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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从西柏坡到香山(7)

首先,在市公安局领导下,有计划、有步骤地展开肃清反革命特务工作。进城后主动出击,先后破获了9个国家党特务潜伏台组。同时通过强有力的工作,迫使特务头子、骨干和特务分子秘密坦白自首、秘密登记。3月初,进行国民党特务公开登记,并发动群众揭发检举。北平国民党特务核心——保密局北平站站长徐尧的秘密自首,带领和影响了一大批特务秘密自首登记,瓦解了他们“应变潜伏”的破坏计划,并迅速使之走向失败。这就为保卫党中央绝对安全,奠定了基础。

但是,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因此,有效的打击特务们的刺杀暗害和其他现行反革命破坏活动,及时破获重大的现行反革命案件,就成为保卫党中央绝对安全的第一任务。当时,这一任务在香山和海淀地区是非常重的,也是多少领导人所关心的。党中央的香山驻下来以后,中社部部长李克农和主管中央警卫工作的其他领导人,几次在专门工作会议上和个别面示中,要求郊五、郊六分局长徐守身、张锋在做好各项安全保卫、社会治安工作的同时,要加强对本地区敌情的调查研究,要特别加强现行反革命破坏案件的侦破工作。

解放前,包括香山、海淀在内的西郊地区有3.1万余住户,居民13.8万余人。这里名胜古迹多、中外达官贵人的花园别墅多,有中央驰名的最高学府清华大学和燕京大学(当时人们甚至包括国民党当局都称清华、燕京是“小解放区”)。此外,西郊区与门头沟、昌平等老革命根据地毗邻,这里有我们活跃的情报工作。解放前,这两所大学和我们的情报站,就成为国民党特务系统的主要破标目标。当时,军统头子戴笠就派遣安置了他的得力亲信、军统少校钱宇年进入燕京大学,在校内外发展特力,在清华、燕大、青龙桥的颐和中学和海淀建立特据点,直至在燕大特务学生的宿舍内建立了监听电台妄图测听截获我情报。此外,国民党中统、傅作义的剿总二处、人民服务大队、国民党青年军二零八师、清共委员会、阎锡山的特务和美英的间谍等等,也都建立了他们的工作网络。这就是西郊地区区别于北平其他郊区的敌我斗争的一大特点。

西郊解放后,特别是党中央迁驻香山前后的两三个月内,这个地区连续发生的严重敌情,基本上都是上述那些残余敌人干的。他们在要道路口、涵洞桥梁安置爆炸物,制造谣言蛊惑人心,破坏党群关系和党的威信,直至搞暗害刺杀活动。如中共中央在香山驻下来的第5天,也就是1949年3月30日,在挂甲屯分驻所管界的圆明园双鹤斋三仙洞内,发现了我“十八区流散军人处理委员会”干部董俊岭的被害尸体,凶手还夺走死者的手枪。中央社会部、市军管会、市公安局非常重视此案。由郊六分局局长张锋亲自动手侦破。经过侦察,在案发生后的第3天,将凶手李克勤抓获,并交出了暗杀者的手枪。李克勤就是国民党青年军二零八师的特务。

这些死硬的反革命特务分子,是对党中央安全的最大威胁,必须及时发现,及时处置。当时,在青龙桥,根据群众和我们的侦察关系反映,发现国民党中央统特务分子在这里有活动。郊五分局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拔掉了这个钉子。

4.3建立革命的新秩序

针对社情复杂、治安混乱的局面,采取与肃特同步并进的办法,有计划、有步骤地集中力量消除混乱现象,建立革命的新秩序,是保卫党中央绝对安全的另一个重要客观条件。

解放前的北平属于非生产城市。特别是经过日寇的8年侵华战争,美蒋反动派发动的4年内战,北平已被日寇、汉奸、国民党糟蹋得不成样子。当时的北平的确是个人间地狱。

北平解放前夕,这里国民党特务多如牛毛,兵痞流氓恶霸横行,土匪盗贼猖獗、反动会道门横行无忌。随着三大战役的胜利以及和平解放的到来,这里汇集的国民党的散兵游勇还乡团5万多人,加上国民党故意从监狱放出大批惯匪宿盗,这里的抢劫盗窃案件有增无减。潜伏下来的以及残存下来的国民党特务分子,就是蓄意利用抢劫、制造社会混乱来达到反革命破坏的目的。再加上从华北、西北、东北逃亡到北平的官僚、地主、反革命分子又与北平原有的这种人相汇合,使得社会治安问题更加严重、更加杂化。与此同时,一贯道、先天道、后天道等等反动会道门,又利用战乱之世、人心不稳的情况,与党、特匪、霸、盗结合起来,与各种反革命犯罪和刑事犯罪相呼应,大肆进行制造谣言、煽动变天、破坏党群关系的犯罪活动。加之交通管理落后,交通事故频繁,伤亡人数惊人,这些都威胁着中共中央的安全。

