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宇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林为同林警官的车祸事故恐怕也跟你们有关吧，当时他正是要送一些和密文有关的资料给一位专家。”
李漠汐答道：“这件事的结果确实很遗憾，但我们设计的结果并不是这样的，也是执行中间出了差错。林为同的车祸的确是和我们有关的，事实上，那起车祸就是我们制造的。林为同找的那位专家如果拿到了林为同要送给他的资料，他是有可能可以解出密文的，即使不能解出密文，依据那些资料，他也可以确认那确实是密文而不是什么随意写的文字，所以我们必须阻止那位专家得到那些资料。如果直接将资料抢走或偷走，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们不能那么做。我们是想将资料调包，可林为同一拿到资料就立刻开车去往那位专家那里，那位专家不在岩城，林为同如果出了岩城，我们再想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就难了。我们的计划是制造一场撞车事故，但人不会受多大伤害，我们趁机派出我们的人去解决事故，然后找机会把资料调包。计划本是完美的，天威可以控制两辆车司机的手脚，非常精确地控制两辆车的相撞，由于是精确控制和计算的相撞，相撞虽然猛烈，但两人都不会受多大的伤。同时，对林为同和他对面车的司机而言，两个人是不知道自己当时实际是如何控制车辆行驶的，对他们的大脑得到的神经信号而言，他们是一直在正常驾驶车辆，是车辆自己出了问题。”
罗宇问道：“这的确是很精妙的设计，一方面智菌控制了他们的手脚，天威系统在控制两辆车的行驶，另一方面，智菌又控制了神经系统返回的信息，让他们的大脑以为他们还在完全正常地驾驶着车子。可后来，为什么变成了一死一重伤了呢？”
李漠汐答道：“问题出在另一辆车的司机身上，他虽然也是岩城人，但是是出事前才刚回到的岩城，之前他是在外地的，当时他体内的智菌植入还不到十个小时。要精确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天威系统必须对这个人身体的各方面反应有足够的了解，也就是智菌植入的时间要久一些，这样天威系统内会有足够的这个人做各种运动的信息，也才会对他身体每一块肌肉的肌力有足够的了解。在天威系统对两名司机的身体足够了解的情况下，完全按预计情况相撞的概率在99.99%以上，但当不是足够了解时，按预计情况相撞的概率会下降。当时天威系统给出了预警提示，当时情况下，有5%的可能性不会按预计情况相撞，有0.5%的可能性不按预计情况相撞并且两名司机身体受到严重伤害。我们认为95%的可能性，这个概率还是很高的，于是通过人工干预要求天威系统控制两辆车相撞，只是结果很遗憾。我们不能让每一件事如设想的那般完美，有时也会有必要的牺牲。”
罗宇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然后冷笑着说：“你们称这为必要的牺牲吗？死掉的那个人，他的家庭怎么办？”
朱博明说道：“我们并不愿意他死掉，我们最初的设计也不是要他的命。的确，他的死是跟我们草率的决定有关，所以我们也会对他的家庭做出经济补偿，当然，不是直接的方式，他的家人在未来会陆续合法地获得一些意外之财。”
罗宇又问道：“还有一个人的死，麻胡！他的死跟你们有关吗？”
李漠汐回答：“麻胡倒确实是我们杀死的。我们利用了麻胡来诱导你们对米克的调查，这你也早已猜到了，哦，还有，韩冬阳是我们的人，米克是我们的敌人，这点关系也先跟你说明白。我们跟麻胡做了交易，麻胡同意帮我们去诱导你和石美菁，但麻胡后来后悔了，他想告诉石美菁我们的事情。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们通过天威系统阻止了他，并且也警告了他，下次再这样，就会被惩罚。通常，一个人在受到天威明确的会被惩罚的警告后，都会非常小心，不会再犯错。可麻胡却在我们警告他之后，又试图给石美菁打电话，这就让我们必须惩罚麻胡，否则天威至高无上的威信在组织中就会受到影响。通过智菌，天威不仅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身体，还掌握着其生死，麻胡曾经有心脏病，天威就用心脏病杀死了他。你也许觉得我们太过残忍，但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确保天威计划的顺利实施，有时，我们也必须残忍。再者，麻胡也并非冤死，他是背负着人命案的罪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天威也是在执行一个判决。”
