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所有的报纸和杂志甚至电视台都在纷纷报道杜荀鹤与任雪盈婚期将近的消息,宾客人数成了热门,因为婚礼盛大到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地步,显然这次杜荀鹤是要风风光光地娶回这个已经过气了的身上又背着那么多绯闻的女明星。众人从一开始的咒骂和妒忌,到这时候又一窝蜂地转变成了羡慕和祝福,甚至不断地有人在网络上,在电台的热线电话里,用感动不已的声音说道,他们俩人的结合一定才是真爱。
婚期定下来之后,更是连同所有的杂志和报纸都开始纷纷地给准新娘打电话,想要约她做专访,甚至还有导演趁着她现在风头正盛的时候,送来了剧本,想要邀请她复出拍摄剧集,而这些事情也统统都被杜荀鹤用非常巧妙的手段就推拒掉了。他只说,想要让自己的太太嫁过来之后能够有一段时间安心休养,不希望她在外面太操劳,更不想有更多的事情打扰到他们的夫妻生活。一时间,所有嫁了人的女人都在羡慕任雪盈找到了一个这么疼惜她的夫婿,而更多没有结婚的女孩子则在痛心疾首,这种过气明星嫁豪门的戏码竟然真的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了,而自己却依然只能恨嫁,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对那个女人千依百顺,而唯独她们却始终无人问津。
终于到了举行婚礼的日子了。
因为任雪盈在这边没有什么亲人,而任雪盈又并不希望任永健出席自己的婚礼,于是就没有人能够挽着她的手将她送进婚礼的殿堂了。为此任雪盈难过了好几天,不过最后,还是杜荀鹤想出了解决的方法。他很郑重其事地握着任雪盈的手说道,“就算没有亲人挽着你的手将你牵引进我们的婚礼殿堂,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从今往后,你最可依赖的人就只有我而已,所以我要在结婚典礼的时候,挽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进场,让所有人见证,我们从走进婚礼殿堂的那一刻起,就将生死相随,除了死亡,再没有任何事物,任何人能够将我们分开了。”
任雪盈十分感动,同意了杜荀鹤的提议。于是在婚礼当天,当所有的宾客都到场之后,杜荀鹤就挽着任雪盈的手,一起慢慢地迈上了红毯。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杜荀鹤显得尤为紧张,小心翼翼地挽着任雪盈的手,脚步走得笔挺,连一旁的宾客都忍不住连声赞叹,“他们真的好般配啊,简直就是一对儿璧人。”
神父站在台上,目光澄澈地看着一对新人从远处渐渐走近。他微微含着笑意,将手中的圣经翻开来,然后念下一段神圣的誓言之后,就开始问两位新人,“杜荀鹤杜先生,你愿意娶任雪盈小姐为你合法的妻子吗?无论未来要面临病痛,分离,痛苦和折磨甚至饥饿和贫穷,都不离不弃,始终对她忠诚?”
杜荀鹤坚定地说道,“我愿意。”握着任雪盈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像是怕她会临阵脱逃似的。
神父又转过头来看着任雪盈,仍是用郑重其事的语气问道,“任雪盈任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位杜荀鹤先生,让他成为你合法的丈夫吗?无论未来要面临病痛,分离,痛苦和折磨甚至饥饿和贫穷,都不离不弃,始终对他忠诚?”
任雪盈也是坚定地回答道,“我愿意。”
顿时教堂中响起一片掌声来,所有的人都抱着祝福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尤其杜荀鹤的朋友们更是为了他们俩人艰辛地一路走来,终于修成正果而感到十分地感动和高兴。
神父也显得十分满意,慢慢地合上了手里的圣经,然后朗声说道,“我谨以上帝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妻,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新郎可以合法地亲吻你的新娘了。”
杜荀鹤感动地看着任雪盈,终于,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途中面临了太多的悲伤和痛苦,可是终于这结果还是幸福的。他从戒指盒中取出一枚戒指来,然后轻轻地拾起任雪盈的左手,在众人的见证下,慢慢地将戒指向她的无名指套过去……
“慢着!”猛然传来一声反对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堂里尤其显得突兀,杜荀鹤手一哆嗦,手里的戒指竟然就轱辘轱辘地顺着地毯滚了老远,顿时所有坐在下面的宾客都哗然起来,众人都和新郎新娘一样,循着声音朝着教堂门口看去。
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婚礼进行到这个节骨眼上的时候,程天桀竟然会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身上是已经有些凌乱的套装,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文件封,目光凝重地看着面前穿着婚纱的任雪盈,迈开大步朝着他们二人走了过去。
杜荀鹤不免有些恼火起来,将任雪盈护在自己身后,朝着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程天桀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我记得很清楚我并没有发请柬给你,也没有要邀请你参加我们婚礼的意思,你这样突然地出现,是想要故意来搅局吗?程天桀,我不管你打着这么样的算盘,但现在是我和雪盈一辈子的最重要的时刻,我不允许你在这里撒野。”
任雪盈也是冷冷地看着程天桀,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阴魂不散似的,紧紧地跟着自己,原本以为在自己和杜荀鹤举行了婚礼之后,就可以彻底地摆脱和这个男人的所有纠葛,却不曾想过在婚礼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会不请自来。
