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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上山“朝圣”(22)

在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粤北守军纷纷向广州撤退。余汉谋得悉解放大军向广州推进的消息后,急忙将南撤的第三十九军置于英德和佛岗地区,将第六十三军置于清远与从化地区。花县地区的第五十、第三十二军以及增城地区的第一零九军一起,在广州正北和东北的100余公里宽的正面上,部署了一道所谓“最后防线”。此外,薛岳、余汉谋还故作镇定地在广州召开“各界反共宣传大会”,叫喊“誓死保卫广州”“、决心与广州共存亡”。然而,几乎就在同时,广州当局的达官贵人们已纷纷作鸟兽散,正在争向香港、重庆、台湾逃命。当时仍驻扎在中国领土上的美国陈纳德“民航大队”,日夜不停地运送这批“高级难民”。为了多逃出去一些反动分子,渝穗班机飞到郴州,即行折返广州抢运。

10月9日,解放军右路军逼近余汉谋最后一道防线。当日16时,解放军以正面攻击、侧翼迂回的手段,突然向驻守英德城和英德火车站的国民党军发起攻击。守敌顿时混乱。经过4小时的激战,全歼守敌。就在此时发现在英德车站南边的遥步墟大铁桥,还驻有第三十九军一团。这座铁桥架在翁源江上,长达250米,是粤汉铁路南段最大的一座桥。敌人企图在守不住车站时,炸毁遥步墟大桥,凭险在翁源江南岸顽抗。当夜解放军某部九连奉命抢占该桥。该部打得机智灵活,迅速攻克两个桥头堡。排长王长水腹部受伤后,用手按住外流的肠子,继续指挥战斗。副排长带领二、三班冲上铁桥,砍断正在冒烟的插在炸药包上的导火索,保住了铁桥。

10日,右路军先头部队沿粤汉铁路南追至连江口车站。连江口车站是粤汉铁路直通广州的咽喉,右沿北江,左靠梅花山,铁路穿洞而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国民党军集中2个团驻防这里。10日中午,解放军第四十五师一三四团分三路从正面实施突击。守军依托坚固设防的阵地拼死抵抗。经过21个小时的激战,于次日上午9时结束战斗,共歼国民党军870余人。随后广州以北国民党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全线瓦解,解放军于13日中午渡过北江。当日20时直出银盏车站,逼近广州城郊。同时,中路军于14日进抵广州,北、南路军两个纵队、粤湘赣边区纵队进至珠江三角洲地区。

在解放大军攻克余汉谋“最后防线”之际,李宗仁于10月11日召集阎锡山、顾祝同、薛岳、余汉谋和广州卫戍司令李文兰开会,决定将由南京迁来广州的“国民政府”迁往重庆,将广东省政府送往海南岛。12日晚,参谋总长顾祝同在广州东山余汉谋公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决定守城部队分两路退往雷州半岛和海南岛。会议一结束,这些高官便争相逃命,李宗仁逃往桂林,阎锡山、顾祝同逃往台湾,余汉谋、薛岳逃往海南岛,整个广州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国民党军逃离广州时,进行了疯狂的大破坏,制造了当时震惊中外的海珠桥惨案。事件发生的经过是这样的:10月14日下午,正当拥挤的行人车辆通过海珠大桥时,一队匪军突然来这里宣布“紧急戒严”,所有行人车辆均被赶散,国民党军控制了该桥附近的大小街巷。不久又解除戒严,使车马照常行驶。广州百姓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国民党军竟是在干炸毁这座铁桥的勾当。当日下午6时,桥下突然响起震天的巨响,一时浓烟冲天,钢铁碎屑和断砖残瓦四散纷飞。桥下塌时,使桥下20米的水面漩成深涡,浪涛和被炸破的船板飞腾冲天,高达数百米,一时南北两岸3里内的房屋墙壁纷纷折裂倒塌,水泥钢铁碎屑飞啸穿空而至,殃及附近十数里区域,炸死炸伤群众200余人。大桥左右死尸狼藉,血肉模糊。据曾目睹的人们说:当时炸桥时,正赶上下午通过桥的人、车流量的高峰期。一声巨响,桥上的一切立即化为乌有。桥下无数大小船只,也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木板,周围的行人都被炸得粉身碎骨,有的被炸落一半头部抛到街心,有的肚肠外溢在水面颠簸漂浮。烟硝中江水变成一片火海,电线和电杆间也都挂满碎肉片和女人的长发,有的受伤者被抛人江心,有的悬在断桥上呻吟号哭,惨绝人寰。

