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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小鬼大的扶苏

夜幕的降临,是为了孤寂的人有一个渴望。

“依儿,你觉得我对你怎样?”嬴政自从用了“我”这个称谓对着艾唯依之时心里的感觉不一样,很温馨。也是从今天开始,他才知道艾唯依对自己的看法和喜怒哀乐是那么在乎。

“很好啊,大王是大秦朝最好的男人。”艾唯依不知道嬴政所指的是哪方面,就随便含糊了两句。

“依儿,我喜欢你,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嬴政将艾唯依的下巴抬起,认真而又带着严肃的口吻。

“嗯。”艾唯依点点头,只是心里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喜欢不是爱”。心,不自觉的隐隐作痛。

夹带着占有欲与霸道的气息像艾唯依的唇吻去,这一吻,他沉沦在其中,而她则慌乱了年华与那颗冰冷的心。

这一晚,艾唯依睡得极不安稳。她的梦里闪过太多关于二十一世纪的画面,她的心又逐渐恢复了冰冷,就连身旁的温暖也不能将她包裹。

嬴政望着睡梦中的艾唯依,那紧皱的双眉让他心疼不已,究竟是遇到了什么,让她如此伤心神乱。那张小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爬回来了,与初相识她那时。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艾唯依,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而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时而单纯活泼,时而严霜寒冰,无论怎样多变,我也只是希望你过得开心。”嬴政在呢喃中睡去。

青貂儿的寝宫里。

“该死的,大王居然又陪她在艾府留宿。”青貂儿听完了侍女回禀的消息,手指紧紧地抓着被褥,恨不得那被褥就是艾唯依的脸,恨不得将它撕烂。“行了,你下去吧。”青貂儿向侍女挥了挥手,揉揉额头,有些无奈的叹气几声。

抬眼望去,窗外一片漆黑。在这后宫中,没有地位没有名分,难道就要这样妥协了么?不,我青貂儿不甘心。没有名分,我可以等,等大王给我一个名分。在下人面前,不能自称本宫,在大王面前不能自称臣妾,这赤裸裸的战争,我青貂儿必须得赢。不就是一个三小姐吗?我自有办法对付。青貂儿下了决心,如往昔那般心狠手辣的眼神又浮现。

睡梦中的艾唯依不禁打了个冷战,旁边有一丝温暖,她拼命的挪过去,窝在那温暖的怀里又继续沉睡。

夜,渐渐褪去,而一个使命正在等着艾唯依,后宫女子的一生也将开始改变。

五更天的时候,嬴政又早起上朝去了,留下还在睡梦中的艾唯依。

日晒三竿,艾唯依终于从榻上爬起来了,而嬴政也下早朝回来艾府了。时间依旧在走,流逝的却不止是欢乐。

在艾府用过午膳后,嬴政带着艾唯依回宫了。

在回宫的路上,艾唯依没有落泪,此生,她已无遗憾了。这两天她在艾府感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父爱母爱,她也该知足了。而离别时,艾唯依也忍住了泪水的汹涌,坚持不让它落下。她不想让艾老爷艾夫人担心,他们已年老,不该整天为她担心牵挂。

嬴政搂过她的肩膀,让艾唯依靠在他的怀里,他在她耳边低语:“以后有空,我会带你出宫,回家看看。”

“真的么?”艾唯依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嬴政。心里问了无数遍自己,这真是史书记载的那个暴君么?他不该是冷酷无情的么?这,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变化那么多,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面目?而他,会是我今生的良人么?不,艾唯依,你别傻了,他不过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如此对你好,宠爱也只不过是过雨云烟罢了。稳住心神,眸中没有过多的感动,生硬的抱着他。就这一次,放纵自己一次,回到宫后,他是他,我是我,不必再有太多的牵扯。

“一言九鼎。”嬴政扬起双唇,坚定而又认真的说。他,没有仔细留意,所以,没有看到艾唯依眼中的疏离与冷漠。是的,那个冷如寒霜的女子又回来了。

进了宫门,艾唯依只觉得又似乎与外界隔绝了那般的无奈,这样的命运,她想逃都逃不掉了吧。

进了王宫的大门,嬴政急着下了马车,原因无它,肯定又是朝政之事缠身才会撇下艾唯依一个人回月馨宫。

在绿漪湖的小道上,艾唯依硬要一个人走回去,遣退宫人,独自漫步往月馨宫的方向。走着走着,艾唯依一个失神竟与一个约十岁左右的男孩撞到一起。

“哟,是哪个瞎了眼的把大王子撞倒了。”一个太监吊高了嗓子喊。

“对不起。”微微颔首,艾唯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地上那个男孩的身上。

“无碍。”男孩站起身,整了整衣衫。

“大王子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艾唯依忍住笑,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这个孩子,明明长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他还偏要装出一副大人的摸样,还带着严肃,真真是可爱极了。艾唯依在心里偷笑着。

“胡闹。”男孩的脸僵了一下,继而喝斥着艾唯依。

“傻孩子。”艾唯依捏了捏他的小脸,无奈的摇摇头。在这深宫中,他连孩子本该有童真也掩盖住了。

他抽搐着小脸,满是惊讶,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如此对他。没有生气,反而有种被疼爱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了许久,旁边的奴才可是惊呆了,愣愣的站着,不敢吭声。

