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虹杞躲在房门旁边的柱子后,看见邯惊蛰怒气冲冲的离开,拍了拍胸口。想不到这个皇后做事还真的很有效率,她的情郎这么快就已经逼宫问罪来了。果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皇位和前途,啧啧,不惜一切代价啊。
“知秋!”转念想了想,叫了知秋一声。
知秋从庭院一角快步走开,朝锦虹杞蹲身行礼,“仇妃娘娘有何吩咐,小奴这就去做。”
锦虹杞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修儿喜欢吃的东西放在一个篮子,出来对知秋道:“跟我去一趟太后那里,我想见见修儿。怕他几日不见我会着急呢。”
知秋腼腆一笑,知道锦虹杞是想念皇子,赶忙接过篮子,扶着她的手,“是,娘娘。”
“仇妃娘娘金安,太后正在陪皇子下棋,小的这就给您通传一声,稍候。”
锦虹杞与知秋站在门外,听见里面太监的回报,转而一阵脚步声快速的朝门口跑来,很快地,她看见邯修那张可爱的小脸带着泪水的笑直奔她的怀抱。
“妈咪!你终于来看修儿了,呜呜,修儿还以为妈咪不要我了...”
她将他拥进怀中,心头一种感动。用下巴抵住他小小的脑袋,宠溺的笑着,“怎么会呢,修儿这么乖这么听话,妈咪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细密的睫毛带着水雾,可怜的小脸满是泪痕,“可是,可是妈咪为什么要把修儿留在太后身边?还这么就都不来看修儿...”
“修儿不是有好久都没有和太后一起玩耍了么?太后对你好,想着你,你也要孝敬太后啊,对不对?”假话,绝对的假话!但是为了不给邯修的心中添伤痕,就算是再恶心的谎话,她也要说下去,“还有啊,妈咪说了好多次,男子汉是不能轻易流眼泪的,会被笑话的,知道么?”
“嗯,修儿不哭!”小手抹掉眼泪,换上笑容看着她。
锦虹杞伸手抱起他,用手绢擦干他的泪痕,往里面走着。
“呵呵,看看我们的小皇子,见到母妃就哭哭啼啼,果是想念的紧。看来仇妃你比他亲娘要对他的影响大,不愧是仇妃,哀家没看错人。”太后依靠在软座上,抬眼看见锦虹杞怀中抱着的邯修。
“太后严重。”走到一处坐下,哄着邯修和知秋出去玩耍。
“怎么样,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懒洋洋的拾起桌上放着的烟枪,对准油灯的火心,咗了咗,便开始云山雾中。
锦虹杞闭了口气,瞧了一眼太后的模样,心中直啐,面上却也没有变化:“我打算把太子带走。”
太后倚着软塌的身子稍动,低眼看了她一瞬,“喔?那邯修,你打算怎么办。以哀家看,邯修对你可是有着深厚的感情,虽只是几日相处,但也发现这孩子已然将你视为母妃。难道你想将他留在宫中?”
“我不想让他没了亲娘也没了亲爹。”锦虹杞侧眼看向一旁。
“呵呵呵,哀家倒是无有所谓,倒是二皇子若真的能坐上太子之位,那修儿的处境你可想而知。不过,哀家不会管这些,只看结果。”说着,把烟枪中的碎烟末磕了出来,“若是将太子带走,想必这宫中的皇子们就都不能与二皇子争位。嗯,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我还以为太后你会要斩草除根,想不到...”锦虹杞心中似是奇怪,像太后这样的人,应该会是那种心狠手辣的那一类,怎么听说自己要将太子带走,也没有个什么不妥的表示?
“太子自幼在哀家膝下长大,哀家的心也有不忍。即这样,倒是可以让哀家安心了。”说着扶了扶胸口,似心痛。
锦虹杞瞧不惯太后的虚假做作,若是真的疼惜太子,又何故让她做这样撼动地位的事情。若是她不提出要将太子带走,而是说要杀了太子,怕她也不会出声阻拦。哼,面上倒是占尽了便宜,心中照旧的一番争利夺名。不过,也罢!她一点都不指望这个眼前吸食烟枪的老太太能有什么怜悯之心。
“太子逃出一事,太后有什么高招?”
太后闭上眼睛,正沉溺着,“高招?哀家不想费那么些个闲心。你若是想到,倒可以跟哀家说说看可行不可行。”
“呵,我确实有想法,不过,我需要太后你配合。”锦虹杞故作神秘。
“喔?要哀家配合你什么?”睁开混沌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样。
锦虹杞上前,在太后耳边咕哝了一阵。太后先是侧过眼帘看了她一眼,而后摸着自己手上的翠玉手镯半天不说话。
锦虹杞看她的样子像是在思索利弊,遂阴霾着挑眉道,“太后,我若是将太子带走,虽说这太子之位没人和二皇子抢,但是,后宫之中若是存在这样的女人妖媚惑主,在枕边吹风说皇后和朝堂之人有染...你说,二皇子的位子,还能坐多久?”
