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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恐怖的幻觉

嘎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响过,公交车摇晃着车身停在了站台旁,斗鱼和初飞下了车,跟胖小子挥手再见。等公交车继续向前驶去,两人结伴往回走。基地的所见所闻让斗鱼大开眼界,他兴奋得嘴巴一刻也闲不住,絮絮叨叨跟初飞说个不停:“哈哈,等我们拥有了自己的战斗机,我们也能像其他战士一样外出执行任务,让那些吓人的怪物见了我们望风而逃!想想真是爽啊!对了对了,明天该分配宿舍了,我们今晚是不是要打包行李?终于可以不用听你妈的念叨了。嘿嘿!”

初飞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批评道:“什么嘛,亏我妈还那么喜欢你,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斗鱼嘻嘻一笑,幸福地啧啧道:“其实我很感激你妈啦,要不是她好心收养我,没准我现在正在孤儿院或是哪条大街上乞讨呢。”

原来斗鱼和初飞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那年冬天,初飞妈妈去外地串亲戚,回家途中发现了被人扔在菜地里的婴儿,于是她便将弃婴抱回家,从此初飞就多了一个兄弟。初飞从小就像男孩子般淘气,不满于妈妈对斗鱼呵护有加,经常欺负斗鱼,为这事没少挨妈妈的毒掌……

想起往事,初飞仍有点不是滋味,撇着嘴哼道:“老妈哪里都好就是太重男轻女,有时我都怀疑我才是被捡回来的那个!”

“哈哈,有时我也有那样的错觉……咦,这里怎么有个小孩?”斗鱼突然看到什么,停住说话,朝商铺前的台阶走去。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坐在台阶上,两岁左右,有一头罕见的墨绿色头发,身上裹着裂成破布条似的衣服,圆嘟嘟的小脸脏兮兮的,一双灵动有神的湛蓝眼眸怯生生地望着斗鱼。

“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爸爸妈妈呢?”斗鱼奇怪地问。

孩子一问三不知,不停地摇头,但是看向斗鱼的眼神却有了光芒,他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斗鱼的衣服,脸上满是期待。

斗鱼问了好几遍没有结果,最后没辙地看向初飞:“怎么办?这小孩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商量片刻决定先带孩子回家,然后再想办法找小孩父母。

斗鱼蹲下身将小孩背了起来。背起小孩的那一刻,他的心底瞬间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整个人的意念被某种强大力量瞬间涤荡,心头清明不少。再次抬起头,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就在前方十几米的路灯底下,有个老人手拄着拐杖站在那儿,浓密的头发和胡子几乎将脸庞全遮住了,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浑身上下邋里邋遢,像个流浪汉。当斗鱼的视线下移,看到的一幕让他浑身寒意丛生,鸡皮疙瘩接连不断地跳出来。

那……那位老人的两只脚不是站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是鬼吗?斗鱼抽了口冷气,忙碰碰身旁的初飞,手指向路灯的方向问:“喂,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老人很奇怪?”

初飞顺着斗鱼手指的方向看去,路灯下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里明明没有人嘛!你让我看什么?”她不满地问。

“老人!你没看到吗?就是这个样子!”斗鱼指手画脚地将老人的特征讲给她听。

看初飞一脸茫然的样子,斗鱼的心不断向下沉,扭头再看周围,过往的行人来来去去,根本没人注意到老人的存在。

怎么搞的,为什么只有他能看见?完了完了,一定是自己产生幻觉了!斗鱼用力甩了甩头,想把心中可怕的想法抛飞,但是,老人依旧站在那儿。

为什么我能看见他?这可不是好现象……斗鱼一边提心吊胆地从老人面前经过,一边斜眼偷瞄着老人的动静。

“小伙子。”沙哑苍老的声音缓慢地传进斗鱼的大脑。

斗鱼心头一震,双眼顿时睁得老大,猛地转过身狠狠瞪过去。不对!刚才他看得很清楚,老人的嘴根本没有动,是声音直接传进了他心里的。

“小伙子,不要怕,我想请你帮个忙。”

斗鱼圆瞪着眼睛盯着老头,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居然能跟他说话!

初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安地问:“斗鱼,你还好吧?你这样子好吓人啊!”

“不是我吓人,是他吓人好不好!明明是死去的人,偏偏跑到街上游荡!”斗鱼手指着老人,一边让初飞给评评理,一边恶狠狠地瞪向老人,“喂,不知道鬼吓人会吓死人吗?人鬼殊途,这一点也不好玩!”

