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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帝王怒则美人伤

傍晚,夕阳已经悄然而去,夜幕,繁星点点左右夜空。

在踏进月馨宫之时,艾唯依心底的不好预感加强了许多,背脊凉飕飕的,眉眼透露无奈之时,那熟悉而凄厉的嗓音响起。

“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放走了蓝兰美人?”嬴政屏住呼吸,心一紧,忽然有点不想听到艾唯依回答的念头,他害怕这一刻之后他俩之间的距离会离得更遥远。可转念一想,赵王还在逃,把蓝兰弄进宫里只为放长线钓大鱼,可如今倒好,被她这一搅和,能抓回赵王与蓝兰美人的几率小之又小。

“是。”艾唯依也不反驳,直接承认。心想,定是有人告密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快想到是自己。会是谁呢?蓝兰宫里的人?不像,依蓝兰的性子会把宫里的一切打点好了才走,那会是谁?仔细一看,站在嬴政不远处的恶人,胡姬,忽然一目了然,心里再也清楚不过了。不再多说些什么,把手放在小腹上,让小玉扶着回了寝室。对,她在赌,赌自己的肚子,赌自己在他心中究竟占有怎样的份量。

胡姬不免吃惊,望着这本该怒气横冲的场面,却突然变得如此宁静。眼看艾唯依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张开双唇,娇慎道。“大王,蓝兰美人应该还走不了多远。”只此一句,她不想今天这一切又是白费力气。一直找人盯着这月馨宫,想借机会好下手,可一直碍于月馨宫人的防范严密,无从下手,而今天这一幕,恰巧碰上,以为能成为扳倒冷柔夫人的好机会。

“用得着你说,寡人早已下令抓拿,若反抗格杀勿论。”嬴政怒火上升,瞪了一眼胡姬。“赵高,冷柔夫人身子不适,不宜踏出月馨宫半步,让人好生看着。”没有再多看艾唯依一眼,愤然起身离去。

艾唯依松了一口气,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的分量还是很大的。

胡姬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恨恨地跺了跺脚,瞪了一眼那优雅的背影,气呼呼地走出月馨宫。今天,又是要白忙活一场,不过,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

“比预期的还要快,那么,祝你好运吧。”艾唯依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苍白脸容,叹了一口气。“小玉,从明日起,我的饮食起居更要谨慎些,别让有心之人得了机会。”看来,胡姬这个女人,不能再低估她了,可是,也不值得去高估她。接下来的日子,可有趣了。笑,无奈且冰冷的笑。

“是,小玉明白。”小玉内心也暗暗放松了些许,刚才紧绷的心弦,可把这心脏实实在在的虚了一番。“小姐,有你的妙计,蓝兰美人她会没事的。”除了同情还有的就是些许怜悯。

“但愿吧。我累了,让人打桶热水,我要泡个澡。累了一天,也没泡过热水澡放松放松自己了。对了,明早去打听一下之前她住的宫殿,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变化。”

“是。”只一天的时间,消磨的却不是时间。

浴桶中,花瓣边,热气飘。艾唯依觉的,有那么一瞬间,是惬意的。至少,这里,很安静。虽然少了一点什么,但也不缺乏暖意。水,很烫,很热。

承欢殿内。

“你可以滚了。”秦王政宣泄完,丢下这句话就把胡姬丢在一边。刚踏进承观殿那一刻,她原以为一切就在今晚得以改变,想不到,后果还是这般不堪。冷柔夫人,我胡姬哪里比你差了,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受到这等耻辱。为什么?为什么?心中的恨和嫉妒又加了许多。

乞求的眼神一直随着秦王政的身影远去,内心再哀求也得不到一丁点回应,白费力气。胡姬再一次觉得身体异常冰冷,尽管刚才还滚烫,处在兴奋之中。

秦王政还是无视这一切,把胡姬丢在承欢殿,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地走在通往月馨宫的路上。走至门口,抬头,依晰可见月馨宫三个大字,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难以上前。在宫门外站了良久,眼里的思念与愤怒一并而出,让人觉得可怕。

