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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种子(2)

袁野也点了一支烟:“是不是你戒了烟,你们就天长地久了?”

陈子鱼笑了,吐了个烟圈:“难说。要说我老婆不准我做的事,大概可以写成一本书。”

“你不如直接说说她准你做什么吧。”

“如果说她要我做到的事,大概可以写成另一本书。”陈子鱼苦笑着摇头,换了个话题,“你今天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本来说笑一阵,袁野快把这事抛开了,陈子鱼猛地一提,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陈子鱼继续说:“刚才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愣,好像心情不太好啊。你没事吧?”

“没事。”袁野说,“去了趟医院。”

“医院?你小子壮得像头牛似的,哪儿不舒服?”陈子鱼上下打量着他,“月经不调?”

“你他妈的才月经不调呢!”袁野笑骂着擂了陈子鱼一拳。

这时,郝副局长走进来,会议开始了。同事们分头找了位子坐好。

现在毒品问题日益严重,由吸毒分子引发的社会治安问题也日渐增多。局里决定下狠手打击吸毒贩毒活动。这时市面上出现了一批纯度达90%的海洛因,缉毒队的人怀疑是有人绕过层层卖家,直接从柬埔寨那边入的货,来抢毒品市场。

郝副局长说:“这案子最近有眉目了。刑警在一次办案中逮捕了一个叫田七的小混混,他身上就有这种高纯度海洛因。以此为突破口,层层上查,现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叫刀疤黄的人身上。局里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今天开会,就是要成立一个项目小组,与缉毒队同志合作,到时候武警那边也会抽调机动力量配合我们的行动。这次的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定要把这条毒线连根拔起。”

袁野的眼睛亮了,项目组成员肯定会有自己。他是刑警队里最优秀的,哪一次大行动少得了他!但随即,亮光从他眼里消失。他想到了自己的病,心里就狠狠地抽了一下。此时他终于发现,那种一直缠绕不去的异样感觉,是隐隐的恐惧。

CT胸片的确诊报告出来了。放射科的医生仍然怀疑是周围性肺癌。

袁野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

“周围型肺癌是指三级支气管以下,呼吸性细支气管以上的肺癌。因为它的边缘不清,瘤体较小,而且临床症状出现得晚,所以很容易误诊。这要等手术之后切片化验才知道。”

“如果是癌的话……手术有希望切除干净吗?”

“那当然是,越早进行手术,越有希望治愈。”

“会连肺都切掉吗?”

“如果能承受肺叶切除的患者,当然会进行肺叶切除。但是周围型肺癌和其他类别的肺癌一样,主治医生都会在可能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切除癌组织,最大限度的保留正常肺组织。”放射科的读片医生看了看袁野的神情,安慰他,“别担心,这阴影也可能是结核瘤或者其他良性肿瘤。”

“真的?”袁野眼睛一亮。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从胸片判断并不准确。”

多年的刑警生涯,早已让袁野习惯性地对别人所说的话保留怀疑态度。但是这一次,他睁大眼睛,以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态度倾听着面前这位肥胖男人的每一句话,努力捕捉他所说的每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医学名词,并且打心底里希望相信他所说的——那个阴影也许是结核瘤呢?也许是其他什么良性肿瘤呢?把它切掉就可以了。三个月,最多半年之后,自己又是一条生猛好汉!袁野越想越肯定,他的爷爷奶奶都是高寿,爸妈虽然死得早,可那是因为车祸。他们家没有癌症的遗传基因,凭什么他就那么倒霉?肯定是虚惊一场,自己吓自己。

“请尽快帮我安排手术。”袁野做出了决定。

接下来就是到局里请假。

项目小组的成员名单出来了,第一个就是袁野,但是他因为病假不得不退出,局里只好另外选拔了陈子鱼。小个子的刑警队长郑宗涛拍着袁野的肩安慰:“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好好养病,这次的案子你就不要管了。我晓得你好面子,手术的事我没跟下面的兄弟说,只要开出来检查是良性的,你还怕将来没你立功的机会?”

郑宗涛一边说一边叹气。他其实也舍不得这个最得力的手下。

袁野像凝固了般一动不动。

最开始听到自己病了时,那股无明的怒火已经郁积在心头,此时正化成一只小兽咬噬着他的心。他痛恨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怎么会突然生病!这个一直强壮听话,从不让他烦恼的身体,现在竟然给他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在他最需要用它的时候,它却生病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是自己追捕的猎物,却落到别的狮子嘴里一样,无比愤怒。

他的心情,别人根本不会懂。所以他咬着牙,拼命克制着自己就快失控的怒火,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进医院三天了。明天就要做手术。

袁野坐在病床上,望着一半被漆成绿色的墙壁发呆。

这是一间三人房,环境还不错,不但有冷暖空调,墙角还有一部小电视机。袁野的床位是靠窗的,但是从窗口望出去也不过只能见到医院门诊部的灰色屋顶,毫无景色可言。门边那张床上住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膝关节动了手术,麻药过了就一直哼哼唧唧的,有一个乡下小保姆陪着她。中间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肝癌患者,也是等着排期做手术的。

那个五十多岁的人话特别多,袁野刚一住进来就想和他搭讪,袁野没理他。到了中午,那人的老婆来送饭,他见袁野不知道在哪儿打开水,就让他老婆带袁野去了趟开水房,回来再和袁野聊天,袁野再不理他就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了。

“小兄弟这么年轻,是什么病?”