罗宇略带讽刺地说道：“麻胡有没有罪，不是由你们判定的，即使麻胡有罪，也不该由你们执行。所以麻胡有没有背负人命案和你们杀死麻胡是两码事，各不相干。”罗宇还想继续说他们的残忍，痛斥他们仅仅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理由就夺人性命，可他忍住了没说，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诱导石美菁和我对米克的调查方向呢？为什么米克是你们的敌人，而他又为什么要袭击我呢？”
李漠汐回答道：“一下子问这么多啊，我一个个告诉你吧，先说米克和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知道你对米克当年的那个案件也有所了解，不过一切完全不如案卷记录的那样。实际情况是，我们希望天威系统可以获取米克的格斗技巧。我们找到了米克，将最初代的智菌植入了米克体内，在米克和我们找到的其他格斗专家比试的时候，智菌会记录他们的所有动作招式并传输到云中心。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合作的很好，可后来出了问题，米克始终不愿意出全力。当然，这也跟我们找不到合适的米克的对手也有关系，米克确实是格斗技巧方面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不用全力也可以打败我们找到的所有格斗专家。我们试验了多种方法，想要知道米克出尽全力和对手搏斗，例如设定很短的时间让米克击败对手，让米克同时对付多人，米克空手对付有武器的多人等等。米克对我们的要求渐渐有了意见，他不愿再和我们合作。这时，我们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我们抓了米克的未婚妻，将他的未婚妻带到格斗现场，如果米克不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完成格斗，我们就会用刀在他未婚妻的脸上、腹部或大腿等地方割上一刀。我们用这种方式刺激米克，不断提高要求，以期可以测试出米克的极限。”
李漠汐看看罗宇，罗宇的表情很冷漠，李漠汐笑笑说：“我们也没有那么残酷，我们当时的医疗水平就已经很高了，那些刀伤我们都可以轻易修复，只是米克的未婚妻当时感受到的痛苦是无法避免的了。如果一切顺利，等我们的测试完成，我们也会放了米克和他的未婚妻，只是米克并不这么想。当时，我们用的智菌还是一代，并不能通过无线方式获取能量，只能依靠装在人背部的供能装置来补充能量，而米克对此是很清楚的。在一次极为严苛的测试中，米克要空手面对持刀棒等各式武器的五个人，为了测试米克的极限，五个人都是以杀死米克为目标全力进攻的。每个人都被命令不可以攻击任何人背部的供能装置，在天威系统中，我们也做好了相关的设置，一旦有无意的攻击可能击中测试者背部的供能装置，天威会强行干预停止攻击。测试中，米克面对持刀人的一次攻击，采取了跃起翻身躲避的方式，持刀人的这次攻击是正面进攻，本无击中米克背部的供能装置的可能，所以天威并没有阻止这次进攻，而当持刀人的一刀全力砍出之后，要想阻止也是不可能的了。而米克身在空中，翻身之后，背部的供能装置正好对着刀锋，一刀过后，米克背部的供能装置已经被砍掉了。”
“米克脚一落地，反手一把就抓住了持刀人的手，一把夺过钢刀并掷向了那个持刀抓着他未婚妻的人。那个人当场毙命，米克几步便跑到了他未婚妻身边，拔下地上那具尸体身上的钢刀后，我们的护卫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太晚了，米克在此时才展示了他真正的实力，不到十五秒钟的时间内，他杀死了现场的六名护卫以及那五名格斗专家。等我们其他地方的护卫知道的时候，米克已经带着他的未婚妻到了庭院里停着的一辆汽车旁边，他发动了汽车，追过来的护卫开了枪。护卫开枪是由天威控制的，顺便说一句，天威所控制的人的枪法是极准的，弹道都是经过天威计算预测的，所以可以是指哪打哪。护卫在天威的控制下故意击中了米克未婚妻的动脉，我们本期望以这种方式留住米克，他如果想保住自己未婚妻的命，那就必须停车治疗。可他并没有停车，他的未婚妻应该是死在了车上，那个地方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他未婚妻的那种伤根本撑不到离那里最近的医院。我们就是这样跟米克结下了仇，那个实验基地一共有七名负责人，米克按找到并杀死他们的顺序称其为1号、2号，3号，4号和5号，目前，米克已经杀了五个人，你所见过的那个楚中森正是4号。”
罗宇淡淡说道：”米克的罪名是你们给编织的了。“
