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晴晴还是没有和容伟一起去海边,虽然她也想在这个夏天快过完的时候和她喜欢的人再去一次海边,那是她目前最想要做的事情了。
不知道怎么了,她最近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容伟走得坚决,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她,她就是这样哭醒了。
醒来之后,顾晴晴心情很是低落,尽管她知道这只是梦境,但是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以至于她都快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在惊醒的那一刹那,顾晴晴很想要打电话给他,但是看到床边的闹钟现实的是凌晨三点半,那一刻她理智地没有去打扰他,而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顾晴晴起身到厨房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望着窗外除了路灯孤零零地立在一旁外别无一物,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属于自己的美梦当中,哪里会舍得那个美好的地方,也就只有她而已。
她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突然地颤抖,不是因为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最近她真的想太多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现在她一一设想过了。
她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多余,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还是因为其他,如果是没有安全感的话,那么是为什么呢?她不明白。
可惜啊,人是没有预知的能力的,但凡人们的预感都不是来的毫无预兆,而是通过一个不固定的方式呈现,只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很好地去解读到它的意义,只是以为那不过就是没有故事的存在,然后遗忘了。
顾晴晴看实在是睡不着,便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里看了起来。
外面的天渐渐地在发生变化,当抵挡不住的阳光冲破最后的一道防线,终于迎来了黎明,虽然还是有点灰蒙蒙的,但是一切都不会太远的。
顾晴晴顺手将旁边的台灯关了。
这时,听到了黄美雅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顾晴晴坐在沙发上,此时的顾晴晴并没有看书,而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甚是入迷的样子。
黄美雅看到这个样子,显得有点担心,她轻轻地叫了顾晴晴一声:“晴晴。”她不确定顾晴晴是不是醒着的,虽然看到顾晴晴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女儿会因为压力大而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怎么了?”经黄美雅的叫唤,顾晴晴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出来的,看到黄美雅写在脸上的担心,突然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
“你怎么这么早醒了?”平时需要去叫才会醒的顾晴晴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啊,黄美雅的心里闪过无数的疑问和想法,但是最后都淹没在喉咙里,她没有说出来,只是那些疑问依然存在。
“昨天晚上睡太早了,所以就睡不着了。”顾晴晴没有发现黄美雅此时心里的想法,其实只要她稍微留意一下黄美雅的表情便可以知道黄美雅所想的一切,但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留意到,只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不为别的,她还是不能想明白那些纠缠着她的事情,这让她如何是好啊?
“嗯。”黄美雅也没有再纠结在那个问题上,随便从那里出来了之后,她对顾晴晴说:“难得起得这么早,要不要一起去喝个早茶啊,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去喝早茶了,还可以叫上梓然他们家。”
“不了,等爸爸回来再说吧,现在说不定梓然他们还没有起床呢,又没有提前跟人家说,临时决定的事情要人家怎么配合啊。”顾晴晴对于这个提议明显决定不满,从她的语气里不难听出来。
“这样,那我现在给你去做早餐吧。”见顾晴晴没有拒绝,黄美雅叹了口气便转身进入了厨房。
她的心里一阵失落,连她也说不上什么,这个女儿和她就是不亲,永远做不到像其他的母女那样的亲密,其实她是不怪顾晴晴的,可能真的是她做得不够好吧。
顾晴晴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着黄美雅忙去,她看了她一眼后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了。
顾晴晴打了个电话给古梓然,得知他已经起床了,便叫他过来和她一起去学校。
等顾晴晴换完衣服之后,一出门就看到了出现在她家里的古梓然,顾晴晴一脸讶异地说:“怎么这么快啊?”这才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而已,就从他家到她家了?
虽说他家离得不远,可是也没有理由这么快的啊?
