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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999年印度奥里萨特大风暴

奥里萨是印度东南部的一个邦,它东濒孟加拉湾,蓝色的海岸线在它的身边悠然地蜿蜒。从海洋上移来的湿润空气,使得这里温暖而湿润,成为一片沃土。孟加拉湾给奥里萨带来了延续生命的水资源,同时又给奥里萨的生命制造了噩梦般的灾难。每当从孟加拉湾生成的热带风暴席卷而至时,奥里萨人便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在1971年的一场特大风暴中,奥里萨邦仅根德拉巴一县就有1万多人被夺走了生命。飓风和暴雨,对于奥里萨人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然而,提起1999年10月发生的那场特大风暴,至今仍让奥里萨人心有余悸。

1999年10月17日,一场大风暴光顾了奥里萨。狂飙过后,100多人丧生,另有1000多人受伤。这样的苦难,奥里萨人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然而,谁也不曾想到,这只是灭顶之灾的前兆。

29日午后时分,一股在泰国生成的特大飓风横穿安达县和尼科巴群岛,直扑奥里萨邦沿海的小镇巴拉迪普。巴拉迪普位于奥里萨邦首府巴内斯瓦尔以东90公里。时速高达300公里的飓风挟着10米多高的巨浪轻易地就越过了弱不禁风的海堤,将还在午睡中的巴拉迪普镇一口吞掉。在它吞没了第一个村镇之后,又继续向西疾进席卷了加嘎辛格普尔、普里、根德拉巴、库塔克等地区,就连奥里萨邦的首府巴内斯瓦尔也未能幸免。飓风所到之处,白日顿成一片漆黑,大树被连根拔起,房屋成片成片地坍塌,人和牲畜被卷入巨浪之中如树叶般随波逐流。

对于飓风可谓是见多识广的奥里萨人立即用各种方法自救,他们四处躲避,开车的马上弃车,找个高大的建筑物暂时藏身,在家中的立即躲藏到结实的家具后面,蜷成一团。但是与此同时,电力供应中断了,电话线也断了,所有的交通工具全部停开了。人们在黑暗中顿时手足无措。在海边,居住着许多从贫困山区进城来的外地劳工,他们在城中找不到安居之所,只好在临近海边的地方搭建非常简单的工棚。这些工棚在飓风引发的巨浪中脆弱如纸屑,不计其数的人来不及逃离,就被飓风或是在飓风的淫威下作恶的滔天巨浪夺去了性命。

许多幸存者对当时的恐怖场景记忆犹新。据巴拉迪普的船坞工人普拉丹回忆,当他和全家被震耳欲聋的海啸声惊醒时,看到窗外一堵巨大的水墙在迅速逼近,紧接着就是天翻地覆的感觉,黑暗中他奋力游到附近一所比较坚固的房屋并爬上房顶,发现自己的家人早已不知所终,而四周已经是汪洋一片了。

这次飓风,使奥里萨邦500公里长的海岸线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风平浪静后,奥里萨沿海的水面漂浮着数百具尸体,城市也遭到了致命打击,巴拉迪普几乎沦为死城,首府巴内斯瓦尔的交通、通讯完全瘫痪,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等待着外界的救援。据1999年11月15日的统计,这次风灾殃及奥里萨邦13个县中的10个县,垒邦3500万人口中的1510万人沦为灾民,死亡人数超过1万人,牲畜死亡数为18万多头,已成为20世纪在印度发生的最严重的飓风灾害。巴内斯瓦尔的气象学家钱德分析了飓风形成的危害,他说:“这真是一场超级飓风。”

由于灾情严重,给救援工作也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有关专家查看了巴内斯瓦尔的情形之后说,即便恢复电力供应,也要十天的时间。奥里萨邦首席部长戈曼戈事后对灾区进行了两个小时的视察,看到村庄整个整个地消失了,心情沉重。联邦和地方政府立即组织开展救援工作。印度总理瓦杰帕伊迅速召开内阁会议研究救灾大计,并立即拨出30亿卢比作为救灾专用款。紧接着,通讯人员、工程师、医疗队和志愿者被陆续派往灾区,印度三军也全面展开“萨哈雅塔行动”,陆军投入地面救援,空军、海军则分别动用运输机、直升机和舰船运送食品、药品、饮用水和各种紧急救灾物资。可是由于“缺乏足够的灾害预防措施”(联合国驻新德里机构某官员语),受灾面积过大,受灾人员太多,食品和饮用水匮乏,灾民只得在牲畜饲料和废墟中寻找一切可食用的东西。

人们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中顽强地生存着,但是与灾难并生的疾病和瘟疫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威胁。本来,为避免瘟疫和传染病的发生,也为使众多在风灾中遇难的生灵得到安息,巴拉迪普地方政府的官员决定将堆积在海滩的数百具尸体以印度教的方式点火焚毁。11月4日就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焚烧。但是此后死亡人数又大量增加,政府已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完成焚烧或掩埋的工作,有人难忍冲天的臭气,便随意将尸体扔入河中,使水源受到严重污染。胃肠病和霍乱随之开始流行,数以千计的人因为饮用不洁净的水而出现腹泻等症状。虽然政府立即派去几支医疗队,送去了1000万粒用于净化水质的药丸,疾病还是在一定的区域内蔓延。

小贴示:

11月7日是印度传统节日中最盛大的蒂瓦里节(即灯节),每到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都要点起灯来迎接象征财运和吉祥的天女拉克希米,孩子们也会兴高采烈地大放烟花爆竹。然而,1999年的蒂瓦里节对奥里萨邦来说是一个没有灯的“灯节”,因为即便是在首府巴内斯瓦尔也有许多地方尚未恢复电力供应,何况刚刚经历重灾的奥里萨人也无心欢度节日。当飓风的阴影还沉沉地压在他们心头时,他们期待着的不是天女拉克希米,而是一个更有效率的政府,是在恶劣环境下生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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