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奏,还是不奏?胤禛看着大阿哥胤褆面上多有不快,看来大哥是不想他奏报皇上的。胤禛试探的说道:“大哥,你说我们到底是据实了奏报给汗阿玛还是不奏呢?”
“奏什么?不准奏报,也不准据实了说”胤褆恨恨的喊着,他才不想自己的计划有什么闪失。“不奏?那可是二哥亲自所托啊”胤禛道,他的心理早已明白了七八分了。这一次的玉佩风波,十之有九是大阿哥弄出来的,他心里尽管明白却不能说出口。
胤禛淡淡道:“二哥好歹曾是太子,也未曾亏待过我们兄弟们啊,大哥这又是何必如此?”他下定决心要奏报于汗阿玛,就算落了不是,也要据实奏报。因为胤禛知道,汗阿玛这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做的这么决绝,可是二哥和汗阿玛毕竟是父子,胤礽与皇上父子之情难断。汗阿玛就算再生气,也未必能这么早做了决断,迟早有一日,胤礽还会是太子。
果然,康熙听了胤禛的话后,不禁心里面也暖了几分,没想到他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康熙夸胤禛深知大义,念及兄弟情分,并且当日便恢复了胤礽行动的自由。也谴走了在他身边层层看守着的侍卫。胤禛心里很是高兴,他也不想二哥和皇上父子之间反目成仇,闹的这么僵。几个月后,康熙复立胤礽为皇太子,这也应征了了胤禛的猜测,储君之位空缺,必将带来朝堂局势的不稳。所以,复立皇太子是迟早的事。这一次复立皇太子,康熙也封了他许多儿子的亲王爵。而胤禛则被晋封为和硕雍亲王。
晋封当日雍王府上又来了一位稀客,那个胤禟府上的门客何图居然主动找上了门儿来。胤禛很是好奇,他怎么今日会来,便让钮祜禄婉诺把他接到了内堂坐等着,好茶好水待他。何氏一见胤禛,立马起身行礼道:“小的何图见过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胤禛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着?你今日又是去为九弟采办些杂书吗?”他也嘿嘿一笑,说道:“倒是巧,经过王爷您府上,就想来坐坐,王爷莫怪”
“我倒也想广交宾朋来着,看先生像是读书人,我怎好拒之门外”胤禛道,看他似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便挥退了钮祜禄氏。“王爷,您是否听说了九爷府上新纳了一个侍妾,人称九格格的赫舍里氏懿芳?”何氏问道,胤禛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揪痛。他淡淡说道:“听是听说过……”
“王爷可要多多提防着此女!我看她绝非善类,与其提防着九贝子,还不如小心着她”何氏说道,他恐怕也在前几日的风波中探出了几分玄机。胤禛惊奇,他怎么会注意到了她了。
“小人这也是为了王爷好,小人只怕此女日后会做出不利于王爷的事来”何氏说道,不用他猜,懿芳已经做出了不利与自己的事情来了。不过胤禛想到,何图是九弟府上的门客,自然知道很多九弟府上的事情,他既然能说出此话,也许本就是一片善意。
胤禛缓缓道:“既是如此……原来九弟是得了个颇好的贤内助啊,先生倒是提醒我了”
“不过人不犯我,我是从不犯人的,先生恐怕多虑了”胤禛早知懿芳已然背叛了他,投靠了八爷党,他也不想去探究她为何待自己如此。往日种种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而今日种种却让人心寒。可是就如他当日所说的那样,他从没有权利更改别人想法,他能做到的只有保住自己,保住身旁最重要的人。
何氏走后,十三阿哥胤祥也来给胤禛道喜,恰好与何图在门口碰上了面。
一看见胤祥脸上的笑容,胤禛心中的雾霾立刻烟消云散。
胤祥一上来就道“弟弟先恭喜四哥实现愿望,我就说嘛四哥是不会只甘于做个贝勒的”胤祥倒是在胤禛这里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怎么样?今天好日子,不请弟弟喝两盅怎么行呢,今日我还准备着与四哥你不醉不归呢”
“好”说着,胤禛便吩咐苏培盛拿来了桂花酿,细细的倒上一杯,拉着胤祥来品。
“四哥,弟弟听说你为太子爷求了情“胤祥淡淡说道:“四哥总是那么好心,可那些个人都是怎么待你的?包括八哥九哥,还有十四弟……你把一颗真心都给了别人了,可别人未必就以一颗真心回报与你”
胤禛道“那又如何呢?不管别人怎么待你,现在,除了忍着,还有什么办法……”胤禛一边给胤祥倒着酒一边说着,胤祥似乎是明白了胤禛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胤禛很是委屈。
“四哥你这是何必呢!”胤禛淡淡一笑,说道:“你想……汗阿玛最想看到无非就是咱们兄弟和睦,所以这“忍”也并非只是忍给自己的看的……况且我与二哥也没有什么深仇,我又何必落井下石?”胤祥会意,他暗叹着自己的性子还真不如他的四哥。这个时候,门外有人禀报:“四王爷,诚亲王来了”胤禛心想,诚亲王怎会忽至?来看他之人,可不是人人都能如胤祥一般目的单纯。