李漠汐说道：”死了那么多人，总要有个说法。我们也害怕米克逃走后，会出于报复而公开天威的秘密。我们将他塑造成一个杀人狂魔，这样如果他公开了天威的秘密，或者被警方抓获时，向警方公开天威的秘密，都可能会被认为他是神经病。不过，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米克很清楚公开天威秘密的，他选择了不公开，这样让我们很安心。可他还在不断追杀天威的人，这也让我们想除掉他，实际上，如果他可以老老实实找个地方生活，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不会想杀他。“
“再说米克为什么会袭击你，他之所以袭击你，是因为他把你当成我们的一员了。从我们的分析来看，米克应该是跟踪了你，他看到了你把宋正雄的电脑送给我们的人，所以他误以为你也是我们的人。米克知道无法在岩城对我们的人下手，只要他一出手，天威很快就可以识别出他，而他刚好又偷听到了你出城拜访李明山的计划，所以他就想在半路抓到你。这些年，米克并不与我们正面为敌，他惯用的手法是抓住组织中单独出任务的人员，而后对其进行严刑拷打，逼问出有关那七个人的行踪线索，然后依线索去找。不过，后来我们给天威系统和智菌加了一道特殊的防范程序，天威系统会自动判断组织成员是否陷入危险之中，如果陷入危险之中并且有被挟持隔断天威信号传输的可能性时，天威系统会自动启动智菌内置的一条命令，命令启动后，只要智菌和云中心失去联络并持续37秒，智菌会制造释放一种特效毒素，可以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造成人的脑死亡。这个特殊的防范程序仅是针对组织成员的，所以只有天威组织成员体内的智菌才有这道特殊程序，岩城普通民众体内被植入的智菌是没有这道程序的。当然，这点米克事前并不知道，不过，我们想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当时应该是已经猜到了，所以他将你关入全屏蔽的车厢37秒后放了你。米克知道，如果真是天威成员，37秒过后你就该死掉了，你没有死，那证明你不是天威成员，米克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他放了你。”
“米克会到岩城，是我们故意留给他的信息将他引到岩城的。至于米克为什么会跟踪你，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们猜测是他到了岩城后无从下手，看到宋正雄这件很奇怪的案子后，他认为是我们干的，所以他从这件案子着手，自然也就先盯上了你。而我们呢？招募宋正雄的时候，我们其实也是有意愿招募你的，但由于宋正雄一直没有给我们回复，招募你的工作也就暂停了。宋正雄死后，我们本打算待事件平息就招募你加入天威组织，当然那时是计划让你做研发人员。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认为你另一方面的才华不容我们忽视，尤其是对李明山那次拜访，很是高明。这让我们很想知道，你在这方面到底有多大能耐，同时，我们也希望给岩城警方一点点提示，让他们知道应该抓谁，所以，我们设了一系列的局，让你们知道袭击你的人是米克。”
“至于后来我和韩冬阳联手给你设的局呢，半是考验你半是利用你。其一，我们想看你能否知道自己是被牵着鼻子走的，这点你做的很好，我们没想到你可以那么快识别出来。其二，我们也需要你和阿久以及石美菁三个人，去到我们跟米克决斗的那个废工厂。”
这时，罗宇开口说话了：“韩冬阳一直坚持不让你去，这是为什么？“
李漠汐笑着说：”你真的是很注意每个细节呢！米克已经不为天威系统所控制，如果我在现场，他会看不到我，而你们却可以看到我，这样如果几个人之间有对话，我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可能。当然，天威可以做到将那些不该你们听到的话和不该看到的事情屏蔽掉，从而不让我的身份暴露。但这样，你们也就无法获得现场最真实的信息，这是我们所不希望的，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切实经历现场的一切，所以我就不能去啦！“
李漠汐眨眨眼睛，接着说：“我还是继续说，为什么需要你们三个人也去那个废工厂吧。最直接的原因是，你、阿久和石美菁体内的智菌是最新的第三代智菌，他们体积更小，可以像病毒一样通过接触传播。米克并不知道第三代智菌的存在，我们想通过接触传播给米克植入第三代智菌，但第三代智菌的产量目前还很小，岩城拥有的数量也不多，我们必须把他们用在米克最有可能接触到的人身上。实际上，那天去往废工厂的几个组织成员身上，每个人体内的智菌都是第三代的。可我们不能保证米克会接触他们，有可能米克会在远距离用枪杀掉他们，事实最后也证明，米克正是这么干的。可我们知道，如果你们在那里，米克很可能不会杀掉你们，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如果他不杀你们，那你们就有和他产生接触的可能，而我们只需要米克接触你们三个人中任何人一次就够了。”
