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次与鬼城的交易中,南宫翊进行的交易很顺利,鬼城所要的东西无非是一些金银珠宝。可是南宫玖却不一样,鬼城答应给南宫玖她想要的东西,但是没有立刻告诉南宫玖需要用什么东西来交换,反而是让南宫玖三日后同一时刻再来一次鬼城,还不需要带什么特别的东西。
从鬼城回来,一行人找了个好点儿的酒家吃饭。饭后,回了鬼城客栈商量这几日的行程。
“看来必须得在陌都多待几日了。”南宫玖感到心烦意乱。
“我和九姐需要的东西要得到的困难度可谓不相上下,和我交易时很快就能说出交易的东西,可为何到了九姐这里就如此拐弯抹角,这不是明摆着另有所图吗?”南宫翊说道,“又不是只能靠他鬼城,若是不愿,不去也罢!”
“这倒不必生气,不过是多待几日。”南宫玖轻声安抚南宫翊,“咱们的行程本来就比较自由,反正陌都是个热闹的地方,挺适合看看人间万象的。”
“那就这么办吧。”南宫翊妥协道。
“今日大家都累了,就都早些歇息吧。”南宫玖说道,“明日事明日再议。”
去了神神秘秘的鬼城一趟,谁都心力交瘁,自是各自离去。
回到房间已是亥时,南宫玖想着旻娘也跟着累了一整日,便让旻娘给她准备好洗漱用具就退下休息。
独自留在房间里,南宫玖没急着洗漱,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一个黑影跪在了她面前。
来人便是一直暗中保护几人的荆琰。
“怎么样?”南宫玖的声音很轻。
“是迷药加上一些幻术,所以相当难破解。”荆琰停顿了一下,“恕荆琰失职,跟丢了公主。”
“无妨。倒是鬼城确实是个难题,朝廷拿他没办法。若给你时间,能否解开?”
“荆琰……不擅长钻研这类……”
“人无完人,是我太急求,其实朝廷不一定要干涉所有……”南宫玖轻轻摇了摇头,“罢了,今日都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公主。”
次日一早,几人吃了早饭后,在客栈掌柜的极力推荐下,去到了陌都最热闹的“鬼城茶馆”。
“鬼城茶馆”之所以那么热闹,是因为里面不仅聚集了五湖四海的喝茶人,还因为里面有知道无数天下故事的说书人。“鬼城茶馆”有个专门的小阁楼,那里提供免费茶水,但是去的人相应地需要将一些自己的事或者身边的事作为交换。一来二去,“鬼城茶馆”就收集了很多天下间各种奇事。有人说书,就有人听,自然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南宫玖一行人刚进茶馆坐下,说书的就热火朝天地开讲。
“今儿个我要给大伙儿说说一江湖上的事,各位江湖上的朋友见笑了。”说树人向众人鞠了一躬,“话说混江湖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悬壶济世而且武功高强的即墨无言,即墨无言行踪神秘,很少人见过其真面目。相传即墨无言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是一男子,因为天资聪慧,被选入皇宫当暗卫。二徒弟是一女子,这个女子虽然一直跟在即墨无言身边,却十分心狠手辣,很多时候还会对人下毒手。”
台下一片安静,都望着说书人,偶尔有送茶水人走动的声音。
“其实啊,这即墨无言还有一个徒弟,只是那个徒弟在即墨无言身边待的时间比较短而已。”
此话一出,下面开始议论纷纷。
南宫玖心里不住一惊,这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说书人很满意听众们的反应,接着说道:“这个徒弟应该才是真正的二徒弟,这个徒弟是个男子,据说当年拜师的时候年纪不大。本来应该受到了即墨无言的真传,可是却因为犯了什么事,被即墨无言给逐出了师门。至于是犯了什么事,有说是他挑起同门斗争,亦有说是他偷了即墨无言的武功秘籍,至于真相是什么,无从得知。再后来,这个人依旧在江湖上混着,至于他的身份,那就是众说纷纭了……”
说书人的这段话想必荆琰肯定是听到了,不过无论真假,都是别人的私事。
从茶馆出来,又到了南宫翊最怕的吃饭时间。
不过还好今日“鬼城酒楼”人不是特别多,所以几人去了环境很好的“鬼城酒楼”吃午饭。
今日中午南宫翊终于多吃了几口饭,不再一脸嫌弃。而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却遇上了麻烦。
“你个小姑娘怎么吃霸王餐呢?”店小二拦住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我就是没有钱,你能把我怎么办?难不成要打我?”戴面纱的女子没打算让步,可她的打扮不像武功的样子。
店小二叹了口气,“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你这就说要打你,可别胡说!”
