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逆境中的恶魔
这天傍晚，蔻蔻、库尔和查克像往常一样守在用餐房间门口，等待其他人都进去了，他们再选个空屋子打开次元门。在这之前，蔻蔻向珍妮道了别，说了带库尔逃跑的计划，珍妮也没有阻止，或许对库尔来说，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要比在这个空中城堡里更自由自在。
大厅里准备就餐的人已大都离开，查克依旧开着隐形功能护住库尔和蔻蔻，一步步缓缓地靠近用餐房的门口。
“39号，最近一直闻到你和136号在一起，是不是蓄谋什么坏事呀？”一个傲慢滑腻的女人声音突然把库尔他们吓住了，他们仨转头一看，一个身体长在眼镜蛇身上的女人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只是她的眼睛里没有瞳仁，女人的上半身保持着人形，下半身开始则嵌入一条巨蛇身上，头上长着粗壮如触手一样的蓝紫色头发，皮肤发灰如水泥，身上戴着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不知她从哪里弄到了这些，研究院是肯定不会派发这种东西的。
“还有那个冰凉的家伙，我怎么没见过？”女人补充着说。
查克见状，老老实实地现了形，用沙哑的嗓音和库尔他们说：“她是蛇，靠的是嗅觉，隐形对她是无效的，你俩先走，我拖住她。”
“哈哈哈哈哈哈，”远处的女人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你说错了，蛇靠的更主要是听觉，你们果然有诈，一个都别想跑！”
查克见状不妙，一个起跳便朝女蛇人扑了过去。
“库尔，输入食人花1000个！”蔻蔻看查克扑上去了急忙去助阵。
查克以它体型巨大的优势轻松便将女蛇人扑倒在地，它张开血盆大口向女蛇人发出威胁性的咆哮，而女蛇人运用起她粗壮的长尾巴飞速将查克一圈圈卷了起来，随着查克的每一次呼吸勒得更紧。
“查克！让我来把她冻住！”
“不！…你…”
女蛇人趁查克分神的一瞬间用全力挣脱了它的巨爪，对准它的脖子就是一口！查克痛得跳了起来，却正好被女蛇人用尾巴像抽陀螺一样甩了出去。
女蛇人没再做半点停歇，毫不犹豫地朝蔻蔻扑过来！但是蔻蔻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无数冰冷的气流顺着手掌的方向猛冲过去，而女蛇人身体周围则被越来越多的气流包围，身体上长出一层又一层的冰霜。
“怎么…会……你……”蛇人没说完话便被冻得硬邦邦的栽到了一边。寒冷一想让冷血动物束手无策。
“查克！”蔻蔻赶忙跑去查克查看伤势。
“我死不了，你们快走！马上会有别人听声音过来的，你来这里的事恐怕是要暴露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大蜥蜴强忍着痛跟蔻蔻说，此时库尔已经打开了门在等着她了。
“保重！”蔻蔻拍了拍查克的爪子，转身和库尔开始了逃亡。
“再往后讲的话，就是没过了多久，天上的人就来找我们了，经过几次战斗之后一只冰蜘蛛把姐姐带走了，据说杰鲁姆爷爷说就算我回去了也没多大用，所以我被留在了地上。”库尔望着天花板，禁不住撅起嘴来。
“然后你就飞到这儿了？”
“不，我首先遇到了神羽他们……啊对了！还得去山坡上找他们呢！”
“是在地上的朋友吗？”
“恩！他们是很厉害的好人~我们说好了一起去找姐姐~”
爱丽丝沉默了一阵，一种孤单的感觉涌上了这个灵体中。
“陪我去看看古拉德，然后我送你离开这里。”
“恩！你不跟我走吗？”
“不行，我的身体和灵魂都用来封印古拉德了。离开这里封印会失效的，那样会违背契约……”
“哦……”其实库尔才不懂什么是契约，反正他知道这姑娘已经找到足够的理由拒绝他了。
“对了！有个东西我想让你试一下，你跟我来。”
库尔在爱丽丝灵体的引导下穿过迷宫一样的城堡内部，爱丽丝不用脚，反而飘得比他快。
