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问三生
“来年啊，哀家和皇上是不是太执着了？”皓月由来年扶着坐上高坐，叹息起来。
“太后……”来年不敢揣测太后的寓意。
“哀家十五岁入宫，十六岁被册封为妃，十八岁加冕为皇后，却不想诞下皇儿后反倒失宠起来了！哀家居然会输给一个少年……一个貌美的少年……”
来年安静地听着，机灵地递过茶水。
“多少年了，木紫玉这根刺在哀家和皇上的心里扎着……可是今日，看到那丫头冲到法场，为了他而求死；想到他愿意用命来换二十日与梨花的相处，哀家反倒困惑了！”
“喜欢一个人……明明……应该是无罪的吧？”不论当初先帝对白衣少年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是喜欢一个人……是不应该被降罪的……
“哀家和皇上……做错了吗？”皓月突然觉得要扼杀掉一对恋人，自己会变的丑陋起来。
“太后英明，自是不会有错的！”
皓月看向敬畏自己的来年，轻笑，她都忘了，她在这个高位上太久了，忘了大家都不会对自己说实话，只会顺着自己的意愿过活，这就是皇室的宿命，明明站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最简单的情谊却遥不可及！
“那两人的感情……哀家居然会有些羡慕！”她十五岁及笄，家人便送她入宫选妃了，因为容颜出色、聪颖过人，很快便一路加冕，爱情……说穿了，她并没有体验过……对先皇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依托，在世俗的教育下，她出嫁从夫。如今看到如此耀眼的感情，心生羡慕了！
“来年啊，去把皇上找来！”皓月明亮的眸子瞧着花瓶里的花，浅笑开来，那张美丽的容颜毫不逊色于鲜花……
祥和殿。
“母后，你说什么？”允烈身着龙袍坐在皓月一侧，看向她。
“哀家想跟皇儿打一个赌！”
“赌？”
皓月点头。
“母后想赌什么？”
“哀家想赌那一对苦命的鸳鸯！”
囚室。
听到有脚步身，木紫玉本能地护着梨花，昏暗的囚室一下被烛火点亮，木紫玉和梨花看清了来人。
太后皓月、皇上允烈、侍者来年，来年端着两杯酒。
侍卫将囚门打开。
“梨花，哀家再问你一次，你是做美人，还是要死？”太后看着木紫玉身后的梨花。
“奴婢准备好了！”梨花看了眼来年端着的酒，心里明白。
“好，哀家和皇上念在你们两情相悦，不离不弃的份上，留你们全尸，这里两杯毒酒，了却这一世吧！”皓月看向来年。
来年将两杯酒端在两人面前。
“怕吗？”木紫玉看着梨花，这两杯酒……
“没有你，活着就没有意义！”看出他想把两杯酒都喝了，梨花说道，拿起一杯。
木紫玉玉浅笑，跟着拿起一杯，两人一饮而尽。
“记得不喝孟婆汤，记得刻三生石！”梨花望着木紫玉，晃晃悠悠倒倒他怀里。
“记得！”木紫玉拥着梨花倒在地上。
“来人，将两人抬走！”皓月吩咐着在囚室外等候的下人，转身对上不悦的皇上，“皇儿，从此刻起，就看我们谁赢了这场赌……”
“好，朕一言既出！”允烈笑道，“如果母后输了，两人就都是死路一条！”
“自然！”皓月点头。
一个月后。
“梨花，这里没什么事了，你歇会吧！”良娘见梨花勤快地更换着偏殿的摆设。
“好啊！”梨花回头，冲着良娘笑道，将手上换下来的窗帘放在一旁，等会拿去洗衣房。
“你身子骨没好，就不要这么勤快了，偏殿没什么人来，你休息休息，我也不会说你的！”良娘怜惜地看着梨花。
梨花甜甜地笑着，她病了，可是她不记得自己病了……听良娘说是很重的病，好在捡回一条命……却丢了些记忆，这一个月她都没想到忘了些什么，怕是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吧。
良娘去忙其他的事了，梨花一个人坐在偏殿前的石阶上，这一个月来，她总觉得大家刻意地躲开她，虽然她本来人缘也不多，所以也不在意，只是没有人闲聊，这日子也是无趣。
