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泄密者
这里是伊尔索亚星上的亡者之沼，紫红色的泥水像是大地上的片片鲜血一般遍布这片沼泽中。潮湿的空气使这片区域更加阴冷，但也因此成了一些妖魔喜欢聚集于此的理由，寒风中夹杂着毒蛇吐芯子的“嘶嘶”声，成了这里独特又神秘的配乐。
库尔刚摔碎的罐子下，一缕青烟缓缓地从地下钻了出来，它绕着弯旋转形成一个小龙卷，“噗”地一声从里面冒出一头长着人身体的牛来，为什么不说成是长着牛头的人呢？因为它的身体虽有人形的弯曲结构，它健壮的身躯却不像是人可以做到的，这妖魔的四肢还保留着牛的蹄子，身后一条小尾巴随意地摇摆着，虽然伊尔索亚星并不存在苍蝇或者蚊子需要它赶。这怪牛哼了几声确保自己实体化以后获得了发声的能力后，朝着库尔他们的小船走去。
“是谁把俺放出来的？”怪牛皱眉瞪着大眼睛说，声音像是牛叫。
“我啊~”库尔笑着举手跟它打招呼。
“不！有什么问题冲我来！”祭风把冥炎刀架在身前挡在库尔前面。
“哞哈哈哈哈……俺从地狱逃出来跑到这儿早就不怕冥炎烧了，不过俺能看出来你的动机是好的，这么够意思的话就算上你一个好了。”
“切，我对付鬼怪的方法可不止冥炎，你要是敢动手，我叫个“上头”的人来大家同归于尽！”
“别别别！别误会，为了报答你们把俺放出来，俺给你们两次许愿的机会，不过必须是在俺能力范畴内的事，好吧？”
“真的假的？这么便宜的事？”祭风眯眼看着牛鬼，尚且不敢轻信它。
“不信的话可以说一个试试嘛。”牛鬼也眯起眼来看着他。
祭风和库尔一致用手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喂！那还用想吗？赶快把我们送到神羽身边啊！”露娜忍不住叫道，可惜她没有许愿的权利。
“不行！”两人的回答也很一致。
“那我就许……”库尔拖着长声说，似乎还没真的做好决定。
“那我下次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再出现听我的愿望好了。”祭风抢先说了出来。
“好，你的愿望俺收到了。”牛鬼笑着点点头。
“那我的是，下次我见到姐姐的时候，我要变得厉害得能把她吓一跳~”库尔兴奋地说。
“你为什么不许愿直接去见你姐姐呢？”祭风问道。
“我们不是正要去见我姐姐吗？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就没有这个活动了呗…”祭风无奈地说。
“好，你的愿望俺收到了，那么再会了。”牛鬼“噗”地一声消失了，没再做半句闲聊。
“真的靠谱么……”祭风还在怀疑，但至少省去了和它打斗。
“你们俩真是……”露娜愁眉苦脸地去了小船的角落里对这两个神经质生闷气。
“我们从这里出去就能找到神羽了嘛~别急嘛~”乐观的库尔笑着说，“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迟早有一天会遇见的~”
“你的后一句还不如不说…”祭风淡淡的说，“总之我们先搞清楚这里想办法找出路，要是能弄清这里是哪儿的话，找他们什么的我自有办法。”
三人驾船在沼泽中继续前行，两头拉船的骨头犬越走越艰难，泥水已经深到足以让他们全部身体陷在里面了，祭风见状不妙，赶紧把他俩召唤上了船。
“这下怎么办呢…”祭风咬着手指发愁。
此时，或许是因为那黄粉的效力已经褪去少许，船头上的骷髅头又获得了说话的能力，但语速还打不到他“正常”的水准。
“想再前进的话，让两条狗变形。”骷髅简单地说，这语速让人舒服多了。
“怎么让他们变形？”祭风问道。
“让他们变形。”骷髅简单的回答。
“我说，怎么让他们变形？”祭风皱眉。
“变形！”库尔突然灵光一闪，对着两条骨骼犬喊道，没想到这方法还真好使了，两条骨犬用嘴咬住木船的两侧，前肢和肩胛骨、肋骨一起移到了下半身，骨骼在下半身重新有序地拼接起来，形成一个大手的模样。
“这得是多中二的人创造了你们…”祭风淡淡地说…
这样他们便有了足够向更深处行使的船桨。两条骨架狗原本脊柱的部位动作一致地来回弯曲摆动，木船就像是长出了两条大手，自动在泥淖中向前爬行。
船缓缓地行进，渐渐进入了陷入淤泥的棺材们当中，木制的船身与棺材相撞发出沉闷的“咚”声，两只骨架大手尽量把木棺拨到两旁，这时，在棺材堆里隐隐地能听到有人谈论的声音：