10月14日下午,解放军中路军第十五兵团先头部队一二八师,自北部进入广州市中心,并与沿广九铁路自东郊进入市区的一三二师胜利会师,解放了中国南部的这座最大的城市。

6.6阳江转歼战

广州解放前夕,毛泽东曾于10月12日致电叶剑英、陈赓等人,指出:如查明广州一带国民党军向广西逃窜时,陈赓兵团即不停留地跟踪入桂。于是,当陈赓得知左路军已进入广州市区,守敌已向西南方向逃跑时,即决定右路军所有部队一律不进广州,不停留地追击逃敌。遂令第十五军秦基伟部向佛山方向追击,在进占佛山后集结待命;第十四军李成芳部沿北江西岸向三水、高要方向追击,并以1个师直插四会截击敌人;第十三军周希汉部向三水前进。

15日晨,第十五军先头第四十五师进占佛山,并继续向西南方向前进。第十四军进占三水、西南镇,并歼国民党军第三十九军后尾一部,迫使敌4000余人于16日投降。17日,第十四军第四十师之一一八团,在高明县的松柏坑歼敌一个团,在鹤山县的宝梧圩与粤中纵队配合,迫敌第九十一师近2000余人投降。该军的第四十二师于16日解放四会,击溃敌第十三兵团,活捉500多人,并继续向高要追击前进,并由此卡住了北江、西江的要道。

17日凌晨,第十四军侦察部队侦知,从广州逃出的国民党军,除第六十三、一零九军等沿西江向粤桂边境逃窜外,其余的第二十一兵团、第十三兵团、第三十九军均向阳春、阳江方向全速撤退。陈赓根据这一情况,决定由第十四军军长李成芳统一指挥第十四、十五、十三军中的六个师,兼程向阳江追击,包围逃军;并命令第十三军主力向茂名(今高州)前进。

各部队接到追击命令,立即开始向已经远在200华里以外的敌军全速追击。到20日,各路部队已经进抵兴鹤山一线。当时又发现向雷州半岛逃跑的敌军,还拥滞于开平、恩平地区。为迅速追歼该敌,陈赓于当日22时急令右路军,必须排除万难,勇猛急进,直出阳春,尔后折向阳江,对逃军形成包围,协同中路、左路军聚歼逃敌。为了保证指挥的顺畅,陈赓还决定自即日起,兵团以电台与各师通报,并沟通报话机。陈赓果断、灵活的指挥,极大地鼓舞了各级指战员奋勇追歼逃军的战斗精神。有的部队边追边吃干粮,有的部队两天才吃一顿饭,日行军速度70——80公里,日夜兼程向逃军猛追过来。

20日,中路军追至恩平,迫使国民党保安第三师2000余人投诚。左路军追至江门,迫使国民党广东省暂编第二纵队3000余人投诚。23日,左路军第四十三师第一二七团三营副营长、战斗英雄刘子林,从抓获的俘虏口供中,知悉守台山县扶镇的国民党保安四师师长的住址和晚上的口令。当晚,他带领两名干部和12名战士,由抓获的国民党军哨兵带路,连闯几道关卡,巧妙地摸近师长关中岳的住房,没费一枪一弹迫使他命令全师2700余人投诚,然后,继续向阳江方向疾进。同日,左路部队追至阳江西北15公里外的双捷圩时,侦知国民党军第二十一兵团等部当夜宿于白沙圩地区,准备在24日早晨沿阳江至电白的公路西逃,指挥员即命令两个团连夜飞速前进,断其逃路。当夜,右路军超越了逃军,并先敌占领阵地构筑工事,切断了余汉谋集团西逃的道路;中路军已追至阳江东北40里的合连圩地区,并继续向阳江迫进。左路军的先头也沿海边从东边向阳江包围过来。至此,陈赓之第四兵团已对阳江地区4万敌军形成西、东、北三面包围。

