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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测谎要注意三大问题

在上述关于测谎术的介绍中,我们已经了解到测谎术并不是完美的。要提高测谎术的测试准确率,收到更好的测试效果,在具体的运用中应该注意哪些问题呢?

作为测谎者,不仅要在日常交往的情形下依据种种行为痕迹进行判断,还要在测谎器测验条件下依据记录图表进行判断,但都难免不犯错误。这种错误无非两类,一是不相信真话,即把对方所讲的真话误认为是谎话;另一是相信谎话,即把对方所说的谎话误认为是真话。这两类错误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或使自己遭受损失和危险,或使对方遭受怀疑和伤害。因此,分析其成因进而预防这两类错误的发生是极为必要的。

造成测谎犯错的原因很多,就依据行为痕迹和测谎器结果而进行的判断而言,主要涉及以下三个因素。

§§§第一节 未知因素容易让你走弯路

一般来说,几乎每一个测谎者都对怎样从面部表情、声调、言辞、身体动作中察觉说谎痕迹有一定的经验,并根据这个经验形成自己判断谎言的标准。然而,在实际测谎过程中,大部分人往往没有考虑到说谎痕迹的标准并不是人人都完全一样,而是十分复杂的,测谎者的判断标准可能只适用于一部分人而不适用于另一部分人。

就测谎过程中测谎者相信谎话的错误类型来说,没有哪种说谎痕迹是必定会流露出来的,所以测谎者没有发现说谎的痕迹并不能说明对方是诚实的,因为许多老练的说谎者是极其擅长于自我控制的。

就测谎过程中不相信真话的错误类型而言,即使对方流露出了说谎的痕迹,也有可能是缘于说谎以外的原因。比如说,有些人的行为举止带有明显的个性特色,或其表达方式明显与别人不同,具体表现为说话时常停顿,有时停得长,有时停得短;说话老是出错;很少使用说明性手势;说话不喜欢直截了当,总是拐弯抹角;不管内心有何感受,其面部常流露出紧张之色;表情不对称等。由于这些表现都异于常人,对多数人适用的判断标准对他们却不尽适用,以致常常造成测谎者的错觉。

要减少由于未知因素所造成的错误,测谎者必须了解对方平时的行为举止,以便与其被怀疑时的行为举止进行比较。当测谎者熟悉了对方日常的行为举止之后,可能找到较为客观的比较标准。不过,口误、情绪激动的“宏论”以及象征性动作的失误通常可以例外,它们与其他说谎痕迹不大一样,不易受未知因素的局限,亦即只要它们出现,测谎者一般可以不必考虑对方平时是否也这样,或者说不需要有什么特定的比较标准就可以作出对方在说谎的判断。

§§§第二节 先入为主歪曲你的判断力

先入为主的观念可以使测谎者的判断力受到歪曲。测谎者如果事先就怀疑或认为被试者做了某种坏事,那么他在测谎时所想的便是证明自己的怀疑,以致往往有意无意地选择和解释那些符合自己已有观念的行为痕迹,甚至不知不觉地以歪曲客观信息来迎合主观观念。这样,就极易犯下不相信真情的错误。

我国古代有个“疑人偷斧”的故事。

一位农夫丢失了一把斧子,怀疑是邻居的儿子偷的,于是注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结果怎么看都像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后来,农夫找到了斧子,再看邻居的儿子,又觉得他的言行举止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在这里,邻居的儿子的行为举止并没有变,所变化的只是农夫找到斧子前后的主观观念。

FBI指出农夫先有了“疑人偷斧”的观念或偏见,于是就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待邻居的儿子,似乎处处都能发现可资证明自己怀疑的“疑点”。找到斧子后,农夫的怀疑观念或偏见不复存在了,于是也就看不见那些“疑点”了。可见,邻居的儿子身上的疑点,正是农夫心中的怀疑观念“投射”下去的。

