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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回忆

放松下来后沉梦忽然感到头部一阵刺痛,才发现右侧耳朵以上的那里被艾森踢破头皮,血液将头发凝固在一起,痛得沉梦神经抽搐;背部更是血肉模糊,那里的骨头似乎都被击碎,胸腔内积满淤血,说话时传来无法言喻的痛苦,连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

"艾森,你给予我的痛苦我要让你十倍奉还!"心里发着狠誓,沉梦被伤口折磨痛得哆嗦,咬着牙才没有哼出声。沉梦闭上眼眸,没有将目光投向艾森,她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神充满杀意,盯着艾森看会引起他的警觉,她没有必要逞一时之快而在手脚都被束缚的情况下再次得罪他,先休养生息才是上策,过了会儿她昏睡过去,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

......

阴冷的地下室夹层里,在一种恐怖绝望弥漫的氛围下,沉梦抱着脸色苍白昏厥过去的妹妹度过了11天,那天人类的援军攻入满目苍夷的迪奈尔城,桀米卢指挥着傀儡们做困兽之斗,外面传来阵阵哀嚎以及刀剑刺入躯体的可怕声音。

黑暗无光,处于夹墙之中的浅金色短发少女不知道到底援军赢了还是桀米卢赢了,她抖栗栗栗握着弩箭对准夹墙的入口,咬着发白的嘴唇,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里,如果有吸血鬼揭开那些堆在外面的碎砖瓦砾发现这个夹墙,她将送它一箭。

外面忽然传来掀开碎砖瓦砾的声响,沉梦心脏一阵抽搐紧张地猛烈跳动,险些晕倒,她实在太疲倦了,应该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而不该在这充满杀戮的城堡里再带上一分钟。

最后的碎砖被掀开,微弱的光线透进来,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穿着象牙白军服的青年,金色卷发落在肩膀上,干干净净。

看着弩箭正指着他,青年错愕地看着躲在里面的女孩,他放下染满血迹的剑,柔声道:"小孩,放下那危险的物品,我不是你的敌人,过来带你回家的。"

接着,他看到那位女孩松开了限制弩箭的开关,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位已经神经错乱的女孩手中,弩箭从他的右肩膀上飞过去,射中蹑手蹑脚走过来的低等吸血鬼的眼睛,他头脑后盖骨碎裂向后呈井喷之势,随着飞溅的脑浆而跌出去,死在地上。

青年惊讶地扭头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吸血鬼,不禁感到害怕,他捡起剑走进来抱起那位女孩还有她昏厥的妹妹,道:"谢谢你,本来打算救你的,谁知倒被你救了,哈哈,我叫维多利亚。"

"不客气。"沉梦耗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出这句话,她将头贴在维多利亚宽厚的肩膀上,仍坚持睁着眼,防止睡过去,她想如果维多利亚背后出现吸血鬼,她可以提醒这位不谨慎的青年。

几个满身血污的剑士走过来焦急道:"维多利亚大人,您没事吧?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去吧,解决吸血鬼交给我们就行。"他们身后是一片吸血鬼不完整的尸体。

维多利亚温和地笑,道:"没事,哈哈,刚才发现了俩个小孩,如果我不来她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呢。"

青年这么说着,心里挺尴尬的,刚才他跟着手下进到城堡的地下室并不是过来杀吸血鬼,他可不是反应敏捷的吸血鬼的对手,只是给没有完全断气的它们补上一剑而已。以为自己救了两个小孩,最后关头却被她给救了,惭愧啊。那位短金发少女眼神透着一股坚毅不拔的精神,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能够寻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逃避吸血鬼的扑杀,算是很不错的了,要知道整个迪奈尔城堡几乎没有幸存者,全体城民都被桀米卢异化成傀儡了。

也许,也许可以让她参加那个实验......