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最后在城堡一楼的一间房门口停下了，朱红色的拱形木门上挂满了灰。
“这间屋子里有一把可以消灭恶魔的圣剑，当初古拉德的请愿有两个，要么杀死他，要么封印他，可惜从没有人能把剑拔出来消灭恶魔，所以它一直在里面呆到现在。
“哦！”库尔听了立即摩拳擦掌：“我去试试！”
“不过这屋子每次只能允许一个人进，一个人出，不管发生什么，别人也不允许偷窥里面人的行为，所以你要自己去试。”
“好的好的！”库尔跃跃欲试，爱丽丝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放库尔进去。
然而库尔进去了没五秒钟，房间里便传来了库尔奇怪的呼叫声：
“唉？？？？……呃……啊哈哈哈……”呼叫声马上又转变成一连串的苦笑。
“你还好吗库尔？”爱丽丝大声问着，不敢向里望。
“恩，我很好，只是……”库尔低头挠着后脑勺慢慢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剑柄：“我把它从剑刃上拔出来了……”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看着剑柄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许久才跪倒一旁失落地摇了摇头。她本来也没对库尔能拔出这把剑报太大希望，毕竟古往今来从来没人把它拿出来过，如今这个没有多少人类的世道这把剑已经用处不大，无用之剑断了就断了吧：“算了，送你了，拿去玩吧……“
“我可以把它插回去的！“
“算了…我们走…”小公主一脸懊恼的样子，已经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虽然小公主这边不是很在意，但库尔这一面却以为这是不得了的宝贝，弄坏了国宝又不让还回去，库尔只好尴尬地把它留在手里。
两人穿过曲折的城堡内部往城堡后院走去，这一路上库尔因为剑的事没怎么说话，而爱丽丝则努力回忆以前古拉德的样子，以免见面时表现得太吃惊显得不礼貌，她在前面无声地飘着，可在库尔看来她更像是因为自己把剑弄坏了而在生气，所以才不和他说话。
“库尔。”爱丽丝突然停下来警惕地抬起头，同时伸出右手示意库尔停下。
“恩？”
“嘘……”爱丽丝把食指放在唇间，压低声音继续说，“有其他的东西过来了，很大，有好几只，叫声很刺耳。”
“你怎么知道？”
“我的灵魂和这座城堡的融合度很高，能感受到城堡感受到的东西，有人来了，两个人，一匹受伤的马。”
“可能是神羽他们！在哪里？”
“这边，”爱丽丝拉着库尔的手跑了起来，“好像外面的东西在追杀他们。”
“唔……”库尔重新打起精神，在他看来似乎爱丽丝突然不生他的气了，这突发的情况像是把他从内疚的谷底拉了回来。
“外面的敌人就由我来打倒，这样爱丽丝就会高兴些，就能抵过一些我把剑弄坏的过错了。”库尔这样想着，随爱丽丝跑到了城堡外围。
城堡外围是一片积满棕色枯叶的草地，因为古拉德身上散发出的致死气息影响，这里连微生物都没有，枯萎的植物在死后完整地铺在地上，生命被夺走后遗存下的尸体泛着死一般沉寂的黑色。
“在那边，那里有一个堆满树叶的地缝，他们掉在那里了。”爱丽丝急匆匆地往前飞，可每前进一点，她的身影就越发变得透明，库尔见状急忙叫住了她：
“爱丽丝！别往前走了！你…魂……淡了…”
“你才混蛋！”
“不是，我是说，你变淡了。”
“不要说得好像你吃过我一样好不好……”
“就是，你更透明了。”
“哦…”爱丽丝看着自己的身体才明白过来，显然自己没有什么感觉。
“你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去看吧。”
“好。”
一百米左右的前方，大地裂开了一个三四米宽的口子，风卷着枯草和树叶送到这里，几乎要把它填满了，干燥生脆的植物纤维叠放在一起互相支撑盖住地缝，让人既看不出有多深又看不见里面是否藏着什么。此时的枯叶堆里有肆歌不太明显的凹陷，有可能是有人深陷其中又被其他叶子盖上了。