“你叫扶苏是吧,今年九岁还是十岁了?”艾唯依玩心大起,笑呵呵的问着他。

“九岁。”没有过多的言语,他怔怔的看着她那倾国倾城的笑颜,那么美。其实,她也只是比自己大五六岁而已。扶苏的心里无奈的郁闷了好一会。

“你还是个孩子,没必要整天板着一张脸。”艾唯依拉过他的手,往湖中的小亭走去。

扶苏没有拒绝,任由艾唯依拉着走。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顿时觉得心里闪过一丝暖流。

坐下,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站着的太监,艾唯依冷着脸说:“你先下去,有事自然会叫你过来侍候着。”

“是。”碍于她冰冷的外表与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不敢多问一句,识趣的退下了。心想,这位应该也是大王的侍妾吧。

“这里没有旁人了,褪下自己的伪装,做回真实的自己吧。”艾唯依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扶苏。

“你和其他娘娘不一样。”扶苏沉默良久才挤出这几个让艾唯依摸不着头脑的字。

“我喜欢孩子的童真,你本就该有个美好的童年。”艾唯依想了许久,也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疼痛,悠悠开口。她的童年,一点也不值得回忆,更是糟糕透了。

“我是扶苏,是父王的长子,不能任性。”扶苏由开始的眼睛一亮随即变成黯淡无神。

“呵呵,可怜你生在帝王家。”艾唯依的心抽搐了几下,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最可怜的是你们这群女人,做了父王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名分,走在宫里,奴才们给你面子才喊你们一声娘娘,若是看你们不顺眼,顶多也像称呼宫女那样称呼你们,究竟是谁比较可怜呢?”扶苏脸一沉,在为自己的母妃喊冤,也在为艾唯依担忧。做了王的女人,若下一儿半女,起码老了还有个依靠,可她呢,呵呵,她也还年轻,不是吗?

“你很懂事。”艾唯依投给扶苏一个赞赏的眼神。猛然想起历史的记载,对于扶苏以后的命运颇为同情。连忙低下头,不想让扶苏看到。毕竟,在她心里,他也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

“扶苏见过父王。”看到秦王政向这边走来了,扶苏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不忘跪下行礼。他,有些日子没见父王了。

“嗯,你先回去吧。”嬴政大老远就看到了湖中亭上的人儿。对于扶苏这个长子,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他的子女现在都有而是余人了,哪个是哪个他也记不清楚,只是隐约记得几个较为疼爱的罢了。

“是。”扶苏忍住眼眶里的湿润,倔强的不让它落下,半弯着的身子有些颤抖。

“慢着,扶苏,过来,我叫你放风筝吧。”艾唯依一展笑颜,望着扶苏。不知道为什么,打见到扶苏,她就从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许是因为同情与怜悯吧,又或者是基于别的什么。

嬴政看了一眼扶苏,又看了几眼艾唯依,始终猜不透艾唯依这样做的目的。

“大王前天不是给我买了好几个风筝么,趁今天天气好,还有些风,大王就陪我们玩一下好不好?”艾唯依扬起这世上最美的笑容对着嬴政,同时也带着些恳求。

“好。”嬴政点点头,吩咐宫人回月馨宫拿风筝去了。

“这几天可有读什么书?”嬴政拉过艾唯依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却问着扶苏。在王宫,他还是头一回见艾唯依笑得如此灿烂呢。望着扶苏,嬴政若有所思。

“回父王,扶苏这几天正在读《春秋》。”扶苏见嬴政终于想起了自己,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喜悦。

“好啦好啦,今天就不要说什么《春秋》的了,看,这湖里的鱼可调皮了,都在争着鱼食。”艾唯依坐在嬴政的大腿上,斜靠着围栏,指着湖里的鱼儿喊。

扶苏闻声望去,也很想拿鱼食喂湖中的鱼儿,可是他不能,他可是父王的长子,不得如此贪玩。

“扶苏,过来,今天不用约束自己,尽管玩。”艾唯依从嬴政的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宠溺,于是她壮着胆子对扶苏说。

扶苏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艾唯依,转而又恭恭敬敬的看着嬴政。

嬴政不想扫艾唯依的兴,点点头。“过去吧。”

“是。”扶苏走过去,拿过放在一旁的鱼食,望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鱼儿,撒了许多鱼食。“艾娘娘笑起来好美,就像仙女一样。”眼角的一瞥,让扶苏心里暖暖的。

“扶苏见过仙女?”艾唯依眉毛一弯,笑得更欢了,有意似无意的逗着扶苏。

“没,没有。”扶苏一时无语,良久才挤出这三个字,颇为尴尬。

“那就是咯,既然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像仙女呢?说不定我比仙女还要美上几分呢,呵呵。”艾唯依忍不住笑出声,一时没注意,笑歪在嬴政的怀里。

扶苏咧开嘴,笑呵呵的。脸上的严肃褪下,那童真的脸蛋才有了那么些许孩子的灵气与天真。

待宫人拿来风筝,艾唯依、嬴政、扶苏三人跑到花园的草坪上放风筝去了。不过嬴政只是在一旁看着艾唯依和扶苏,偶尔也会帮艾唯依拉拉线。玩了两个多时辰,三人才一同回月馨宫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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