“差不多了吧？干不干？”
“白痴！闭嘴！”
“再等等…再等等…”
祭风听着对话做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冲着棺材们大声说：“都出来吧！正好我有事要你们去做。”
棺材里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似乎是里面的东西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快被发现。
“大家都不是外行，事成之后赏给你们几瓶清凉油。”祭风补充着说——
“砰——砰——砰砰砰——”
一听到清凉油三个字马上又一大批棺材板被猛地掀开，二百多头僵尸和木乃伊激动地从里面爬出来，但随即又被它们扔到天上的棺材盖砸了回去。
“你看，人死了以后就剩下这点智商，你怕什么？”祭风对早已躲在库尔身后的露娜说、露娜看着这帮死尸的举动又害怕又想笑。
棺材中的死尸们重新乖乖地爬出来，一个个坐在棺材中，这一个个棺材也像是淤泥中的小船。
“大人！有何吩咐！”一个全身缠着白条的木乃伊抢着说。
“喂！我们干嘛听他的？直接抢了他……”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僵尸正想煽动打劫，但看到祭风的冥炎刀他立刻闭嘴了。
“首先告诉我这里是哪儿，或者附近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地理标志？”祭风威风凛凛地问着，此时的他就像是统领死尸的亡者——只不过部下是一群脑残。
“报告！这个沼泽没有名字，因为没人来！每次我们想给它起名字都要打起来，所以就不取名了！”木乃伊积极地说。
“但是在东边有个奇怪的山，传闻哪里有个金光遍地的星辰洞！”僵尸也不甘落后地说。
“哦…星辰洞啊…”祭风想了一会儿，大概确定了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后，他掏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我要你们去找这两个人，告诉他们我们一起来星辰洞汇合，如果他们不知道的话就给他们指路，最先完成任务的找我来领清凉油。”祭风把画好的画展示给他们说。
“得令！”
“了解！”
“收到！”
死尸们纷纷答应着四散跑开了，它们争先恐后地跑出了沼泽，寻找能让他们得到奖赏的神羽和雷克斯。
“祭风，看着你的画去找人…靠谱么？”露娜怀疑的问祭风，这家伙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祭风听了这话默默地递上了刚刚画了画的两页纸。
“哇…跟真的一样唉…”库尔看了以后不禁赞叹道。
“当然了，为了画魔法阵什么的，我的绘画功底可是很强的。”祭风得意地说。
“强个鬼啊！这不就是两个爆炸头火柴人吗！？严肃点好吗！”露娜看了画忍不住叫道。
“别在意细节，重点不是写实而是写意啊。”祭风辩解道。
“写什么意啊！你画成这样他们怎么能认出来？”
“那我问你，哪个是神羽？”祭风不服气。
“长翅膀的。”露娜不假思索地说。
“这不就可以了么？”祭风一摆手，就像是一切在他计算之中。“好了，我们向东走，去找他们汇合~”
“切…”露娜仍有一丝不满，但这计划似乎没有额外商量的余地——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树林里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这白光从林子里的一个地方出发，不受亚基力柱和魔树的阻挡，像一阵波浪吞噬过所有它能波及的地方，库尔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包裹其中，随着光芒向远方散去，地面上、天空中凭空长出了红色密集的电路板一样的纹路，转瞬间这一大片区域便被这阵势“统治”起来。
几秒后光芒与纹路渐渐隐去，光芒的起始之处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扇白色的圆拱门，库尔以看到它，便有一种算不上亲切的熟悉感。