青年心里闪过那个想法,躯体忍不住害怕地抖栗了一下。作为卡萨兰情报局最为杰出的技术人员,维多利亚发现了使用特殊的魔晶可以激发隐含在人类血脉之中爆发性的力量,也许可以为培育下一代的精锐刺客做贡献,然而维多利亚并不关心这个,为情报局服务并不是他的初衷,他只关心技术,以及研发所需的巨额经费,而他们能够为维多利亚提供这一切。维多利亚的实验是制造可控制的狂战士,研发进展顺利,只是目前还很不成熟,而且对实验体的要求极其苛刻。

维多利亚正思索着那些复杂的反应,以及如何调配实验的进度,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堡表面,他走到城堡护栏处,古老的石质地板上是斑驳的血迹,远处高起着城堡哥特式刺入天空的高塔,还有无限绿意的森林、湖泊。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城堡内大部分吸血鬼都被处死,在天空中,成了孤家寡人的桀米卢正和一位金发骑士战斗。他非常年青,似乎在和桀米卢对话,只见他扯掉桀米卢一只翅膀,桀米卢疯狂地吼叫着、挣扎着甩开他,用剑对他一阵狂砍,骑士游刃有余地把他的招术抵挡下来,依然在问他问题,只是距离太远无法听清。他俩作战非常激烈,阵阵剑气飞扬,招术目不暇接。

曾经不可一世的高等吸血鬼似乎还不是那位骑士的对手,战斗其实只是桀米卢被虐杀的过程,那位骑士问不出什么话题来,便将桀米卢几剑化成了碎片,剑归鞘后班师回营,留下那个长长的背影。

沉梦第一次见到如此激烈的战斗,还有那绚丽的剑技,不禁目醉神迷,另一方面她又责怪那位骑士来得太慢,拥有如此实力的他怎么不早4天来迪奈尔那么就可以避免那么多人的惨遭杀害,拥有比普通人更多力量就该承担更多的责任啊。

如果,如果我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就可以避免以后再被人欺负,也可以保护妹妹不受伤害,也可以......救下准备收养我们的商人彼拉夫妇。

沉梦心里激起强烈的渴望,渴望获得那可以独当一面的力量,好让自己在这充满征伐、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你想不想......"维多利亚对着靠在肩膀上的女孩柔声道,"你想不想和那位骑士一样厉害?"

沉梦惊诧的看着维多利亚,她想啊,不过他能帮助她吗?

维多利亚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充满暖意的柔声道:"那位强大的骑士是美琳达公子,虽然我无法给出让你变成和他一样强大的人的承诺,却可以保证,我可以让你成为千里挑一的杰出战士。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送你去拉摩尔城的孤儿院,成为卡萨兰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平凡的女孩......跟着我走吧..."

浅金发女孩点点头,反正她已经没有地方可去,而维多利亚在恰当时间恰当位置说出那份诱人的承诺,她道:"如果是真的,那我跟你走。"

......

从梦境中醒来,沉梦发现自己被扔在旅店一间单人房的榻上,身上的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腹部的伤口结上的血珈都快脱落,光着的腹部皮肤光滑细腻,仿佛从未受过创伤一般,只有胸口那里还有隐隐约约的痛楚,她不得不赞扬自己的小强体质,不管受多重的伤,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太不可思议了。假如沉梦知道那是以烧她生命作为那种可怕的恢复能力的代价,她心里就不会那么好受了。

耶姆他们将沉梦扔在这里不怕她逃走,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这份自信。

沉梦在试着扯断绕在她手脚上的奇怪绳子,可是越扯越紧,怎么也无法摆脱它们的束缚。她突然发现她的大剑摆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惊喜地拿过来割绳子,那绳子上闪耀着无数微小魔法阵的光芒,虚无缥缈,绳子似乎没有了实体,怎么也无法割到它。沉梦浪费了十几分钟后终于放弃了。

她的双脚束紧再和左手用一条绳子系在一起,可以勉强站起来小步走路,如果期望以这种状态逃走显然不可能。沉梦决定暂时和耶姆、艾森好好合作,她先不考虑逃走了,何况菲纳凯亚写的剑术精要仍在耶姆的手上,不取到它不能走。就算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即被胁迫到了塞北,她仍可以责问菲纳凯亚,让他放自己回希雷拉郡。沉梦认为她被绑架,只不过是菲纳凯亚那俩个没听懂他命令的手下的错误决定,不然,期望和她成婚的菲纳凯亚怎么会用这么粗暴的手段对付她呢?