程天桀冷冷地看着杜荀鹤,大声地说道,“如果你硬要说我搅局的话,我也没什么话可说。我之所以会来这里,很大程度上也是要怪你和你所谓的未婚妻对我不够坦诚。我早就已经问过你们很多次,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可是你们却执意要隐瞒,现在甚至还想草草地就把婚事解决了,以为我这样就不能再跟你们计较了吗?杜荀鹤,你才是在打如意算盘,你别忘了,血缘是不能被糊弄过去的,你以为你不说实话,我就查不到真相了吗?”他看了任雪盈一眼,随即转过身去,将手里的文件封举起来,然后对着所有的宾客,大声地说道,“我手里拿着的是一份亲子鉴定书,很清楚地可以证明,任雪盈所生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根本不是杜荀鹤,而是我程天桀。既然我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任雪盈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无论你们在上帝面前许下了多么动人的誓言,但是血缘却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不会轻易地放弃我的孩子,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你们的假话。”他转过身来,看着杜荀鹤,脸上的笑容阴狠而冰冷,“就算你再爱她,能够容忍她所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可是要娶她也还是要我答应才是,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孩子,尤其在我已经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当初她因为知道自己怀孕,并且很清楚地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才会在和你已经订婚的情形下,不顾怀孕逃开了你,如果不是你找到她,也许这个婚礼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所有的宾客顿时都大吃一惊,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会有这么反转的一面。顿时原本还在羡慕这一对伉俪的宾客们全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之前八卦杂志上说的都是真的啊,那个孩子竟然真的不是杜荀鹤的,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娶任雪盈啊。”
“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还要结婚,这杜荀鹤是怎么回事啊?而且程天桀好像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啊。”
任雪盈根本没有想到程天桀竟然一直都在调查小希的事情,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她一直都在隐瞒所有的真相,就是不希望有一天变成这样的局面,而且以她所熟悉的程天桀的恶劣程度来说,很有可能为了报复她,而故意跟她争夺孩子,他只是要让她痛苦,根本就不是真的爱那个孩子。
而此时宾客显然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弄得晕头转向了,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嘈杂,而所有的矛头似乎也都指向了任雪盈,甚至还有人猜测是任雪盈为了要嫁给杜荀鹤,所以故意隐瞒了孩子的身世,想要将错就错,逼迫杜荀鹤就范,却不曾想孩子的亲生父亲并不愿意就此罢休。
婚礼被迫只能中断,而此时的杜荀鹤更是气得一双眼都发红了,他握着任雪盈的手,想要扶着她先到后堂去休息,然后等安抚了这些宾客的情绪之后,再继续完成未完的婚礼环节。
可就在这时候,却见等在后面的伴娘神情慌张地拿着电话跑了进来,一看到任雪盈,就惊慌地说道,“雪盈,你快接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小希好像出了什么事。”
任雪盈一听是小希的事情,顿时更是顾不得其他,抱着婚纱的裙摆就奔了下来,一把抢过伴娘手里的电话,颤抖着接听电话。
那一通电话是医院的医生打来的,这些日子小希一直在加护病房中,但是并没有什么差错,手术一直反应良好,而孩子的情况也十分稳定,这一通电话打来显然让任雪盈这阵子已经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什么?小希现在怎么样了?好……好的,我现在马上赶过去,是,我知道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的。”她接听电话的时候,表情越来越慌张,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杜荀鹤忙扶住她,避免她因为太过伤心而晕倒,连声地问道,“雪盈,小希怎么了?”
任雪盈带着一丝哭腔地说道,“医生说,小希的病情突然恶化,现在正在抢救的过程中。医生说希望我能立刻去医院,因为孩子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他希望家属能够一直在孩子身边,小鹤,我要去医院,我现在要立刻去医院。”
杜荀鹤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对任雪盈说道,“好好,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你先去把身上的婚纱换下来,我立刻去发动车子。”
任雪盈飞快地点了点头,就朝着后面的休息室跑去,在经过程天桀的时候,她眼神复杂,说不上是怨恨还是悲伤。只是这么一眼,却让程天桀也感到心疼起来。
等杜荀鹤和任雪盈开车往医院赶去的时候,程天桀也立刻跳上车子,飞快地驾车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所有的宾客完全不知道这场婚礼到底要如何收场,只是怔怔地坐在教堂里,好半响才看到有人开始收拾起会场的所有东西,然后非常抱歉地对宾客们解释,因为孩子突然在医院里病情恶化,所以婚礼暂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