只见身着四爪团蟒常袍的三阿哥大步迈进了雍王府。胤禛和三阿哥胤祉很少见面,可是这一次胤祉却登门拜访,他真真不知所为何事了。城亲王看了一旁的胤祥,又对胤禛说道:“四弟,我这一次是专程来给你道喜的”胤禛听罢,就知道他此行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于是便道:“若说是道喜,该是弟弟向哥哥道喜,只是这几日府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所以还未来得及,三哥莫怪才是……”
“三哥这次来到底所为何事,不妨就直说了罢”胤禛问道。
“四弟倒是好爽快,那我便直说了……我自是觉得二哥绝不会是那种无端生事之人,他也不会傻到****拿着利器在帐外窥视皇父忤逆犯上。我想,这其中必有蹊跷吧……”诚亲王道。胤禛一笑,道:“二哥所思所想,你我又怎能知道?”
“既然事有蹊跷,我们就不妨把这其中蹊跷扩大,就算是假的也让它变成真的”见胤禛不说话,他又道:“我有一计,不妨把这一切皆归咎与镇魇之术”
“那又会是谁胆子这么大去镇魇太子呢?”胤禛问道。
“四弟可以想想,又是谁想置太子于死地?”胤祉问道。
“我不知……”胤禛道。
“我听说大哥平日里素喜欢与喇嘛来往……还常常把他们叫道府上说话!”胤祉道。
“不知三哥的意思……”胤禛问道,其实他心理已经很清楚了。
“四弟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胤祉道。
“我是不会参与的”胤祥心直口快愤愤的说道。
胤祉看向胤禛,仿佛他也不想参与。他又问道:“四弟,你也不想么?”
胤禛依旧背着手不回答他,许久,胤祉问道:“怎么样四弟,你不如好好考虑考虑?”胤禛道“不用考虑了,我是不会做的”胤祉知道他的想法后,又看了一眼胤祥,冷哼一声,然后甩袖离开。他的心里是责怪着胤禛不识趣了。
胤祥上前一步,问道:“四哥,这事要不要让汗阿玛知道……”
“你该怎么说?又要如何说?你要向汗阿玛举出三哥,是有人证,还是物证?”胤禛问道。胤祥定定的说道“我不就是人证么?四哥,你也是”胤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汗阿玛会相信我们么,没有证据,任凭你怎么说都是无用!”
“那我们该如何做?”胤祥问着。
“我们只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当三哥没有来过……”胤禛道。
“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会牵扯上那些无辜的人?”胤祥担心的问道。
“我们只能如此,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既是上上策。如果他肯作罢是最好的。怕就怕,这一次会牵扯上我们”胤禛又道:“你没有看出这是一出连环计吗?大哥欲置二哥于死地,扳倒太子,东宫一倒,对谁最有好处?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复立太子。而这一次,是三哥想把这一切都推给大哥,铲除所有障碍,为自己谋求立储的机会。还有八弟九弟看似没有动作,其实早已经暗自筹谋好一切了。这下一步,就不知轮到谁了……”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胤祥听罢一愣,他倒也没想到亲兄弟之间会彼此仇视到这种地步。他的心怎能不寒?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了?”胤祥问道。
“也只得如此了,你且记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人若犯我呢?”胤祥问道。
“那我必应以十之百倍返还之!”胤禛定定的说道。
夜晚,雍王府的宋格格梦魇了。胤禛刚走到她房门口,就听见宋芸媣口里大叫着:“真的不是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巧莲扶着她的身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主子,求求您清醒一些,王爷……王爷他就在外头站着。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胤禛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问道:“芸媣,你怎么了?”满头大汗的宋格格这才慢慢恢复清醒,神情紧张的说道:“王爷,王爷!我……”胤禛紧紧的抱起她,道:“你怕什么?现在可好些了”宋芸媣躺在胤禛的怀里,声音小的如蚊吟般的念叨着:“四……四爷,妾身……对不起王爷……”可是胤禛却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