想通了这一点,沉梦把大剑搁在桌子上,看到旁边有一套紫色的服饰,她笑着拿起它走进浴室,舒服地泡澡,当遇到棘手的麻烦,如果没有解决方法那就先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时刻准备着吧。

半响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沉梦换上那套由紫色绸缎制作的精致的衣服,惊讶地发现它是裙子,而且束腰,恰到呈现沉梦完美的身材,如果,如果忽略她那传说中的平板的话......绸缎质料的衣服异常舒服。它并不是那种很宽松的裙子,而是紧紧包着她的膝盖,相信就算狂风刮过来裙子也不会翻飞以至于让沉梦露底。桌子上还放有包着一条装饰着貂皮的贵重丝绒披巾,还有一件浪漫的伊伦维尔式金色长卷发,沉梦动也没动,她看着那些装饰物不舒服。

穿好衣服后沉梦别扭地走过去开门,她从没穿过裙子,尤其是这种很紧的裙子,很不适应,如果事先知道她会换上那件充满血污的甲胄。

出现在耶姆眼中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裙装女士,微抬着瓜子脸,冰蓝色的眼睛斜视下来,素腰纤细,双腿长长,整个一冷艳的佳人。

耶姆呵呵大笑,鼓着掌走进来,倒不怕沉梦突然扑上来掐住他的脖子勒死他,而沉梦心里是这么想的,她还考虑先逼耶姆穿上裙子跳几个舞,让她用鞭子抽上一阵子后再勒死他。可惜耶姆身上流动着惊悚的魔力,一触即发,沉梦想起上次被耶姆用那奇怪的魔法对付的惨痛经历,不禁毛骨悚然,她不敢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再对耶姆出手。

耶姆用他那双碧绿的眼睛在沉梦身上来回扫荡,调侃道:"哟哟,卸下甲胄换上裙装的你果然是佳人......呵呵,女生就该这样穿才好看......可惜那里还得塞上几块棉花...咳咳也许你发育得比较迟,没关系的,别急......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盯人...要注意仕女风范啊沉梦。"

沉梦被耶姆放肆的眼睛扫遍全身后,心中想掐死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了,尤其是他反复说她最忌讳的一马平川的胸。沉梦转开要喷火的眼睛,低吼道:"这里是哪里啊?"

"请别用那么粗糙的嗓音和我说话,我知道你的声音很好听。这里是贝含松郡的司汤瑞连地区。"耶姆将餐盘放在桌子上,拿起那条昂贵的装饰有貂皮的丝绒披巾玩,接着又放下,他也知道想让沉梦用上它得让她自愿,如果逼她穿可能会酿成惨剧。

沉梦不胜惊讶,想不到她已经来到距离希雷拉郡960公里的贝含松郡了,那条翼龙状的召唤兽速度挺快的嘛,不过还没有赶上菲纳凯亚和罗切斯特,难道他们的速度还要快?

耶姆皱眉道:"你明明学过仕女礼仪,却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不知道菲纳凯亚怎么会对你有好感。若不是看到换上裙装的你还有几分姿色,还有几分搞头,我都要怀疑菲纳凯亚的审美观了。"

沉梦听到耶姆那么粗鄙的言辞,极怒之后反而显得平静了,道:"我怎么会知道菲纳凯亚心里怎么想?难道你过来只是为激怒我吗?"

沉梦揭开餐具,里面有熏鱼、约克郡布丁、德文郡奶油、松饼、松脆煎饼、圣诞节布丁、糖浆馅饼、苹果布丁、黑梅蛋糕、酥饼、含红花小圆面包、带骨腿肉下面烤的土豆,让沉梦眼花缭乱,最重要的是没有肉,没有肉啊。耶姆虽然拿来了这么多食物,不过每一份都非常小,所以餐盘还是放得下的。

沉梦在心里哀嚎,难道他们认为女人就该吃这些乱七八糟的无法填饱肚子的食物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和慕夏那丫头的想法这么接近。

耶姆见沉梦脸色不佳,以为自己准备的食物还让她不满意,不禁埋怨道,这女人胃口真叼,刚才就是怕她口味叼,所以每样食物都准备了一小份,可还是没能让她满意,菲纳凯亚真辛苦啊。估计娶了她后天天忙着去煮菜了,可怜的大哥啊,喜欢上这女人你真是太悲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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