24日晨,各路大军开始压缩包围圈。右路军按预定计划转向东进,自西向东压迫,当日,我右路军将漠阳江迄海岸之线全部控制,敌军西逃的陆上道路全部被封闭。敌军发现被围后,立即渡过漠阳江,妄想由白沙圩沿公路西逃。随后,国民党军第二十一兵团集中3个师向右路军的阵地冲杀过来,双方在阳江以西白沙河圩地域公路两旁的高地上连续激战,右路解放军以英勇无比的顽强阻击,为左路、中路解放军彻底合围阳江的敌军创造了条件。同日,中路军进占阳江,并于当晚进至漠阳江边的华龙地区;左路军也同时占领漠阳江口及北津港、渡头地区,至此,各路军经七昼夜兼程急进,终将广州西逃的余汉谋集团第五十、第三十九、第七十、第二十三军等部压缩于阳江口地区。

25日,解放军各路部队经过调整部署,组织对被围之敌的全面攻击。包围圈中的敌军也不示弱,继续作困兽之斗,当日又集中三个师的兵力,连续向西发动了8次进攻。解放军一边在西边坚决顶住敌军的攻势,一边从东、北、南三个方向作向心压缩式攻击。至当日晚,将敌全部压缩于白沙圩以南、织篑圩以东周围不满15里的地区内。26日拂晓,各路解放军开始发起总攻。10多支突击部队,交互插入平冈圩敌人的心脏,将其割裂成无数的小块。残敌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奔跑呼喊。而侥幸漏网由平冈圩以南海路潜逃的2000余名国民党军官兵,因其抢登渡船,纷纷被挤落海中淹毙。战斗在12时宣告结束。被围之敌约4万余全部被歼灭,其中溺毙万余人,俘3万余人。与此同时,驻湘安、汕头之国民党军已由海上逃跑,闽粤赣边纵队随即解放湘汕地区。广东战役结束。此役解放军共歼国民党军6.2万余人。其中陈赓兵团歼敌4.9万多人。

7.“小诸葛”南逃梦破产

白崇禧,素有“小诸葛”之称,被外国军事顾问认定是中国最懂得军事的人。在反人民的“戡乱”战争中,白崇禧同人民解放军多次交锋,他摸熟了解放军的战略战术,自认为凭自己的机灵可以同强大的解放军周旋。衡宝战役期间,白崇禧采取以进为退的部署,曾一度迷惑了第四野战军主要指挥员,使人民解放军延误了战机,尽管如此,白崇禧仍然被解放军消灭了4个主力师。白崇禧被迫退回了广西老巢。

