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妾身……”蒋思清一看见傅天佑就伸出手去,让他抱着自己,钻在他怀里拼命的哭。
“清儿,不怕,没事了,”傅天佑拍拍她的背,哄着她,“清儿,你如何知道是林美人冲撞了你?”
“妾,妾身并不知道,是,是绿竹说的,”蒋思清在他面前,从来就是个娇弱又可怜的角色,只有世人加害她的份儿,从来她不会害人。
“回王爷的话,今日早些时候,侧妃和奴婢去林美人那儿探望她,林美人把她院子里的小双给了侧妃,而后,到了晚上,侧妃就说腹疼,奴婢去找小多子来看,他说一没下毒,二不是药效,奴婢就想着问些旁门,就想着,三年前侧妃大病那阵儿,便是林美人冲撞了侧妃,”绿竹一气儿说完,小双和冲撞都说的清清楚楚。
“不是让你静养?你也快临盆了,又何苦奔波,”傅天佑并没有搭理这些,这话说的挺全的,即便日后查出并非冲撞,这里还有个小双,也绝非随意安插。
“王爷,妾身原本是想去看看妹妹,只是想知道这会儿妹妹过的可好,这家是我在当,样样总还得顾到,哪儿能不管,”蒋思清也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继续哭哭啼啼。
“管的多了,人累,清儿,这会儿你身子重,又何苦再劳碌?”傅天佑也不想跟她再说点别的什么,害人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但是他倒也觉得挺好,干脆把她们都禁足,才更是安全。
“王爷,妾身不怕劳碌,这马上入冬了,妹妹那里缺了少了的,妾身都得筹划着,不然冷着妹妹和腹中的孩子,妾身可是担当不起,只是,只是没想到不过去探望而已,竟然就……”蒋思清再不说话,只是贴在他胸口不停的哭泣。
“小多子,去把林美人和王妃都叫到这里来,”他更想知道,苏明雪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动作,实在是好奇她还能不能置身事外。
虽然不算置身事外,却也足够冷静的。
苏明雪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和一个满脸怜惜的王爷。
啊,好戏终于开始了!好可惜,她应该带些瓜子或者花生米来,边看边吃的!想到这儿,她就更觉得嘴巴里没有零食是件很遗憾的事情,于是左右看看,翻起桌上的食盒,拿出一块酸梅放进嘴里,刚放进去,就酸的她吐了出来。
“好吃么?”傅天佑一直盯着她看,见她吐掉,再也忍不住,开口问。
“有点酸,”苏明雪以为他的注意力在这两位哭个不停的美人身上,发现他注意到自己,多少有点尴尬,“适合两位妹妹,不适合我。”
“你大概也知道,让你来是做什么的吧?”傅天佑看着她这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就不想她继续悠哉下去。
“我听说林妹妹冲撞了清儿妹妹,是吧?”念出林妹妹的时候她是真忍不住寒颤,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才会给人起这个名字,弄的自己这会儿这么恶心扒拉的。
“你怎么看?”傅天佑趁机松开怀里的蒋思清,再美貌如花的佳人,哭了这么许久也够他受的了。
“我没有!”林月却抢先一步冲过去,抱住傅天佑的手臂,哭的更加凄楚,“王爷,我岂会冲撞姐姐?我自己也有身孕啊!”
“看,她说了,”苏明雪看着他刚出狼窟就入虎穴,心里暗爽的就像大夏天喝了冰饮料一样,又怎么可能多管闲事。
“我问,你,怎么,看!”傅天佑又不能推开林月,但是他看着苏明雪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很窝火。
“这事儿吧,臣妾说不清楚,怎么说呢,若说是冲撞了,林美人可是一直在府里,若说没有冲撞,清儿妹妹今个儿可的确是去见过她了,你说呢?”她轻巧的把这个皮球又踢给了傅天佑,想看戏啊?没那么容易!
“月儿,要么你便在宅子里静养一阵儿,可好?”傅天佑接过了这个皮球,原本他想的就是把林月藏起来,这会儿她嚣张跋扈四处树敌不说,又已经成了别人下手的目标,再不护着,将来必定出事。
“不,不要!王爷,臣妾并没有做错事,为何要将奴婢禁足!”林月哭的更大声,她就是不相信,这个男人会不向着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
“月儿,你并未做错事,何况本王也不曾说要禁足你,不是么?”傅天佑微微的笑着,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哭的他心烦,却又不能职责。
“臣妾不要!”林月甩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王爷,又凭什么说是奴婢冲撞了侧妃!这宅子里这么些人,哪个都可以,岂会是臣妾?”
“月儿妹妹,王爷的意思是让你静养,不是禁足,你不要误会王爷的意思,”蒋思清柔和的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明明是她挑的事端,这会儿却开始装好人。
“你闭嘴!”
果然这种行为立刻就激怒了林月,她大声的喊叫着,指着蒋思清,“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说!”
