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黑鬼战黑鬼
我的名气太大了也太好了。我走到哪里，哪里的老百姓就来看热闹。他们就不明白了，程咬金是怎么活的？给酒给肉……除了没给漂亮女人，我的粉丝群们不停地给我和手下的兄弟送东西。
什么是士气！这就是士气！我高兴得脑袋上的红毛跳舞，手下兄弟们更是乐得全身拼命的细胞不停繁殖。他们把我当神一样看待，谁都认为，只要跟随我，那就一定打大胜仗，那就一定立大功……
白良关！
我的必经之地，北方外邦第一关！
听二哥的话，作活命的人。我听说到了白良关，立刻下令安营。现在我关心的不是白良关的守将刘方（字国贞）是什么玩意，只关心二哥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夕阳的光，傍晚的风。
我站在风中看着白良关，心潮拼命地澎湃。想当年，我看着金堤关，觉得那鬼关比太阳还高，可是现在却对白良关无此感了。白良关的确城高墙厚，它比金堤关坚固多了。我澎湃的不是城，而是人和人之间的世事变迁，卑鄙无耻……这时的我不得不想到了罗成兄弟，还有我的元庆小舅子。
一天又一天，我在白良关外徘徊。我没出兵，但我认为刘方一定会派兵来打。我作好了准备，可惜战场平静得像喜宴后的残桌。
一直没事，于是李世民和二哥他们来了。
第二天，攻打白良关的时候到了。谁去打白良关，这是第一大事。可是作为先锋的我站着没动。
可怕的是人人在看我，李世民这样，二哥这样，三哥也这样。还好二哥和三哥没下令。
这一下，我立刻明白了！这是第一仗，要打出士气！于是我赶紧偷偷拉了拉身边的虢国公大煤球。
大煤球板着大黑脸刚要冲出去，这时该死的三哥阴阳怪气地叫到了我的名字。
干什么？我瞪着眼睛，不高兴地大叫，走都没走出去。
你是先锋，你觉得谁最适合出战？三哥的话，我的兴奋！
“他！”
我毫不客气地把大煤球推了出去。
作为兄弟，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助阵！
大煤球一出，三哥立刻下令他出战。我赶紧请命助阵。就这样，我们哥俩又一起合作。或许精彩，或许倒霉，谁知道呢？
才走出大账，我就拍了拍大煤球的肩膀说，使劲玩命，记得保命！大煤球哈哈大笑，他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要我去！我们哈哈大笑，走向了一片阳光之中的灿烂。
这才是兄弟！
大煤球不会看不起我的无能，我不会看不起他的弱智。
刘方，刘大丑鬼！
黑面，短腮，阔口，兜风耳，铜铃眼，朱砂眉……身高一丈，平顶圆头像笆斗，膊阔一庭，腰大十围。
刘方用的是丈八蛇矛，本事没有张飞大，可是绝对丑过张飞。
闹龙铁箔头，锁子乌金铠，面如锅底，浓眉豹眼，海下胡髯，这是大煤球。
凤翅金盔，龙鳞红铜铠，大红袍，面如纸钱灰，一双怪眼，短短一捧连鬓胡须，这就是刘大黑。
就这样，两个大黑丑鬼棋逢对手了。
都不是文化人，人人是大文盲，个个是大老粗。他们的问候语里尽是脏话，各具特色，难以沟通。
大煤球以为他报了自己的名字后，刘大黑会客气几句，可是事实地得到了极致的脏话羞辱。这下他怒了，刘大黑也标了。
就这样，两大团黑乎乎的玩意冲撞到了一起。煤老板遇到偷煤的，这场戏能不好看吗？我赶紧从怀里掏出美国爆米花，吃了起来。
大煤球才出一枪，刘大黑就被震得在马上跳霹雳舞了。接下来，大煤球开始玩成了“棍打猴子”的精彩游戏。刘大黑被逼得就快口吐白沫，盔甲的鳞片抖动时发出的声音就像快被砸碎的零钱罐。
一个兴奋，一个慌张，可惜就是没掉一地的煤渣子。
大煤球是有大黑鞭的人，用枪搞不死刘大黑，他就抽鞭子干。一鞭！刘大黑被抽中后心，白沫没来得及吐，他狂喷血。
飞红漫天，可惜一点也不诗情画意。
跑吧！再不跑，命就要回妈肚子里去了。刘大黑的嚣张转眼就变成了无敌大猥琐。打不行，可是他跑的本事完全可以和我媲美。大煤球再想抽，可是刘大黑已经逃了。
唐军士气大增，个个大吼，把天上的云就吓跑了。
番军大乱，叫着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一窝蜂往白良关逃。大煤球就像黑野猪冲进了白菜地里一样，疯狂之极地开始收获。
我能干什么，还不就是趁机捡点便宜？叫得比大煤球还大声，我带着士兵们冲了上去……
大胜？算不得大胜，但只要赢了就行。
太久没打仗了！
这样的胜利无论对于谁都万分重要！原来我们不老，原来我们还能打！原来这个世上的废物还是很多的！……
还没回营，我和大煤球就远远地看到了三哥。风中的三哥很潇洒，可是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原来他也老了！
以前他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盼我们回来，只会坐在大账里盘算怎么调戏我们……
英雄总有落幕时，只怕秋心难寂寞。
李世民还没来得及为大煤球庆功，有人在外面骂街、叫阵。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大黑的儿子——刘宝林、刘小黑。他指名道姓要战大煤球，还说要为刘大黑报一鞭之仇。
这是大煤球惹出的事，当然要他搞定。不用二哥和三哥发话，大煤球就请令出战。
出兵的时候，我不得不问大煤球，你还拉上我干什么？大煤球贼笑着说，有你在，我感觉舒坦而且心里更有底！
大煤球变了！以前他根本不是这样。看着他头上的几根白头发，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铁盔铁甲，锅底脸，浓眉，豹眼阔口，大耳钢牙……乌金枪，铁钢鞭，乌雅马，又是枪又是鞭子，刘小黑只有十六七岁，完全是另一个大煤球的盗版。
我不得不拉着大煤球说，以前你到处散播爱的种子，这下好了，儿子找上门了。
你才是我儿子！骂了这样一句，大煤球冲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