针对上述情况,北平市委一进城就发出了“安定社会秩序,消灭混乱现象”的指示。市公安局制定了“有计划地集中力量消灭混乱现象,建立革命秩序”的计划,强调肃特与治安工作密切结合,同步并进。3月24日,根据市管会主任叶剑英的指示,由各个方面人士参加组成了“北平治安委员会”,全面展开处理散兵游勇,收缴枪支弹药,打击匪盗,收容乞丐小偷;全力改进作好以户口管理为主的社会管理等各项工作。使社会的混乱现象逐步好转,新的革命秩序逐步建立起来。

为安定社会秩序、消灭混乱现象,情报、公安人员夜以继日的工作。郊六分局集中力量,及时破案,有效地打击了惯匪宿盗的气焰。例如,海淀解放不久,隐匿在颐和园北邻大有庄的惯匪袁小六(当时过26岁)趁火打劫,单人进舍明抢了燕京大学外籍师生的财物,又伙同其他惯匪在城内进户行抢,并打死革命干部朱凯。这两起大案引起了全市的极大震动。市公安局曾封锁所有的城门进行搜捕。郊六分局的张锋,以他长期与土匪作斗争的经验和应变的策略,依靠群众迅速抓了袁小六,并扩大战果,连续破获了这两起大案,有力地震慑了敌人。

与此同时,在燕京大学西校门西边六郎庄派出所管界的一家粉坊,一夜之间被窃粉丝成品600余斤。挂甲屯分驻所所长冯挚亲自手,取得海淀镇派出所所长毛泽栋的配合,不到20个小时,在第二天下午就捕获了盗贼。

4.4保证中共中央绝对安全

为做好党中央迁平警卫工作,早在1949年1月,中央社会部在西柏坡附近的西黄泥村办了便衣侦训练班,队长高富有,指导员焦万友和沈平。3月上旬,他们到北平后,中央社会部李克农交给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加强对西郊公安派出所和检查站的指导,监督使用旧警察;做好西郊社会面的调查控制工作,做好党中央的警卫工作。3月21日召开专门会议,会上决定,联合建立西直门、海淀、青龙桥3个检查站;成立颐和园调查组、香山分驻所和颐和园西苑派出各所各检查站。

分驻所在行政上由公安局领导,业务上受公安局、便衣侦察队双重领导。3月23日建站完毕,3月24日领发了证件,勘察了地形,对清华园、华北农村实验场、海淀镇等社情和警卫重点地区作了调查摸底。同时,李克农又指示:由中央警卫团抽出一个连,北平纠察总队抽出一个中队加强香山、玉泉山、颐和园、海淀、西直门路线的武装警卫。二零七师也抽出一部分兵力参加检查站工作。3月25日上午,清华园四站为主要警卫目标。由中社部工作队负责,市公安局配合,外围由便衣侦察队和二零七师控制。李克农、谭政文还到场检查落实情况。当中央5位书记抵达清华园车站后,由市公安局秘书长刘进中选定了8辆小汽车迎接,其中一辆装置防弹玻璃的车由毛泽东乘坐。车队在刘进中乘的吉普车前导下直抵颐和园。下午4时,高富有检查了由颐和园通往西苑机场警卫路线(颐和园——海淀镇——白石桥——紫竹院——西苑机场即现在的西郊机场)部署。党中央参加阅兵式的车队由中社部队队长王范引导,4时半抵达机场。

阅兵结束后,当车队到达香山时,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下了车,周恩来生气地问王范:“为什么把车开得这么快?”当时,往返于颐和园和西苑机场的道路都是石块和石铺垫的公路,王范的引导车车速有60迈,后面的每辆车都颠簸得很厉害。对这种后果王范未加考虑。他回答说:“我的车开快点,赶在前头,如果敌人埋炸弹,先炸死我。”周恩来听后再没有批评,而是提醒他们应该注意什么。

这时毛泽东对高富等人说:“我们来北平比过去蒋介石搞的还森严。我们战士的枪都对着人家,多么不好看!”原来,由于在路上机械的按照路线警卫布防,每隔100米设一岗哨,哨兵端着长枪,面向路外,有时就会出现哨兵的长枪恰巧正对着打铁铺的铁匠、摆小摊的摊贩或小商店的门面。这些情况都被毛泽东注意到了。毛泽东、周恩来这么关心警卫工作,对警卫工作指导得这么具体,对警卫工作者来说无疑是个鞭策,但又使他们非常不安。从这一天开始,直到9月底党中央从香山迁到中南海,在香山到西直门这段警卫路线上,就没有发生大的问题,保证了党中央的绝对安全。

5.军令畅通

1949年3月,进驻香山的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主要任务还是彻底消灭国民党残余势力,解放全中国。作为全军指挥作战的枢纽——中共中央作战局十分忙碌,每天都在给中央首长提供军情,传达命令。他们制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第一面军旗和军徽,使新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整体划一,详细地制定了全军的各项制度,尤其是供给制,保证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为新中国的国防军。

此局于1949年3月23日离开西柏坡,经石家庄、保定,于25日到达北平西郊香山静宜园。在此地工作半年多之后,于10月25日迁到市内二区武衣库2号新址(现西城区大乘胡同)。这7个月的时间,是中国历史上不平凡的岁月。

