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菁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再往前走就是红枫谷了,回头看了看又赖在地止,一个劲说着不行了,不行了的申鸣,她的眼睛微眯了眯。
“老大,还要多久才能到啊,咱们可差不多走了一天一夜了,我是再也走不动了!”双手撑在背后,瘫坐在地上的申鸣放赖道。
顾菁菁回转,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伸手照着他的脑袋重重一拍,“就你小子事多,好吧休息一会。”说着,她索性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火烧云。
再过一会天就黑了,正好带他进谷。
申鸣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诧异的看着她,见她竟然闭上了眼睛,倒真的休息起来了,他开始还不相信,可没一会,顾菁菁的呼吸渐渐悠长起来。
“真睡着了!”申鸣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道。
顾菁菁这一个月来在顾家庄养得不错,原本有些黑的皮肤甚至还养白了不少,没办法,她本就不是天生的黑,自小虽长在乡下,却也是娇养着的,要不是这两年没白没黑的练武,也不会把自己给晒黑。
加之采桑心底把她认做自家小姐,服侍起来份外用心,再加上膳食调理得当,竟真的白了不少。
申鸣干脆也躺下来,肢起胳膊歪头看着她的睡姿,肥嘟嘟的小脸,丰满的小嘴巴,睡着了还不时的呶起嘴唇,很是可爱。
他的嘴角不由得扬起可疑的孤度,这小丫头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吗,一说起话来就太凶了!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直到他的睡意袭来,渐渐的趴在顾菁菁身边睡着了。
黄昏日落山坡时,草地上躺着一个精灵可爱,一个俊朗文静的两个人儿,那画面甚是温馨,顾菁菁是没有看到,不过申鸣却在黄昏的景色中一直看着睡着了娇憨的姑娘。
守着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这是他睡着前,脑子里蹦出的想法,睡梦中他脸上的笑意渐浓。
夜色终于降临,顾菁菁也睡醒了,她睁开眼,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机警的扫视了四周,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眼角一扫看到一旁睡得正香的申鸣,顿时恶趣味渐起,抬起脚冲着他侧躺着的肩膀猛的踹下,申鸣立时一轱辘向着山坡下面翻了下去,顾菁菁大笑,直接开口大叫道:“起来了!”
“啊!”申鸣连翻了两圈这才停下,又被她的大喊吓了一跳,坐起来一脸警惕的瞪视着顾菁菁。
不知为什么,顾菁菁觉得他的目光异常冰冷,甚至还有一丝杀气,不由得皱起眉头,若是别人她可能还会担心一些,可这一路上,申鸣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没用了,虽然与他此时露出的气势有很大差别,不过那一丝诧异,马上被怒火掩住。
她猛的站起身来,冲了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申鸣,一叉腰,瞪大眼睛。比气势,还能输给你个酸书生不成!
申鸣这时倒像是才找回意识似的,身上的气势立马一弱,又一副受气包子像,小声嘟囔了句:“老大,你干嘛吼人家,吓了一跳。”
“哼!”顾菁菁一场脖子立时来了劲,起来,咱们得走了。说着就在前带路,申鸣自然跟在她身后。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红枫谷,而是带着他在外面故意绕了一大圈,再这带着他来到了红枫谷外面,从瀑布底上钻进密道。
“哇,这是什么地方,真是太神奇了,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啊!”他必竟是个文人,乍一见天然溶洞的奇景顿时就走不动路了。
顾菁菁也没理他,虽然脑子里对进谷的路记得很清楚,不过倒底是她头一次自己走,还是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至于申鸣吗,她倒不担心,反正这里跟迷宫似的,要不是仗着十八娘的记忆就是她自己走过一次,也是绝不敢冒然进来的。
申鸣也还真是很符合,顾菁菁对他的心里定位,一副完全被眼前奇景吸引了的样子,要不是顾菁菁只自己手里拿着一枝火把,恐怕他早就不知被落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其实也不怪他会如此,当初顾菁菁头一次见到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她还在生活在现代,见识过丹东那个在世界都排得上号的天然溶洞的人呢,现在申鸣这样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一路出了溶洞,再次回到红枫谷的顾菁菁看着远处山坡上亮着灯的一幢幢木屋,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是回来了,可是跟着她一起出去的人,除了大春,其他人生死不知……
申鸣看她只望着前面的人家出神,不由觉得奇怪,凑上去看了看前面,又回对看了看顾菁菁,奇怪道:“老大,你怎么了?”
顾菁菁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虽然近乡情怯,可是也不能不回去不是。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的谷中却有人因她的事,正痛苦不已。
英子送了黎娘去顾菁菁房子的西屋住下,一个人回到山脚下自己家的房子,苦着脸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豆大的烛火轻轻跳跃着,可坐在桌子旁的鬼军师却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混身散发着一股悲痛莫名的情绪。
“爹!”英子小声喊了句。
鬼军师睁开了眼睛,可他的脸上全是颓然,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
“爹。”英子又喊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很是犹豫的样子。
“跪下!”鬼军师终于出声了,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说道。
“扑通”一声,英子老实的跪在地上,她很不安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
老大走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有消息,连大春他们也没回来,她也知道恐怕是出了事,只是出于十八娘盲目的信任,她一直不肯相信罢了,没想到出门好久的老爹一回来,听说十八娘不在谷里,顿是像受了重创似的。
这让英子原本的七、八分的担忧,一下子变成了十分,只是她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