罗宇问道：“那天实际发生了什么？我们三个人都还什么都没发现就晕了过去。”
朱博明说：“如果你加入了我们，就可以通过天威系统重现那天事情的经过，不过，现在我可以先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天威系统首先直接接管了阿久的身体，他的大脑在接管的那一刻就被轻度麻醉了，所以他对发生了什么是一无所知的。天威利用阿久的身体打晕了你和石美菁，然后通过阿久和米克对话，米克当然知道他面对的实际是天威。对话结束，天威要求米克打晕阿久，米克照做了，我们也预计到米克一定会照做的。因为，米克很清楚天威计划是绝对不能外泄的，所以他虽然与我们为敌，却愿意共同保护天威计划不外泄。我们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米克打晕阿久的时候，第三代智菌通过阿久的身体吸附到了米克的指节上，并进一步传入了米克的身体。阿久醒来的时候，他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他发现自己的头有被击打的痕迹，他会认为自己是被米克打晕了。”
李漠汐又说：“韩冬阳的事情你也想问清楚吧，我先告诉你好了。韩冬阳是随着米克的到来而被组织调到岩城的，他的任务就是抓到米克。米克到岩城后，一直采取偷袭的方法杀死我们的人，我们知道米克的目标其实就是那七个人中还活着的四个人。所以我们和米克做了一个交易，米克不再暗中袭击杀死我们的人，我们则交出那四个人，当然不是直接交给米克。我们约定了四次决斗，每次都由米克指定地点，我们把四人中的一人送到指定地点，米克会试图杀死他，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杀死米克。如果米克被我们杀了，这事也就结束了，如果米克赢了，那就继续。废工厂的决斗是第一次决斗，那一次，米克本不可能赢的那么容易。决斗前，我们要求韩冬阳必须生擒米克，这无疑给韩冬阳的任务增加了很多难度，他也并没有为此做准备，韩冬阳没能完成任务，自己也被米克所杀。”
“这全都是因为丁楠，他的出现将一切都打乱了。我想，你很清楚丁楠的身份，他是猎鹰的寻鹰人，他不是天威组织的人，他来岩城的目的就是找到米克并将一支非常特殊的枪交给米克。这支枪所使用的技术并不是对天威而言的外部世界所应拥有的技术，并且它不仅仅是使用了一项非常先进的技术，它综合使用了很多项很先进的技术。经过天威技术部门的详细研究，我们知道，这支枪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发明，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实验室产品。这支枪综合使用了多方面的科技，它一定是一群人协作研究的结果，而且这支枪以及这支枪所使用的子弹普通实验室是做不出来的，制造这支枪和它所使用的子弹，需要多种设备，这些设备也是天威以外的世界所没有的设备。“
”我已经说了那么多天威计划的背景，我想，你很清楚这么一支枪的出现，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它说明，要么这么上百年来，天威组织对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的控制是远远不够的，在天威的眼皮底下，有另一个科技实力足以和天威匹敌的组织存在，而天威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要么，这支枪根本就出自天威，可在天威组织的生产记录中，并没有这支枪，那说明天威内部可能出现了叛徒。显然查明这支枪的来历是比杀死米克重要得多得多的事情。我们对丁楠进行了逼供，发现丁楠也不知道这支枪的来历，更不清楚把枪交给米克是要米克做什么，他的任务仅仅是找到米克并把这支枪交给米克。天威可以监控一个人所有的身体活动，远远超过测谎仪，而丁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天威并没有提示任何异常，那说明他说的都是真话。”
“这样我们要想查清楚这支枪的来历，就只有依两条线索。一是查丁楠任务的委托人，这个我们已经做了，猎鹰那里也没有委托人的信息，这个委托是匿名的。这样，我们就只有让丁楠把枪交给米克，然后看米克拿到枪后会做什么，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委托人，弄清楚这支枪的来历。”