人们在认识事物时都是带有一定的心理倾向性的,总是有意无意地选择接受那些与自己的已有观念相符合的事物,同时忽略甚至排斥那些与自己的已有观念小相符合的事物。即使对于同一事物,不同的人由于已有观念的不同,也会得出不同的认识或解释。测谎也不例外。在许多情况下,由于测谎者本身处于怀疑被欺骗的心理状态之中,因而他往往会把欺骗作为解释使他感到困惑不已的事情的合理原因。特别是那些生性多疑的人尤其如此。

有一位在美国中央情报局干了二十多年的工作人员曾这样写道:“把欺骗作为许多现象的原因可以使人心满意足,这是因为这一解释非常合适也极为合理,当我们找不到其他解释时,这一解释就既简单又现实。其实呢,那种需要被解释的现象要么是由错误造成的,要么是有违常情的,要么是出于我们还不知道的因素。出于情报工作人员往往都很敏感,总是认为有人在进行欺骗。而且一旦他戳穿谎言,人们就会归功于他,所以许多情报工作人员都把欺骗作为最得心应手的解释。因为任何一条证据都可以用来证明有人在进行欺骗,所以要把欺骗作为原因实在是件简单至极的事。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只要我们把欺骗当做可能的原因,就几乎一定能够证实这一假设。”

诸如此类的现象绝不是仅存在于情报工作或警察工作的范围之内,在日常生活中,许多面对困惑而疑心在胸的人,都可能认为别人在欺骗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些使他感到困惑不解的事情。而且,一旦形成了这种偏见,即使有证据表明这种偏见是错误的,他也会视而不见。强烈的疑心观念,还可能导致变态心理。

测谎者应该懂得自己是有可能产生先人为主的偏见的,只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分析测谎情况时才可能审慎一些。

§§§第三节 奥赛罗式错误令你追悔莫及

“奥赛罗式错误”是根据莎士比亚的戏剧《奥赛罗》而来,这一错误容易导致不相信真话,其发生的原因在于测谎者未能想到说实话者在紧张时也会显露出与说谎者极相似的样子来。

例如,当说实话的人知道自己正受到怀疑时,会担心自己受到冤枉,而这种担心也许会被误认为说谎者担心谎言会被戳穿。而有些人则由于其他事情而产生负罪感,这些负罪感一直没能解除,后来一旦被怀疑,这种负罪感就会再度出现,以致被测谎者误认为是因为说谎所致。

在莎士比亚的戏剧《奥赛罗》中,奥赛罗由于受依阿古的挑拨,斥责苔丝德梦娜爱上了卡西奥,并要她坦白承认。苔丝德梦娜要求奥赛罗把卡西奥叫来对质以证明她的无辜,但奥赛罗却告诉她说,他已经把卡西奥杀死了。此时,苔丝德梦娜明白,她再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苔丝德梦娜本来是由于恐惧而不安,但奥赛罗却以为她是由于听到“情人”被杀才如此,因而就更相信她的不贞了。其实,苔丝德梦娜是无辜的,她之所以有情绪不安的表现,首先是因为奥赛罗不信任她,她感到失望和伤心;其次是因为卡西奥被杀而使她证明自己无辜的最后希望破灭了而感到绝望;第三是因为她知道奥赛罗就要杀死她,这更使她感到恐怖。她之所以哭泣绝不是因为“情人的死亡”,而是为自己的不幸命运而哭泣,是为一个无法挽回的结局而哭泣。

在测谎过程中,一个受到怀疑的无辜者和一个受到怀疑的有罪者一样,都可能产生紧张不安的情绪感受和情绪表现,如果仅把这些迹象当做说谎的线索来分析,而不考虑产生原因的差异,就常常可能造成不相信真情的错误。

杰克的邻居安娜被强奸并杀害,杰克成了嫌疑犯,因为很多件事表明杰克是嫌疑犯:谋杀案发生的第二天,杰克没去上班;他在当地的酒吧中喝了许多酒,当别人送他回家后听到他对妻子说:“我本来不想那样干的,可是别无他法。”

后来杰克解释说那并不是在说谋杀而是说喝酒,但别人都不相信他的解释。警察问杰克,他汽车座椅上的污点是怎么一回事,他说是买来时就有的。但后来警察进一步调查时,他又承认自己先前撒了谎,说他不好意思承认与妻子吵过架而打了妻子一耳光,使她鼻子流出了血。警察便屡屡对杰克说道,这证明你是一个蛮横的人,完全有可能杀人!而且证明你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一定会否认自己所做过的坏事。