她不是没有回想过过去，只是能想到的都是日复一日在皇宫里做事的画面，也没多想下去了，反正她的日子也就是这样的……
想的得不出结果，梨花轻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抱起一旁的窗帘，准备送去洗衣房。
午后阳光强烈，梨花走在石阶上，远远就听到一群孩子在石阶旁的花园里嬉戏。
走近看原来是宫里新进来的一批小宫女，都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梨花不自觉地泛起笑容，想自己刚入宫时也是这般大小。
梨花走近一对姐妹似的小女孩，见她们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啊画……
看着泥地上，两个相依的小女孩拙劣地画着两张笑脸……
笑容僵持在梨花的脸上，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胸口炙热难耐。
“姐姐，你怎么哭了？”一个小女孩抬头，却见到一个抱着衣物的姐姐看着她们画的泥画……掉眼泪了……
梨花回过神，才惊觉自己脸上的泪水，怎么会呢？无缘无故就流眼泪了……
“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另一个小女孩也站了起来，看着梨花。
梨花拭去眼泪，难道是病的后遗症？身体不走自主了？“姐姐没事，你们是新进来的侍女吧！”
“是的！”两人异口同声。
梨花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没有吃的蜜饯，“姐姐请你们吃的！”
两个小丫头互看了眼，小心翼翼地从油纸上各自拿了一个蜜饯，笑着道谢，梨花见她们可爱，让她们继续玩耍，自己则走去洗衣房。
踏上石阶，她始终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泥地上两张笨拙的笑脸……
翌日天气大好，皇上少有兴致地要在后花园看侍卫们比试武艺，梨花陪着太后皓月来到花园凉亭。
“母后。”允烈笑着迎过皓月上凉亭坐下。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福！”梨花在皓月身后欠身行礼。
允烈点头应允，皓月则看着皇儿脸上的笑容，觉得疑惑。
一会儿，游娜出现在后花园，上到凉亭石阶，欠身行礼，“太后吉祥、皇上吉祥！”
“游美人，来的正好，来上座！”允烈笑着，俊脸上却是冰冷地令人心颤。
皓月越发觉得皇儿定有所图！自梨花出现在刑场台后，他就不在理会游娜了，如今一反常态……何意？
凉亭里，游娜战战兢兢地坐在皇上的一侧，自那****偷放梨花去到法场，皇上没有提起，但也不再传唤过她，甚至不许她擅自去到祥和殿请安，她等同于住进了冷宫……可是今日居然邀她来后花园……
不一会儿，游清之跟在几个侍卫后面来到后花园！
皓月端着的茶杯顿了顿，看向允烈！
“今日天气不错，尚有兴致在后花园看看比武！游清之，这次，你不会让朕失望吧？”允烈笑道。
“臣定不负所望！”游清之抱拳行礼，他上次输给木紫玉后，偷袭不成，皇上小惩大诫，将他太尉之职除去，现在他也就是个普通侍卫，这次若能让皇上开怀，说不定就能官复原职了！
在侍卫中，游清之的剑术还算是上乘的，所以几场比试下来，轻而易举地便拔得头筹！
允烈浅笑着，看着凉亭前自负的游清之，转头望了来年一眼，来年领会地点头，随后便朝身后的侍卫言语几句。
拱门处有些骚动，太后皓月终于明白今日之举，是所为何……一袭白色长袍，白皙的俊颜，低垂的眸子，一脸天地间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表情，他道骨仙风一般从拱门处缓缓走来。
