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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机动战士选拔日

“怪鱼……全是怪鱼……走开……都走……”一个男孩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隐,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口中不断地发出呓语。

“走开啊!”他突然一声暴喝,脚用力一蹬猛地睁开了双眼,迷蒙的眼睛还没找到焦点,他便觉得天地迅速旋转起来,“咚”的一声,他以头朝下的姿势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哟,好痛,又是那个该死的梦!”斗鱼低低地咒骂着,把吊在床上的两条腿移下来。他坐在地板上,一边用手揉着后脑勺一边不住地吸冷气。

咦?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透过窗户,他定定地盯着夜空中一个移动的光点。那是什么?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冲到阳台上抬头张望。

“不是客机尾灯,也不是流星……会是什么东西?”

一条白线在辽阔墨黑的天际若隐若现,不一会儿,白线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亮,犹如一道拖着长长光尾的流星。极短的时间它就飞到了城市上空,没等斗鱼看清全貌,就已闪电般地朝新城东部的荒凉地区射去。“轰”的一声,坠落点出现一个极其耀眼的巨大光圈,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整个新城也因此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空寂的街道尽头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嘀嘀的喇叭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嘈杂。印有X基地标志的军车一辆接一辆地从楼下驶过,军车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后面还跟着一长排进行特种作业的各种特战车。这种情形在城区可不多见,只有应付重大突发事件时军事基地才会动用如此多的武装。

“一定是有事发生了,那个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男孩大惑不解地挠了挠头,抻长脖子朝事发地眺望。

很快,周围居民楼的窗口陆续亮灯,从梦中惊醒的人们纷纷冲到窗前或是跑出阳台张望,但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新城西部的部分居民可以远远看到一点苗头。出事地灯火通明,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在那里把守,前去的汽车要经过三道防线才能靠近事发地,那里似乎被划为了军事禁区。

晴朗的星期五,位于新城以西一百多里的某少年空军基地今天显得格外热闹,向来以紧张战备著称的军事基地里到处充斥着嘈杂的仪器轰鸣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偌大的一楼招生大厅聚集了许多身穿预备制服却脸庞稚嫩的少年,他们手中拿着报名表,排成一条长龙等待着晋级考核。跟工作人员严肃的表情相比,这些少年学员就显得活跃多了,七嘴八舌地议论那起凌晨爆炸事件,整个大厅就像炸开锅似的嘈杂一片。

“天哪,那声爆炸真够惊天动地的,我还以为地震了呢!”一个胖小子比画着冲大家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炮弹吗?”

“也许是飞来的太空陨石?”有人试探地提出一个假想,但他的假想很快被另一个人打断——

“陨石可不会发出火光,听说爆炸的时候发出的火光比太阳还耀眼呢。”说话的女生左手叉着腰,右手整理着乌黑的长发,对胖小子等人露出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要我说,我倒觉得是基地在那里搞秘密试验,不然为什么军队的人会在那里?如果是意外事件,电视早该有新闻报道了。不是吗?”

“哦哦,初飞说得有道理,到现在电视都没有播放关于这起爆炸事件的新闻呢。”胖小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高度数眼镜,瓮声瓮气地点头道。正说着,电视墙像有所回应似的突然插播进一则新闻:“现在播送最新消息……”

众少年一齐扭头朝电视墙望去。

“今日凌晨四点,位于新城东部10号区域传来不明爆炸声,经有关部门勘察,此次爆炸是由于地下输油管道破损而导致的一起意外爆炸事件。政府提醒全市居民保持冷静,切勿前往该区域围观,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什么嘛,原来只是输油管道爆炸呀,可是输油管爆炸会震得整个城市晃动吗?你说呢斗鱼?”初飞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伴,半信半疑地问道。

斗鱼双手抱胸,斜倚着身后的墙柜一动不动,似乎对周围的议论无动于衷。一头少见的墨绿色短发,头微垂,鼻梁上架着一副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反光墨镜,看上去好像在低头沉思。

咦?他怎么这么安静啊?

初飞纳闷地伸手在斗鱼的墨镜前晃了晃,但斗鱼毫无反应。她又好奇地凑到近前一瞧——原来斗鱼正闭着眼睛,睡得别提有多香甜了。

这家伙,站着都能睡着啊!

初飞把腰一叉,倾向斗鱼,在他耳边叫了一声:“斗鱼!”

“在在!”斗鱼猛地惊醒,直起身子左看右看,不停地问,“轮到我了吗?轮到我了吗?”

“斗鱼!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睡得着!”初飞没好气地死瞪着他。

斗鱼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解释:“反正还没轮到我,急什么嘛!刚才你们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对了,不明飞行物爆炸的事嘛,我都有听见哦,等考核结束我们去看看热闹怎么样?”