“那是…怎么了？”露娜见库尔这次没有抢着提问，便自己奇怪地问道。
然而即使是四处流浪的祭风也不曾凑巧见过这样的现象，“大概是用魔法造出的某种空间锁闭吧，我们见过啊这玩意儿，要不去打开门看看？”
“哪个是天上研究院用餐房的门，一会儿应该有人过来找东西吃。”库尔淡定地答道。
“天上？开的空间移动门？”祭风不可思议地说。
“对~吃的东西多了就会把试验品临时放到地上自己觅食，但是会用魔法阵划定有限的区域，不过那东西对我无效。”
“吱呀”一声，门开了，祭风赶紧把库尔和露娜的头按低，三人趴在不是很大的船舱里悄悄盯着门里会走出什么人。
只见被打开的门洞里伸出一只金色金属状巨爪，紧接着，那边的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她有着滑腻粗壮如触手的头发，苍白发灰的皮肤，那张脸库尔不久前才又见过一次——那正是害得蔻蔻穿越过来的消息败露的女蛇人的脸！但她的身体在这短短两周内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原本和正常人无异的手臂上前臂变得金光闪闪，无比巨大，像是螃蟹的大螯；空无一物的眼睛里也有了血红色的瞳仁，上面还有绕瞳孔一周的黑色曲折条纹；下身的蛇尾也比之前粗壮了许多。可以看得出战斗力和观察力都有非同寻常的提升，但库尔对这变化并不感到奇怪，天上的大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化，除了他。
但库尔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面对她，少年稚嫩的脸上第一次被清醒的冷漠占据，就连他的眼神也非比寻常地森冷，他死死地盯着女蛇人，他很高兴女蛇人看上去不瞎了，这样她就能看到自己现在的眼神，他甚至希望他的目光可以刺穿她，用她的血来平息自己现在奇怪的心境。
“为什么…她会来这儿…这个…必须惩罚的怪物…”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祭风和露娜看库尔突然站起来急忙去拉他，但却怎么也拉不动，孩子的倔劲儿又犯了。
“呵，这不是136么？”女蛇人马上发现了库尔，妖艳美丽的脸上露出挑逗的笑容。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库尔不爽地说。
“来这儿捕蛇吃啊，哦，顺便跟死人们抢点陪葬品。”女蛇人随手拨弄着她身上本不该出现的金银首饰，她看了看木船周围的一大片棺材，却发现里面都空空如也。“他们都去哪儿了？”
“你俩认识啊，库尔？”祭风问道，“难道她也是天上的…”
“恩。”库尔点点头。
“那你直接可以让她带你去找你姐姐啦！”祭风直截了当的说。
“哈哈，怎么可能？他可是杰鲁姆下令留在地面上的，我带回去了岂不是违反军令？”
“我…我姐姐怎么样了？”库尔板着脸问道。
“哦，哪个小姑娘啊，当然是被关起来了，听说她好像把自己封在一个大冰块里不和杰鲁姆合作，冰蜘蛛正窜动杰鲁姆把这个小姑娘给他当口粮呢，估计她再不老老实实服软的话没多久就会被吃了吧！”女蛇人脸上洋溢着愉悦的欢笑，眼神却装出一副假惺惺的痛苦的样子。
“姐姐…”库尔伤心又担忧地低下了头，方才的魄力减了大半，没想到救出姐姐的事突然变得迫在眉睫，他紧握拳头，感到的却更多是钟无力。他救不了蔻蔻，他的拳头无处可挥。
“说起来，多亏了举报你们俩，我才能得到那么多奖赏，变成今天这样子，虽然眼睛还只是热源成像的状态，等下一次说不定就能变成真正正常可视的眼睛了！”
祭风听得一头雾水，他碰了碰库尔的手肘：“她说什么呢？你们天上的奖品是啥啊？”
“超进化药。”库尔用不屑的语气说，“‘吃了以后身体会根据意念驱动发生部分变异。’说明书上这么说。”
“这么厉害怎么不一下子都发了？”祭风继续问。
“呵，那些老顽固想让我们自己更注重于锻炼，说药只是辅助的，所以不长发。”提到这些让女蛇人有些不悦。
“那你没吃过？所以不能变身？”祭风好奇地看着库尔，又接着摇摇头：“不，你这傻孩子怎么可能抢功抢得过别人。”
“我不吃那东西，我也不用立功，我就是超进化药里造出来的，我浑身都是超进化药。”库尔简明地说，但这一句话却吧女蛇人和祭风都吓了一跳。
