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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女人之间的对话

闲来无事,艾唯依便带上小玉去倚梅园赏梅花。即便月馨宫已经有嬴政派人刚移植过来的梅花,虽美但也没有观赏一大片梅花的视觉冲击效果来得强烈。迎着风雪,站在梅花下欣赏着凡尘间最美的风景。寒梅,抵挡着风雪的洗礼,艾唯依喜欢的就是它的坚韧。

“哟,妹妹今天怎么有这等闲情逸致来倚梅园赏花呀?”青貂儿也是闲来无事,随便出来逛逛,可她的目的可不是出来赏花,而是想在宫中乱逛,希望能和秦王政来个巧遇。还真不巧,居然和她最不想看见最厌恶的人来了个偶遇。

来者不善,艾唯依心里冷笑着。这种人只会给你一杯无糖咖啡,然后再在背后给你一刀,让你苦不堪言。“听闻倚梅园的梅花开得甚好,妹妹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过来瞧瞧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很是甜美。有人想让你不好过,那你就越要过得好给别人瞧瞧。这就是艾唯依,即使不用冷冰冰的外表来掩盖,也不必妥协于她人。

小玉在一旁翻着白眼,实在是没必要跟青貂儿这种人在这里浪费口舌。只是,这种场面又不得不应付。

“昨夜大王又去妹妹寝宫了,没让妹妹累着吧,真是不好意思,姐姐这两天身子不适不宜侍寝,可得要妹妹多担待些了。”青貂儿说得很理所当然。

“自是应该的,姐姐无需挂劳,妹妹可真希望大王天天都到妹妹宫里就寝呢,这样就能替姐姐你多分担一些了。姐姐觉得可好?”艾唯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青貂儿。这些恶心的话还真是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给脸不要脸,懒得再跟你浪费口舌。”青貂儿被气得不轻,那温柔识礼的样子褪去后就是一副母老虎的样子。说罢,青貂儿气呼呼的领着一群人走了。

“姐姐慢走。”艾唯依还是那副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看着青貂儿远去的背影,心里却鄙夷着,你才不要脸呢,有事没事在这里装贤良,果还真是宫女的出身呢。

“小姐真是越发伶牙俐齿了。”小玉笑嘻嘻的看着青貂儿气呼呼走人的模样。

“好了,懒得理她,我们来堆雪人吧。”艾唯依心情大好,没有一丝不快,乐呵呵的像个孩子般贪玩着堆着雪人。

“什么是雪人啊?”小玉丈二摸不着脑袋的挠挠头,不明所以的盯着艾唯依的举动。

艾唯依只笑不语,蹲在地上堆着雪人。跟这些古人啊,解释再多也没用,还不如用行动来说明。突然想起扶苏那副人小鬼大的脸蛋,唇齿微动。“小玉,差人去把扶苏叫来。”那孩子,想必这时候又在那里背着子乎者也了吧。

“是。”小玉没有多问,随即命人去传话。只是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那大王子不是艾唯依生的,玩得再好处的再好将来也可能会有撕破脸的时候。

“冷柔夫人派人来传话,让大王子过去?”郑夫人一脸不敢置信的想再听一遍脚下侍女刚才说的话。这一来,没什么接触的,二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她冷柔夫人叫大王子过去干嘛呢?郑夫人一边琢磨着一边注意听侍女的话。

“是的,冷柔夫人的侍婢桃子说,请大王子往倚梅园一聚。”那侍女重复着。

“好了,你先下去吧,让那侍婢在门外等着。”郑夫人的心在害怕,她害怕的是她的儿子扶苏会遭人暗算,以前经历过太多了,她着实害怕了。又想,既然别人都开口了,不让去好像又说不过去。“你去把大王子喊来。”罢了,不就是去一趟倚梅园吗?冷柔夫人应该不会打扶苏的主意,今天,也好同去瞅一瞅那冷柔夫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是敌是友。她虽善良,却在保护自己儿女的时候也难免会心狠。

“是。”跪在地上的侍女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但愿她是个善良的女人。”郑夫人喃喃自语。坐在偌大的宫殿中,却倍感落寞,这是孤寂伴随的岁月久了,久而久之也总会希望有个可以谈谈心的好友相伴。而在这深宫中,最缺的就是姐妹情深,这些几乎是奢望了。她,已经累了。对于背地里的争夺,实在是无可奈何。而她这些年也只是祈祷保全自身与那双血脉相连的子女。

“扶苏见过母妃。”扶苏听闻冷柔夫人找她过去,开心的不得了,欢喜遍布整张小脸。

“冷柔夫人传话过来,让你到倚梅园相伴,可想去?”郑夫人扫过扶苏那脸上的欢喜,心中冷不妨的冒出大大的疑问,这孩子似乎很喜欢冷柔夫人吧?可他们相处甚少,怎么会?郑夫人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想。”扶苏点点头,走上前,挽住郑夫人的手臂。“母妃也一块去吧,冷柔夫人可好了,就像大姐姐一样疼爱我。”一说到艾唯依,扶苏的小孩子气才露出来。

“好吧,母妃和你一块去。”郑夫人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了,其实她也挺想去见见这个宠冠后宫的冷柔夫人,更想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母妃真好。”扶苏搀扶着郑夫人往门外走去。