“这饭反正我是吃完了,我也不打算留下帮你们刷碗抵债什么的,我现在就要走。”戴面纱的女子说着就要离开。
“姑娘,做人可并不能这样。”店小二伸出手拦住戴面纱的女子。
“鬼城客栈”店小二的功力南宫玖是见过,那想必这里的店小二的功力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只是碍于对方是女性,不便有过多肢体的接触。
本以为会有一场触目惊心的打斗,可是那女子真的毫无功夫,一招就被店小二给制服,结果在那里大喊“非礼”,弄得店小二面红耳赤。
“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随着一个轻柔的声音,白衣翩翩的陌等出现在酒楼里。
一瞬间,万众瞩目。
“又见面了?”陌等邪笑着看向南宫玖这边,接着转头看向戴面纱的女子,“你的戏做得确实够足,也够狠,可是不够坚定。”
正说着,陌等突然将手中的折扇合拢,一把打向戴面纱女子的手部,一把锋利的小刀掉落在地上。
“得罪了。”伴着陌等手中折扇的打开声,戴面纱女子的面纱飘落在地。
眼前之人让南宫玖心中一惊,差点没喊出声来。眼前的女子,肯定是总是跟着东国使者夏侯景晚身边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是的,那次晚宴时,夏侯景晚一直保护着那个女子,用生命保护着。而后来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让南宫玖遗忘了这个生死未卜的女子,这次看来,似乎是趁乱混出宫了。而眼下的情形,她是把夏侯景晚的死怪罪于南国了。
“他们一个是东国忆南公主南宫玖,一个是东国皇帝南宫翊!有仇的快报仇!想打劫的快打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女子突然嘶吼起来,眼中带着极度的愤怒,一心想着将南宫翊和南宫玖置于死地,一个劲儿地大吼。
“快走!”见形势不妙,南宫玖赶忙拉起南宫翊逃跑。
听见女子的叫喊声,四周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大乱起来,真的有人往南宫玖一行人追去。
反应最快的是陌等,立刻打开折扇,几番挥舞,在阵阵旋风之间,追上去的人瘫倒了一大片。也就是这些时间,南宫玖一行人得以脱身。
紧接着暗中保护几人的护卫现身迅速将几人接走。
经过一番奔走,直到跑到了陌都的荒郊野外才甩掉了那一大堆人群。
如今南宫玖和南宫翊的身份被公开,这个消息很快会传遍陌都,因此陌都城内以及周边都不宜再继续待下去,最好是立刻回宫。然而南宫玖与鬼城的三日之约却还未完成,她怎会就此放弃。
就在南宫玖左右为难之际,一直跟着他们的陌等伸出了援手,说他在郊外有一处别院,那里很隐蔽,可以让南宫玖一行人暂且住下。
对于陌等这个人,南宫玖一直抱有防备之心,因此对于陌等的“好意”,她犹疑不决。
“唉,怎么都不相信我呢?”陌等见南宫玖迟迟不回话,便一边笑着一边走向站在南宫玖身边的荆琰:“师兄,他们不相信我,你总该相信我吧?”
陌等的话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倒是身为当事人的荆琰依旧面不改色,保持着一个暗卫应有的冷静。
“所有人听着,即刻起,启程回宫!”南宫翊的声音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虽说鬼城的事情还未完成,但是既然南宫翊发话了,南宫玖也不想多说,便默认南宫翊的指令。
然而当南宫玖随着众人迈出脚步时,她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晕,接着,眼前一黑。
自解毒回南国以来,南宫玖的身体就不似常人那般健康,偶尔还会晕倒不省人事。对于这样的症状,普通的大夫或太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气虚体弱。而南宫玖心里明白自己是怎样一个状况,也不想节外生枝。晕倒的次数本也不多,不过在关键的时候发生就是个麻烦事了。
当南宫玖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温暖的床上时,便能猜到事情的发展方向,当看见所在的房间装潢十分别致时,便能肯定这里是陌等口中的别院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一旁苦苦守候的旻娘很是高兴。
“这里是哪儿?”即使心里猜到了,口中还是不忘向旻娘确定。
“是陌等公子的别院。”旻娘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公子说了,以小姐的身体为重,所以就到陌等公子的别院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刻了?公子他们人呢?”南宫玖望向外面,天已经全黑。
“快到子时了,公子应该回房歇下了。今天来别院花了些时间,暗卫们检查别院又花了很多时间,公子忙上忙下的,想必是累坏了。”旻娘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小姐你饿了吗?旻娘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不必了。”南宫玖拉住旻娘,“我现下就是乏得慌,不想吃东西。”
“乏得慌?”旻娘看向南宫玖,“那小姐是继续休息?”