“喂！有人吗！”库尔冲着地缝大喊。
“库尔？是你吗？”露娜的声音从树叶堆里传出来。
“恩，是啊。”
“快进来！有好几头百目龙在附近！我们先躲一躲！”祭风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它们在哪儿？我去解决它们！”
“你这死孩子怎么突然这么自信了…避过这一会儿我们去找神羽大哥才会有胜算啊！”
“不行，爱丽丝过不来，我得保护她。”
“爱丽丝是谁？”露娜好奇地问。
“就是那边那座城堡的公主。”
祭风听了这话从枯叶堆里游了出来，露娜紧跟在后。
不远处的爱丽丝正向这边望过来，她安静地保持着公主应有的仪态，只是身体半透明化了。
“我没听错吧老弟？你要保护那个女鬼？”
“鬼和人有什么差别嘛？！不就是会飞？”库尔不服气。
这下倒是祭风被问住了，鬼和人有什么差别？突然要讲解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很复杂。他刚想说“鬼都是穷凶极恶的，”可仔细一想却不尽然，鬼和人还有什么差别？在这个人类基本上死光了的世界上。
“死掉的人就不再有存在于这里的权利…吧。”祭风勉强给出了这个答案，但是不仅是对库尔，连他自己也不能信服。
“或许也无法否定他们存在的权利…”祭风话还没说完，他们身后远方的天空中闪烁起一片密密麻麻耀眼的红光，一连串强烈的毁灭性龙息接踵而至——祭风敏捷地从树叶堆里跳出来一把拉起旁边的露娜，三个人被龙息赶着拼命向前跑！
“爱丽丝！快跑！别被打到！”库尔边跑边挥手，他们身后的枯叶和大地在炫目的龙息中被炸起，随即化为灰烬，毁灭归零。
爱丽丝往回跑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待库尔他们跑到城堡附近，爱丽丝一抬手，三层厚实坚固的石墙在库尔身后拔地而起，而龙息在破坏掉第一层高墙的同时急忙消失了，好像舍不得攻击到这个城堡一样。
“谢谢你，爱丽丝……”库尔喘着粗气跟小公主道谢，爱丽丝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祭风趴在地上大喘气，他稍稍抬头，一脸狐疑地看着爱丽丝，此时的刘海刚好遮住他的右眼。
“鬼打墙是精神攻击，刚才那是货真价实的城墙。”爱丽丝抱臂以示对祭风无礼的不满。
“呃……呵呵呵……谢谢……”露娜坐在离爱丽丝最远的位置，她尽量想缓和这样的局面，却又很怕爱丽丝这个死灵。
“这是祭风，还有露娜。”库尔指着两人给爱丽丝作介绍，祭风的袖子里那条白色的蜥蜴刚好爬出来，“还有我的坐骑~”
“呃，你是想等它长大了再骑吗？”
“不是，它可以变成白马~”
“哦…”
几个人面面相觑，话题变得尴尬起来。过了半天，没有人再搭腔，城墙外的天空中不断传来几头邪龙的嘶吼，众人在内不知所措。不知怎的百目龙就是不攻进这个城堡里，这索性是件好事，但这样默默等援军的话又不知道神羽和雷克斯能否找到这里。
“库尔，你手里拿的什么？”祭风看着库尔手中的剑柄问道。
“这个……是传说中能打败恶魔的剑…的剑柄……剑刃没有拔出来。”
“哈哈？”祭风突然笑了出来，还一脸惊喜的样子，“我听过一个古代人的鬼魂说过这个故事，没想到还真有啊，轻松一拔就能拔出来的圣剑柄，活着的时候都不敢承担“断剑之罪”所以没有一个人把它从密室里带出来，都声称自己没有那个能力驾驭这把剑，死后那帮老鬼互相开玩笑的时候才真相大白。”
“啊？这把剑本来就是坏的？”库尔顿时放松了大半。
“怎么可能？只用剑柄还怎么打败恶魔啊？”爱丽丝难以相信。
“本来就是场人格测试嘛，听说当年来到密室的都是贵族英雄，谁愿意拿着剑柄去和恶魔较量？或者担着生命危险去说‘我把皇室珍贵的圣剑弄坏了’？很遗憾当年并没有找到这样正直勇敢的人啊~你从哪里搞到的？亲自拔的？”
“是在城堡里的，我拔出来的…”