艾唯依在雪地里堆了两个雪人,无聊着,不愿再堆了。突然,玩心大起,抓起雪团朝小玉她们扔了过去,惹得她们几个四处逃窜。

顿时,倚梅园中一片欢声笑语。曾几何时,艾唯依的笑容一直留在脸上,曾几何时,艾唯依的脸上常挂着温暖。

艾唯依远远地就瞧见几个人往这边走来,不过她只认得其中一个,那就是扶苏了。旁边由扶苏虚扶着的,衣着大方得体,艾唯依便猜到了,那是扶苏的生母,郑夫人。

待他们走到跟前,艾唯依弯了弯身子。“郑姐姐好。”

“妹妹无需多礼。”郑夫人还以微微一笑,虚扶了一把艾唯依。

“娘娘,娘娘。”扶苏轻轻地喊了声,碍于郑夫人在身旁,没有露出过多的孩子天性。

“妹妹本想让扶苏过来园中小聚,孰不知姐姐也一同前来了,妹妹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真是让姐姐见笑了。”艾唯依看到郑夫人眼中出现了些许赞赏,她感觉得到,眼前的人定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不像其他女人那般善于玩弄心计。

“妹妹无需挂心,能与妹妹见上一面已是上天恩许,实在不必在乎那些虚礼。”郑夫人主动上前挽着艾唯依的手臂,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艾唯依那张干净淳朴的脸蛋让郑夫人甚是欢喜,她觉得,人,就要活得如此简单优雅。

两人一见如故,倒把扶苏扔在一旁自个和宫女们玩堆雪人去了。

此时此刻,艾唯依已经把郑夫人当成自己的朋友,只是碍于这深宫高墙所迫,她还是不敢把心交出来,她不想受到背叛的伤害。

倚梅园的小亭里,两个绝色美人在谈着梅花谈着风雪,聊得不亦乐乎。

小玉在一旁看着两个谈得正欢的人,不由自主的笑了。在她心里,她希望艾唯依能撇掉冰冷的外壳,把自己的不开心与忧愁褪去。进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对后宫的事了解的差不多,她深知郑夫人的为人,所以不担心艾唯依会与毒妇做朋友。

“妹妹进宫也有一个多月了吧,大王都是在妹妹的月馨宫留宿,妹妹你可要加把劲啊,尽力为大王诞下龙子。这做了王的女人啊,恩宠不会太长久,唯有生下一儿半女才是长久之计。”这是郑夫人的肺腑之言,敞开心胸,她说的也是实话,她实在是经历的太多了。虽然她从未有过什么盛宠,可是当了王的女人,免不了会被人算计。

“孩子。”艾唯依在心中感叹着。说句心里话,她着实不愿为他生孩子,她不希望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天天得防着别人来暗害。没孩子或许也是一种福分呢,对于艾唯依而言。“姐姐莫要挂心,妹妹自有分寸。”艾唯依收回思绪,盈盈一笑,那笑颜最让人心动。

“妹妹真是一个大美人,姐姐也被妹妹吸引了呢。”郑夫人夸赞之余,心里难免又多想了一番。这再美的容颜迟早也会有老去的一天,这王宫里的女人,可比不得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衰老二字在后宫的女人心中可谓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在心脏跳动处。

“再美的脸蛋也敌不过找一个安定来得重要。”艾唯依这次笑得比较牵强。是啊,在她心里,美貌远远比不上安稳平静。

这一刻,郑夫人似乎也懂了许多。她明白,艾唯依想要的不是盛宠富贵,而是平平凡凡的生活。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更不会如心所愿。只是这样安静的她,即使不争宠不在乎帝王爱,有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郑夫人想了想,还是说出口:“妹妹,你这般荣宠,可要小心些才好,特别是在你之前有过恩宠的,虽说那人的并不算荣宠,可在你进宫之前,那可是最大的殊荣了。”郑夫人若有所指,不指名不道姓,她也知道,聪慧机智的艾唯依能懂她说的这番话。

“姐姐有心了,妹妹会注意的。”艾唯依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握着郑夫人的巧手。这一面之交便能让两个人胜过姐妹一般,着实让艾唯依的内心暖了无数次,这比嬴政暖得更安稳实在些,起码这女人之间的感情不会是那么虚无飘渺。只是艾唯依还是不愿承认,嬴政给她的温暖是谁也无法代替的,因为那样,她偶尔才会觉得有安全感有了一个依靠。她更懂更明白,对于帝王之家,哪里谈得上会有大王的依靠和永远的安全感。

渐渐的起风了,与雪花一起飞舞在空中,很美很美。

倚梅园中,一大片血红的梅花在白花花的雪地上映衬得更耀眼,比下了另一片白梅。白梅,虽然有着纯白的姿态,可与雪色融为一体时,分不清哪些是雪花哪些是梅花。所以,白梅会显得没有那么迷人。而一大片血红的梅花却不同,一片白茫茫中唯有红梅跳跃眼前,远远要比白梅来得更妖艳更干脆些。若问艾唯依喜欢白梅还是红梅,她一定会说更喜欢红梅多一点,却爱的是白梅。女人啊,总是会有口是心非的时候,也无需太讶异。

“雪花落,雨声脆,红白相并景优雅,奈何心中忧愁多。雨未停,雪未止,情却冷心也凉,问世间情为何物,让人惆怅让人忧。”艾唯依触景生情,口中喃喃着,而在场的人,懂她的心思的又能有几个。

小玉在一旁听着,似乎略懂了几分,再细想自艾唯依进宫以来的点点滴滴,顿时明了。也是,做了大王的女人,只能在寝宫等着大王传召等着大王来瞧瞧,等,也只是能是等。不过,小玉也感觉得到,大王对艾唯依是特别的,只希望大王的这份特别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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