“什么!!!”太后很是激动的拍桌大喝,继而发现自己失态,遂又平息自己怒气,调整坐姿看向锦虹杞,“你说她们知道皇后的事情?”
锦虹杞抿唇一笑,“是啊,我也是不小心听见她们的交谈才知道皇后原来...呵呵,想不到太后你,也知道。果然消息灵通!”
太后脸上神色转换,深呼长气,“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情要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一朝流传出去,这样的话不管虚实,都直接威胁到二皇子一事。仇妃,你抓紧日子去准备,这事情要办就要速速去办,不能耽搁。愈是耽搁,哀家这心中就觉得不顺。”
“呵呵,太后放心,我知道你担忧什么,我会快些准备太子之事,”锦虹杞眼中泛出阴谋般诡秘的光芒,转瞬消失,“既然事情我已然告诉给你,你也将之事态已经成了定局,那么,修儿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宫?”
她扫了一眼窗外的邯修,和知秋正在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那般可爱,越发让人不能舍弃。难道...就真的忍心把他留在皇宫?就算是知道他以后的路不会好走,也要如此?若是执意,修儿将来会不会怪她?自己的心中,是否能过去这道坎...呢?
太后回眼看了看窗外,摆摆手,“带走吧,哀家也不是没有血肉的人。既然你要做的事情几乎做到,哀家也不会那么为难你。”
“多谢太后恩典。”
锦虹杞摇身一拜,算是谢过这几日照顾邯修的谢礼。虽然是恨太后的利用,但也别无他法,只有互相利用,才能让她放手去做。
出了太后寝宫,邯修一眼瞧见锦虹杞笑眯眯的朝他伸手,马上跑了过去,小手拉住大手,体温暖着体温。锦虹杞低头,轻抚着他的发髻,思索着描画着,印在心中他的模样。
翌日清晨醒来,锦虹杞侧脸,便看见邯修那张熟睡的小脸,带着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长大了成熟了的原因,看见邯修时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呵护他,无微不至。
伸手摸摸他光洁的额头,柔嫩的肌肤,樱桃红的小嘴儿,自己心中一阵感叹。
“醒了?”
贤刃的俊颜突然出现在锦虹杞的视线,一抹妖娆的笑意,带着清晨露水的芳香。
锦虹杞先是被吓了一跳,刚打算开口骂人,之间贤刃指了指她身旁的邯修,她瞬间绷住了嘴里即将迸发的脏字。忍耐,忍耐,她家可爱的邯修还在做着美梦,不能一嗓子给他惊醒...呼,世界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深呼吸深呼吸...
瞪了他一眼,轻轻慢慢地起身,转身将被子给邯修掖好,蹑手蹑脚的穿上鞋,披上衣服,拉着看笑话一样的贤刃出了寝殿,站在大厅。
“你要死啊!不要总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教主大人!”
“好啊,只要你不突然消失,我就不会突然出现。”近来贤刃越来越享受她呲牙咧嘴时的模样,总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很有成就感。似乎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在这样受她白眼更能引起他的兴奋。看来,她真的是个合格的玩具。
“我哪有什么突然消失!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一后宫的破妃子。你想啊,这妃子能去什么地方呢?要么就是皇上传召,要么就是皇后的破事,要么就是皇太后老人家她有点什么事情要吩咐...一天到晚的都不让我好生舒坦。”锦虹杞摇头一摊手,无奈的吐槽。
“呵呵,看来这皇宫确实不适合你这样的女人生存,虽然看起来你混的有滋有味。”挑笑嫣然。
白眼,“有滋有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混的有滋有味了!你要说有隐有谋我倒是承认。”
“倒也是。”贤刃从桌上拿起一只梨子,喀嗤地咬了一口,“太后那里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吧,今天要做什么?”
“能做什么,今天我要收拾收拾出宫一趟。”说着,锦虹杞整理整理衣衫,看了一眼床上的邯修,又将眼神落在贤刃身上。
贤刃被盯得发毛,知道锦虹杞想什么,但仍旧一副‘不知道你想什么’的表情,等着她开口,“怎么,终于发现做本教主俊秀非凡了?”
“屁!”锦虹杞摆摆手,继而道,“你留下来帮我照看邯修,虽然太后放他回到我身边,但是我总不放心那个老家伙,怕她会有什么后手。”
“本教主凭什么要听你一个教众的话?”贤刃三下两下解决梨子,找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下,很是嚣张的笑了笑,看着锦虹杞。
锦虹杞一咬牙,这丫就是在装蒜!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死命的盯着她看,该死的男人!!
“你若是不听,也罢!教主夫人的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哈哈哈,等的就是你这般威胁。”贤刃开怀一笑,站起身,围在她身边轻嗅她的发香,“教主夫人的吩咐,本教主当然会尽心尽力的,放心。”
“尼玛....”锦虹杞低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