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晴倒是微微一笑,露出一脸和善的笑容来,淡淡地问道,“伯父可是任雪盈的父亲?”
任永健更觉得惊讶,“你认识我女儿?我倒是觉得你很眼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就是了。”
穆雪晴说道,“我只是和你女儿有些纠葛罢了,说出来你或许就该清楚我为何会找你来。我是程天桀的未婚妻,我叫穆雪晴,伯父现在想起来了吗?”她对任永健彬彬有礼,笑容中却藏着一丝诡谲。
任永健这才恍然大悟,先前也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程天桀要和穆雪晴成婚的消息,当时还暗暗叹气,自己的女儿这般兜兜转转了一番,最后还是让人给踢出局去了。只是后来事情又有了转机,他几次三番看到任雪盈和程天桀纠缠在一起的新闻,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想着以后总算还有个依靠。只是现在被穆雪晴找来,他也不敢说什么,就只尴尬地笑了笑,并不清楚穆雪晴此番用了这么大的功夫找自己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穆雪晴让人送了杯茶给任永健,然后慢慢地说道,“其实我这次找伯父来,的确是有些事情需要伯父帮忙。我知道伯父其实只是雪盈的继父,只是也曾照料雪盈多年,父女情深自不必说。不过依我看来,雪盈似乎并不十分看重伯父的关心,如今带着孩子到了美国,更是连伯父理也不理了。我听说伯父平时喜欢去去赌场,小赌怡情罢了,也不算什么,凭着任雪盈现在和程天桀的关系,给伯父一些零花钱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伯父却在国内过得十分窘迫,抓襟见肘的日子想必应该很不是滋味吧?”
任永健干笑了两声,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己先前已经把任雪盈害得很惨,之前把她所有的积蓄也都花得差不多了。但他的这种愧疚感也只是偶尔才会产生,更多的时候,他更恼火任雪盈对自己的狠毒。先前当大明星的时候,明明赚了不少的钱,却根本不愿意打发给自己一点。
他在国内本来还过得算安稳,毕竟从任雪盈那里捞到了不少钱,他本来就不是会购置产业的人,既然身上有钱,因而就一直用来奢侈度日,住在酒店里头,和一群狐朋狗友们混在一块儿。他本来就好赌,如今手头有了钱,当然更是三不五时地就往澳门的赌场里头跑,豪赌一夜,输个三五万尚且是小的,他却只买大,一夜几十万就这么没了,他也就是皱皱眉头,挂心隔天就能赢回来,又往那赌场里头跑,却不曾想只是输,却没有赢的机会,几次三番下来,非但没有把输掉的钱赢回来,反倒是欠下了大笔的赌债。那些赌场的人不停地上门来要债,弄得他****无宁,根本就不敢在酒店里多待,通常住一夜就赶紧换地方。这次有私家侦探找上他,又说要带他出国去躲上一阵子,他这才稍稍地放心了一些,也不管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只为了要躲开那些追债的。
任永健看穆雪晴说起自己的事情十分了解,就更加有些疑惑不解了,忙问道,“不知道你这次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我和雪盈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先前我们就有些事儿弄得很不愉快,就怕现在我想去见她,她也未必肯见我的。”
穆雪晴取了一张支票递给任永健,“其实我让你做的事儿也并没有多困难,我就是不想他们这么快结婚罢了,能拖多久是多久,以后会有什么变数也是我自己的本事,和你无关。只要你能够有事没事地去找上任雪盈,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看着办。”她顿了下又说道,“这钱是给你眼下花的,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任雪盈现在和程天桀在一块儿,你去找她的话,你在国内欠下的那点赌债根本就不是问题,她再怎么恼火你以前的举动,好歹你也是她的父亲,什么仇过不去呢?你只管跟她说你的困难,我想雪盈应该会帮你把钱都还了的。”她故意这么说,就是希望已经被赌债追得没有法子的任永健会狗急跳墙地去找任雪盈,她早知道这样最能让任雪盈头疼,因而才特地找人将任永健找到美国来。
任永健收了穆雪晴给的支票,也惆怅了几日。但还是架不住那些追债的人的威胁,他只好还是想法子去找任雪盈。本来已经到了程家的门口,却不料要见任雪盈也并非容易的事儿,正思量着要不要按门铃,却见旁边有一辆车停下来,走下来的人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任永健吓了一跳,本能地收回手,讪讪地笑着冲程天桀打招呼,“我是来找雪盈的,听说她带着孩子来美国了,我也想看看她,就特地跑来了这一趟。”
