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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嘶马出门白夜长(1)

月光很好,泼水一样灿烂的流下来,简直像个大晴天,云朵很白,绿丘上那座高石台也很白。它叫归羽台,还是成祖时候建的,相传他中年时曾遇见个仙子,亦或只是只漂亮的鸟儿罢?总之让成祖很是欣赏,但它毕竟是只鸟儿——亦或仙子,宫中是留不住的,不久也自去了,成祖便题了首词道:“自是天边逍遥子,岂容移向苑里栽。啊呀罢哉!将山峦陪你摇笔墨,银汉照你影徘徊。恁时归来?中宵时爇一炷香,凤凰台上,羽动云开,知是卿来。”

后来银汉还是银汉,成祖的尸骨在陵墓中腐烂了,高高的石台还是在等待,台上的灯火还是在燃烧。朔华看见一个身影在石阶的中端,穿件时鲜样式的银沙色宫裙,肩膀耸得很高、腰线扎得也高,裙裾长长的拖下来,裁得很瘦,应该是潇洒的,站在那儿迟迟不走,也就有了犹豫的气息。

或许她并不是犹豫,只是在等待。

日换星移,我们一直在等。有时我们知道我们在等谁,有时不,可还是年深日久的等下去,怀抱一簇鲜花,能静静听到花香凋零的声音。

朔华极轻声道:“太嫔。”

虞珂像一朵错了季节的花儿,丰白恬美的开在寂寞的高高台阶上,回头,一笑:“你来了。”

宛如初见。

朔华飞快仰头看一眼上面的灯焰。一年一年,飞羽当然永远都不会来。思念的人都已经死了,思念的翅膀还没有回来。但灯火总是烧着的,像最初要求的那样,让云上的客人都可以看得见。于是,当然,宫外都可以看得见。

有时候灯火会有些摇晃,有时候灯火会一明一灭,有时候灯火甚至会变点颜色。这些都可以传讯用。

虞珂当然不必利用这里的灯火来传讯,可是如果她死在了这里,谁都会认为她向外通风报信时,被杀了。

“为什么要陷害我?”朔华问。

当时她们已经都站在台阶上,虞珂要高出十几阶,朔华不得不仰头看她,同时默默估算她到归羽台顶的距离。还算安全她如果要冲到台上踊身跳下,朔华应该还来得及拦住她。

“陷害?”虞珂不明所以屈起食指,轻轻叩了叩额角,“提醒你一件事,李阳还在位,正朔还未偏移,我若让王以为你背叛他,这叫陷害。我若让反贼头子以为你背叛他,这就——”望着天空想了想,非常高兴地笑了,“好吧,这也是陷害。”

“你没有理由这么做。”朔华战栗道。

“有的,”虞珂地笑容似西移夏日,苍凉地温和下来,“霁哥哥死了呀。”

是啊李霁死了,又怎样呢?当时虞珂并没有多强烈的表示——呵,虽然现在想想,她逐渐露出疯狂迹象是从那时开始……可又关朔华什么事呢?

“其实我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虞珂把双手向两边一摊,“他只是个男人。对我来说当然是比较重要的男人,但再重要也没有我自己重要啊。有他或者没有他,我还是过我自己的日子。”

“那么——”

“可是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呢?”虞珂低头看着鞋尖上银饰挑的月光,“快乐是没有了,他一死,连可念想的影子都没了。我好像罩在眼前的布忽然掉了下去,看见唉呀,原来眼前是悬崖,活着死了都是悬崖,早一步迟一步罢了。我早死了,还能给人添点恶心。多好,我这辈子总算由着我的心意有了点用。”

“可——”

“关你什么事,你想问?唉,每个人都关心自己。说什么无私真是太好笑了,自己当然是最重要的。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受的痛苦,哪怕出自我的手,我都将同等承受?那么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吧,我走的路,你答应跟我走。我去死,总也要带你去。”

“不是的!”朔华双手掩嘴。她的效忠并不包括——好吧一开始仿佛觉得也应该包括殉难的——但事到临头才觉得还是不想死,尤其这样被主子带去死,像只狗、或者一匹马。别人都赞赏马和狗的忠诚。主人死的时候带着它们去死,大约也体现了对它们的爱。但这样的爱对朔华来说有什么用呢!

