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奴才们竖竖一个个离开红梁大门。屋内只剩下这对新婚燕尔的佳人。
撒卫罗斯看着两袖红衣,双腮抹粉绯红,却已经自己摘下头盖巾的嫀妃,没道一声,初次见面,他倒觉得这小姑娘还蛮性情的,长的也标致。他踱步到乌木小几前坐下,伸手径自泡起了茶几上的香山银针茶。茶叶拆开,倒茶壶里,开水再冲开,接着倒进杯里。茶香袅袅,撒卫罗斯泡好了茶,自己端起一杯呷口喝着。
嫀素一直立于边上,手中玩着自己的红缎衣襟,蹭着脚,嘴巴不情愿地嘟囔着,埋怨道,“这人是木头啊,倒是哼一声啊,叫自己囧站着,郁闷!”
撒卫罗斯还是品茶,轻咳了几声,道,“请坐,爱妃,给你的茶倒好了,你们北朔怕是以奶酒著称,到了我们南方,也请坐下来品品这地道的茶味吧!”
嫀素原地恭敬地作揖,颔首走来,端正地坐下,纤素柔荑端起斟满的茶杯,甫一触,又倏地缩回去。
“烫着了吗?没关系,你慢慢来,第一次喝茶并不知道茶水烫,我给你斟大碗里,等微凉了你就端起来喝,可不能等太久了,太凉掉茶香就没有了。”撒卫罗斯说着,从桌上端来一个陶瓷小碗,把新泡好的一壶倒茶碗里,茶水正潺潺地倒进碗里。
嫀素看着专注泡茶的国主,没想到,他身为一国之君,却一点架势也没有,待人也亲切可亲,当他和着自己的意愿谴走自己派来的所有奴仆时,她一颗敌对矜持的心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更令她悸动的是,眼前的他风度翩翩,俊目朗朗、气宇轩昂。
“怎么不说话呢,您叫……”
“嫀素!……” 嫀素说着,抬起眼来瞧眼前自己的男人,“我是汾夏国的嫀素公主,我父皇把我远嫁而来,是要我好好侍奉您!”
“我知道了,嫀妃,今后你就是我的爱妃了,在宫里,就不必再称呼自己公主了。”撒卫罗斯倒好了茶,把一整碗端到嫀素的跟前。“没关系,慢慢来,我知道你还没有那么快从你原来的生活中脱影出来,但是,希望你能很快适应‘嫀妃’这个称呼。”
“谢谢你,陛下,岚婴国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彬彬有礼的多……” 嫀素说完,又一个恭敬的颔首,她端起桌前的茶,道,“我能喝它了吗?”
“喝吧,呵呵,你还蛮率真的。”
嫀素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口,因为没有喝过南方的茶,她倒有兴致一番品尝。
“味道喜欢吗?”
“嗯,就是有香气,口味没有我们朔北的奶酒浓烈……”
“喜欢就好……”说完,他端起桌上摆着的另一盘花生、莲子,递给嫀素,“挑几个搁口里尝尝吧,这是我们岚婴国的习俗,新嫁来的新娘,不管是平民,还是皇妃,都要挑几个莲子吃,寓意早生贵子的意思!”
“哦!”这一次嫀素没有拒绝,她弄起盘里的几个花生和莲子放于手心,掰着,“该怎么吃?是这么吃的吗?”
“嗯,你把它的壳掰开,就可以吃了。”撒卫罗斯还拿起盘里的一个花生,掰给嫀素看,并递着两个花生仁塞她手里。
大庭外的日光朗朗,桃树三两枝,映着天边绯红的霞色,草长莺飞,明媚晴朗。
光阴荏苒,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嫀素与撒卫罗斯国君相敬如宾,日久生情,她又是个多情才女,每一次国君御驾旒莺宫,嫀素都会载歌载舞,奉上一盘盛宴,嫀素舞的是他们那个国家多个民族风格多款的舞蹈,地方风情浓郁。
忙完了一天国事的撒卫罗斯身心具惫地来到旒莺宫,沐浴在款款的歌舞和妙曼的音律中,饮酒赏乐,心头一番酣畅淋漓。因为身心得到完全的放松,所以,他平日退朝时余,没去御书房,除了去邬娜皇后的颐和斋,便是来这旒莺宫中了。其他嫔妃看在眼里,羡慕在心头,谁都知道,在岚婴国的乒凛城皇宫中,嫀妃是国君最宠爱的妃子。
她得了宠,在国王的心目中,地位或许不及邬娜皇后,但完全取代了黛闵安的位置。她并不知得宠有分寸,完全夺走了她们的陛下,几个嫔妃对这个妩媚的女人记恨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