程天桀皱了皱眉头,当即就打开车门,对任永健说道,“伯父还是先上车吧,我们去外头吃点饭,雪盈和孩子陪我母亲去公园了,这个时候不在家,你就算去了也是白走一趟。”
任永健也没别的法子,只好听从程天桀的话,先上了车。一路到了一处酒店当中。
程天桀其实早就知道任永健在国内欠下不少钱,但是却没想到他千里迢迢地会跑到这里来。一想到他是来找雪盈的,因而就更加有些恼火起来。等到了酒店房间,就开了一张支票递给任永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比较缺钱,别的事情倒是管不了你的,这些钱就先给你解燃眉之急,至于雪盈和孩子,我想你也很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和我母亲生活在一起,我母亲本来就对雪盈十分挑剔,现在刚刚好了一些,如果你贸然地上门叨扰,只会让雪盈又陷入到两难当中,既然这样的话,我希望你拿了钱能尽快回国去,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和我的助理联络就好了。”他实在不放心任永健的为人,因而特地安顿他在离开美国之前就一直住在酒店里,临走的时候又专门安顿了一番,“这些天就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别去找雪盈了,她在程家住得好好的,不用你操心什么,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就成了。”
任永健满口答应,欢天喜地地收了那支票,心里暗暗为这次来美国而觉得舒坦。没过几日,他就听说程天桀帮他把在国内欠下的钱都还了,顿时越发感到高兴,手里那支票上的钱就都是自己得了。
原本程天桀给他那笔钱就是希望他能够安分守己地带着钱回到国内去,以后都不要再来叨扰任雪盈和孩子,只是却没有想到任永健一看到在国内的债务都还清了,就继续留在美国,而且还跑到赌场去了。他如同所有的赌徒一样,手上一旦有了筹码,就以为可以凭借这筹码赢回自己所有输掉的东西。
他到了赌场之中,那些人看他穿得普普通通,就有些瞧不起他,他太好面子,就大声地对那些人说,“你们别狗眼看人低,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程天桀的岳丈,他要娶的可是我的女儿,他有多少钱你们知道吗?我还能赌不起这些东西来?什么筹码大,我就坐哪一桌,小的我还不乐意赌呢。”
赌场的人看他这么嚣张,又一直说道程天桀的名字,也不敢怠慢了,就索性让他在赌场里慢慢地玩。
而此时坐在赌场后面的穆雪晴正慢慢地盯着监控画面,唇边不觉露出一丝笑容来,她慢慢地对那些赌场的人说道,“让他好好地赌,越是赌得大,你们就越陪着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在这边玩到多大。”
那些赌场的人自然很乐意帮忙。出老千也是必然的事儿,何况任永健越玩越大。起先他还是在赢着的,眼看手边的筹码越来越多,于是就更加恣意妄为起来,将手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摆明一副要将所有的钱都推出去的架势,他一心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将所有的钱都能收回来,却不曾想那些赌场的人早就已经算准了时机,看他把所有的筹码推出来,就暗暗地使了些手段。
一连几天,任永健都在赌场里彻夜不归,等他终于输得精光,慢慢地赌场里走出来的时候,他面如死灰,这次在美国的赌场里他输光了所有的钱,程天桀和穆雪晴给的支票都兑了现,却也都进了赌场的口袋。反倒是他欠下了比在国内更多的赌债。
他心都灰了,如今比在国内的时候更加无奈,他欠了那么多钱,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躲闪了。
任永健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了大半天,他无处可去,就只能在街上乱走,又怕自己走丢,只好在自己住的酒店附近来回兜圈子。他也不敢回酒店去,已经欠了两天的房钱,他身上更是身无分文,生怕那些赌场的人追到酒店里来,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上午,也只觉得还能从任雪盈那里捞到些钱来。他知道自己在美国无亲无故,也躲不了几天,如果被那些赌场的人找到了,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一想起来就禁不住全身都发抖,慌乱得在过马路的时候都不小心险些被车子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