“恩~表现不错~”祭风半开玩笑似的对库尔竖起大拇指。“那么这相关的另一个传说‘圣剑所在的地方封印着恶魔’这事是真是假？”祭风转头面向爱丽丝。
“真的，就在那边。”爱丽丝指着后院的方向说。
祭风听了这话更兴奋了，他把手搭在库尔肩上搂过来怂恿道：“库尔，趁邪神没打进来跟我去长长见识，看看恶魔什么样？去不去？”
“我见过了唉，他不喜欢交朋友的。”
“切，管他喜不喜欢的，离远了偷偷看看也行啊~露娜去不去？”
“鬼才喜欢看哪种东西……”露娜扭头。
“那你和爱丽丝在这里吧~”祭风坏笑着看着她。
露娜看了看爱丽丝半透明的身体，一股寒意走遍全身。她赶忙起身跟在库尔身边。
搞了半天，三个人和爱丽丝一起来到了后院，祭风不禁惊叹起这里的石柱和魔法阵来，虽然被库尔砸坏了一些，这里的阵势依然森严庄重，而露娜倒是完全看不懂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
“这就是传说中的完全封印真，需要上百人才能画完，还需要干净的人作活祭来稳固这阵势……这么说，你就是那位作极品的公主？”
“对。”爱丽丝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而祭风却是对她肃然起敬的样子。
“女英雄啊！”
“那么，需要的材料都齐了。”不知何时起，众人身边的石柱上多了一个浑身黑毛的怪人，它头上戴着金箍，面色如石灰，眼中是与人类相反的瞳色，胸口长着一只和头一般大的眼睛，毛发中生出和百目龙同样的漆黑利爪，屁股后面一条粗壮的龙尾慵懒地搭在石柱顶上，乍一看便能感觉到这怪物身上让人憎恶的邪气，但它说话的声音却极富磁性和威严，那感觉就像是心灵深处可以招致噩梦的耳语者的自白。
“古拉德，来作我的部下吧，这个无神无人的世界你不必再拘束你的本性，我们可是少见的同僚啊。”怪人冲着库尔撞出的洞大声说着，然而洞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喂！你谁啊！”祭风看了他许久，觉得和心里恶魔的样子不大一样。
“奶奶说站那么高很危险的！快跳下来！”不久前在城堡里的鸟人骑士突然出现在怪人所在的柱子底下大喊。
“大哥你台词肯定不对吧…跳下来才会死吧…”祭风在一旁冷冷的吐槽。
“我是邪神百目龙茵芬蒂卡里兹，或者说是其中一条，我把本体分成上百份去世界上觅食，每个个体的记忆共享，遇见强手再集中合体，今天在这周围有二十只分身，出来吧，这样我就放这几个人类一条生路，只要你同意，破坏这种封印真是轻而易举的事。”
“看来，你对人类有害。”地上的大洞里传来一阵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古拉德开始给予回复了。
爱丽丝听到古拉德的声音，悄悄惊讶地用双手捂住了嘴。
“啊，没错，我还不小心把人类都害死了呢，”怪人邪笑起来，“快向我下跪吧，呵呵呵，不然仅剩的这几个一瞬间就会消失哦。”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这么几个人类的生死还不值得我重现于世。”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嘛，问问现在世界上的人类还有多少？”怪人笑得更得意了。
“有很多啊~”库尔抢着回答。怪人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的‘很多人’在哪里啊小朋友？像你这样生有逆鳞的怪胎可不算啊。”怪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逆鳞？是啥？我咋没见我长过？”
“在你的脖子后面有一块不正常的凸起，就因为这个你才活到现在的，小杂碎。”
“哦…这样啊…”库尔恍然大悟，顺手就去后脖子上找。
“死孩子！别摸！——喂！”
然而库尔还是摸到了自己后脖子上的角状凸起——