“不可以,政府不是发了通告,不许居民前往参观,燃气区可是很危险的哦!”初飞阻止道。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一群笨蛋!东区那一带根本没有施工地,怎么可能会是燃气爆炸!那不过是军方掩人耳目的做法,想隐瞒真相罢了。”

斗鱼闻言转头朝队伍最前排望去,只见说话的少年穿着一件十分拉风的白色竖领风衣,亚麻色的长发用银色丝线扎在后脑,左耳戴着一只精巧的耳环,站在一群穿着学员制服的队伍之间十分醒目。

少年一脸鄙夷地睨着斗鱼他们,那眼神分明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听了少年的话,斗鱼的心不由得一动,事发时他亲眼目睹“流星”坠落的一幕,相信那绝对不是一般寻常的物体,可是这个人说得如此肯定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军方想掩人耳目?你又是谁?”斗鱼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胖小子凑到斗鱼和初飞近前爆料:“我认识他,信息分析系的高才生福尔斯,有‘小诸葛’之称,听说他家里超有钱,经常开着限量版的超动力引擎跑车去上学,别提多拉风了,不过同班同学都很排斥他,是个很不讨喜的家伙哦。”

看福尔斯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傲慢姿态,斗鱼耷拉下眼皮,小声嘟囔了一句:“长着一张欠扁的脸,果然是不讨喜的家伙。”

福尔斯不可救药地看了他们一眼,背着手,像老师调教一群不成材的学生似的一一指点道:“事实就摆在面前,稍稍动点脑子就能分析出来:军方能在爆炸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说明事先早有准备;能让军方提前防范的事会是燃气爆炸这种琐事吗?别忘了基地是负责特种作战的;而新闻没在第一时间报道,说明事关重大要高层整理好资讯才能对外公开;再看电视报道……”福尔斯扭头看向电视墙,继续分析道,“那里有那么多士兵把守显然已经把十号区域划为军事禁区了,除了政变只有非常事件基地才会做出这样一级防范措施,所以我判断那里绝不是一般寻常事件。”

听完福尔斯一番长篇大论,所有人都被镇住了,个个睁大眼睛望着他。

轮到福尔斯考核了,福尔斯勾起嘴角自负地说道:“不用膜拜我,以你们的智商很难达到我的水准。再会。”福尔斯扬手招了招,故作帅气地朝前方的考核人员走去。人群中,一个瘦得像纸片似的女生怯生生地小声说:“也许他说得没错,我听说军队将爆炸物残骸全部运回了基地,现场也被彻底清理过,似乎不想被外界媒体知道似的。”

福尔斯说的是真的吗?会是什么非常事件呢?斗鱼疑惑地抬头朝电视墙看去,电视还在报道此次爆炸的采访,一位军方高级将官面对着镜头对此次事故的善后工作大聊特聊。看着看着,斗鱼好像注意到什么,眼睛顿时一亮,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对初飞惊喜地叫道:“宾果,福尔斯说得没错,军事禁区里一定有神秘事件发生!”

军方的考核人员一丝不苟地对每位学员进行全面考核,经历过少年军校三年学习的学员们将面临体能测试、射击、模拟驾驶、数据整理分析和体检等多项筛查,而头脑聪明的福尔斯却在头一关遇到了难题。他手指着报名表,不耐烦地跟考核人员争执:“请你看清楚,我报的是参谋职位,有必要参加体能测试吗?”

“对不起,所有学员都要进行各项测试,无一例外。不合格的学员请马上离开。”考核人员板着脸,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福尔斯扭头看了四周一眼,挺起胸膛,慢条斯理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状的东西,用两根手指夹着在考核人员眼前晃了一下。考核人员一看到那张卡片,眼睛睁得老大,那表情就仿佛见到了国家元首似的,迅速放下手中的纸笔,无比恭敬地冲福尔斯躬身行礼。

福尔斯整整衣领,理直气壮地抬脚便走。

等福尔斯走后,考核人员直起身重新拿起记录表,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板着脸,高声叫道:“下一位!”

斗鱼看到这一幕,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哇靠,这也可以啊!”那个福尔斯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考核人员轻而易举地放他过关?那张卡片该不会是什么特殊通行证吧?要是这样的话,那对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

“喂喂,等下!”斗鱼快步追上去。

福尔斯似乎知道斗鱼要说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身凑在斗鱼耳边低声游说:“我劝你还是不要说的好,你不想解开爆炸之谜吗?没有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里发生的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斗鱼切了一声。

福尔斯笑得有点过于自负,眨了下眼睛:“凭我的高智商,收集资料整理分析这些可是我的专长,有我这个搭档你不会亏的!”福尔斯说完,似乎知道斗鱼一定会答应似的,抄着兜悠然离去。

咦?听他说得那么神秘,斗鱼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难不成,十号区域真的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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