住摇着头,长长的“唉”了一声。这一声叹息余音拉的很长,就好像在你耳边叹气一般,有说不出的无奈和感慨。

聂知秋冲到他的面前,问:“你为什么在我的面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你有什么话就快说,你没看到我现在很心烦吗?”

“王爷啊王爷,人们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你听也听到了,看也看到了,到现在你还一厢情愿的认为然儿只是一时失足吗?”他又摇着脑袋叹了口气,“王爷,你实在不知什么叫做人性,要知道人心比豺狼虎豹还要来得凶险!”

聂知秋听得又气又恨:“你居然还拿这种话来吓我?不管怎么说,然儿到底是我的儿子,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原谅?”

祁远瞥了他一眼,冷然一笑:“王爷,你认为呢?”

聂知秋老脸涨得通红,还是说了下去:“我认为不管什么人,只要做错了事,都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难道一个人做错了事,就永远被别人误会和排斥吗?”

“那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了。”祁远语气一转,又问,“那王爷的意思,是不是还要把大权交给然儿?”

聂知秋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记耳光似的,懵然说不出话。

“父王,你既然已经知道二哥的行为,你就不应该包庇他,更不能纵容他。”

聂知秋想了想,又发出一声长叹,“我实在没想到,然儿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顺,那么殷勤,原来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祁远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动着胸子?

聂知秋看得心烦:“祁远,别走来走去的,你还是赶快给我想个办法吧?”

祁远转过身来:“王爷,其实简单,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眼不见心不烦。”

墨非烟瞪大了眼睛,望着祁远。

祁远一字字的说下去,“反正这件事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反正齐悦已经嫁给了然儿,我们又找不到证据。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没人知道的。”他叹了口气,又道:“至于什么报应啊、因果啊,那都是后面辞世之后发生的事情?”

聂知秋气的瞪着他:“都到了什么时侯?你还在含沙射影的说这种话?”他一气之下,又站了起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可以不管呢?”

祁远微微一笑,声音却陡然提高:“既然你还知道什么是伤天害理的话,你就绝对不能把大权交给这种心术不正的人!”

这一声犹如当头棒喝,把聂知秋惊醒了,他连连点头:“对,你说的对,是不能把大权交给这种人。”忽又一想,“不行不行,当初是我决定把大权交给然儿的,为此还不惜和王妃夫妻反目,现在我又要把大权收回,别人对我一定会有看法。易州城的老百姓会怎么看我?王府中人会怎么想?军中的士兵又会怎么看?他们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老糊涂了!”

祁远听得只有砸舌的份,目瞪口呆,只能点头。

聂知秋又回过头问:“烟儿,你快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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