“公子有说怎么安排吗?”南宫玖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南宫翊下令说立刻回宫。
“晚上公子离开的时候说一切等小姐醒来再做打算,最好在小姐身体状况允许的条件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早些回去。”旻娘道,“不过小姐你放心,公子说了,陌等公子的别院还算安全,能让我们暂时躲避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我都快歇下吧,明日早些起床,好早些回去。”南宫玖对旻娘说道,“你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我就睡在这间房的外间,方便照顾小姐。”旻娘道,“小姐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恩,那你下去休息吧。”南宫玖缓缓躺下。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漫长。
南宫玖在床上正沉沉地睡着,忽然被外间慌乱的脚步声给吵醒,紧接着,披头散发的旻娘惊恐万状地冲了进来,直直扑倒在南宫玖的身边。
“小姐,快跑!快跑!”旻娘一边嘶吼,一边用力将南宫玖拉起来,“他们杀进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谁杀进来了?”迷迷糊糊的南宫玖被旻娘猛地拉离床铺,连外衣和鞋袜都来不及穿上。
而冲出房间后看到的景象让南宫玖心头一紧。
此刻的别院到处火光冲天,地上血迹斑斑,死尸遍地,打打杀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公子呢?”南宫玖胆战心惊地拉住旻娘,此时她最关心的无非是南宫翊的安全。
“小姐你快去救公子,公子他……”旻娘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把刀从她的后背刺了进来,直接刺穿她的身体。
和旻娘面对面的南宫玖眼睁睁看着一把血红的刀从旻娘的胸口冲出来,旻娘脸上的表情停留在那一刻。继而刀子被身后人抽离出去,旻娘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
“旻娘!”南宫玖抱住旻娘,目瞪口呆地看见站在旻娘身后的罪魁祸首——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就在黑衣人继续挥刀向南宫玖劈来的时候,好在自己这边的一个暗卫冲了过来,挡下这一招,与黑衣人厮打起来。
“旻娘,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南宫玖用颤抖的双手捂住旻娘的伤口,可惜鲜血依旧从伤口处大股大股地往外流,迅速染红旻娘的衣服。
“小姐……快去救公子,别管……别管旻娘了……”旻娘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且越来越小,“旻娘……肯定活不了,请……请小姐……以大局……大局为重……”说着说着,旻娘没了气息。
南宫玖一狠心,扔下旻娘,转身开始寻找南宫翊。由于不知道南宫翊的房间在哪里,她只能乱跑碰运气。
漆黑的夜幕被火光冲破,这样惨不忍睹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那种无助的悲凉袭上心头。
赤脚跑过无数黑暗的地方,跌跌撞撞,可是南宫玖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因为此时的她心如刀割。
不知跑了多久,南宫玖听到了南宫翊的声音。顺着声音跑去,隔着一条小河,看见南宫翊和两个暗卫被几个杀手逼到了墙与河交界处的死角。
几个杀手来势汹汹,将南宫翊和暗卫围堵得水泄不通,犹如瓮中捉鳖,势在必得。
另一边两个满身是血的暗卫拼死护住南宫翊,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有一个暗卫甚至被砍掉了一只手臂,现在是凭着暗卫至死不渝的毅力在坚持。
几个杀手相互使了眼色,接着一拥而上。两个暗卫眼疾手快,立刻迎战。双方厮杀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
此时的南宫翊岌岌可危,但是他却站在光线暗淡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看不出是什么情况。
由于两个暗卫身受重伤,对方又是好几个绝顶高手,寡不敌众,因此几招下来,两个暗卫就死在几个杀手的刀下。
解决掉了暗卫,接下来自然该对付南宫翊。
“快跳到水里去!”南宫玖边喊边朝着小河冲过去。
保护南宫翊的暗卫已被杀死,如果南宫翊不动,必死无疑。旁边的河大概有两丈宽,河水流得并不急。虽说南宫翊跳下去,几个杀手肯定会追着跳下去,但是多一个逃跑的方法就会多一份希望。
南宫玖用尽全力呼喊着,但她的声音被黑夜吞噬得所剩无几,更让她崩溃的是河对面的南宫翊依旧一动不动。
难道是南宫翊伤得太重?还是被下了毒无法移动?就在南宫玖思考的时候,河对面的杀手早已如狼似虎地扑向南宫翊。跑近小河只是让南宫玖更加清楚地看见对面几个杀手的刀刺进南宫翊的身体。
“不要!”南宫玖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万念俱灰地盯着对面的南宫翊。
在杀手们将刀抽离南宫翊身体的一刹那,南宫翊倒了下去,再也无法站起来。
杀手做事通常滴水不漏,杀完南宫翊,下一个目标就是南宫玖。几个杀手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就从河的另一边飞到了河的这边。
“快走!”这次挡在南宫玖前面的是陌等。
其实在这期间,南宫玖曾想过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陌等,先是让他们去“鬼城茶馆”,接着是抓住夏侯景晚身边的那个女子,接着暴露他们的身份,借机让所有人到达陌等的别院,一步一步走进早就设好的陷阱,现在陌等的举动说不定也是故意安排的。
陌等挥舞着他的扇子,与杀手激烈地打斗起来。然而他身后的南宫玖却和方才的南宫翊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河对面竟冒出了一排弓箭手,箭在弦上,正瞄准着河这边。
“快走!对面有弓箭手!”为了不让杀手接近南宫玖,陌等可谓拼尽全力,哪还有时间再来挡箭,只得大喊让南宫玖快离开。
然而杀手可不等人,南宫玖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密密麻麻的箭就射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陌等摆脱与他纠缠的杀手,飞身一跃,用他的身躯挡在南宫玖前面。
接下来的场面可想而知。陌等身中数箭,直直跪在南宫玖面前。呆滞的南宫玖双腿一软,跟着跪了下去,她又算错了一步,就因为她的一时迟疑,让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消失,陌等是无辜,陌等不该被连累。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她还用逃跑吗?她还逃得掉吗?她到底该怎么办?随行的暗卫个个都是绝顶高手,陌等的武功更是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方都会全军覆灭,那对方该有多么可怕!
