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殷成扈正在书房,却见徐管家忽然匆匆忙忙地闯进来,“老爷,有、有贵客。”
殷成扈最讨厌别人吵到自己,有些不悦地抬眸:“什么贵客让一向稳重的你如此慌张?”
“回老爷,是、是二皇子的人登门!”
瞬间,殷成扈一个起身,脸上透出一丝兴奋。
“走,迎客。”他快步下案,有些匆忙地和徐管家离去。
二人疾步赶到花厅时,只见一个服装华丽的公公正立在茶厅中央。
殷成扈眸光微沉,脸上却透出讨好之意,一步跨入:“这不是汪公公吗?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一来,顿让府上蓬荜生辉啊!”
闻言,那汪公公转过身来,行上一礼,不无礼也不套近乎,垂眸道:“洒家是奉二皇子之命,来请户部侍郎入宫。”
“二皇子之邀?这倒让微臣有些受宠若惊啊。”殷成扈对着那汪公公笑道。
“车就在外头,户部侍郎请!”
“呃,好,劳烦公公了。”一再套近乎都未得到回应,让殷成扈有点尴尬,最终不多言。
风云阁。
立在阁外,二殿下的贴身太监郭公公本是进去通报,却又很快退了出来在门口立定,并未有宣他进去的意思。
这令等着的殷成扈不解,恭敬笑问:“请问郭公公,二殿下他……”
“哦,回大人,这会儿石尚书正在阁内与二殿下议事,还请大人再稍等片刻。”郭公公恭敬回应。
闻言,殷成扈笑容顿时消失,转而微沉。
石迹川,又是他!
那个在朝中和自己处处争锋的死对头。
袖下拳头握紧,他竟抢在自己前头?看来他必定和自己一样,已猜到二殿下的心思。
可恶!
“那好,老夫等宣便是。”心里气极,然而他脸上还是笑得恭敬,郭公公施礼便进去了。
大致过了一个时辰,郭公公终于出来宣召,而后领着他进去,一路过去,倒是未和石迹川打个照面,原是郭公公知道二人不和,提前将石迹川从另一道门引了出去。
“微臣,拜见二皇子。”垂首,对着一个背影,殷成扈毕恭毕敬。
音落,那个棕褐色背影一晃,转过身来。
男子面容俊美,气宇非凡,剑眉鹰眸,高鼻薄唇,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高贵气息。
只是其眉眼间,多了几分黑气,让人觉得不似外表这般明朗,手中两颗翠色玉球不停转动间,发出清脆声响。
“平身吧!”沉冷的声音响起,时时透着威慑力。
“谢二皇子,不知二皇子召微臣前来,可是有重要之事吩咐?”
殷成扈毕恭毕敬,不敢有任何逾越,如今这朝中共有八位皇子,虽已立有太子多年,但太子资质平庸,其母在朝中势力不算太强大,也并不被皇上看重。
三皇子又是显少露面,只听说其钟情书画之间,实际不甚了解,其母闽氏早亡,闽家虽还握着几万兵权,但闽家日渐衰败,皇帝早有意让他交出于郭元帅,只是碍于对闽氏的亏欠,才一直没做什么,可一旦闽将军离逝,这支兵权自然而然就会落在郭元帅手中,所以三皇子也不足倚靠。
四皇子常年不居宫内,在朝中除了一个头衔,便是一无是处。
五皇子性子懦弱,无主见,六皇子虽然机智,但无大智慧,七皇子虽极得圣心,却顽皮捣蛋,太过稚气,而八皇子才两岁,还在咿呀学语。
相较下来,只有二皇子其母是当朝郭元帅的亲妹妹,后宫两大贵妃之一的郭贵妃,近几年郭氏一族在朝中势力越趋庞大,二皇子本身又谋略过人,才情出众,有手段,有野心,所以是他这两年一直想拉笼的对象。
“请你入宫,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户部侍郎送的那份大礼。”男子似笑非笑。
殷成扈眼中划过一丝会意,“二皇子言重了,只希望微臣送的礼,二皇子能喜欢。”
“你的礼,甚得我心,只是本皇子很好奇,如此难得的东西户部侍郎是从何而得?”说话间,能从他深邃的眸
子里看出疑惑。
殷成扈从容一笑,恭敬道:“回二皇子,实不相瞒,此物,是从微臣小女身上得来。”
“哦?贵府千金不少,不知是哪位令嫒?”手中玉球转动不停,男子眼中透出一丝深意。
“正是微臣那第五个小儿,殷素素。”
“殷素素……”他眸光转开去,重复一遍,冰冷的眼里浮起一丝亲和笑意,忽然抬手拍拍殷成扈的肩膀道,“如果有机会,本宫倒是想见见令媛。”
“二殿下若是不弃,择日,微臣就带小女亲自拜见殿下,不知二殿下之意……”殷成扈和他对视着,带着浅笑迟疑地望着慕泗曜。
“呵呵呵……。”慕泗曜咧唇笑了起来,闪着锋芒的眼里透出深意,随即一点头道:“明晚鸿祥楼见。”
“是。”见其言下之意是应下了,殷成扈嘴边的一抹笑更是合不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