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顾晴晴便从睡梦中醒过来了,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好,她担心的事情太多了,也确实是太多东西值得她思考了,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她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已经是它第二十次响起了,从昨天晚上开始的,她没有接之后便停住了,现在又在进行中。
她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她还没有作好准备去接这个电话,因为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才好,她的心很乱,而她的心情也复杂。她不知道现在究竟想要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不想要关心,特别是来自容伟的。
此时房间内正处于黑暗与光明的中间,黎明已到来,慢慢驱散停留在人间的黑暗,但是过程总是煎熬的,每一个细节直接决定着后面可行的道路,或狭窄,或宽敞。结果却是那样的出人意料,可能谁的猜测都是错的也不一定。
手机终于消停了,随即收到了一条信息。
顾晴晴定了一下,猜想着会不会依旧是他来的,有点犹豫。但是想了想,管他是谁,就算是他,那她就看看究竟会出现没有样的内容好了,其实她早已按耐不住了。
“我很担心你。”
即使是短短的几个字,可顾晴晴还是可以从里面看到容伟的心情。就像他说得他很担心她,担心她会被她爸爸责骂?还是担心她的委屈无处诉说?她不知道容伟究竟想到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容伟他很内疚。
如果不是他想要的话,那么他们也不至于很被她爸爸看到,也就不会被她爸爸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既然事情都发生了,那么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顾晴晴双手握着手机,最后还是决定回复给容伟。
“如果我爸妈反对的话,那么我会尊重他们的意见,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够好聚好散。”
顾晴晴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打出这些字,她不是不喜欢容伟,她的感情也并不是别人所说的是虚假的,可是相比与这脆弱地不堪一击的校园爱情,她更看重的是一直呵护她如宝的父母。更何况不管怎样她都属于早恋,如果不被发现的话,那么她可能会坚持很久,直至他们之间再无爱意可言的那一天,可是偏偏他们的小小恋曲被曝光在阳光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用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呢?你想象得到我没有你之后很生活得怎么样吗?你根本就不知道。和很久以前一样,我依旧会每天醒来,然后在看过星星划过最亮之后入眠,梦里出现的不再是鲜花或希望,而是仿佛不会做梦了,就算偶有的梦境也只是孤身一人在无边的黑暗中徘徊着。所以不要放弃我好吗?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的。”
“让我想想吧。”
顾晴晴放下手机之后,赤脚走在地毯上。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霎时间被白光笼罩住了,而顾晴晴则身在其中。
她用钥匙打开被她锁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相簿。
一张一张地翻看着,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里面的人无一不是她和别人的合影,而共同的特别就是,每一张照片除了她之外,容伟也身在其中。或偷拍或看着镜头,每一个角度都好看得如同写真集一般。
如果要放手的话,不止他会觉得遗憾,她同样也会觉得不舍。
“叩叩叩。”
“顾晴晴,起来吃早餐了。”门外面传来黄美雅的声音。
顾晴晴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闹钟,显示的是八点半了。连忙将东西收拾好之后放进原来的位置,然后将其锁上,她看了一眼刚被锁上的地方。
“好,知道了。”
……
走去餐厅的时候,顾晴晴以为会看到顾辽生坐在那里吃早餐,她边走边紧张着一会要说什么才好,她甚至在心里打起了草稿,准备了一堆想要说服顾辽生的说辞。
结果,她看到空空如也的餐厅,并没有看到顾辽生的身影,只看到在厨房忙活的黄美雅,便问:“妈,早啊。爸爸去哪里了?”
顾晴晴装作不经意,语气就像往常一样。
“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有跟我说是去哪里,可能有事情要忙吧。”这是唯一的可能了,据黄美雅所知。
“这样。”顾晴晴若有所思,她搅着放在她面前的皮蛋瘦肉粥,随即又问:“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没有啊,你找他有什么事?”