袁野不太习惯被别人问话,反问他:“你是什么病?”

“癌!肝癌!”那人一张脸又黄又胖,愁眉苦脸,“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这是第二次,上次没切干净。你看,你看,是从这里开刀的。”

他掀起衣角,非要把伤口展示给袁野,好像要证明他说话的真实——我没骗你,我真的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袁野一眼瞥到那和他的脸一样又黄又肿的肚子,厌恶地转过眼去。

“唉,痛,痛啊!”他吃的东西颜色很奇怪,一种绿色的糊糊,光看着就够让人倒胃口的了。他用调羹搅拌着,“什么也吃不下,这是我老婆用蔬菜加肉汁儿再加上大米熬成烂烂的粥,再用麻布过滤了,特制的营养粥,好消化,有营养。可是不行啊,疼起来吃不下去啊!”

“那就别吃啊。”

“不行啊,想要活命,就算是蟑螂也得吃下去。”那人往嘴里送了一口,费力地吞着,“小兄弟,你是什么病?”

又回到最初的话题。袁野知道不回答他,他是不肯放过自己的,于是就说:“肺上长了一个瘤子。”

“癌!肯定是癌!”

听他说得那么肯定,袁野不服气起来:“医生还没断定呢。要做了手术才知道。”

“那些医生都那么说,先稳住你的心,不让你胡思乱想。我表哥就是肺癌死的,我太清楚了。一开始也是拍片发现肺上有个东西,然后也是开刀,开刀切不干净,又是放疗又是化疗的,哎哟,受了多少罪啊!前前后后拖了半年,最后还是一撒手死了。才四十不到,也是很年轻就死掉了啊。”

也是?什么意思?

袁野被深深地震动了一下。

在这之前,他只是满脑子想着工作的事,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的病充满愤怒,却始终没有太深刻的体验和感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真的会得癌症,一直觉得是哪里弄错了。

袁野站在洗手间,注视着挂在洗脸台前的脏兮兮的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万一真的是癌呢?

才三十二岁,正活得风生水起,就要去死吗?

一个声音突然从脑子里蹦出来。

袁野赶紧甩甩头,想把那声音赶走。

就算是肺癌吧,他的身体年轻、强壮,也一定可以医好。他和那个肝癌胖子的表哥可不一样。他不是懦夫,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命运。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和罪犯贴身搏斗的时候,武装劫匪的子弹嗖嗖从身边打过的时候,与其说是紧张,他更多感到的是极度的兴奋。在战斗中,越大胆,越疯狂的人,越不会死。这几乎是个真理。

而现在,身体里长癌,这是完全不同的了。那个声音继续说,我快要死了吗?

死突然如此鲜明地横现眼前,把他吓了一大跳。

如果我死了,他们会把我烧掉吧。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骨节粗大的手掌充满力气,能捏碎一块砖头,连着血肉神经,都要化成灰烬……他打了个哆嗦,要把这念头抛开似的猛地搓了搓脸。

实在不想回病房。一看到那肝癌患者,就会想起他那个“也是很年轻就死掉”的表哥。

袁野心烦意乱地坐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虽然很热,但是袁野并不觉得。他出神地看着来来去去的病人家属、医生、护士,大家都一副很长寿的样子。没生病的人真好。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多么走运的混蛋?袁野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着,白色的烟雾缓缓地消散在夏日傍晚充满金色阳光的空气中。他强迫自己去想点其他的,比如说,不知道碎尸案现在进行得如何了,陈子鱼会不会吊儿郎当的将它不了了之?他告诉自己,等他病好了,他还是警队精英,以后破案的机会多的是。但是……这病真的会好么?真的会是结核瘤么?万一好不了怎么办?

“同志,这是吸烟的地方吗?”

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吓了他一跳。

他回过头,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从不远处向他走过来。袁野记得这声音。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她——胸肺科的那个漂亮的女医生。

“这是住院部,是禁烟的,你没看到那边柱子上不准吸烟四个字吗?”她向着他走来,来到面前,突然把他认出来了,“咦,是你?”

袁野把烟递到嘴边:“苏医生。”

“怎么,决定动手术了?”苏琴走近他,微抬起一点头看着他。

袁野注意到,在女人中,苏琴的个子算是很高的,只比他矮半个头。

袁野吐出一口烟:“明天动。”

“当然越快越好,这种病最怕延误治疗。”苏琴抬手挥动,赶走她面前的二手烟:“不是说要你戒烟的吗?”