“这是秘密。”古梓然一脸神秘地说,他当然不会告诉顾晴晴真正的原因了,因为这也不是偶然,能来得这么快是因为他早就出门了,在顾晴晴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时候你也有秘密了?”顾晴晴不以为然地说,她和古梓然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的,特别是他对她,但是她却在前不久瞒过他一件事,虽然最后还是和他说了,却终究不是第一时间说的,这让顾晴晴觉得有些内疚,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会想着不让古梓然知道的。
顾晴晴以为古梓然只是在和她开玩笑,等时候到了自然就会告诉她的,只是这一次她想错了,古梓然并没有想要告诉她的意思。
“就是现在啊。”古梓然笑了笑,看见黄美雅从厨房里出来,连忙上去说道:“我帮你吧。”
“不用,快去坐下,一会就可以吃了,我见你来了特意给你做了一份。”黄美雅对于古梓然是出自真心的喜欢,就像杜茉莉对顾晴晴那样。他们两家认识多年,彼此的感情都很深厚,虽然也是存在着各自依靠的关系,但是却也是纯粹的,不会因为某样东西而想不开。
“没关系的,还麻烦您给我做早餐了,真是辛苦。”古梓然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他跟黄美雅客气不是因为他见外或是什么原因,纯粹是因为他习惯了取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于长辈的尊重。
黄美雅固然是他尊敬的长辈之一,虽然他不曾问过顾晴晴为什么不喜黄美雅,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因为顾晴晴而不喜欢她的。
“哪里,怎么会辛苦呢,我们本来也是要吃的,这只是顺便而已,你不用客气。”黄美雅听着古梓然的话自然是高兴的,她的女儿从来没有对她讲过这些话,什么东西都好像要的理所当然的,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这而觉得顾晴晴这人怎么怎么的,毕竟顾晴晴才是她的孩子,就算再不亲,但她也是很爱这个孩子的。
她只是羡慕杜茉莉生了一个好儿子。
古梓然笑着没有说话,倒是顾晴晴开口了:“我们去学校吧。”顾晴晴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黄美雅对古梓然笑的时候,她的心情就烦躁起来,她就是一个小气的人,她一直都是将自己的东西看得很重,一般来说她拥有的东西别人最好不能有,如果她知道别人拥有和她相同的东西之后,那么她便不会再去用这个东西了。
她就是这样的幼稚。
而对于黄美雅也是一样,她虽然和黄美雅不亲,但是她也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即使那么是古梓然也不行。
她一声不吭地将黄美雅为她准备的早餐装了起来,便往外走了。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古梓然和黄美雅,随即古梓然反应过来,说道:“那么顾妈妈,我就先去学校了,有空再来看你。”说着他抓了一个包子放进嘴里,朝顾晴晴的方向走去。
古梓然追出来的时候,顾晴晴已经乘坐电梯下楼了,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格一格地往下跳动,他咬了咬眼,往走火通道里去了。
当古梓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楼的时候,顾晴晴一脸镇定自如地从电梯里出来,此时他们俩完全可以做一个对比。
“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啊,也不等等我。”古梓然走到顾晴晴的面前,见她没有丝毫要理会的意思,但是很奇怪,他并没有因为这而觉得生气或是什么的,而是像已经习惯了一般。有时候古梓然会在想,如果是换做其他的女生这样对他,说不定此时已经进入了他的黑名单了。
他知道顾晴晴是例外的,他一直都知道,有时候他甚至愿意为顾晴晴一再忍让,即使她早已超过了他的底线,但是他也不在乎。
当喜欢一个人,一切原则都会变得不再重要,他的妥协也只是为了让她高兴而已。
“你不是要我妈聊天的吗?我怎么忍心打扰到你们啊。”顾晴晴酸溜溜地说,她试图让自己装成毫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她的样子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她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将其掩藏得很好,却不知早已经被古梓然看到了。
“这个,说实在的也确实是有一点的。”古梓然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顾晴晴的身上,只是顾晴晴一直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并没有接触到古梓然的眼睛,所以根本不知道古梓然在看着她。
古梓然的话无疑是刺激到了顾晴晴,她很大声地说:“那我现在走了,你们两个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那里呆着了,要说什么随你们的便,也没有人打扰到你们了。真不知当年我们是不是被抱错了,其实你才是我妈的儿子。”
顾晴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口不择言,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只是这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这一东西,顾晴晴觉得古梓然这一次一定会生气了,她有点害怕,因为古梓然生气的时候是很恐怖的,虽然顾晴晴没有见过,但是她听杜茉莉收起过。
即使是知道自己错了,但顾晴晴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因为这完全是关于她的自尊问题。
“怎么会这样想呢?你知道古妈妈是很疼你的,让她听到你这样说,她一定很伤心的。”
古梓然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顾晴晴只是在嫉妒黄美雅对他的好。他在心里觉得有点无语,但是他随即想到了,顾晴晴就算是再不像个孩子,但毕竟也还只是个孩子,孩子的心难免有点小。
“她才不会呢。”几乎是肯定的回答,顾晴晴鼓起了双腮,模样甚是可爱,让古梓然都看待了。顾晴晴怕古梓然会再说一些关于黄美雅的好话,便将话题转开了:“那件事情你没有跟我爸说吧?”
