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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快过年了

白雪纷飞,随风飘落,连日的风雪使得远处的城市也裹上一层银装。在一个酒店的小屋里,一炭火堆旁,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

“哎,王少爷,快里边请。这么大的雪,快进屋暖暖身子”。

隔壁传来酒店管理员的招呼声,其话语中的欢喜倒是毫不掩饰。少年转头,透过窗缝看去,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迈步走进酒店,眼中的傲气却是丝毫不减。

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大汉,明显是他的护卫。不过就算是护卫,衣着也是华美非常。

少年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自己冻得通红的小脚丫。苦涩地笑了笑:算算日子,自己出来找事做也将近一年了吧,本想着挣几个钱,回家去补贴家用,或者好运能够混出个人样,也好减轻父母的负担……。

可看我这身行头,呵呵,是我太天真了啊。过去哪里懂得,世态炎凉。

“喂,烤火的那小子,给我去弄水,没事做?”,一道喝斥声打断了少年的沉思。刚坐下没多久,这胖子就又来烦我,他倒挺潇洒,什么都让我做。

不过是个收拾剩饭剩菜的伙计,却喜欢装成管理人员对我指手划脚,每发一道“命令”,脸上的傲气与威严倒是十足,不过这傲气与威严却只是针对于我。

“看来是我太好期负了啊”,苦涩地笑了笑,随即拎着桶,小跑开去。

酒店名叫“醉云楼”,以其酒香味美而成一绝,常常引得四方好酒骚客,风流雅士慕名前来,这也令得酒店生意颇为红火。

在豪华的大厅中,灯火交相辉映,热烈的歌舞演奏,也令厅堂的气氛十分火热,温暖的空气让得王少爷脱掉了华美的外衣。众多权贵赏着歌舞,吃着酒肉,高谈着一些奇人异事……。惬意潇洒,恣意快活。

飞雪还在漫天飞舞,后院的老井旁边,一桶水刚被少年吃力地提出井口,却因放得不稳而溢出些许。揉了揉有些冻僵的小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顾不上稍作歇息,便提着水往回赶。

凛冽的寒风带着漫天白雪,吹向单薄的少年,严寒让得少年有些发狂。来到灶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

“搞快点,别让风吹进来了”。

“磨磨磳磳”,

“提桶水都这么慢……”

刚推开门,一道道喝斥声便如潮水袭来,灶房伙计们冷漠的脸色,不屑的目光毫无顾忌地袭向少年,似乎想要将平时心头的不快,宣泄到少年身上。

手忙脚乱地将水提进房门,连忙把门拉紧,回过头来对着这些伙计歉然一笑。

“嘁”,一声声冷笑声传来。众人脸色更加不屑。在他们看来,少年的笑就是“软骨头”向他们讨好的表现。世间法则,强者为尊,对于少年的软弱,众人更加不耻。

微垂着头,落寞地提着水往水缸走去。少年的嘴角有着一丝苦涩:“这些人都如此刻薄势力吗,是我太弱小,很好期负吧”。

小心地把水装进缸里,瞧着没事做,又冻得难受。少年便出了灶房,往之前烤火的小屋行去。恰至门槛,就看见胖子正老气横秋地坐着烤火。

“哼,把我撵走了,你倒潇洒”,心头不禁烦躁。

美美烤火的胖子,眼角余光发现了门槛边的少年。立即抬起头来盛气凌人地逼视着他,那目光霸道且不容置疑。想要赶走少年,不要扰了他烤火的雅兴。

长久以来,胖子都是用这种威势的目光看待少年,只要稍有违逆,便会享受劈头盖脸的狂揍。倒是让胖子立了威,在伙计之间还比较受尊敬。

“嗯?”微微走神停顿之间,胖子就又要“威风”了,少年心中一凛,连忙退去。

冷漠,不屑,厌恶。让得本就孤单的人更加孤独。

寒风呜呜,漫天飞雪,悲愤的少年来到干草棚,挤到草堆里,好歹也能暖和一些。

少年名叫李云,是一个偏僻小镇里的孩子。从小痴迷长辈们所讲的英雄故事。立志要成为那些传说中的强者,为了实现梦想,便来到这座大城市奋斗。不过如今的生活,似乎很不称心。

在一个生有一堆火的小屋里。一个少女正疑惑地寻找着什么。少女一身粉红衣裳,清雅的微笑倒是有些仙灵之感。

一个高大的胖子恭敬地站在旁边。“小姐,你这是在找什么,我帮你找找”,胖子连忙笑着问道。

少女就是酒楼掌柜的千金吴雪儿。当下礼貌问道:“张叔,你看见李云了么,他不是在这烤火吗?”