“哦,没有,只是顺便问问而已,爸爸都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陪过我了。”顾晴晴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只是一瞬间就已经被她掩饰好了,她能够猜出来黄美雅一定不知道那件事情,因为如果知道的话,那么现在恐怕已经闹翻天了,所以顾辽生还没有跟黄美雅说那件事情。
只是顾晴晴不清楚顾辽生为什么没有跟黄美雅说,是因为来不及呢?还是这次也和小的时候一样,让这件事让成为他们之间的秘密就好。
黄美雅笑着说道:“你这孩子,从小就粘你爸,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却没有想到暖的竟是你爸爸。”
“妈妈,你在吃醋吗?”顾晴晴也轻松地和黄美雅开起了玩笑,仿佛将心里的事情放下了,没有一丝负担地如平时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她很少和黄美雅说心里话,就算有也只是偶有的几次而已。
“当然了,你可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没有理由让你爸爸就这样捡了个大便宜,反正我就是不怎么服气了。”黄美雅的语气好像很认真一样,顾晴晴不知道她并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在她的心里深处却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她的不满一直都是放在心里的。
也许连黄美雅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里,她会想要将自己所以的心事都告诉顾晴晴知道。幸好,这样的情绪来的快,同时去的也快。虽说早晚顾晴晴也是要知道的,但是还是给顾晴晴足够的时间吧,让她迟一点再知道。
“呵呵。”顾晴晴不知道下面要接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便说:“对了,冉叔叔好像又要回来了吧?”
顾晴晴一直都会和他在通讯设备上联系,从没有间断过。虽然他们之间的存在着时差,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许是他们都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着对方的回复,仿佛那是世间最有趣的事情了,他们乐在其中。
顾晴晴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于冉涧初有一种天生的熟悉感,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有问冉涧初,但是他的解释是:可能他们之间的频率是一样的,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好吧,在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之前,那就先沿用着他的解释吧,至少那样她还可以明白这种感觉并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而是一直都是有迹可循的。
“怎么会突然提到他呢?”
顾晴晴并没有留意到黄美雅表现出来的慌张,只是一脸无所谓地说:“没有啊,突然记起来就跟你说说了。”
“你这样惦记着他,难怪他会千里迢迢给你寄礼物回来了。”黄美雅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收到的快递,有给她的,也有给顾晴晴的。
本来应该当晚就给顾晴晴的,没想到她正忙点事情,一下子就忘了,现在经顾晴晴提起也就想起来了。
“怪不得冉叔叔问我喜欢他送的礼物不,原来他真的寄东西过来了。”顾晴晴快速地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连忙跟黄美雅说道:“快给我看看。”
“好好好。”看着顾晴晴一脸心急的模样,黄美雅答应着顾晴晴之后便朝房间里走去了。
黄美雅从一个看似没有什么作为的柜子中将东西取出,然后小心翼翼不弄乱里面的东西。
顾晴晴不经意间看到里面存有很多东西,但是用精致的盒子包装起来的,即使已经去掉了原来的包装纸,可从盒子的精致程度上看,还是可以看出送礼之人是有很多么的用心了。它们但是使用同一种风格的盒子,甚至连颜色也是的。
就跟黄美雅递到顾晴晴手中的盒子是一样的。
顾晴晴的心里出现了一种想法,如果她真的猜对了的话,那么她也许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吧。可是越是这样严重,她就越想要知道真实的结果,不过她是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她的无聊猜想而已,并不是真的。
……
“在想什么呢?”古梓然看到顾晴晴的房间没有关门,便走了进来。看着顾晴晴坐在床上对着放在她前面的盒子发呆,连他叫了她几遍都没有回应,便问道。
“啊,你怎么来了?”顾晴晴一下子回过神了,她不知道古梓然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真的是想得太出神了。
古梓然坐在顾晴晴的对面,两人隔着那个盒子,盒子被盖住了,古梓然想要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又没有问顾晴晴,虽然他很好奇能让她走神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他的好奇心点到为止,并不过分张扬。
“我妈说很久没有到你家来了,难得今天你放假在家,就想着顺便过来看看你了,所以我也跟来了。”古梓然知道杜茉莉说得太夸张了,他们并没有很久没有见面,而是他们两家人是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不见一次面,顶多就是一个星期的事情。
“杜妈妈也来了。”提到杜茉莉,顾晴晴马上恢复了神采,仿佛是见到了属于她的兴奋剂一般。
顾晴晴一直和杜茉莉的关系不像是长辈和晚辈间的关系,而是像朋友一样的关系。她们几乎什么话都能够说,而且不用担心会被宣扬出去,因为她们之间是绝对的保密,能够说出来的话都是可以启齿的,而顾晴晴始终没有跟她说过自己早恋的这件事情,即使知道她可能会理解,但是顾晴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所以真的不是有意隐瞒的。