5.1提供准确军事情报

结束了3天的旅程,作战局40多名干部和一些公勤人员进驻香山。10多位资深已婚干部逐渐安排单住。其余均住娣娣楼和见心斋的集体宿舍,办公室在娣娣楼一层。

香山的气温,低于市内两三度。倘在现在,3月份市内还在继续供暖,自不必说香山了。但那时却无此优越条件。先遣人员费很大气力,弄到一部分床板和窄条支凳,但远不够用,不少人不得不睡地铺。那时,一般干部都没有大衣,除随身的冬服外,只有一条薄棉被,夏衣包起来做枕头,有床单的人也不多,棉衣盖在被子上,因无褥垫,只能棉被铺一半盖一半。寒气袭人,几乎人人都得通夜“当团长”,但第二天立即开箱拆包,展开工作。

作战局在香山7个月的时间,处于解放战争的后期,战事激烈程度虽然比不上三大战役,但战斗规模和战场广阔的程度,都是空前的。中共中央和军委机关进驻香山时,解放区人口约2.1亿多人,占全国4.75亿人口的44%。解放区土地面积约270万余平方公里,占全国960万平方公里的27%,解放军兵力已接近400万人,国民党残余军队尚有200多万,其中作战部队110万余人。国民党的海军、空军力量都不大,但仍居于绝对优势。因解放军的海军、空军尚未建立。所以,解放区仍受敌空袭威胁很大。解放区除东北和内蒙东半部已无敌军外,华北尚有几处残留的国民党据点,威胁着城乡人民的安全。主要有:青岛。敌军5个师3万个人,还有美国海军陆部队,海军军舰和大队。以青岛机场为基地的敌军飞机,对北平、天津等大城市是重大威胁。直到1949年5月,我军先后解放南京、杭州、上海、武汉、西安等地后,青岛敌军才于6月2日撤逃。

渤海湾的长山列岛。在敌军盘踞下,不仅封锁着渤海,并且是据以窜犯大陆的跳板。为保卫天津、北平等地的安全,在我各野战军向未解放地区进军时,留下华北第二十兵团(3个军,其中一个军在大同附近)和第四野战军的特种兵纵队,部署于塘沽、天津至秦皇岛一线。青岛解放后,我山东部队拟于6月间对长山列岛发起攻击,但因突遭台风袭击,渡船损失很多而暂停。经再次准备后,于8月11日开始攻击,至18日歼灭敌军1500余人,残敌乘军舰逃走。

安阳和新乡两个孤立据点,有敌1个军(3个师)约3万余人。我军于5月5日攻克安阳,6日新乡敌军投降。

太原。敌6个军(17个师),约10万人,4月24日被我军攻克。大同敌1个师万余人,4月29日接受和平改编。

西安及陕中地区,敌13个军,17万余人。5月20日我军解放西安,敌军向秦岭撤逃。陕北榆林敌军1个军,万余人,5月29日接受和平改编。

上述敌军未肃清前,北平等地战是气氛浓厚。我军渡江后进逼上海时,国民党空军B——24型重轰炸机6架,于5月4日到北平上空,在南苑投炸弹30枚,毁伤飞机4架,炸毁机库一座,房屋20幢,军民死伤24人。

在青岛、上海、武汉、西安等地解放后,北平遭受敌军空袭的威胁才减缓下来。6月15日,在中南海殷勤政殿进行了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议。从这天起,毛泽东等中央省长开始到中南海临时办公。为适应这一形势,中央和军委机关部分工作人员进住市区。作战局派科长成普和3名参谋到中南海建立作战值班室,地点先在春耦斋,后迁到静谷含合堂。但作战局的基本业务工作班子仍在香山。

5月以后,北平市虽未再受空袭,但武汉、南京、上海、宁波、长沙等地不断遭受敌机轰炸。10月1日,北京举行开国大典,为防空袭,时间定在上午3时。受阅部队事先均接到严格命令,遇有空袭,在原地不动地保持阵容了队形。受阅方队有步兵、炮兵、战车和骑兵(战马1987匹)。参加游行的群众,也事先作了交代,遇有空袭要沉着镇静,听从指挥。

作战局在香山期间,是解放军举行空前规模的大进军时期。第三时战军58万余人,第二野战军28万余人,第四野战军90万人,先后渡过长江,挺进到浙江、福建、江西、湖南、广东,正向沿海岛屿及广西和大西南前进。第一野战役和华北野战军的两个兵团共34万人,已解放了大西北,正准备越秦岭南进。上述进军过程中,所遇到的敌军,多是被歼灭后再重建的部队,战斗力不强,但在攻克太原、上海和兰州等城市时,战斗激烈的程度,也算得上是硬仗、恶仗。

作战局的参谋工作人员,仍一如既往,把各路大军的作战预案、战况进展,不断标绘成显示图,分送中央和军委首长。同时把毙伤俘敌人数、缴获武器物资、解放城市、土地面积、人口、毙俘敌军将官名单及我军伤亡消耗、我军实力增长、敌军兵力增减、敌占区内人民武装活动的情况,及时综合整理上报首长,通报给前方和有关部门,发布战况新闻报道和成绩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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