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靳却看出端倪来。
“当然很奇怪,”泉妖说,“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抓的。”
卫小靳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爪痕都不相同,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方望弟将自己那根木棒拿在手,细细打量上面的爪痕,果然似有发现,惊叫道:“我这里,不是四个爪点,而是划出来,像是一个字。”
“什么字?”泉妖问。
“好像是个‘文’字。”方望弟有点迟疑。
卫小靳指指泉妖手中的棍子,“你好好瞧瞧,是不是也像个字?”
泉妖一看,也失声叫道:“确实也像一个字,不过这个字我不认识。”
卫小靳接过来,念出声:“刍。”
“什么意思?”泉妖问。
“就是动物反刍的刍。”
“动物反刍?那不是草食动物吗?难道里面住着一匹草食动物?”泉妖觉得不可思议。
卫小靳摆摆手,“我想到了,棍子上留下的,确实不是随意划出的爪痕,应当是故意留下的字形,但可能不是单纯一次一个字,有没有可能,三次爪痕拼起来,才形成一个字?”
方望弟就拼字:“一个文加一个刍,那是什么字?”
“应当是一个刍加一个文,这个文是反文。”
“那就不是一个字了。”
“是啊,刍加反文不成为字,但再加上我这根棍上的,不就成了一个字了?”
卫小靳将自己手中的棍子放平。
“四个点?”方望弟看明白了。
“那么,加起来,是什么字?”
“煞?”三个人异口同声。
大家都感到又吃惊又意外。索性将三个棍子并排放着,的确可以凑成一个“煞”字。
“哇噻,这是巧合吗?”方望弟惊问道。
“不可能是巧合。”卫小靳认为。
泉妖惊讶,“那这说明什么?下面不是动物吧?”
“是不是动物,就不好说了。”
方望弟分析着,“给我们一个煞字,是不是在警告我们,下面有神煞呆着?”
这时泉妖想到了一点,“我们捅了三次,结果拼成一个煞字,那如果我们多捅几次,会不会还字留下?”
“好,聪明,这个主意不错。”卫小靳赞赏道。
泉妖急不可待,把他手中的棍子掉个头,将另一端伸进洞内。
只感觉棍子被拉了一下,不动了。
“好了,它咬过了,现在把棍子拉出来看看。”泉妖说这话时,放松了拽握,下面有股大力猛地一拽,棍子脱手,嚓地一声被拉下去了。
棍子只露在洞口一点点,泉妖一把抓牢,嗯嗯啊啊地往上拔,下面毫不放松,就像在洞内生了根似的,根本拔不动。
而卫小靳和方望弟也搭不上手了,只能在一边给泉妖打气:“抓紧,别撒手,用力扯呀……”
“啊呀呀,我扯不住了。”话音一落,呼地一声,棍子仅剩的那一点点也被扯下去了,消失在洞口。
卫小靳就把自己的棍子也掉转过来,伸进去,很快下面有一股大力猛地一扯,棍子居然当场脱手,并嗖地一下就被扯得无影无踪。
“哇呀,看到了吧,那不是什么蛇吧,蛇怎么可能把棍子都拽进去了呢?”卫小靳惊奇地说。
“看来,下面真有煞,但不知是什么煞,难道就是墓主人他们吗?”方望弟猜道。
“估计就是他们了。”卫小靳点着头,“只不过我们这样捅棍子,他们还不想露面。”
泉妖怒气冲冲,两手一伸说,“你们退后,我给他来道霹雳火,把洞口给轰塌了,看他在里面还呆得住呆不住。”
卫小靳边忙劝道:“这样不好,万一不是墓主人,会伤及无辜。你看我们往洞里捅木棍,本身就是在骚扰他,他把棍子拖下去,只是因为不堪打扰而产取的自卫行动,并且他还在棍子一头刻了字,告诉我们他的身份,明明是在忠告我们别惹他。既然这样,我们不要轻易动粗,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可他把两根棍子都拖下去了,不是在向我们挑衅吗?”泉妖愤愤地说。
卫小靳笑笑,“不过是两根树棍,又不是咱们的武器,他拖下去就拖下去吧。就当赠给他的礼品了。”
方望弟听了这话,却灵机一动,说道:“我有个想法,既然他给我们在棍上刻字,那我们是不是也可能给他刻字?”
卫小靳马上理解了,“你的意思,在木棍上刻上字,再捅下去,看看他是不是会回应?”
“对呀,这样不是可以交流了吗?”
“哈哈,这个主意好。”卫小靳很同意。
还剩一根木棍,卫小靳就用柴刀将另一端削掉一截皮,问方望弟和泉妖:“你们说,刻什么字?”
“你是谁?”方望弟说。
泉妖也认同,“对,就问问他是谁。”
“他已经表明了,他是煞嘛。”卫小靳说。
“问他是什么煞。”泉妖说,“是不是墓主人?”
