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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蓬生麻中,让真理自己证明自己(2)

在会谈中,双方谈起湖广铁路债券案。湖广铁路债券是清政府于1911年5月与西方四国银行签订的借款合同。这笔为期40年、数额600万金英镑的借款自1936年起即无人支取利息,1951年本金到期时也无人要求偿还。1979年中美建交后,几个美国人以持有债券为由,向美国阿拉巴马州联邦地区法院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提出诉讼,要求中国政府偿还本息2.2亿美元。美国阿拉巴马州联邦地区法院居然受理,并于1979年11月13日悍然向中国外交部长发来传票,要中国政府在20天内应诉。事实上,美国法院这种做法公然违反了公认的国际法原则。

邓小平指出,湖广铁路债券案纠纷此时仿佛成了某些人荷包里装着的东西,随时拿出来为中美关系的发展制造麻烦。他认为,美国政府应该制止这种行为。

舒尔茨解释说:“美国的司法制度是独立的,政府无权过问。起诉中国政府的那几个美国人,目的无非是索取一些赔偿,并非为中美关系制造事端。”

邓小平驳斥说:“我们外长已交一份备忘录(一九八三年二月二日,中国外交部部长吴学谦向美国国务卿舒尔茨递交了就美国地方法院对所谓湖广铁路债券案作出“缺席审判”一事的备忘录,重申了中国政府的原则立场。)给你,这是我们的最后态度,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如果中国承认了这件事,就等于承认了你们的治外法权,你们的法庭就要管着我们。中国不受任何外国政府、法庭、议会的干涉,不管后果如何,我们都不能接受。这些问题还是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为好。还有胡娜问题,为什么我们这么重视?这是个危险的先例,此例一开,就会有连锁反应,最终会形成影响两国关系的重大问题。如果跟你们一样利用法庭,我们可以举出一百多年来中国被侵略、被奴役的历史,那不是什么都谈不成了?”

面对舒尔茨的观点,邓小平从多种层次、多种关系、多种现象进行分析。他先指出美国当时的作法不能形成政策连贯性,而且会产生“治外法权”问题,这是作横截面的矛盾分析;然后他又针对中美关系发展的进程,作纵向的矛盾分析,提出这个危险先例一开,两国以后会有更多麻烦需要解决,从而将横向思考和纵向思考综合起来,揭露出舒尔茨主张里的实质问题进行了有力的反驳。

古希腊智者派代表人物克拉底鲁常常喜欢在论辩中使用诡辩技巧,并常常因此获胜。面对这样的对手,“反矛盾律”技巧就会有明显的优势。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一次论辩中,就因此获胜。

克拉底鲁认为:“我们对任何事物所作的肯定或否定论断都是假的。”亚里士多德反驳说:“你的命题等于说‘一切命题都是假的’。我认为,这种一说法在逻辑上是自相矛盾的。如果一切命题都是假的,那么,你所谓‘一切命题都是假的’这一命题本身也不应当是真的:如果‘一切命题都是假的’这个命题并不包括你的命题在内,也就是说你的观点没错,这就无异于承认有了例外。所以,‘一切命题都是假的’这一命题也就不能成立了。”

亚里十多德的这种反驳确实有力,他基于识别矛盾的前提,判断对方诡辩中包含着自相矛盾的地方。于是他借用对方的矛盾规律,逆势而行,用对方的一个判断去否定另一个判断,由此推翻了诡辩者的命题。

方法2:架桥铺路,巧设前提

架桥铺路,正如字面含义一样,就是要为后面的推论布局。一些巧妙的提问,能够引申出本身就蕴含着的答案。只要巧设前提,也许就能在论辩中引出你想要的答案。这种方法也是辩手经常使用的方法。架桥铺路,具体来说,就是巧设条件,即通过设定某种条件,然后方便对情况作出断定,以此取得论辩胜利的方法。