“是啊,你在她心里的地位都超过我这个儿子了。”古梓然说着话不带任何的不纯动机,只是为了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他们两家的关系就是因为太好了,好得有点不分彼此,所以顾晴晴的父母对他也很好啊。特别是顾辽生,对他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
“切。”顾晴晴没有理会他,而是打开衣橱挑选衣服。
“穿这件好呢?还是这件呢?。”顾晴晴的左手和右手分别拿着一条裙子,但是属于休闲类型的,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这个吧。”古梓然指向顾晴晴左手边拿着那条蓝色的裙子,毫无疑问,他觉得蓝色才是最适合顾晴晴的,就像是天生为她准备的一样。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顾晴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见顾晴晴进浴室里换衣服了,他愈发对那个盒子感兴趣,心里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声音,让他不知所措。
一个声音不停地教唆他打开,看看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什么,满足好奇心之余还能了解顾晴晴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伤神,那样他也能够找到相应的方法;
但是另一个声音则是如同他的教养一样,不能够在未经主人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去翻过东西,即使里面的东西真的很吸引也不可以,对于他来说这是基本的道德。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顾晴晴从里面出来了。古梓然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手已经伸向了那个盒子,只要一个动作就能使那一切暴露在他的面前。一切看似打上标签的秘密,其实都是很不堪一击的,就如同现在这样,其实并不牢固,最重要的枷锁只是在于人为的坚持而已。
而他,居然在那一刹那犹豫了,他险些没能守住。
古梓然在心里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顾晴晴房间里的一把全身镜正对着他,他能看到属于他的所有面貌,突然他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很陌生。
“怎么了吗?”顾晴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看到古梓然直勾勾地对着镜子发呆,不禁问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哦,没事。”
“是吗?”
顾晴晴一脸狐疑,刚想要问清楚一点的时候,杜茉莉走了进来,她看到顾晴晴和古梓然在里面,便一个劲地往里凑。
“在什么呢你们?”
“杜妈妈,你怎么也进来了?我刚准备要出去呢。”顾晴晴走过去拉着杜茉莉的手,一脸笑意。
“最近怎么好像瘦了?”杜茉莉仔细打量着顾晴晴,仅仅是一个星期没有见面,而顾晴晴的眼眶却凹来下去,但是好在顾晴晴年轻,所以只是气色不大好之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杜茉莉不知道这是因为顾晴晴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她以为顾晴晴是因为学业太忙了而没有时间休息所致的。她很心疼地抚摸着顾晴晴该的脸庞,却看到了顾晴晴笑着让她不用在意。
“其实我并没有瘦,前几天体检的时候量过体重,好像还重了一公斤呢。”说完她的眼睛看向古梓然,她想要古梓然帮她解围。杜茉莉就是太关心她了,所谓关心则乱,所以一般说道体重这个话题总是没完没了的。
她也只能求助于古梓然了。
收到顾晴晴投递过来的目光,古梓然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是啊,我也看到了。”
“你们两个最喜欢互相通气的了,我表示深度怀疑。”杜茉莉虽没有看到顾晴晴他们俩的眼神交流,但是她也不是没有眼色的蠢蛋,他们能够想到的东西,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绝对不会。”顾晴晴和古梓然异口同声地说出。一说完,他们便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再完全没有设计的情况,在同一时间说着同几个字。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没有丝毫偏差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还说没有,我都可以夸奖你们默契一百分了,要不晴晴你就考虑一下我们家的梓然吧,正好我们来个亲上加亲。”杜茉莉笑着,她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轻快感,因为她的心里好像有棵种子在发芽一样,她将自己内心所有的希望和诚意都摆了进去,只是为了能够看到其开花结果。
“妈。”古梓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杜茉莉说道,虽说他们两个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就算是被各自的家长默认和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发展起来,但是那些都是藏在大人们心里的想法,却没有谁真正说出来,这会他听到杜茉莉的话,不禁看向顾晴晴。
顾晴晴不像古梓然,她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杜茉莉一定是在开她和古梓然玩笑的,所以也没有当真,而且她本来就对古梓然没有意思,那都是因为有意者想太多所致。
“你这傻小子。”
看着古梓然和顾晴晴的明显对比,杜茉莉只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