7.1三路大军合围白崇禧集团

白祟禧为保存残部,保住广西的最后一块地盘进行了精心谋划。首先经过强行抓丁和编并地方团队,恢复了衡宝战役中被歼灭的编制,其兵力番号仍保持5个兵团2个军32个师,共15万余人,连同广东战役后逃到粤桂边的余汉谋残部在内,总兵力约20万人。此外,白退入广西后极力推行其所谓“总体战”计划,又组建了约10万人的地方部队。尔后,白崇禧根据人民解放军采取的“大迂回、大包围”的作战形式,他作出了“以桂林为中心,沿湘桂路及其两侧组织防御”,阻止解放军南进,进而“确保左右两江,增援黔省、屏障昆明,及支援雷、琼”的作战方针。白崇禧精心筹划的这一方针及其兵力部署又是——个金蝉脱壳之计,即当无法在广西坚守时,就西退云南、贵州,南退海南岛、或逃出国境进越南,暂保实力,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根据中共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关于采取大迂回大包围大歼灭战、力争消灭白集团于广西境内的指示,第四野战军集中40万大军发起广西作战。为了全歼白部,野战军指挥部战前作了精心部署:以程子华之第十三兵团(2个军)为西路军,担任右翼战略迂回、包围任务,取道沅陵、芷江,沿湘黔桂边直下柳州,切断白崇禧集团西逃云贵之路;以陈赓第四兵团(4个军)为南路军,担任左翼迂回、包围任务,由广州向桂南挺进,占领雷州半岛,封闭中越边境要道,堵死白崇禧集团南逃海南岛和越南的退路,与西路军达成对白崇禧集团的战略大合围;以萧劲光之第十二兵团(3个军)为北路军,暂时集结湘南、桂北,按兵不动,迷惑白崇禧,待西、南两路大军形成合围态势后,迅速分路沿湘桂铁路及其以东地区突入广西。三路大军密切配合,聚歼白崇禧集团于南宁地区。人民解放军的这一作战部署,已经宣告了白崇禧集团彻底覆灭的命运。

按原定战役计划,人民解放军于11月6日开始了解放广西之战。西路军从湘西洞口、武冈出发,奔袭盘踞湘西南靖县和通道的白崇禧集团第七十七兵团。10日,分别攻占靖县、通道两座县城。国民党守军闻风西逃。西路军乘胜追击进入黔南苗山地区,这里山岭绵延,谷深坡陡,人烟稀少,粮食奇缺。指战员冒着连绵阴雨,靠着双腿,走过了桂黔连绵700余公里荒无人烟的祟山峻岭,无路可走时,只能靠炸药临时开道。

据不完全统计,仅三十八军掉下悬崖死伤的战马就有310余匹,行军中滑倒、跌伤者不计其数,有的人一天要摔倒30余次,尽管如此,指战员自始至终精神饱满,以高昂的战斗热情和每日平均40至50公里的速度,终于用10天时间完成了迂回穿插任务。至15日,西路军突入广西境内,随后分兵两路进军:三十八军继续向桂西金城江、百色疾进,追歼西逃的白崇禧集团第十七兵团,并切断其通往云贵的交通要道;三十九军向桂中柳州、宾阳挺进,插入广西心脏地区,在国民党南撤的道路上布置层层拦截。

25日,三十八军攻占黔桂铁路、公路的咽喉东江车站和金城江,截获由柳州开来的火车和汽车,俘国民党军3000余人。三十九军攻占柳州市,歼白崇禧集团第四十六军2000余人,缴获汽车250余辆及大批军用物资。至此,西路军已完成战略大迂回大包围战,切断了白崇禧集团西逃贵州的交通要道。

南路军从11月10日起,陆续由粤西阳江、罗定地区向粤桂边境秘密开进。23日南路军全部抵达靠近粤桂边境的粤西南茂名、络宜地区,控制了粤桂边境长约170公里的地带,割断了白崇禧集团与雷州半岛余汉谋集团残部的联系,封闭了白崇禧集团经雷州半岛南逃海南岛的道路。

北路军也于11月10日开始行动,先以小股侦察分队袭占桂东北户全县后,即进到湘南新宁、东安及桂东北全县一带。当西路军突入桂西、南路军展开于粤桂边境廉江至信宜一线地区时,北路军即从桂东北展开猛烈的攻击。第四十一、第四十五军沿着湘桂铁路及其以东地区猛进。22日,北路军连克湘桂公路、铁路上的险关,解放了广西省省会桂林市,歼灭守敌2000余人,缴获大批军用物资。同时第四十军相继占领桂东北富川、钟山、贺县等地。至此,挺进广西的三路大军,在仅半个月的时间里,截断了白集团西逃、南撤的道路,并将白集团驱赶至人民解放军预设的战场之内,白崇禧实际上已成了瓮中之鳖。

7.2陈赓粉碎白崇禧的“南线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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