“不用担心,”虞珂鞋尖碾碎月光,“如烟说服了我,她说你可能会有其他的路愿意走。即使悬崖在前,谁知道你有没有翅膀会飞呢?所以我想,放你条生路,替你搭一步路,之后你能不能飞,看你自己了。”

朔华急促的迸出一个字:“不。”

“又是不?”虞珂嘲笑道,“你今天的啰嗦和拒绝,比你一辈子都多。”

朔华紧张的盯着她,生怕她猛地一跳。王家建筑什么都好,又华贵又气派,就是不防死,往哪跳都很容易。如果不是特别追求完美的话,其实也不用非得爬到台顶才跳下来。

虞珂轻移莲步,拾阶而下,对着朔华走来:“你怕什么?就算从台顶跳,也不一定死得了的,你不用防备我。”

她的手指挨着了朔华的衣裳,朔华轻声道:“我不用防备你,你是说,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

“是啊,”虞珂仔细搜着她襟怀,“你把凶器带出来了吧?有没有?”

朔华默然从发唇上拔下佛手金鱼银簪。

并不是纯银,所以具备一定硬度。至于簪尖,锐利得足以杀人了。

“对,这样取用方便,说起来也不是特意带的凶器。”虞珂很欢喜,“进可攻退可守,你果然想得周到。”

朔华低哑道:“多谢夸赞。”

“所以呢,反正你也存下自卫的心思了,就当我要杀你吧,你还不是杀了我?冲这里来,”虞珂摸摸脖颈、又探探自己心口,“或者这里?哪一个死起来比较不痛苦?”

“不知道,奴婢没有死过。”

“呵,这是真的。不过你用动物试过吧?我猜先生给你上过这一课,杀鸡宰猪什么的,刺哪里死得快?”

“心。”

“那就刺脖子吧。最后的一跳,我还是慢慢品味。”虞珂颇为遐思,“血喷出来是什么感觉呢?”

朔华想象不出,而且也下不去这个手。

“怎么,还要我跟你讲道理吗?”虞珂很惊讶,“我曾经是你主子,我们感情也不错,可是你已经被如烟吸引了。你这小路子早就淫奔了。我背弃桑家在前,你也不用再效忠我。我向王阳告了桑家的秘,已置你与必死之境,你与我不共戴天。幸好我一直是叫如烟跟王告密的,王只知道桑家有个叛徒,还不知道这叛徒到底是谁。结果我狗急跳墙跑到这灯台上想给桑家通消息,你阻止我、杀了我,烟淑媛会给你证明,叛徒就是你。王阳面前,你就活了。回头跟桑家,你懂得该怎么做。我本来就是叛徒,你杀了叛徒,江先生会信你的。你又活了。我甚至可以帮你留个信什么的,好让他更信你呢!我对你要求的,只不过让我死得彻底一点,别残着留一口气,就这么一件事。”

“就这么一件事?”朔华下意识重复。

“啊还有一件,”虞珂笑嘻嘻道,“给桑家继续添堵吧!你那江先生,真的关心你吗?你试试他,如果他有,那么恭喜你,你这辈子要继续为他伤神;如果他没有呢,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们都这么说。朔华迷惘地想,如烟说她会知道去什么地方、虞珂说她会知道该怎么做。可她明明不知道。也许因为时候还没到?等那个时间到了,就像枯藤自然会发出新叶、冰自然会融成水,毛毛虫自然而然会张开翅膀,在花叶间飞翔——可她们怎么看出枯藤里藏着绿叶、冰里藏着水、毛虫里藏着蝴蝶的翅膀呢?难道也是本能?

虞珂已经仰起头,微微闭上眼睛,引颈待割。朔华的心情有点像迈进洞房的新郎倌,分明被期待着,也明明会做这件事,但总有点……

“是如烟诱惑你寻死吗?”朔华涩声问。

“呀,我倒没有从这角度想。”虞珂眼睛吃惊的撩开一线,“我一般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不过也无所谓了。”抿嘴一笑,“她或许真有诱惑人心的力量,可我这一步选择还真是难得我自己乐意的选择。”

于是再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

朔华摸着虞珂的脖子,温热的皮肤下,摸到那条别别跳的血脉。生命在那里。当年吟君成功自戮,也未必有她这么镇静温柔。簪尖没入皮肤、扎入血脉,像名厨的快刀扎入黄油,没有一点声音。

簪子拔出,竟比扎进去的阻力更大,但也终于拔出来了。鲜血喷出。朔华凝视虞珂的眼睛,血刚喷出的时候肯定是不疼的,虞珂眼神里只有新奇和愉悦。之后怎样?血雾迷了朔华的眼睛。虞珂好像咕噜了一声:“我给——”而后就哽住了。朔华抱着她,她的血像烟花,照亮了两个人的衣裳,而后一切都黯淡下去,朔华听见掌声,回头,如烟在夜色中真诚的鼓着她洁白如花朵的两只小手。

一切如虞珂所言。王阳很高兴的奖赏了朔华这个叛徒,当然是悄悄的,指着她继续扮猪吃老虎蒙骗桑家哪!