“那你还不轻松变个身啥的？”祭风在一旁怂恿库尔。
“都说了我不会了嘛！”
此时的女蛇人听了这番话有了另一番打算，蛇类所象征的阴暗与狡猾在她人形的脸上一览无余。
“136，来做个交易如何？我可以带你回去，马上见到你姐。”
“好啊，什么交易？”库尔惊讶着说，尽管没有笑容，眼神里却突然蹦出了喜悦。
“把你的两条胳膊给我吃，然后我带你回去！”女蛇人目露凶光笑着看着库尔说。
“好！”库尔毫不犹豫地答道，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秒，摇头道：“不，我先给你一条，另一条胳膊要保护姐姐，把姐姐带出来以后再给你另一条，好不好？”库尔用央求的口吻认真地商量着。
“喂！”祭风在一旁叫道。
“好吧，那先给我一条，你自己卸下来扔给我。”女蛇人轻笑着看着库尔的举动，在她眼里这小孩简直太好骗了，只要他失去一条胳膊，失血过多的库尔就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她便可以毫发无伤地吞掉这么大一整个“超进化药”。她本来是来吃蛇的，但人并不在她的菜谱以外。等料理完库尔，他旁边两个没见过的普通人也就轻而易举地拿下了。
库尔咬着嘴唇似乎下了不少的决心，对于自己有机会去救姐姐了他打心底开心，手臂什么的当然没法和姐姐相比，但是他的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别说是缺了手臂的他，即使是完好的他也不一定能救出蔻蔻，但是眼前的机会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宝贵了。
库尔用右手抓住左臂的肩膀，准备把整条胳膊扯断。
“不要！库尔！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露娜上前拉住库尔的右臂阻拦，库尔有一丝停顿，却没有改变心意的表现。
“咚”地一声，库尔被祭风踹下了船，身子陷在了泥沼中，衣服被紫红色的血泥然染遍。祭风也知道库尔不是正常人水准，用鬼神附体之后使足了劲才把他踹开，正常人早就飞了。
“你干嘛！”我要救我姐姐！她不能被吃掉！”库尔跪在污泥里回头说，蓝色的眼眸中亮闪闪的。他在害怕，怕自己的无能会让自己没法救出蔻蔻，但他又什么都不怕，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这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同样让他害怕，恐惧下的他做什么都会乱了分寸。
“你真的想救你姐姐？”祭风怒目看着库尔。
“是啊！”库尔委屈地喊着。
“那就给我动点脑子！没有胳膊你干得了啥？这种人连智商低的死人都欺负，你也敢相信她？天上要是全都是这种变态，还不分分钟把你抢了吃？你姐连你一根头发都见不到！”
“可是！”
“闭嘴先！”祭风呵斥着库尔，转头面向女蛇人，好像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对策。
“对面的女妖听着！回去带话给你的头儿，库尔要和那只要吃她姐姐的冰蜘蛛决斗！就定在明天中午星陨山最高的山峰上！”
“呵呵，一个普通人也敢来命令我？”女蛇人嘴角一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这现成的超进化药我无论如何都要抢到，136是出了名的废柴，跟谁提决斗都不会被理会的！你省省吧！”
祭风听到这话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的计划没有错：“如果他把你打败的话，别人就会认可这决斗的挑战了吧？”
“跟我打？呵呵呵……”女蛇人毫不把库尔放在眼里，天上大众的出气筒能干什么？
“库尔，这次战斗我不帮你，能不能救你姐姐就看你的了，认真点！”
库尔恍然大悟，同时又不得不佩服祭风的心机，只要他打赢了这场，就能让冰蜘蛛下来，到时候再解决冰蜘蛛，蔻蔻就暂时安全了，只是，他能打赢么？他还从没认真打过仗。
但是，这是不可放弃的希望的开始。