袁野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苏琴一愣:“你干什么?”

“你自己不也一样抽?”袁野看着她的手指说。

阳光下,苏琴的右手两只指甲有点泛黄,这是长年抽烟的人留下的记印。第一次见她袁野就闻到了,这苏医生身上有一点淡淡的烟味儿。

苏琴脸有点红了:“生病的人可不是我。”

“我看到网上说,吸烟和得肺癌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袁野微微挑起眉。

苏琴抽回手:“你想病情恶化得更快吗?”

“放射科的赵医生说,可能是肺结核瘤。”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态,袁野这样说,似乎是想反驳苏琴当初说他是肺癌的话。

“是吗?”苏琴开始明白,这个人心情恶劣,正在找机会和人抬杠,她不想再争论,只是笑了一笑,“但愿如此,祝你好运。”

她微笑的时候,那种疲倦的神态又出现了,眼角也出现细细的皱纹,不像远看她时那么年轻。

这个女人到底多少岁?袁野抽着烟想。现在的女人都看不出来岁数。

她从袁野身边擦身而过。走了两步,她回过头:“你自己的身体不爱惜,谁也没办法。不过这是住院部,你也要为其他病人考虑考虑。”

袁野最怕女人罗嗦,只得做了个投降的表情,将烟头摁熄,弹进花坛里。

现在大概是什么时间了?

袁野很想看一看表,但是一动不敢动。

大概是正午吧。透过层层的密林,太阳明晃晃的照耀在空中,好像快把一切都烘干了,人头昏眼花,透不过气来。渗出的汗水把背心的衣服都打湿了,但另一方面,口渴得快喷火了,嘴唇都要裂开来。好想喝水。哪怕只喝一口也好。可是不行。不能动。大家都在这里埋伏呢。绝对不能动,不能发出声音……可是,为什么呢?这是一次什么行动?大家,在哪里?不就在身边吗?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我在哪里?

为什么,动不了?

袁野猛地一挣,从一身大汗中清醒过来。

四周一片昏暗。

他还躺在病房里。

现在是半夜吧?大概几点钟呢?这几天一直昏睡,已经消失了时间概念。

梦中的那一片太阳,不过是床头一盏小手电似的床头灯,正好直直的射着他的眼睛。一床的那个老太婆睡着了还在哼哼,中间床的肝病胖子扯着断断续续的鼾声。

满身的冷汗。

袁野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发现刚才那种无法行动的感觉不过是一场梦,不由得一阵欣慰。他探手移开了正对着他眼睛的那盏小灯。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立时扯得胸口的伤口痛了起来。袁野脸都皱了起来。

在他床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一个壮硕的女人仰着头,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那是袁野请的看护。

请看护的主意是中间床的胖子出的。他听说袁野没有父母也没有老婆,就这么光人一个打算动手术,他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听我说,小兄弟,这绝对不行。”

“你没经验,小兄弟。你这可是大手术,不是割胆囊也不是割盲肠,这是开肺啊!手术过后,我担保你喘口气都痛。没个人照顾可不行。你想想,谁帮你打饭?谁帮你倒便盆?谁扶你去厕所?你口渴了,想喝口热水,还得自己去开水房打?我说小兄弟,你必须得找个人照顾你,哪怕就是刚动完手术那前三晚呢!”

听了他的建议,袁野通过医院护士的介绍请了这个四十岁上下,粗壮的乡下女人做夜间看护。他指望在夜里她至少能帮自己一把,倒杯水还是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睡得比他还要沉。

虽然吊着消炎药止痛药,但是胸前的伤还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痛得袁野睡不着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点滴架上的瓶子差不多要空了。

袁野低低的叫了好几声,胖子说得没错,连呼吸都痛,完全提不起气来大声叫。看护睡得死死的,根本叫不醒,又按钟,过了大概十分钟,也不见一个护士来,只得自己忍着剧痛爬起来。左手还吊着针药,用摇摇晃晃的右手去够床头旁的杯子,手一扫,杯子掉在地上咣的一声。

鼻鼾停了。那个叫金姐的农村妇女从椅子上猛地直起了身子。

“咦,杯子怎么掉地下了?”她惊叫起来。

“药……药……”

袁野有气无力的指了指点滴架,虚弱得连气愤的力气都没有。

“哦,没药了,好,你等着,我给你叫人去。”金姐打了个哈欠,拖着脚步,毫不积极的往外走去。

袁野稍放了一点儿心。

闭上眼睛,微微喘息。

但随即,一种悲哀的感觉好像从伤口处弥漫出来,直涌上鼻腔,又酸又涩。

──这就是病了。

孤伶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的病了。

根本不会有人关心他,不会有人照顾他,没人在意他。身边一片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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