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
一行人继续上路，东方千若因前面的事情是自己引起的，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颜诺见了她这样倒不好再继续说她什么。
直到快到玲珑阁东方千若才忍不住问颜诺道：“颜师兄，千绝门到底是做什么的？”
颜诺见她问起，也不隐瞒：“你不是都听说了吗？”
“这么说，前面他们说千绝门是杀手们是真的了？”东方千若想了想，有些不安地问道：“那爹爹他……是他们口里说的坏人吗？”
“是好人还是坏人有关系吗？”颜诺微微一笑：“更何况师父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应该能够自己评断。”
明晓镜听到他的回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笑起来。
东方千若甩甩头：“也是，不管了，不管怎样爹爹始终还是爹爹。”
“其实，一直以来，我们也并不是胡乱杀人，每个被杀的人都会有一个被杀的理由……”颜诺想了想，有些迟疑道：“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辩解什么……你也知道，师父一直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他或许在许多地方上会很精明，但是对于你的事，或许是关心则乱吧——他原本的希望事你不会受到这些事的干扰，好好地活着，远离这场纷争——但是你要明白，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想要脱离这些事情，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你要做好准备。”
“我不是很明白，”东方千若有些发呆，半晌抬起头来笑道：“不过……谢谢你，颜师兄！”
颜诺淡淡一笑：“谢什么。”
东方千若想了想，还是问道：“那赵……阁主，真的不是我娘亲吗？”
颜诺呆了呆，笑道：“我进门的时间比较晚，那时你已经五岁了，师父的千绝门也开始了几年，那些旧事，我自然也不好过问的，当然不是很清楚，你要知道的话，下次你自己问师父去。”
东方千若撇撇嘴：“每次我一问爹爹娘亲在哪里，他就只会叹气啊叹气——”说罢自己学了东方炽叹气的样子，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颜诺好笑地拍拍她额头，正色道：“你要知道有一些这样的原因，所以师父一直不怎么愿意让你出门，而你一直对练剑这样的事不上心，致远也不愿意你不开心，所以一直都惯着你，现今知道了江湖没那么简单，以后就不能这般胡闹了。”
东方千若小声地答应了。颜诺一回头，见宁致远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心知他还是不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无奈，却也不愿再多解释，以免在别人看来或许便成了掩饰，因此只是拍拍宁致远的肩膀，不说话，心里却有些叹气。
玲珑阁的位置有些奇特，它后面背靠着一座大山，大山延绵数十里，荒无人烟，前面却临着湖，湖面宽阔，视野尤其敞亮，据说每至月圆之时，便是此处的月色最佳，湖心有一小岛，倒是赏月的好去处，只是鲜有人去——毕竟，这里是玲珑阁的地盘，没有人专门跑到这里来吟诗弄月。
颜诺一行人现在便在玲珑阁的对面湖岸处，等着船接送过去。
湖面很宽，但是其实这对于轻功卓越的高手来说其实也没什么，颜诺和宁致远不用说，他们带来的柳溪桥等人也能勉强飞度过去——只是，毕竟还有基本不会武功的明晓镜以及半吊子的东方千若——颜诺等人也不想太招摇，加上东方千若坚持要坐船，于是便有了一群人在这湖边等船的情景，好在其他江湖中人大多数也选择了乘船过去，他们倒也不是太突兀。
颜诺、明晓镜、宁致远、东方千若以及宁致远带来的杨晓寒艘小船，其他人上了另外一艘，船上，颜诺不放心东方千若，因此不断地再三提醒她各种事宜，另东方千若不免有些头大——又不敢反驳他，只好可怜兮兮地看向明晓镜，希望她帮忙求饶。
明晓镜微微一笑低下头，船有些颠簸，不免向颜诺靠近了一些。东方千若见她不帮忙，有些哀怨，却也无法子，只好继续听着颜诺的说教，顿时觉得这路程特别长，好不容易船靠了岸，东方千若立即飞下了船，宁致远和明晓镜微微一笑，颜诺却只是摇头。
下了船早有接引的玲珑阁弟子带他们向前去，颜诺示意宁致远把东方千若拉回来，让她藏在身后，自己拉过明晓镜上前。
早有人已经将他们来到的消息通传了上去，玲珑阁外边有人在等着他们。
颜诺见了那人微微一顿，回头看了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东方千若，微微摇摇头，向宁致远点点头，示意他小心保护东方千若。