相对于常规论辩方法,设定条件可以说是一种独辟蹊径的方法。这种思路主要是针对论敌故意提出的模糊、荒诞、刁钻甚至是愚蠢的问题而施展的。

在一次联欢晚会上。主持人问一位参与者:“二加三在什么情况下不等于五?”本来,主持人是想为难一下他,顺便请他表演节目。不料,这位男士略加思忖,回答说:“如果一加二不等于三,那么二加三不等于五。”这个巧妙的答案刚一说完,全场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上述例子中的男嘉宾如果直接回答主持人的提问,无异于否定一个基本的数学事实。他巧妙地设定了一个虚假的前提,就此回答了主持人的问题。巧设条件是一种强有力的雄辩绝招,但是要灵活自如地运用它,并非易事。我们必须善于把握事物之间的条件联系,并且根据这种联系恰当地设定前后因果关系,才能得出合理的结论。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注意才智的运用和临场应变能力的培养。

在生活中,很多人利用这种方法来进行诡辩或给人设圈套,让人左右为难。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尤其要擦亮眼睛,认真识别其诡计。客观事物之间总是存在着一定的关系,我们要想在论辩中取胜,就必须正确,就必须准确把握对方论辩环节之间的关系。

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有次参加一个酒会。酒会上,有记者采访他对美国国会议员的看法,他答记者说:“国会中有些议员是婊子养的。”这句话虽然有些粗俗,但却准确表达了作家对某些卑鄙无耻政客的义愤之情。然而,此话一出,议员们不干了。他们纷纷要求马克·吐温公开道歉,否则,就要将他告上法庭。为了免受刑罚之苦,马克·吐温不仅当面向某些态度强硬的议员发表“道歉讲话”,事后还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一篇与道歉讲话内容一致的“道歉声明”:

前两天,鄙人在一个酒席上发言,说“国会中有些议员是婊子养的”。事后,有人向我兴师问罪,要求道歉。本人考虑再三,承认话说得不恰当,而且也不符合事实。故特此登报发表声明,将我的话修改如下:“国会中有些议员不是婊子养的。”

乍一看,马克·吐温似乎真心实意道歉了。他承认先前那句“国会中有些议员是婊子养的”说“错”了,但认真一看才会发现,他利用了“架桥铺路法”。这个道歉有一项前提条件,即“国会中有些议员不是婊子养的”。结论是道歉没错,但马克·吐温刻意利用预设条件的调侃意味,依然保持了原话的意思,而且更加有趣。

为了更熟练地掌握这种方法,我们来看另外一个例子。

北宋年间,两位皇亲国戚因财产分配不匀轮番跑到宫里告状。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事情闹到最后,连皇帝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皇帝就将这件案子交给丞相张齐贤处理。张齐贤了解案情后,就把双方当事人都找来询问。

“你们都认为自己分得少,别人分得多。是这样吗?”

“大人明鉴!”双方齐声回答。

张齐贤把他们的意见都记录下来,又让他们签名画押。然后说:

“既然两位都说对方财产分得多,现在我就把你们的财产交换一下。如此一来,双方都应感到满足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召来两名官员,分别将甲家的人带到乙家,又把乙家的人带到甲家。两位当事人换了地方,然而一切财产都不准移动,同时把分财产的文书相互进行了交换。

如此一来,双方均无话可说。

张齐贤处理这件案子的诀窍就在于正确地把握了双方主张的“少于”对方这种不对称关系。从逻辑上看,“少于”是一种反对称关系:甲少于乙,则乙必定不会少于甲。然而,案件中的双方却都认为自己分得的财产少于对方,于是张齐贤把双方的财产交换一下,从逻辑上看,双方都得到了自认为多的那份,自然就没话可说了。

方法3:直来直去,针锋相对

所谓直来直去,强调的是在论辩中针锋相对、以牙还牙。在辩论中,有时候节奏很快,而且时间往往有限制,所以我们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战斗。事实上,当对方逻辑混乱,讲歪理、不讲理或者陈述失序的时候,这种方法特别有效。