南小郡子天资过人,又有这么久的经营,实力惊人,纵然有虞珂告密,出其不意令其元气大伤,还是有相当规格的造反力量逃出生天,如今他拥李巍为新王,已割据良乡、固安诸府,最近处离王都仅六百里,其势凛然,且在王都仍有不少暗桩,是虞珂、朔华都无法揭发的。王阳面临即位来最大的考验。

虞珂在死前留下了有力的线索,证实自己才是叛徒。桑家没有理由不信。又因为是朔华杀了她,朔华有充分的证据声称自己除去叛徒、一心忠于桑家。桑家既信朔华,她便能出其不意一步打击桑家。朔华地位陡然重要。

王阳试探着问如烟:“虞才人此功甚巨,孤是不是该临幸她?”

——临幸原来是一种赏赐!

“不用赏她啊!”如烟扭着他的胡子,“赏我就可以。赏我赏我。我是她主子。我发达就等于她发达!”

“小妖精,你嫉妒!”王阳失笑。

“才不呢!我是不让你幸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如烟撒起娇来也好听得像唱歌。

王阳觉得很窝心。他确实不喜欢朔华。当然朔华也不丑,还顶顶识趣,不过……有些人就是不爱吃豆腐、有些人闻到香樟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有错吗?

“而且朔华是像木头一样啦,你碰她,她也没反应的。”如烟进一步下谗言,“她宫里呆久了,呆傻掉了!”

王阳心安理得的把朔华这个名字从可能的床伴名单上划去:“关于怎么利用她给叛军再来记狠的——”

“我们有好主意,回头你听了肯定喜欢!”如烟拍胸脯保证。

王阳笑眯眯查验了她的保证。

回头如烟跟朔华邀功:“我替你把王挡了!你才不要跟他睡觉对不对?哦,回头你出宫办那事,我顺便跟紫宛说好了,你可以看荣萨。当然还是要小心点……我相信你能处理。”

真周到。朔华的手有点发抖,想掩饰,如烟反正已经看见了,她让它们继续呆在她膝盖上,泄露心事的微微抖。

如烟同情的覆住她的双手:“他不只是你妹妹喜欢的人吧。”

朔华忽然承认:“我很小的时候,想过嫁给他。”

“是这样。”

“可我这个人性格太闷了,小笑可爱活泼,难怪他喜欢上她。我如果也开朗一点……”

“不,不是你的原因。”如烟果决道。

“啊?”

“他如果爱你,你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会爱。他如果不爱你,你温柔,他嫌你太闷;你活泼,他嫌你太吵;你是薄荷草,他偏爱八仙花;你是香石竹,他迷恋金缕梅。这不是你的错。”

朔华长长吁出一口气。她曾经悄悄的自卑这么久,原来,误会了。

他只是不够爱她,就是这样而已。

而他们三个人越行越远,直至覆水难收。

朔华苍凉的出宫来,奉淑媛鸾旨直诣紫宛所在。

紫宛是“花深似海”的红姑娘。“花深似海”的妈妈史菊芳私种烟草敛财、后来又被南小郡子招揽,经虞珂告发之后,已经下了大狱。青楼也关张了。不过青楼里的大部分姑娘完全不知道谋反的事,而且都结交了有力的客人们,到王面前求了情、如烟也肯帮她们说话,于是纷纷脱罪,有的投了其他青楼,有的就出来单干。紫宛自己开了个歌舞坊,生意倒是红火,前头门脸儿一看就是新建的,涂金错玉,也很种了许多花树,皆是新移栽的物色,模样高大、长得也生猛,只不脱那股浮俗神色,跟宫里上百年经营自不能比,倒也衬这个地方。弦滑管乱,歌笑相间,几乎要冲墙而出。在这里完全看不出有战乱,或者越要战乱越要寻欢罢?像个识相的中年妇人,沦落风尘,于是索性敞开来卖,笑着卖总比哭着卖好,欢乐里有种歇斯底里的意味。