“在我们和米克的第二次交锋中，我们抓到了米克，当然这得归功于你们植入他体内的第三代智菌。我们没有杀他，而是和他达成了一个交易，我们放过他，而他则要配合我们去见丁楠。我们完全依照米克的要求，去除了他体内的智菌，这是为了确保交易的顺利进行，我们不想有任何的节外生枝。米克这个人其实很讲信用，我们相信只要我们完成交易中需要我们完成的部分，不出意外，米克一定会完成他应该完成的部分。而且，米克最主要的目的是杀掉那七个人，当然现在只有两个还活着了，他只有继续和我们交易，他才会有杀死剩下这两个人的机会。我们断定，米克一定会完成和我们的交易，可一切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我还要先告诉你一点，米克并没有死掉，看你的眼神，你已经想到这点了。不错，米克的死亡是我们伪造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存在，那是天威创造的虚体。那天实际发生的事情是，米克拿到丁楠那支枪后，依靠那支枪冲破封锁并击落了我们追击的直升机，然后逃离了岩城。”
朱博明说：“至此，我们的目的，我想你也很清楚了。我们想邀请你加入天威组织，不是作为工程师，而是作为分析师，你的主要职责将是发现分析天威计划实施可能遇到的障碍。如果你加入，你的第一项任务将是寻找米克并弄清楚那支枪的来历，你将回到华氏工业工作并负责整个研发部门。实际上华氏工业的职位将只是掩饰身份，整个研发部门里你将看不到一位原来的职员，新的人员将全部是天威成员并受你领导。你也许不知道，在宋正雄事件后，我们已经展开了对华氏工业的收购，收购已经完成，华氏工业现在已经完全在天威的控制之下了。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就回答我是否愿意加入天威，但我希望你不要迟于今晚12点回复我们。如果你想找我们，就到你在华氏工业的办公室，那里又归你了。”
李漠汐又说道：“如果你选择不加入我们，那请你一定要对今天知悉的所有事情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不会再主动联络你，也请你不要再进行任何调查。如果你可以做到这些，你的生活将不受任何影响，你将像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最后再说一句，我们是在提供给你一个千载难逢的参与创造一个最理想社会的机会，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罗宇说道：“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们，还有关于你们两个人，我也有些问题。”
朱博明喝李漠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说道：“关于我们，你想问什么？”
罗宇说：“我想先问漠汐，你知道阿久是喜欢你的吧？你和阿久的关系，以后你会怎么处理？”
李漠汐回答道：“也许我会自然而然从他的生活中离开，我们还没有确定的计划，不过，你可以决定如何处理，无论你加入不加入我们，你都可以决定。你知道我是虚拟的，虽然大多数时候对阿久而言，我都可以是近乎真实的存在，可我无法和他相处得很密切。比如，我永远都没有办法亲手为他做一顿早餐，再比如，我永远都没有可能给他一个孩子，我也无法保证在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不会有破绽。事实上，如果我们在一起生活，破绽会很多很多，因为我是虚拟的，我只是可以影响人的感官，我无法直接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影响。所以，阿久和我的关系，实际只能有一个结局。”
罗宇说：“那我只有一个要求，尽早离开阿久，决绝，不要留给他任何希望。”然后罗宇又看下朱博明，问道：“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天威的。”
朱博明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然后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在精神病院，作为组织中最底层的“行尸”被招募的，住院的那段时间，其实是我和天威系统的磨合过程。天威系统需要知道我的所有过往，我的喜好、习惯、说话的方式等等有关我的所有一切，在需要的时候，天威可以完全接管我的身体，和最熟悉我的人交流，而不会被发现有任何异常。我的存在，只是因为在岩城中，天威需要一些人扮演“执行者”的角色，去完成李漠汐这样的虚拟人所不能完成的任务。我们可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的其他问题，只能等你加入天威后再回答你了。另外，刘书开是我们的人，他也是一名“行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