冷冷的夜风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乱舞的粉尘让人的视线模糊不堪。
就在南宫玖心乱如麻之际,河对面传来了打斗声。
南宫玖僵硬地扭过头,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呆了——一个血淋淋的身影在与敌人打斗。那人满脸是血,根本看不清面容,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全都浸满血渍,很多处都能看见翻出来的鲜肉,右手从手肘处被砍断,伤口用破布胡乱缠绕了一下,污血顺着破布一个劲儿地流出来。这样一个血人是很难让人辨别出身份的,但是南宫玖知道,那人就是荆琰。
那样的荆琰不知是经历了怎样残酷的打斗,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即使武功再高,一拳难敌百手,敌人一刀刀砍在他的身上,惨不忍睹。
“别打了……”南宫玖红红的双眼泛出泪光,“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别再打了……”
南宫玖的声音太小,根本没人听见。
河对面依旧打得不可开交。三个敌人趁着荆琰在和前面的敌人打斗,握着刀从后面偷袭,荆琰感受到后面有动静,准备转身抵挡后面的攻击,可惜前面的敌人攻势太猛,不得不花费精力与前面的敌人打斗,等到他转过身时,三个偷袭的敌人瞬间得逞,三把刀同时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身体。
“不要……”南宫玖叫出了声,从梦中惊坐起。
“小姐,怎么了?”旻娘慌慌忙忙地从外间跑了进来。
被噩梦惊醒的南宫玖浑身是汗,久久无法从方才惊心动魄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小姐是做噩梦了吗?”旻娘温柔地为南宫玖撩开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南宫玖看着旻娘,缓了缓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刻?”
“大概是寅时六刻。”旻娘道。
南宫玖望向窗外,天还没亮:“你快去找公子他们,就说我已经没事了,让大伙儿赶快准备准备,天一亮就启程!”
“小姐,现在是冬季,离天亮还早,太早出发不安全。”旻娘坐到南宫玖身边,语调尽可能轻柔,“小姐是做噩梦了吧?那旻娘陪着小姐,好吗?”
南宫玖没有说话,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小姐身体不好,可千万别着凉了。”旻娘扯起被子给南宫玖严严实实地裹上,然后拿了手绢帮南宫玖把汗一点点擦干。
“旻娘你把衣服穿上吧,别为了照顾我,自己着凉了。”南宫玖道。
“恩。”旻娘点点头,很快去外间披了衣服过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很暗。
南宫玖蜷缩着身子,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姐,旻娘觉得很多时候你思虑太多,把自己压得很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独自一人承受,如此日积月累,很容易伤到自己。旻娘知道小姐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必须由你来扛着,你肩上的担子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但是旻娘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对自己好一点。”旻娘道,“小姐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那么多艰难险阻都经历过了,又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如今小姐好不容易回到了南国,该好好放松放松了。”
“放松……我也想。”南宫玖道,“可是毕竟公子还年轻,很多人不服他管,所以我必须得帮助他,重要的事还得由我出面。再说公子的娘亲去世得早,家里现下又找不出个真正能管事的人来,如果我不顶着,那还不乱套了。”
“管是要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没来的就不要操心。”
“是呀,高瞻远瞩和杞人忧天就是一墙之隔。”
“天塌下来还有高的人顶着呢。公子在一天天长大,并且公子的能力可不止大家现在看见的这样,旻娘伺候过公子,旻娘相信公子很快就能独当一面,虎父无犬子,不是吗?”
“恩。”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开始渐渐变亮。
经过一晚的休息,南宫玖恢复了体力,于是一行人拜别陌等,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