宁致远点点头，不再说话，几人上前对前面等待的那人行了礼，颜诺笑道：“没想到赵阁主亲自迎接——晚辈倒有些不安。”原来前来迎接他们的，竟然就是赵晴岚，不免让颜诺他们有些惊异了，想起一些过往的事，因此他们还是不免要小心谨慎起来了。
赵晴岚虽然也到了中年，脸上不免有些皱纹但却未见老态，一身衣服虽华贵却不显得庸俗，只见她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年轻人，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看向他们身后，半晌忽然道：“只有你们来了吗，东方炽呢？”
颜诺笑道：“师父说他有其他事要办，因此让我们代他前来观礼。”
颜诺说得不卑不亢，赵晴岚自知自己不好在这里真的寻他们不是，脸上不免有些悻然，侧了身请他们进去。
赵晴岚自己在前边引着路，眼睛却看向他们中的几个女子，最后眼睛落在颜诺一直拉着的明晓镜身上，装作不经意地道：“我听说……东方——门主的千金也来了，兴许就是这位姑娘吧？”说罢手向前伸出，似乎想抓过明晓镜的手。
颜诺却微微一笑，把明晓镜拉到远离赵晴岚的那一边，摇摇头道：“赵阁主客气了，只是赵阁主怕是认错人了。”
赵晴岚自己也没见过东方千若到底长什么样，见颜诺轻易化解了自己的意图，有些不甘，却仍是笑笑道：“是我唐突了，不知这位小姐是那家的千金？”
明晓镜有些害怕，抓紧了颜诺的手。颜诺低下头拍拍她，倒也不说话。
赵晴岚被冷落了，有些尴尬，东方千若见状道：“她是晓镜，我——”
“对，她不是，”颜诺赶紧打断东方千若的话，指着东方千若对赵晴岚道：“这是舍妹。”说罢瞪了东方千若一眼，东方千若知道自己差点儿又说错话了，急忙低下头，躲到了宁致远身后。
宁致远笑着摇摇头，对赵晴岚道：“赵阁主，小师妹没有来。”
赵晴岚不信，笑道：“我可是听说，东方小姐前段时间露了面的。”说罢又看向他们身后的柳溪云与沐远晴两人。
颜诺告知了赵晴岚柳溪云与沐远晴的名讳，那两人经常跟着颜诺他们一起，倒也算江湖上叫得上号的人，赵晴岚并没有在她们身上多纠缠，最后眼光还是盯上了明晓镜和东方千若两人，尤其是一直躲在颜诺身边，小心翼翼的明晓镜。
脸上却装作不经意，把他们带到了住的地方，见颜诺疏于防范，亲热地拉过明晓镜的手，笑道：“你安心住下吧，有什么吩咐就说下去，会有人帮你们打理好的。”
颜诺脸色一变，抓住赵晴岚拉住明晓镜的手，笑道：“赵阁主太客气了。”脸上笑着，手上却暗暗使了劲。
赵晴岚吃痛，脸上却没显示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拉着明晓镜的手，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有事麻烦她们通报一声。”说罢看着颜诺，颜诺无法只好放开手，看她转身离开。
余下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些呆愣，颜诺脸色有些阴沉，拉过明晓镜被赵晴岚拉过的手，把袖子微微向上挽起，看了看她手腕上毫不起眼的一个小红点，脸色有些吓人。
东方千若跑过来，不解道：“颜师兄，怎么了？”
颜诺沉声道：“你去把骆夕颜找来。”
东方千若有些不解：“到哪里去找她，再说，找她有什么事？”
颜诺看了看宁致远：“晓镜中毒了。”
宁致远眼里有些惊异，看了看东方千若，意有所指地看向颜诺。
颜诺点头，又对东方千若道：“你忘记了，她也是玲珑阁的人。”
“哦。”地东方千若点点头，也没再问些什么，径自走到外边寻了个人问起骆夕颜的消息来。
颜诺示意柳溪云与沐远晴跟上她一起出去，回头看了看宁致远，两人点点头，然后离开。
骆夕颜并没有回到玲珑阁，东方千若自然没有找到她，因此只是让别人给她留了话。
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东方千若却急急忙忙叫醒了颜诺宁致远等人：明晓镜不见了！
原来昨晚东方千若与明晓镜睡在一起，一晚上不知怎么的睡得极熟，半夜突然醒来，才发现明晓镜不见了，原本以为她只是出去一会，谁知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不免有些慌了。
颜诺披上衣服，把宁致远他们叫起来，却也不好太多声张，只是小心地寻找。
所幸的事是骆夕颜今日回来了，听说有人在找她，虽然没有留下姓名，但是不知怎的却猜到是东方千若，所以一回来还没休息，便找过来了。
听了颜诺的描述，骆夕颜想了想道：“听你这么一说，她中的毒只是一般的毒，倒没什么，等找到她之后我帮忙看看吧，只是现在她到底去了哪里，这倒是要好好考虑的了……”
东方千若着急道：“这可怎么办？”
骆夕颜倒是不慌不忙：“别担心，阁主她……不是坏人……”