一模一样的场景……和几个月前试剑时一样，凉亭里的人……凉亭外的人……什么都没有改变……
皓月看向儿子，他在测试……
梨花呆呆地望着石阶处的男子，他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原以为皇上就是难得的美男子，此刻才知道，老天赐予好容貌的时候，还是有着私心的吧！
“游爱卿，与此人比，如何？”允烈虽问着话，可是眼神却瞧着梨花的举动。
“臣愿意！”上次就是输给他，失去所有，这次绝对要赢回来！
“为什么我要比？”木紫玉冷冷地开口。
允烈笑了。
一样的对话，这是一次……允烈看向梨花，后者只是静静地看着木紫玉的容貌出神，眼眸里是满满的陌生，允烈的嘴角上扬，“梨花，把剑拿去给他！”
被点到名，梨花一惊，回过神，看到来年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剑，递给她，梨花接过剑，欠了前身，走下石阶。
微风而至，白袍轻扬，发丝微乱，他俊美的不可思议，梨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心口炙热地有些疼痛……
他瞧着这个瘦弱的侍女走向自己，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皱眉。
两人只隔着一步之遥，木紫玉原本冷冽的眼眸却一瞬间染上困惑，她……落泪了……她看着他的脸，掉眼泪了……
“你哭什么？”木紫玉不悦的低语，他不喜欢那眼泪，对着那张落泪的脸，他的心头有着难舒的郁气！
“我……”梨花惊地抬起小手，抹掉脸上的泪，微红了脸，不知所措地低头，难道她的病真的还没有好？怎么又无端地流泪了？
“你觉得我会输？”头顶传来不屑的声音，让梨花抬头。木紫玉看着她湿漉漉的瞳眸，认为她的眼泪许是来自于对他剑术的否认，认为他定会输掉命去。过去，很多人都是这么看他的，认为他只是空有长相。
梨花没有回话，只见他豪不友善地抓起她手中的剑，转向游清之，神情不怒而威。
太后皓月和皇上允烈一样，关注着那一对人儿，一个多月前，这两个人还是生死相随的恋人，此刻，他的眼中不再有她，而她也没有了痴恋……
梨花愣着走回凉亭，站在太后身侧，心头那种打鼓一般难以顺畅呼吸的感觉一直都在……是了，一定是病的后遗症已经发作了！
太后看着木紫玉三两下就让游清之倒地的场景，胜负一分，就看他豪不将自己和皇上放在眼里，丢下剑，便走出了这个后花园，至始至终没有看梨花一眼。
皓月转头，看着一样垂着头的小侍女……
这一场赌……老天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一个多月前。
“哀家想跟皇儿打一个赌！”太后把玩着花盆里一朵艳丽的花。
“母后想如何赌？”允烈坐到一旁，盯着娘亲。
“哀家想和皇儿赌一个情字！”
允烈蹙眉，不语，等着下文。
皓月看了一眼花盆里的花，转身，坐到允烈一旁，“他们爱的轰轰烈烈，哀家倒有些感动！”
允烈不屑。
“哀家想看看这么一段情，是不是经得起考验！哀家也想看看，老天是不是真的有心要让他们在一起！如果是，就算哀家赢，那么便顺应天意，放过他们！如果不是，就算皇儿赢，那么便任皇儿处置！”
“如何测？”允烈自然也了解母后的个性，若她这么淡定地和他讨论着两人的生死，必定是有了某种想法。
太后皓月朝身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将一个精致的花色小瓶端了上来，放在桌面上，“这个是你父皇在世时，太医院里研制的禁药之一！”先皇在世时，为了白衣少年，曾逼迫太医院研制永保青春的药，同时还有一些其他追求奇异功能的药，先皇去世后，允烈登基便封了太医院特殊制药的部门，更将研制出来的药，列为禁药。
“太医称其为<释放>。”太后看着花色的小瓶，“喝下后，会将挚爱的点点滴滴都遗忘掉，好比那一段记忆统统被释放出去了，不留痕迹！”