“我不是鬼,你看到的只是我的意念,我的时间不多了……小朋友,就帮我一次忙吧。”老人轻飘飘地靠近斗鱼,还要说什么,斗鱼惊跳起来,连忙向后退,手指着他惊叫:“不许过来,我不想跟你说话,别跟着我!”说着拉着初飞小跑起来。

老人浮在空中,亦步亦趋地跟在斗鱼身后,口中念念叨叨地请求:“小朋友,听我把话说完,你们人类的劫难快到了,只有你可以挽救人类……咳咳,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请你听我说……”

“胡说,地球没有我照样运转!”哼,好吧,听不见听不见……斗鱼闭上眼,装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埋头朝前走,完全不给老人说话的机会。终于耳边的聒噪消失了,斗鱼意外地转头看向身后,老人果然不见了,他拍拍胸口长长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把老人甩掉了!不料刚转回头,正对上一张褶皱丛生的苍老面孔,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野兽似的紧盯着他,那绝不是常人的眼神。

“哇呀!”斗鱼吓得叫出声,“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想不到失踪的老人头朝下悬浮在上空,能做到这点的不是鬼才怪!

“喂,说了不许再跟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可恶,我简直快疯了好不好!”斗鱼气急败坏地大叫。初飞被斗鱼的怪异举动吓住了,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斗鱼,你在干吗,别人都在看你呢。”

斗鱼猛地意识到什么,扭头往旁边一看,附近的路人都在望着他,一副看怪物的吃惊表情。斗鱼用力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将自己看到的情形讲给初飞听。

初飞对斗鱼的话没有半点怀疑,想了想,提出一个合理的建议:“或许你应该听听他要说什么。”

斗鱼妥协了,没好气地对老人说:“好吧,有什么话赶紧痛快说出来。”

老人惊喜地翻转过来,浮到斗鱼面前,自我介绍道:“我叫纳姆纳塔,是遥远的人鱼母星的子民。下面的话关系着你们人类的存亡,请务必听仔细……”这时,老人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像在回忆痛苦的过去,“几百年前,我们母星由于资源紧张,一直呈现两个派系的争斗,一类维护和平,一类主张向外侵略扩张,双方争斗不断,最后以维护和平的一方失败告终,他们遭到以波塞冬为首的邪恶势力驱逐,离开了人鱼母星。后来我们接到了那艘船舰传回的信号,同时也看到了许多美丽的照片,我们知道他们终于找到新的落脚点了!可是波塞冬从未停止向外太空侵略扩张的野心,他派出一支远征军去寻找照片中的星球。我们因为反对他的主张而面临灭口,无奈之下只好逃了出来。值得欣慰的是我们终于到了照片上的地方!呜呜呜!”老人双手掩面喜极而泣。斗鱼耷拉下眼皮,无语地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老人。

“喂,我们还要赶时间!”斗鱼忍不住催促道。

老人马上抹干眼泪,急忙说下去:“现在波塞冬的远征军已经发现这里了,很快就会到来,你要赶紧找到被驱逐的八大长老,只有他们联合起来才能帮你们对抗波塞冬的远征军,否则他们一旦到了这里,就会将这里变成恐怖的人间地狱……”老人的影像开始忽明忽暗,他的声音也渐渐没了力气,“我快不行了,还是给你看这个吧。”他张开手臂向天空一划,刚刚还是午后的晴朗天空瞬间幻化成繁星密布的夜空,视野不断拉进,一个模型样的事物进入斗鱼的视野。

斗鱼纳闷地暗想:那是什么啊?老人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终于,那个模型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原来是一艘在太空中航行的星际船舰。船舰窗前有个外形古怪的生物霸道地吼叫:“那两个叛徒多半知道了那批人的下落,他们一定会去找他们的,我们不但要一举消灭他们,还要扩张我们族类的统治版图,所有的异星生物全部让他们消失!”

镜头一下子将船舰远远拉开,一颗圆形飞行器流星般地朝地球飞来,它越飞越快,划过的空气像火烧般炙热无比。斗鱼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那颗飞行器,炙热的气体几乎快要将他烤化了!他手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地呼吸,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滑落。

“轰”的一声,斗鱼眼前顷刻间火光冲天,像是那颗飞行器爆炸了。老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有气无力地说:“快去西边树林的那间木屋……拿到那个卷轴……敌人快来了,你要快点破解我们族人的千年劫难,只有你能做到……”

斗鱼的眼睛睁得老大,整个人仍沉浸在令人震惊的幻象中。

老人带给他的讯息太可怕了,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一伙强大的外星人正朝地球这边而来,他们不但要统治地球,还要将所有的地球生物杀光……这么可怕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真的会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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