库尔的眼神认真起来，能和这个他憎恶很久的女蛇人对打真是太好了，他把心里的犹豫尽力转化成对暴力的渴求和机警的应变，他像个要起跑的运动员一样弯下了身子，准备用全力与女蛇人相抗。
“呵，臭孩子，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咚！——”
仅一步的跃起，库尔几乎以音速猛冲到了女蛇人的面前！随即一发冲拳打在了女蛇人及时挡在面前的大手臂上！平实的金甲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形状的凹陷，女蛇人稍往后退，但地盘稳固的她并没有被击倒。
“你——”
“噹——”
没等女蛇人说完话，库尔已经等不及挥下第二拳，紧接着便是第三拳！第四拳！拳头以机关枪一般的频率打在女蛇人的金属爪上，留下蜂窝一样密集的拳头凹陷，女蛇人把双手挡在胸前，连连败退。
库尔没有半点歇息的意思，特殊的体质带来的能力终于展露出来，以前在天上他都以“最耐打著称，谁都没想到他还很能打。
但是，耐力、力量、速度并不能完全决定一场战斗，库尔的被打经历虽多，但战斗经验几乎是零，他没有自动防卫躲闪的思维能力，女蛇人也大致猜得到这一点，她运用起她的长尾在库尔脚下设套，一下抓住了库尔的腿把他倒吊了起来。
“哈哈哈，这——”
没等女蛇人笑完，库尔稍一弯曲被缠住的腿，另一条腿顺势猛劲一踢，把这半条腿踢进了蛇尾的皮肉中，女蛇人疼得惨叫，急忙抽动尾巴想把库尔甩飞，可库尔的一条腿正卡在她的肉里，甩不掉。
库尔调整好姿势抱住蛇尾，女蛇人索性向地面抽打她自己的尾巴，可这是沼泽地，蛇尾溅起紫红色的泥水落在松软的土地上，印下长长的蛇尾和男孩的形状，库尔松手在泥水中滚落站起，马上又向女蛇人的人形躯体冲过来。
女蛇人重改战术，她挥起巨大的长尾一圈圈把库尔缠绕起来，蛇尾在库尔身上滑动勒紧，蛇皮上的鳞片逆向刮着库尔的身体，然而她并不知道这样做是个致命的错误——蛇鳞缓缓滑过库尔细瘦的脖子，在逆鳞上摩擦，库尔的头虽然也被卷在尾巴中，但他还是本能地睁开了眼，清澈的蓝眼中，瞳孔渐渐缩成两道危险的信号。
在女蛇人的视野中，这是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她的眼是热成像的眼，因此看东西都是模糊一片，只能够分清不同温度下物体的大概形状，黑色的物体代表最冷，白色的物体代表最热，黑白之间的其他彩色根据亮度不同代表着不同的温度。她眼中的库尔此时正在趋向更亮的颜色，少年的身体升温极快，这诡异的温度变化似乎能影响到他周围的空气，在他周围，一个奇怪的形状也在逐渐升温，那形状长着长尾、翅膀和利爪，头上长着犄角向她做无声的咆哮。
“变身的前兆？”女蛇人惊异着说。
但在别人眼里的库尔还是以往的模样，逆鳞被激活的他猛地抬手，原本被困住的手臂划过的痕迹将蛇尾割裂，库尔双手插进蛇尾，将其中心的骨头捏成了碎片。
“啊！——”
女蛇人尖叫着疯了一般甩开尾巴，将库尔甩飞到了天上。在天上倒立着的库尔诡异地凭空蹬脚，竟在空中冲向了女蛇人。这在祭风和露娜眼里已经超过了常理，只有雷克斯和神羽能这样飞！但女蛇人看到了！刚才库尔周围的那只怪物无声地扇动了翅膀！它正朝着自己飞过来！女蛇人急忙上前挥爪击打那怪物模糊的脑袋，在她的视野中她这一击已经将怪物的头打散，但手上却没有传来成功击中的触感！
坠落的库尔抓起蛇人两条胳膊，脚蹬着女蛇人腹部一踩——两条巨大的手臂被扯了下来！
“这小子…难道被激怒了？”祭风看库尔不对劲马上跳下了船朝他走去。
女蛇人来不及惨叫，她见状不妙进一步变了身，她粗壮的头发发梢长出了三角状的蛇头，头发变粗变长，一条条青色的毒蛇呼呼啦啦向库尔冲去——
“还想活命的话就收招快跑！”祭风将冥炎刀插在泥土里对女蛇人喊着。“这孩子现在的确能把你揍成泥！”
“招魂术?大蛇。”祭风轻念着咒语，冥炎刀插入的地方顿时有一条泥巴构成的蛇形魔物腾然而起，祭风双手抓住刀把控制着泥蛇，大蛇从库尔背后张嘴将库尔吞了进去，带起的泥浆形成一波浪潮扑向女蛇人，将她残缺的身体推向远方。
祭风驾蛇回返，泥蛇腹部抽动一阵露出了库尔的脑袋。怒气已过，战斗胜利后少年安详地闭着眼。
祭风调动着泥水构成的蛇扑向木船附近，用这可控的泥流推着木船向东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