允烈拿起小花瓶子，轻笑，“可信？”
太后黯淡了眸光，“可信！”太医院的规矩，所有研制的药，只有在确定其效果后才能命名记录在册，不知是谁做了试药人，忘记了挚爱……在皇宫就是如此，身份决定命运。
“总要有个期限吧，一辈子没有交集就要测一辈子吗？”允烈眼眸里的精明让皓月哭笑不得。
“六个月为限如何？”皓月盘算着。
“三个月！”
“四个月！”
“成交！”
这个和她讨价还价的人偏偏是自己应以为傲的儿子……
于是，梨花和木紫玉活了下来，却忘了彼此，形同陌路。
自那次后花园心口疼痛后，接连着三天都没有发生那样的症状了，梨花暗自放下心来，这个下午，她该忙的事忙完了，这个下午便又闲下来了。
正发呆之际，就见一个御膳房的侍者一手提着一个食篮子，一手捂着肚子，嘴里还咒骂着，“该死，这会肚子疼起来了，还要给那人送饭，真是麻烦！明明是个囚犯，每日三餐还都要送，呿，先皇看上的了不起啊！”
梨花听着他的话 ，看着他别别扭扭地从自己眼前进过，便叫住了他，“这位公公，你是不是不舒服？”
侍者只是瞄了眼她，也没停下步子，“肚子疼，要上茅房呗！”
梨花见他头上冒着汗，五官皱着，屁股撅着，走路的时候甚是滑稽，可想他很是苦恼啊，梨花移步跟了上去，“要不我帮你去送吧！”闲着也是闲着！
一看清梨花的样貌，再看她伸手来拿食篮，侍者一惊，推开她的手，“不用不用，让你送去木园，我这命还要不要了！”这宫里，谁不知道她和白衣少年的故事，皇上下了禁令，谁要是和他们有牵扯，脑袋都要搬家，所以宫里的上到妃子、美人、下到下人随从，谁也不敢和她多讲句话，原本就是禁地的木园，更是几里外都无人问津。
梨花不解地愣住，像被视为瘟神，侍者时不时回头，嘀咕几句，又忙着向前走。
脚似乎是受到牵引一般，梨花悄悄地跟着侍者，才穿过一道拱门，就看那侍者，左看右看。
“反正没人会去木园，他饿一顿，也不会死，费什么力去送啊！”将食篮往落脚处一丢，捂着屁股，找茅厕去了！
侍者走远了，梨花才从拱门处探出头来，走向那丢弃在一角的食篮……刚刚公公好像说要送去木园？
木园？
梨花拿起食篮，下意识地走向下一个拱门，仿佛认得路一般左转……远远见到一片破旧的竹林时，梨花自己都觉得吃惊，今天的路感这么好？好像转的每一个弯都是正确的！
木园是禁地，她知道，先皇过世后，这片竹园跟着被封了，这里面关着一个人，是谁？她不记得了，好像听过，可就是抓不住这脑海里闪过的答案。
梨花拿着食篮 ，在竹林偏处徘徊，禁地……顾名思义她不能擅闯……可是不进去……这食篮怎么办？梨花左右看了看，这一片禁地真是静啊！明明现在是大白天，但她还是相信这里晚上一定闹鬼！
斗争了半天，梨花终究还是提步走进竹林……
木园的竹子自这里成为禁地后就没人来打理了，这里的竹子到处都是剑痕，有的竹子要断不断……在清风拂过时，居然会发出呜呜的悲鸣声。梨花皱着眉头，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子朝着自己飞来……
不会吧？白天也能遇鬼？这个……时运也太高了吧。小手不自觉地握紧食篮，双脚停步，没勇气再迈开了。
他渐渐走近……荒园里一抹白衣的身影。
一张呆滞的俏脸浅浅地笑开了，眸光专注地投射在俊美如画的脸上，他不是鬼魅……他好似……仙子……
木紫玉见到来送食篮的人是她，不禁蹙眉，他见过她，几日前皇帝心血来潮要试他剑术……她觉得他会输……哭了……
“我来给你送食物，原来的侍者不舒服！”梨花笑答，她当然能认出他，几日前的惊鸿一瞥，怎会忘记这一张绝世的俊颜。
木紫玉没有答话，只是接过她拿着的食篮，转身就走。
“喂！”梨花碰了冷钉子，皱着小脸，跟了上去……
他不理睬她。
她就这么喂喂喂地边嘟囔着边跟着他。
没有人发现其中的不妥……他不搭理她，却任由她跟着自己；她得不到回应，却依旧傻傻地跟着他……
梨花一路跟着木紫玉来到木园的中心，他自顾自地坐到石桌旁，将食篮打开。
