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看着这跪了一地的宫医,不停的恭喜履癸话语,妺喜顿时明白了,果然,他们认为她死了。
妺喜佯装着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眼神转向一旁的履癸,却看到了满脸的欣慰,激动的呆愣站了好久,才直奔到妺喜的床榻前,一把握住了妺喜那不盈一握的玉手。
“北姬!你终于醒了!孤王当真以为你不会醒了!”
妺喜被履癸握住的手略显不自在,尴尬的一笑,眼神中满是讶异。
“王上!妾叫您担忧了,只是……妾究竟怎么了?”
看到妺喜不知所措的表情,履癸略显出一丝的心疼,握着妺喜的手渐渐松开,抚上了妺喜的眉头。
“北姬不必担忧!这些都是宫中最好的宫医!他们既是能让你起死回生!定然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面对履癸的话,妺喜显然有些无语,若是她果真不回来,岂是这些宫医能够救得回的!想必这次,这些昏庸的宫医,也会被大肆的赏赐吧!
履癸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宫医们,手轻轻的一指。
“你!还有你!方才如何的诅咒北姬!竟说北姬油尽灯枯!今次所幸北姬没事!不然孤王一定斩了你们!你们还不赶紧去熬药!”
妺喜冷冷一笑,油尽灯枯?可不是吗?方才,连灵魂都没有了,何谈‘生命’二字,只是看到履癸的焦急和愤怒,妺喜有些愕然,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丑时未到,他就来泰安殿了吗?那子履呢?他也知道了吗?
妺喜的心里头不觉间闪过一丝的担忧,子履,芮儿很好。
想到子履,一时间,妺喜便想起他在最后一刻留在她手中的纸条,之前事多,叫她有些应接不暇,都不曾来得及看,如今得了空,才想着拿出来看。
履癸本是担忧妺喜的身子,也想留在泰安殿,只是妺喜执意的要履癸回大殿,履癸任由她去。
“王上朝务繁忙,又听闻要筹建女蜗娘娘庙,不必把这些时间浪费在妾身上,妾已然无事,遭此劫难,妾也想好生的休息一番。”
妺喜的话说得也在理,履癸也不在争辩。
履癸刚走,妺喜便拿出了那张纸条,字字苍劲有力的墨迹,恰如子履一般挺拔,‘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一行行写入相思传’,简洁的话语,却道出了深深的思念,对于子履的情意,妺喜从未怀疑过。
妺喜本以为此事就此平息,因此也不曾细问过鄢陵,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第二日,日头倒还算不错,在丝丝凉意的秋日里,也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妺喜刚刚受了大劫难,鄢陵也催促着妺喜去百花园走走,妺喜也不推脱,一干人同行,便去了百花园。
宫闱之中的女子寂寥,自然无事的时候喜欢闲言碎语,关于昨夜的奇事,也早已被传开,口耳相传间,被讲的更是神乎其神。
“昨夜你瞧见了吗?北姬娘娘的泰安殿一阵绿光!几乎是包裹着大殿一般!如同白昼!”
“可不是嘛!昨日我在殿前伺候,那时王上和商王以及诸位娘娘都在瑶台赏月听戏,王上见了,立刻便撇下众人去了泰安殿!”
“我昨日还听说!北姬娘娘本是各个宫医们都摇头称是无药可救了!听泰安殿的宫人说,北姬娘娘昨日身子都冷了,谁知,竟然奇迹生还了!”
“我瞧着啊!不是这泰安殿里头有鬼!就是这北姬娘娘本就是什么妖!”
“这话可说不得!”
妺喜听着百花园里头的宫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才知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那光芒竟如此的大,竟叫她们都以为是闹鬼了,妺喜也懒得争辩,就似没曾听闻一样,若无其事的从她们身侧走过。
倒是那些个小宫人,一时间见到了妺喜,被吓坏了。
那些宫人无知,倒也罢了,毕竟是女儿家,没想到的是,履癸听闻了,竟然也执意的认为泰安殿有鬼,还特意请了麟山道士来泰安殿里头驱妖,叫妺喜有些无言以对。
那日刚用过午膳,关逢龙关大夫便带着麟山道士来到了泰安殿,履癸见了,眉目凝重的看了一眼。
“你便是我斟鄩最好的道士?”
麟山道士一时也不敢自夸,只是故作神秘的捋了捋胡子。
妺喜早就听闻,古代的道士很是神验,能驱鬼捉妖,本对这些事有些反感,如今倒有些兴趣起来,妺喜笑着打量着那个老道士,白发已是半白,长长的胡须已是及胸的长度,时不时捋着胡须的姿态,倒颇像是一个道士的架势。
“王上!老道方才查看过了,这泰安殿当真不干净!待老道替王上和北姬娘娘驱鬼捉妖,断了那妖孽的后路!”
妺喜含笑,看着那老道士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她本就不信有什么妖孽,更别说这泰安殿了!只是倒也想看看,这老道士究竟如何捉出这所谓的妖孽!
“本宫惶恐!身居泰安殿多时,竟不知这泰安殿如此令人畏惧!道士还不快快施法,将让妖孽活捉了!”
妺喜故意如此的对那老道士说,那老道士却对着妺喜拱手作揖。
“北姬娘娘放心!老道入道多年!自然不会让妖孽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