胖子眼神一凝,这屋子这么小,哪里藏得了一个人,可小姐却在到处寻找,分明知道是我撵走了那小子,看来小姐是生气了啊。

忙赔笑道:“呵呵,李云他刚才坐在这,突然就跑出去了,或许是去照料牲口了吧”。

少女深深看了一眼胖子:“哦,谢啦,张叔”。轻轻地说了一声,便走出了小屋。看着少女离开,胖子不由冷笑,李云这小子要是敢跟小姐说我的坏话,那就得让他长点记性,不过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人吧。

顺着一条碎石路,穿过后院,来到了干草棚。老远就看见蜷缩坐在草堆中的李云。没有少年的朝气,瘦小的身躯,穿着破烂衣裳,形如乞丐。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有着一丝叹息。

随即整理好表情,走到草堆旁,随意拣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李云,少年神情麻木,嘴角微微动了一动,勉强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气氛有些压抑。

少女率先打破沉默:“李云,我这有些糕点,你吃不吃”?

“刚好有点饿”,略微拘谨地接过一块糕点,“谢谢”。少年说了声,便开始吃起来。慢慢吃着,少女轻声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事快一年了吧。”少年点点头,感谢地道:“当初快要流落街头的时候,还是多亏你说服了掌柜,我才能够有事做”。

少女摇头:“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顿了顿,刚要说话,咽了一块糕点的少年感谢地道:“这么久来就只有你把我当成朋友……谢谢”。

看着少年的面容,少女不由叹息。在初次遇到李云的时候,虽然还是如现在一样贫苦,但那时的少年,斗志昂扬,凌厉的目光,紧握的双拳,不畏艰难险阻,为自己的梦想而拼搏。人虽年少、气韵却是不凡!

在少年盘缠花光,快要流落街头的时候,少女让父亲收留了他,做了一个伙计。也许是生活的风霜吹凉了热血,磨平了棱角,在追梦之中屡屡受挫,少年凌厉的目光渐渐变得麻木,堕落且消极。

暗叹了一声,少女轻声说道:“李云,过年了,你会不会回家?“

“回家?,应该不会吧。”出来一年了,身无分文,还怎么好意思回去见父母。

“哦,那你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少女继续问道。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每天把牲口喂好,劈好柴,就差不多了。”少年自嘲。

少女秀眉皱了皱,轻声提醒道“李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梦想吗,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说过什么的”。想着当初自负的自己,在少女面前一时兴起说过的豪言壮语,不觉有些惭愧和烦躁。淡淡摇头:“说说而已,不过是为了得到这份差事罢了,当不得真。“。

”怎么是说说而已呢?言必行,行必果。这可是你说的。”看着沉默不语麻木的少年,少女有些薄怒。气氛压抑了一会儿,轻轻问道:“你把我当成朋友吗?“,少年微微点头。”我也是把你当成朋友,不过不是现在的你,是当初的你。”

少年表情麻木,丝毫不生气,一副无所谓的感觉。少女看在眼里,修养再好,长久以来对李云的礼貌终于是有了一些愤怒或者不屑。颔首轻摇。叹了一口气,“唉,李云,你真的是好差劲,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时家伙,我真的很瞧不起你。“说完便神色失望地往外走。

少女这有些拙劣的激将法,少年怎会听不出来。生活的压抑,使得自己放弃了梦想,少女虽然是为了自己好,但受到不屑和讽刺,心中还是莫名的烦躁,不由冷笑道:“不管好你自己,倒来管我,莫不是喜欢我了。”

少男少女之间对爱情本就较为敏感。听得此话,少女顿时羞恼道:“喜欢你个屁,也不照照镜子,长得一个鬼样……”。

“你也好不到哪去”,少年返击。听得此话少女恼火地吼了几句,气急败坏地走了。

少女走了,孤独又再次袭来。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看着天际飘飞的雪花,有些苦涩滋味。这一切不过是个梦罢了,扬言要作那些大英雄大豪杰,其实多么可笑。我不过是喜欢说大话罢了。自嘲地笑了笑,裹着干草,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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