梨花环顾四周，一股酸意又涌上心头，看着他坐着的石桌，看着另一边的两张竹躺椅，看着那明明破旧却让她觉得可爱的竹屋……
杏眸染上水雾，再转头看着他小动作的一刹那决堤。
木紫玉夹起盘子里的菜，放在嘴边，吹冷它……
“为什么又哭？”木紫玉侧眸就见她傻愣愣地盯着自己掉泪，她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就落泪？该死的，他一见她掉泪，心情就莫名地烦躁，心头那股压抑感就油然而生！
梨花垂眸，小手抹去制止不了的泪珠，轻叹，坐在木紫玉的对座，“我身子生了病，最近常有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比如……这个！”梨花瞪圆了可爱的黑眸，滴。一滴泪毫无预警地滚落。
她的俏脸凑近自己，木紫玉看地一怔，那一滴泪似滴在他的心上，心头一颤。
“倒是你，这菜又不烫，你吹它做什么！”梨花瞧着他优雅地夹着菜，放在唇边，哪有人这么一个小动作可以这么迷人的……
“我不吃热食！”
梨花微启着唇，水雾又爬上眼眸，完了完了，她一定是病入膏肓了……
“你这吃冷食的毛病要改，伤了脾胃就惨了！”梨花眨去眸子里的泪花，像夫子一般说着木紫玉。
心头又是一颤。木紫玉蹙眉，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小家伙。看地她面露羞涩。
咕噜。咕噜。一梨花捂着肚子尴尬地看向木紫玉。
“你没吃？”他是木园的囚犯，他的午膳一定是最晚的，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肚子饿？
“饭点的时候不饿……”
一双筷子递了过来，梨花讶异地看着他。
“你用另一头就好了！”只有一双筷子，木紫玉说道。
梨花宛然一笑，他虽然冷峻不爱说话，可是她就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柔，温柔地让人心悸，梨花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接过他用过的筷子，不转边，就用他用的那一头替自己夹菜，放进嘴里。
木紫玉看着这一幕，不自然地喉头吞咽，撇过脸去，嘴角却浅浅上扬。
“噗！”吃进嘴里的菜又吐了出来，梨花皱起俏脸，小鹿般的眸子望着木紫玉，“你平时就吃这个？”这哪是御膳房里送出来的食物啊，她怀疑地牢里的菜都比这个好！
“能饱足以。”
这菜根本就是水里泡了泡再撩起来、摆上盘子就送来了！想到今天要不是自己多管闲事，他又跟着要饿一顿，心头莫名的心疼涌了上来！
她的脸藏不住秘密，木紫玉轻笑出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我不是来做客的！”
梨花低眸，随即又俏皮地笑开了，“好！”拍了拍胸脯，对着木紫玉保证道，“明天开始，我来送饭给你，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为什么？”
梨花张着嘴，自己都困惑，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不算那次后花园的一面之缘，这么说话是第一次，为什么听到他吃的不好，她就心疼？为什么他明明对她爱理不理，她还是这么跟着他，吵着他？为什么明明是陌路人，她却心喜地和他共用一双筷子？
“不管！”梨花挥去脑海里的所有疑问，就这么霸道地决定着，“我天天都会来！”一个月了，身边没有人可以讲话，都要憋死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聊天的人了，怎么可以错过？梨花冲着木紫玉开怀地笑开了。
不在乎他的回答，梨花站起身，仰着头，帅气地转身，可爱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