说道这里骆夕颜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指着东方千若问道：“阁主为什么没有对付她，反而针对了其他人？”
宁致远看了看东方千若，苦笑道：“估计是认错人了。”
骆夕颜点点头：“这倒是有可能……”偏了偏头，看到了外边一个小小的身影，笑了笑叫道：“小蓝，你进来吧。”
那个小小的人听到叫她，腼腆地笑笑，小跑了过来，偎在骆夕颜旁边，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子骨瘦弱，让人看了有些怜惜。
骆夕颜摸着她的头，小声道：“怎么跑出来了？”
小人儿笑笑：“我听说姐姐回来了，到晚风轩去却没找到你，凌霄姐姐说你过这儿来了，所以我就跟着过来了。”
东方千若看着她，好奇地问骆夕颜道：“她是……”
那小小的人儿见东方千若看她，有些害羞，躲到骆夕颜身后，却又伸出脑袋偷偷打量着东方千若。
骆夕颜摸摸她，有些叹息：“这是我们阁主的女儿。”
东方千若好奇道：“她叫什么名字？”
骆夕颜还没说话，那小小人儿却小声道：“我叫东方湛蓝。”
东方千若听到这个名字，又想起赵晴岚的身份，不免眼睛一亮，却又小心问骆夕颜道：“那她可是我妹妹？”
颜诺却是看着骆夕颜，有些奇怪地道：“并没有听说赵阁主有个女儿。”
骆夕颜摇摇头：“这是阁主收养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却姓了东方，原本知道的人也很少，况且——阁主似乎也不是很愿意让太多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说罢众人多多少少都猜得到原因，不免有些沉默。
许久骆夕颜想了想又摇头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生下来便身子弱，调理了十多年还是没见起色。”
东方千若笑了笑看向东方湛蓝对她道：“我也姓东方……我叫东方千若，不如你叫我一声姐姐吧？”
东方湛蓝小心地看了骆夕颜一眼，又看了看东方千若，不说话，只是表情有些可怜。
见骆夕颜点点头，东方湛蓝立刻笑了，向东方千若点点头，小声道：“姐姐。”
骆夕颜见东方千若和东方湛蓝倒是和得来，不好阻止，只是摇摇头对东方湛蓝道：“只是这事不能让阁主知道，对了，阁主今天怎么放心让你出来，外面还有些冷呢。”
东方湛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东方千若，有些发呆，半晌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娘亲昨晚不知道去了哪里，带回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我进不去，娘亲又不在，我只好出来找姐姐了。”
骆夕颜与颜诺对看了一眼，都觉得——这消息，来得实在是有些太简单了，不禁笑了。
东方千若原本想叫东方湛蓝带自己过去找的，又觉得自己才认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说出口。
骆夕颜却笑笑：“那小蓝愿不愿意带我过去看一看？”
东方湛蓝点点头，骆夕颜回头对颜诺道：“让他们先在这里等着，你跟我过去找她吧。”
三人去到了赵晴岚的院落，有东方湛蓝带着很快便找到了明晓镜，只见她躺在床上，睡得十分安稳，颜诺不禁有些诧异。
骆夕颜上前看了看明晓镜，笑道：“没事，只是会睡上一段时间——我回头让人把解药给你们送过去。”
颜诺有些奇怪：“你就这么让我把她带回去，不怕你们阁主怪罪下来？”
骆夕颜笑笑：“其实阁主真的不是坏人……”
颜诺摇摇头：“随你吧。”说罢抱起明晓镜，准备离开。
骆夕颜带着东方湛蓝回自己的晚风轩拿了解药，原本想让别人把药送去的奈何东方湛蓝还想回去看看东方千若他们，骆夕颜无法，只好自己带了解药顺便把东方湛蓝带过去。
颜诺喂过明晓镜吃了解药，出来便见骆夕颜看着东方千若与东方湛蓝发呆，不由得站到她身边，说道：“谢谢。”
骆夕颜笑笑：“不客气，我只是喜欢千若那孩子，不想让她内疚——阁主原想对付的人，其实是她吧？”
说罢转头看了看颜诺，摇头道：“你们终究还是太不小心了。”
颜诺摇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我只是担心我们终究还是对千若保护得过了头，对她未必是件好事。”
想了想又道：“对了，晓镜突然不见了，你们那里……真的没关系吗？”
骆夕颜见他关心自己，有些触动，却是微微一笑道：“没事，毕竟，这也不是好张扬的事，放心吧，阁主不会没有分寸的。”
宁致远在旁边，指了指东方湛蓝，也笑道：“是啊，别忘了，这里面的帮凶还有她呢。”
东方千若见他们在说话，拉了东方湛蓝过来，笑道：“你们在说什么？”
骆夕颜笑笑：“小蓝平时很认生的，除了阁主便只和我亲近一些，没想到你倒是厉害，这么容易便和她熟悉起来了。”