“暂时没有。”古梓然马上恢复了状态,他一脸严肃地说:“再过一天,如果学校还是不能给一个交代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让顾叔叔知道的,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够解决的,还是要倚仗着顾叔叔啊。”
他看了一眼顾晴晴,见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一样,他便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是害怕的,他害怕看到顾晴晴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虽然他知道顾晴晴很多时候是理智的,但是还是不包括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这个我知道,只是还没有到关键时刻,我不想让爸爸知道,我不想让他担心,而且我还是希望那个人可以主动地去承认,而不是事到如今都还想着要去隐瞒。”她做一会“替死鬼”,其实她是不在意的,面对着全校师生的嘲笑,她也可以当做什么都可不到,虽然她会觉得委屈,但是上一次哭过之后便没有什么感觉了,顾晴晴将这一原因定义为自己是因为很久都没有哭过才会在教室里那样的失控。
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仿佛她已经习惯了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了。他们班上的同学在顾晴晴那一次在班上哭过之后,便没有再凑热闹了,他们选择了相信顾晴晴,比较是同班的,很多时候还是可以互相信任的。
“你这样,人家也不一定会感激你,说不定还会暗中嘲笑你傻呢。”古梓然在猜想那人会是谁,让顾晴晴这般为她着想,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意供出她来。
“不会的。”顾晴晴肯定地说,虽然她没有开口承认,但是顾晴晴从她闪缩的眼神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愧疚,而且看到她脸上的黑眼圈仿佛加大了一码,顾晴晴便知道其实她不好受的,顾晴晴那时候也慢慢释然了。
看到顾晴晴一脸要护着那人的样子,古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地留意了这一重要的线索,他相信只要有心,他找到那人,让顾晴晴脱离被人误会的局面。
他可没有忘记刚刚和顾晴晴从校门口进学校的时候,原本再各忙各的同学一下子停下了自己手里的活,非常有默契地一致看向顾晴晴所在的位置,视线也随着顾晴晴的摆动而移动着眼睛。
他见顾晴晴好像已经习惯了的模样,反而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非常的不喜欢。但是也没有办法,这些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可能也就是人的共性吧。与他,还是她,其实都一样。
“我们是要回教室呢,还是去一趟小超市啊?”见时间还早,古梓然是想要去买点东西的,但是他先问顾晴晴需不需要买东西。他已经不再去留意别人会投递过来的目光了,这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而已。他不知道这一突然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觉得他想配着顾晴晴一起面对,即使顾晴晴的身边已经有了个她想要在一起的人,他能做的事就只剩下祝福了不是吗?
“呃。”顾晴晴想了一想,说道:“去买点东西吧。”顾晴晴突然想喝酸奶,便打算和古梓然一起去了。
虽然顾晴晴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了,但是她没有想到会在小超市的门口遇到她的好同桌,这是顾晴晴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这些天颜彤也只是偶尔会过来听听课,很多时候都是不再教室的,顾晴晴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们会批准。
顾晴晴不知道该不该向前打声招呼,但是看到她一脸闪缩的样子,而且看到站在她旁边的井安信也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已一眼便转开了目光,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眼。
顾晴晴无奈地笑了一笑,没有过多的想法。
只是古梓然已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了。
颜彤是顾晴晴的同桌,他们之间的关系虽说算不上是好朋友的关系,但是也不会冷淡到互相连点头之交的情分都没有了吧?他没有听说她们之间出了什么事,那么唯一可能就是那件事情与她有关了。
古梓然刚想到这个可能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了,但是越想越是觉得事情就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他随即总结了他看到过但是被他一掠而过的种种,他越发得肯定。
他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要这样做才是对顾晴晴最好的,此时他已经想到一个在他看来很好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如他所愿那样走,他不确定。
“在想什么呢?快点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