“妹妹,清儿妹妹是好心,”苏明雪本来不想管,却想到来喜的泪水,能帮就帮一下好了,要是最后还是帮不了,就是林月自己的命。
“好心!她哪里好心了!是她自己到我屋子里坐的!我什么都没做过,她就说动了胎气?怎么可能!栽赃也没有这样明显的!”林月真不是个会算计的人,要么也不至于在府里三年还不能出头。
苏明雪轻叹一口气,再不准备说话,她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无奈的傅天佑,静静的坐在桌前看戏。
算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别人的好心,有些人就只会把别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月儿!”傅天佑也听不下去,呵斥着她。
“王爷,王爷妾身的确是冤枉的,妾身不要被禁足!”林月再傻也还知道要讨好傅天佑,毕竟这个人才是这里的主宰。
“我说了是静养,不是禁足,月儿,听话,”傅天佑越发的无奈,这个林月怎么这么的不知好歹,没有眼色!
林月看看他,在看看坐在桌前,挑食盒里零食的苏明雪,又转头看看一脸笑意的蒋思清,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微微的笑。
“王爷,冲撞这罪名虽然大,可臣妾觉着,但是臣妾一个,是不会有这么大的罪过的,”她慢慢的转身,看着苏明雪,缓缓的说,“当初算出冲撞侧妃的人,并非只有臣妾,如今既然要罚,又岂能只罚臣妾一人呢。”
“啊?是吧,你是说我?”苏明雪放下手里的果脯,冲着她咧嘴笑了笑,又看看皱着眉头的傅天佑,嘴巴咧的更开,这是要拉自己下水,法不责众的意思么?可惜她算错了,“那成啊,我倒是无所谓的。”
林月是真没想过她会这样,她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她会和自己统一战线对方蒋思清,哪儿知道她会这么干脆,“姐姐,你,你无所谓?”
“我无所谓,大不了禁足,左右我禁足一个月多,也挺清闲,你,说,呢,林,美,人?”苏明雪冲着她笑,自己对她有恩,她都能这样对自己,这人以后要是得势,府里的人还不死绝了?
“王爷,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臣妾不要禁足!”林月立刻改变策略,既然她不肯帮自己,那就只能继续求傅天佑。
“月儿,本王说了不止一次,并非禁足,你可是听不明白?”傅天佑脸上已经有了一点儿怒意,他不喜欢人吵闹,任何人,以任何理由。
“妹妹,并非禁足!”苏明雪比她有眼色的多,急忙过去想拉住她,让她不要再闹。
林月却毫不领情,一把推开她,在她看来苏明雪这会儿也已经是自己的敌人了,“你不介意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身孕!你根本不知道有身孕多么的危险!”
“有没有身孕都不是你在这里闹的理由!”苏明雪也知道房子就这么大,说什么都会被听到,可她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试图警告她,“王爷说了并非禁足,那便不是禁足,你这会儿静静的呆着,不成么?”
“不成!”林月看到所有人都不帮自己,已经有些时失控了,又岂能听得出她话里的深意,她尖叫的声音更大,“你根本就没有身孕,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不知道王府里有多危险!蒋思清她想害我,她想害我腹中的胎儿!”
“月儿,闭嘴!”傅天佑再也忍不住,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对蒋思清货真价实的冲撞,再这样下去真的就没有人能护的了她。
“我不闭嘴,你们都护着她,你们明明就知道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她陷害我!”林月一边大喊,一边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她是真的发狂了,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失控成了这样。
苏明雪却渐渐看出不对来,林月只是小人得志的张狂,绝不会傻到在傅天佑面前大喊大叫。
“小多子,过来看看月儿妹妹,她这会儿发狂,别让她伤了腹中的胎儿,”苏明雪实在是不想管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帮了她一次又一次。
小多子踌躇着不敢上前,他看了一眼傅天佑见他点头,才慢慢的走过去。
“别过来!你们都想害我,你们都不想我和孩子活着!”林月越来越激动,她总觉得有一捧火在自己心里不停的烧,浑身都急躁的要命,一点儿也不能忍。
“林美人,请让奴才为您诊治,”小多子原本只是以为她激动而已,这会儿却也看出了异常。林月的脸色红的过分,她的呼吸也比一般的暴怒要急促的多,整个人的模样,绝不是单纯的发狂而已。
“走开!我让你滚开,滚一边去别靠近我!”林月看向四周,什么看着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就是想喊,想拼命的砸东西而已。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急躁,她拼命的躲着凑过来的人影,渐渐就走出了铺在桌下的毯子,走到了一旁的石板地上。
地上有她刚刚打翻的水迹和几粒花生,而她,就踩在了花生上,整个人向后倒去。
“林月!”苏明雪急忙往上冲,可林月刚刚拼命的的闹,所有人都离她很远,这会儿再着急,也已经赶不过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