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稀松平常地翻着,谭波儿在宫中作御前侍卫已有一段时日了。
这个秋末的午后。黄色的秋菊开遍了旷野,随风摇曳,日光昏昏地晒下来。红色的枫叶撒满了路面,一排排枫树把秋色渲染得一片景致盎然。
摇曳的蒹葭间,奔驰着两匹骏马,一匹高大、玫瑰色的骝骏奔驰在前方,另一匹白色的马紧追其后。
“将军,等等婉儿呀!”
索菲娅策马扬鞭,试图追上高大的红色骏马。
“婉儿,快点啊,你就要追上来了哦。”
这个秋后的马场,婉儿和谭波儿将军赛马,两人说好了,谁跑得快,呆会赛完了马,带来的那只风筝就交给谁放。
放风筝,是索菲娅最喜欢的事了,所以,她说什么也要追上谭波儿。
看见这丫头铆足劲策马扬鞭想要追上自己的模样,谭波儿有意放水了。他和他的马儿商量好了,放慢奔跑的速度。不一会儿,索菲娅就追上来了。
在越过划定终点线的那一刻,索菲娅兴致地冲过了终点线,跃身下了马,兴奋地手足舞蹈,“哦,我赢了,我赢了,风筝该我来放了,谭波儿!”
“公主好身手。”谭波儿把自己挂在马颈上的那个风筝解下来,交到索菲娅的手中。
“我该怎么把它起飞呢,记得最后一次玩风筝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现在都不记得了……”索菲娅瞅着手里的风筝,纳闷。
“我来吧。”谭波儿接过了风筝,迎着秋风刮起的方向,很快把风筝升上了旷野。
“还是你厉害啊,哈哈,交给我来吧。”于是,索菲娅牵过了风筝转动的绳子。
秋风瑟瑟的天空,飘着一只彩色的风筝,风筝迎着风,越飞越高。旷野一片金黄色,一青年与一少女依偎着仰面看天空里的风筝。
“你说,做风筝多好啊,在天空里,想要飞多高就飞多高,没约束又毫无羁绊。”
“是吗,有比你做岚婴国国王宠爱的索菲娅公主好吗?”谭波儿调侃道,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做风筝好归好,但它一旦飞上天空之际,就注定被一根线索牵着;飞到了天空,又担心是否被地面的大树枝桠钩住了掉下来……你说呢,做人好,还是做风筝好?”
谭波儿一席话引来索菲娅凝眸沉思,“这么说,做什么都是要受到制约和束缚的。我喜欢做人,但不爱做宫里的人,总要受到宫廷礼仪的制约。”
“呵呵,傻丫头……风筝若没有线的束约,它是飞不到天上的。”
“我懂了,相对于没约束的人生,有约束才有没约束的嘛,是吗!”
“好了,谈谈我们的风筝吧。不要谈没约束的人生,人生是没有没约束可言的,所有的责任和生存都制约着我们去做一个有所担当的人……”
两人仰面看天上的风筝,“它能飞多高,它在天上没约束、快乐吗?”
“是的,它很没约束,也很快乐。”
秋风瑟瑟,公主的长发随风飞扬,她身上的裙裳也被风吹着鼓了起来,谭波儿伸手去撂她额前掉落下来遮住眼睛的一绺长发。索菲娅感激地抬起眉目看他,目光中却有缱绻和依恋,“谢谢你,谭波儿……”
迎面照见她那一眸望穿秋水的秋波,谭波儿的手陡然怔住了。两人对视了几秒钟,谭波儿事先低下头来,他牵过索菲娅手中的风筝,悸动地说,“我来吧,它飞的太高了,你手中的力道不够。”
“嗯,是啊,我牵着它,很重的感觉。”于是索菲娅把风筝交给了谭波儿。
秋后的天际,秋高气爽,湛蓝的晴空,绽开几朵如棉絮的白云,白云被风吹过,变幻出不同形状的云缎。不远处的桦树下,拴着两匹马,马儿低下头去吃草。青年和少女依偎着牵动手中风筝的绳子,风筝飞的很高很高,他们就仰起脸去看它。
或许,真心倾慕对方的两个人能在一起,不管风景再寂寥,景象再萧瑟,它都会是件十分满足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