东方千若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可能是一个姓氏的原因？不过，她真的不是我妹妹吗？”东方千若还是有些怀疑，小声问道。
骆夕颜摇摇头：“估计不太可能是，她是十多年前……阁主还不是阁主的时候，有一天带回来的，只是小蓝比较可怜，先天身子弱，养了这许多年都没有养好。”
东方湛蓝听他们提起自己的身世，似乎也并不伤心，脸色平静。
倒是东方千若觉得有些失言，不免多看了她几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下诧异，看了看骆夕颜，有些不解。
骆夕颜苦笑道：“这倒没什么，阁主很小便告知了小蓝她的身世。”说罢自己也有些唏嘘。
东方千若顿时对东方湛蓝多了几丝爱怜，笑道：“没关系，以后你就多了个姐姐了，我来疼你！”
骆夕颜笑：“和着你以为我们整个玲珑阁都在欺负小蓝一般。”
东方千若顿时有些局促。
骆夕颜笑：“我说着笑呢，不过多一个人疼疼她也好。”
东方湛蓝羞赧的一笑，东方千若也跟着笑了。
“不过，”骆夕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说起名字来，小蓝的名字倒是比起你的名字来，更像东方家的人呢。”
东方千若奇道：“为什么？”
宁致远在一旁笑道：“东方家你这一辈是名字里都是带着水的，像东方家现任家主的两个儿子，一个叫东方洌，一个叫东方澈，她叫东方湛蓝，倒是比较贴合东方家的传统，倒是你的名字，师父起得有些偏离了。”
东方千若也不恼，笑道：“那两个名字都是单字的，倒是妹妹的名字是两个字，我倒是觉得这名字是随了我的呢——如果真是我妹妹就好了——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是我妹妹了！”
众人听罢微微一笑，倒也不再多说。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颜诺回去看明晓镜醒了没有，骆夕颜带了东方湛蓝准备离开。
东方千若突然叫住她。
骆夕颜回头，见东方千若欲言又止的，不免有些奇怪，因此笑着等她开口。
东方千若迟疑道：“姐姐和我大师兄是怎么回事？我上次见你们之间……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你身边的两个人对他似乎也不怎么友好？”
骆夕颜愣了一会，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不过还是答道：“倒也没什么大事。”
东方千若着急道：“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姐姐，我大师兄是个好人！”
骆夕颜笑笑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把一个东西还给我就没事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方千若不解道：“很贵重吗？不过大师兄并不是贪图这些东西的人，我看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骆夕颜苦笑道：“倒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东方千若叹道：“我知道我不好说什么，但是我不希望到时候因为大师兄的关系，姐姐到时候会和我们也疏远了。”
骆夕颜呆了呆，笑道：“放心，不会的。”
宁致远见她要走了，也叮嘱道：“大师兄做事一般不会这么乱来，我相信他这样做一定有什么原因，你要小心。”
骆夕颜失笑：“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们在帮外人对付你们大师兄？”
东方千若小声道：“姐姐又不是外人。”
宁致远也摇摇头：“我并不担心大师兄，因为我知道他断然不会出事，只是大师兄虽然我们接触的都很少，却也清楚地知道大师兄虽然人很好，但是如果他打定了主意对付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会很麻烦的，所以还是事先提醒你应对一下，毕竟，我不希望倒时候千若在你们之间难过。”
骆夕颜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东方千若，了然笑道：“放心。”
走出去时又回头笑笑：“你们这几天还是小心一些，不要让阁主有机会继续找你们麻烦。”
宁致远转身看了看东方千若，不免有些头疼，半晌又笑了。
倒是东方千若见他有些奇怪，不免瞪了他一眼，便回去看看明晓镜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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