“恩？怎么了？”库尔的手在凸起上搓来搓去，什么事也没发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祭风在一旁看着突然大笑起来，“什么邪神百目龙，就是一逗比！”
“你笑得什么啊…”露娜看着趴在地上笑的祭风无奈的问。
“它居然在怕库尔哈哈哈哈哈哈……所谓龙有逆鳞，触之者亡，那龙肯定不会被自己杀死咯，就是说自己碰或者故意地碰是无效的，你看哪逗比刚才着急的样子哈哈哈！智商下线了吧！哈哈哈……等等……库尔为什么会有龙的东西？”
“不知道啊~以前天上的人也把我当做龙来养，直到我六岁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接受了‘我其实是人’这个事实……”
“看来光是这个孩子发怒就能解决你，去去一条邪龙也胆敢称神，外面的世界已经堕落到这地步了么？”古拉德用浑厚的嗓音淡淡地说。
“哼，笑话。我只是不喜欢造成额外的损失，既然你这么傲慢，看看这个怎么样？”
怪人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这时却有两头百目龙从天空中飞过来，巨大的身躯充满了邪恶的压迫感，它们径直飞向那怪人，毫不减速猛烈地撞在一起——“呼”地一声，一头比原来的百目龙大一倍的百目龙突然从那怪人身上“长”了出来，那速度快得几乎看不到过程，黑色的云雾从新生的邪龙身上倾泻而下，死亡的气息与沉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它自身就是那扇刚刚打开的地狱之门。
“这妖气增加得可不止两三倍啊…光是三只合体就这么强？”祭风脸上不禁露出惊恐的神色，必死的恐惧感浮上颤抖的双眼。他自己连原本的一头都打不过。
“哦……变大了…好厉害。”库尔似懂非懂地说。
“哦~”古拉德在地洞里恍然大悟一般感叹道，“如果是这种比例增长的话，本尊合体完成的确有可以说得上是邪神的力量也说不定。”
“识相的话就跟我走吧。”百目龙的声音变回了粗厚又充满邪念的感觉。
“看来我不得不出去了。七百多年以后，我终于又找到了我存在的意义。”古拉德走到了地洞口，笑着对百目龙说。
“对，成为我的部下，在这个世界上肆虐吧！”
古拉德轻轻摇了摇头。
“你对人类的威胁超过了我，我重现于世的意义，就是将你们全部抹杀。”
“那你就别想出来了！”百目龙恶狠狠地回答。
“我不能出去，这是因为我不想。人类的魔法，终究对于神赐予的躯体没有太多作用。“
说话间，古拉德的脸已经变成了骷髅的模样，两支羚羊角直挺挺地长在前额两旁，漆黑的躯体比刚才健硕了一倍！他猛地跃起，撞上了用来封印他的巨大魔法阵，整个后院广场上顿时满是发着金光的神秘纹路，古拉德正强制从这束缚中脱出！他的身体一点点挣扎到地面以上，魔法阵所接触的皮肉被烫得溶化、滚落、变成黑色的血浆，然而他并不发出任何惨叫，这点痛处只是他以恶魔之躯追求正义所付出代价的一小部分，骷髅模样的脸上似乎带着笑意，随着他身体越多的部分抽离封印阵，天色也愈发昏暗起来，无形的震撼感在扩张它的领域。在这逆天的气场下露娜直接晕倒在地，爱丽丝的身影时隐时现，连维持现状都很难，祭风拿出冥炎刀做好防御的架势，只有库尔一个天然呆在拍手叫好，他认为古拉德是好人，会帮他们逆转这困境。
然而恶魔的领域并不区分敌我，它对所有人都有害。
百目龙本能地向后倒退飞行，它一直凝视着古拉德不敢有半分松懈，它看着古拉德深陷漆黑的眼窝，里面似乎空无一物，它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古拉德也在盯着它。极度紧张的百目龙对古拉德发动了龙之吐息，古拉德迅速伸出右手格挡，他的右臂毫无条件地变大变粗，在阻挡龙息的同时向前疯长，百目龙见势不妙正要躲闪，却被古拉德一把捏在手里。
“审判开始。”
恶魔竭尽理智挤出他尚有人心最后的话语，黑夜降临，恶魔低语，浑厚如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