在进一步审讯时,杰克又承认自己在12岁时曾经进行过一次轻度的性方面的袭击行动,但并没有伤害对方,而且从那以后就再没有犯过。后来经调查发现,当时杰克并不是12岁而是15岁。警察便强调,这更进一步证明杰克是一个爱撒谎的人,而且有性袭击前科,所以他很可能就是杀害安娜的凶手。

警方找来了专职测谎人员汤姆逊。当汤姆逊与警察一起露面时,警察告诉杰克,汤姆逊测谎时从未有过失误,因此别心存侥幸心理。当杰克接受测谎时,他面对两套题目,但测验结果却令人困惑不已,它们相互矛盾:当问及谋杀一事本身时,测谎器显示杰克否认有罪是在说谎;但在问及凶器及其处理方式时,测谎器又显示杰克说“不知道”并未撒谎。汤姆逊问了三次有关凶器的问题,其结果总是一样。但测验结束后,汤姆逊告诉杰克他没有通过测谎测验。

警察早就认为杰克是凶手,于是继续不停地审问杰克达6天之久。审讯时录音带显示,杰克变得精疲力竭。一直到审讯快结束之前,杰克还自称无辜,抗议说一点也记不得杀人或强奸的事情,所以他不可能是罪犯。审讯的警察则反驳说,谋杀的凶手可能会暂时失去记忆,而且可能故意隐瞒,所以说记不得作案时的情形并不能证明你没有犯罪;警察还告诉杰克,他妻子说知道他杀了安娜……最后杰克招认了。不过,几天后,杰克又翻供了,而且杰克的妻子也声明,她从未对警察说过“她知道杰克杀了安娜”。一直到7个月后,真正的凶手因为犯了另一宗奸杀案被抓获,杰克才得以解脱。

侦查杰克的警察犯了“奥赛罗式错误”。这些警察与奥赛罗一样,的确发现了这个嫌疑犯有情绪上的强烈反应,但却对其产生这种情绪反应的原因判断有误。问题在于:杰克接受测谎器测验时,对有关谋杀案的问题表现出强烈的情绪反应,是不是就能肯定他是凶手?是不是会有其他原因使杰克对之产生强烈的情绪反应?杰克之所以在回答有关谋杀案的问题时表现出强烈的情绪反应,原因之一是他害怕警察不相信他。杰克涉嫌的是一宗谋杀案,这对他来讲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无辜,随之而来的惩罚是极为严厉的。因此,即便杰克明白自己是无辜的,他仍感到害怕。更令杰克害怕的是,警察明显对他抱有成见,并公开认为他就是凶手。这就更使杰克担心警察让他接受测谎器测验只是为了证实他们的成见。

杰克在测谎时表现出的情绪不安,还与他对某些过错的羞愧感或负罪感有关。其中有两件事情是警察侦查到的:一件是打过妻子,以致沾有妻子鼻血的汽车座椅成了警察怀疑的物证;另一件是青年时期犯过性袭击的罪。杰克起初想隐瞒或歪曲这两件事情,很怕警察把这两件事情与谋杀案联系在一起,但在警察的审讯下,最后不得不从实坦白,这就更令杰克感到羞愧,感到有负罪感。

而警察又把杰克所做的这两件事情以及前后不同的反应与谋杀案联系在一起,这就势必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是警察不知道的。在出狱后回答记者所问的“为什么没有通过测谎器测验”时,杰克才说出另一个原因:“安娜被谋杀的那大晚上,安娜的丈夫半夜下班回家看到其妻的尸体,便跑到杰克家,请他去叫警察;当杰克与警察一起到安娜家时,他以好色的眼神看了安娜赤裸的尸体好几次。事后杰克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道德”,心里觉得好像犯了罪一样。因此,当测谎时被问及有关谋杀的问题时,总是令杰克产生羞愧感和负罪感,加之又要隐瞒这件事,以致流露出许多说谎的痕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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