“好,就刻上你是墓主人吗?”方望弟也赞同。
可是卫小靳认为不妥,“他是刻了三次,才将一个煞字刻成,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泉妖问。
“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里面的场地有限,他施展不开,每次刻字只能使出两三下,多了就不行,那么如果我们在一根棍子上刻的字多了,他在里面也许无法全部看到,只能看到一个或两个字,还有一种可能性,他的辨识能力,一次只能是一个字,这上煞字也是他搜肠刮肚才想到的,用了三次才刻完工。”卫小靳总结道,“所以,我们要根据他的实际情况,产取相对应的方式来刻字。”
泉妖有些心急,“那你说,刻什么?”
卫小靳想了一想,拿起柴刀,用刀尖在棍子肉面上画了一个符号。
方望弟和泉妖一看,卫小靳画的是一个“?”号。
“好好,这样好,言简意赅,什么都包括了。”方望弟拍着手。
泉妖不解:“画一个问号,不提具体问题,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问号,就是疑问,他会按照他的理解来回答。”卫小靳说,“我们就这么试试吧。看他是什么反应。”
卫小靳将棍子一点点往洞内捅进去。
捅到一半了,下面都没有动静。而刚才捅到三分之一,下面就有一股大力将棍子扯下去了。
卫小靳尽量放缓速度,又将棍子往下捅一点。
但突然间,下面有一股大力将棍子往下一扯,随即又往上狠狠一送,这一拉一送,力量很大,卫小靳只好放了手,棍子噗地一声从洞里射出,掉在离洞口几米的地方。
还没等他们说话,又噗地一声,另一根棍子从洞内吐出,落在草面上,紧跟着是第三根棍子也被吐了出来。
“快,我们来看看,上面刻了什么字。”三个人将三根棍子捡起来,发现三根棍子都被剥掉了皮,成了赤膊棍子。但看来看去,上面并没有增加字,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爪痕。
“怎么回事,他把树皮剥去了,却一个字也没留下,搞的什么名堂?”泉妖拿着棍子,嘴里嘟囔着。
“是啊,皮全部剥去,把棍子扔出来,却没留一个字,这是让我们猜谜呀。”方望弟也感到疑惑。
正当他们嘀嘀咕咕讨论着时,突然洞中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仿佛一辆怪车发动,强烈的啸声又尖又杂,几乎在撕破他们的耳膜,他们情不自禁地捂起耳朵。
尖啸声最初是从深处发出的,逐渐往上涌。
“卧槽,有东西要出来貌似。”卫小靳叮嘱大家,“小心了,我们后退。”
泉妖把剥皮棍子一横,咬牙切齿地说:“不管你是什么煞,如果你要攻击我们,老子一定跟你拼了。”
话音刚落,只听轰地一下,洞口的泥土崩开,泥屑飞溅,直上空中,然后雨点般掉下来。
而从崩开的洞口,喷出几些东西来。
卫小靳他们一看,竟然是被剥掉的树皮。
他们已经退到一丈开外。那些树皮掉在洞口。
泉妖骂道:“搞什么鬼,把树皮剥掉,又要甩出来还给我们了?这是什么表示?是客气,还是示威?”
卫小靳小心地接近几步,伸头去观察洞口,发现原本只有碗口大小的洞口,已经被崩大到锅子般大了。里面的啸声涌了出来。
他回头问道:“你们听出来,这是什么叫声吗?”
两人听着,异口同声,“老鼠吧?”
“没错,是老鼠。”
“可好像,有无数的老鼠,叫声太杂了。”方望弟猜测着。
泉妖顿时精神一振,傲慢地说:“如果只是老鼠,让我来消灭它们。”说着举手就要发起霹雳火。
可还没等他行动,噗地一下,从洞中跳出一只老鼠,一下子把他惊住。
“天呀,这是什么老鼠?”
卫小靳和方望弟都吓了一跳。
这只老鼠不是普通老鼠,它体大如狗,尖嘴獠牙,黑圆眼睛,一双大耳竖立,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四只脚爪像熊爪一样尖利。
它跳出后,后面噌噌噌又跳出三只。
四只大鼠排成一行,朝他们发出几声尖厉的吱叫。
泉妖愣了愣后,大吼一声:“好啊,你们都长这么大,不是好东西,老子先让你们尝尝霹雳火,烧光你们的毛,把你们烤成鼠肉干。”
卫小靳连忙制止他:“等一下,它们不是一般的老鼠,先别烧它们。”
“的确不是一般的老鼠,应该成精了。”泉妖激动地喘息着,“没想到我的地盘里还有鼠精,你们遇上我就死定了,我最讨厌老鼠了。”
“谁都讨厌老鼠,不过你瞧,它们好像要跟我们说话。”卫小靳提醒着。
“它们还能说话?”泉妖惊讶地说,“如果能说话,那真是得道了,就更危险了。”
“应该还没有得道,只是已经有灵性,它们想跟我们交流吧?”
“交流?鬼才知道它们想说什么。”泉妖朝老鼠问道,“喂,你们想干什么?”
只见四匹大鼠各各用前肢捡起扔在草面上的树皮,然后两只成一组,将两块树皮撑起来。如此一来,两条树皮仿佛成了两块横幅,皮子内里一面上,竟然刻着字。
“哇噻,还给我们打横幅,要发抗议了吧?”卫小靳吃惊地叫道。
“上面是什么字?”方望弟问道。
“我过去看看。”泉妖跨上前,蹲下来,察看树皮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