正面进攻往往用事实说话,少抽象内容,多具体陈述,一针见血,以痛快淋漓的情感和干脆利落的语言说服对方。

当年,爱国将领冯玉祥治军有方,为人称道。不过,他的军队一开始仍然是旧派做法,并利用基督教维系军心。每天早操前,他必问士兵一个问题:“弟兄们,我们是谁的军队?”官兵们照例要回答:“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可是有一天,冯玉祥照例问话完毕,有一个士兵突然大声回答:“我们是洋人的军队!”冯玉祥听了勃然大怒,下令将这个士兵押到台上,责问他为什么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这个士兵面不改色,昂首挺胸对冯玉祥直言道:“咱们的队伍,是中国人当兵没错,都是老百姓的子弟。可是大家看看,是不是听洋人的话,信洋人的教,替洋人打仗,受洋人的气?既然这样,我们怎么不是洋人的军队?”士兵的回答直截了当,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意图,结果反倒令冯玉祥无言以对。

表面上,冯玉祥气呼呼地走了,但他从心底赏识这个“冒失鬼”憨直的性格与无畏的胆量,私下里暗喜发现一个可造之才。结果,冯玉祥不但没有责罚这位士兵,反而提拔重用了他。这个小兵,就是后来的著名抗日将军吉鸿昌。

正面进攻的关键是,要运用真实判断直接确定对方论证的虚假性,或以自己论据的真实性直接推出论题的真实性从而否定对方的辩驳。正面进攻以事实说话,务必追求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要扭扭捏捏地含混表达意思。

有一次,阿凡提在城里一家饭馆吃饭。他吃了三个煮熟的鸡蛋,可吃完后却发现身上没有带钱。于是,阿凡提跟开饭馆的财主表示歉意,并许诺下次经过时一定把钱送上。财主说:“阿凡提,只不过是三个鸡蛋而已,算不了什么。谢谢你的光临,饭前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过了半年,阿凡提又一次来到这家饭馆。于是,他找到饭馆老板问:“上次我吃了你三个鸡蛋没有付钱,现在我来还钱啦”

财主听了,拿过算盘,噼噼啪啪拨拉了半天说:“不多,不多,你就给三百块钱吧。”

阿凡提听了非常吃惊:“三个鸡蛋就要三百块钱,你这是发昏了吧!”

财主说:“这算多吗?要是你当初没有吃掉我这三个鸡蛋,我就会用来孵化小鸡。算算时间,早就孵出三只母鸡来了。假设一只母鸡半年能下一百个蛋,三只母鸡就能下三百个蛋。我要是再把那三百个蛋孵成小鸡,你说应该值多少钱?”

阿凡提当然不能同意财主的谬论,于是二人争吵起来。财主讨不到三百块钱,就一纸诉状把阿凡提告到了官府那里。

皇帝知道阿凡提很聪明,想借机戏弄一下阿凡提,便决定亲自审理这个案子。然而,到了审案这天,皇帝在衙门里一直坐等到中午也不见阿凡提到来。大家左等右等,实在不耐烦了,便连连派人去催。最终好不容易才看见阿凡提出现,他手提一把铁勺慢腾腾地走进衙门。

皇帝立即大声斥责他:“阿凡提!你好大胆子,为什么迟迟不到?”

阿凡提平静地回答:“陛下,我和邻居合伙种的麦子明天就得下种了。刚才我们正忙着炒麦种,所以耽误了时辰,请陛下息怒。”

皇帝听了大笑:“阿凡提你不是糊涂了吧,炒熟的麦子难道还能出苗?”

阿凡提立即回应说:“陛下,既然炒熟的麦子不能出苗,那么请问,煮熟的鸡蛋还能孵出小鸡来吗?”

皇帝和财主听了,顿时张口结舌,只好放阿凡提回家。

正面进攻,关键在于不拐弯抹角,不卖弄语言关子,在简短的几个回合中辩明问题的是非。因而,在使用这一方法时,除了要求论辩者善于切中要害外,还对口头表达能力有比较高的要求。总结起来,这些要求包括:语言要力求清楚、明快、简洁有力;可适当运用反复、反问手法,但句式不能太复杂;还可适当地运用排比,层层递进,步步紧逼,为论辩营造一种磅礴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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