朔华皱了皱眉。

她自然不能大喇喇从前门走,须从后门绕行,这一绕就绕出大半个坊身,见个云朵形小门,倒悠然有古意。有个老苍头,留得一口好胡子,穿套青灰细布博袍连裤,一双薄底布靴,早候在门口,默不作声对朔华施了一礼,领她进去,前头一堵照壁,虽不甚宽大,然白粉施墙、黑瓦盖顶,沉着清致、苔痕隐隐,竟有些年头了。绕过照壁,另有个眉毛鸦黑的女人候着,也默不作声对朔华施了一礼,接替老苍头领朔华往里走。朔华不期然有种童年时刚回虞家的感觉,只没有那般惶恐了,多几分好奇,想看这紫宛是怎样的人。

里头是极清幽一个小院,原来是官宦老宅,紫宛买了下来,前头新动土木、扩充成歌舞场,后头却是自己居处的静舍、并招待有品味客人用的。

那鸦黑眉毛女人领朔华进过两重回廊,环境益显静美,空气为之一清,竟仿佛与外头隔了一个世界似的。笙歌隐隐传来,有如仙乐。又有一个年轻女子上来,瘦伶伶的小猫的脸,凉瑞。

当时朔华耳坠里的两颗毒,一颗固然是暴死无救,给了明惠嫔,另一颗却是假死三日,气息俱绝,之后复苏。

这一颗递给了凉瑞。

凉瑞服毒而后投河,谁都当她溺毙。如烟说服明惠嫔放过她的尸身,运出宫来,在紫宛这儿复苏,换了个名字,改头换面,再世为人。于是她对如烟和朔华忠心耿耿,再无二话。

她温柔而卑怯的瞅了朔华一眼,向前面一个房间示意:“您可以在这里等宛老板。”

那是个很小的房间,四壁装饰着精致的雕花嵌板,上头垂着两座天鹅般优雅垂颈的吊灯,灯座上还插着几枝半残的蜡烛,并没有点燃,有人侧对着门、借着窗前的光,摩挲着一块金灿灿的木头,正在雕刻。

这是荣萨,朔华一看就知道了,但是奇怪,身形比她记忆中瘦小很多,肩膀很不雅观的耸起来,脖子像鹅一样长长的向前伸着,有点像上头吊灯的样子,但与优雅完全不沾边——咦,他的脖子一直是这样长的吗?

而且朔华从来不知道他会雕刻。

朔华忽然很好笑。费了这么多力、伤了这么多神,到头来是这么个陌生人。值不值?挂着他,还不如挂着江雁斋呢!至少在她九死一生时,是江雁斋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荣萨。

她抽身要走。

足音惊动了他,他回头来,看见朔华着件秋香色盘金衣裳,腰系蝴蝶五色绦子,欲留不留、将走未走,耳后一片肤如玉凝,睫下更见神比水清,绝不是寻常姑娘家,呆了呆,立刻局促的往旁边一躲,面红耳赤。他认出她了吗?朔华心跳毕竟加快了,站着,等他开口。

半晌,他吭哧吭哧道:“姑娘你找谁的……宛老板不在这里接待……那个什么,都在前面……我这儿,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的……我不是说——就是……”

朔华呆了一会儿才听出来,他把她当作“那种女人”。

也对,出入歌舞坊的男人和女人,还有哪一种呢?至于朔华的气质,跟歌舞坊搭不搭调,他没有义务看出来,再说青楼里气质高华如仙、羞涩如处子的女人也都不少,朔华如何就该例外呢?

他真的一点都没义务认出她。

朔华细细打量他,他浓眉大眼还跟以前有点像,眼神气质却不一样了。变了,或者根本是她记错?毕竟那时,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穷女孩,而他不失为一个善良端正有情趣的男孩子。现在呢?他是一个红妓女下讨生活的大龄男人,她却已经历尽沧海,见过了清俊如鹤冷沉如刀的江雁斋、英武放诞的王阳、晴明英正的太子巍、秀腻静郁的南小郡子,见过了各形各色优异的男女,荣萨在她心里投下的影像,始终不曾因他们的出现而失色,直到他真人再次摆在她眼前任她看,她才发现,他根本跟他们是不同等级的人。她眼界已经高了,礼部尚书叶缔,在许多女人心目中何曾不是秀逸超拔的美男子,据她评来已经只能算二三流货色,何况荣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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