守门的侍卫见秦王政这副神情,无人敢上前,生怕成为秦王政的泄愤之具,没了一条小命就等于一团泥,毫无生机。所以,侍卫们宁愿挨赵高骂几句不醒目也不想丢了这条性命。

他此时此刻很想捏紧她的下巴,问她一句,在她心里,自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宁愿为了一个陌生毫无交集的人来背叛自己。他今天,心真的很痛,可他还是没有把她怎么样,更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对,他不忍心,更狠不下心问罪与她。“依儿,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不妨,你教教我吧。”呢喃一会,决然的轻身离去,心有了一道裂痕。

睡梦中的艾唯依,一身冷汗。梦呓了几句,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的场景,十分可怕,可她缓过气来,深呼吸了几下,宁愿相信历史记载,不想被梦境所扰。“她会和赵王会合的。”喃喃着,了无睡意,窗外,一片漆黑,显然也才半夜。

靠在床沿,接着窗外射进那许微弱的月光,心又止不住胡思乱想。让姐夫打探苏远的消息,竟没有一点出入,苏远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罢了,若是有缘,自会知道恩人的生死存亡。

“孩子,你说妈妈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他一定很失望吧。”艾唯依有些愧疚,双手轻轻摸上小腹,感受着另一个心跳。这一切的一切,好像是在演电视剧,接下来,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只因心底的预感太强烈,且是那么糟糕的感觉。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是她又有点舍不得艾家的人,也有点舍不得这份爱,不知不觉爱上了,又能怎样,唯有接受这现实,却不曾想会爱到这疲惫不堪的地步,真的很累,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啊!

次日清晨。

“小姐,静心阁的侍女宫人都被杖杀了,无一人幸存。”小玉一大早就去打听静心阁的事,也算是希望打探的后果能让艾唯依放下心来,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整个静心阁的奴才侍女被处死了。原以为,有些无辜的人能逃过这一劫的。“还有,小姐,我们都不能踏出月馨宫半步,只有外人能进来送东西,静心阁的消息还是郑夫人让人过来传话的,郑夫人还让人差了好些补的药膳过来。郑夫人这两日感染了风寒,说过几日才能来看望小姐。”

“知道了,姐姐身体无大碍吧?”急切的关心,很想去看看郑夫人,可烦恼的是被关在月馨宫里,难以出去看望。艾唯依心里的感动不止一点点,抱病在床的郑夫人还能记挂自己这个失宠的人,怎能让人不感动,不暖心。

“休养两天便会痊愈了,小姐莫要担心。”嘴上说着一事,心里又琢磨着另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算了,还是别说了,反正那又不是第一次了。小玉心里指的是昨晚大王又临幸胡姬美人的事。

“嗯,希望姐姐快些好。”艾唯依真诚的眼神,让天地万物都有瞬间失色。这样的她,更美。

朝堂之上,龙颜大怒。

“区区一个燕国就能把你伤成这样,成何体统。大秦精兵数十万,却抵不过它几千野蛮之徒,这是何等大的耻辱。”秦王政一脸愤怒,盯着蒙恬的双眼快要喷出熊熊的烈火。

“恕罪臣直言,燕国的兵将善通水性,罪臣对水性无大认知,这次水上交战,败之。损失的兵力也过半,可伤亡的士兵都不是水性之人啊。所以,罪臣坦言,若想攻下燕国,必须熟悉水性,这样才能胜之。恳请大王让罪臣将功赎罪,三个月内,必定攻下燕国。”蒙恬双膝而跪,挺直腰板,洪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士可杀,不可辱,不能将功赎罪,他宁愿以死赎罪。若不然,怎对得起黄泉路上的千万士兵同胞。

“寡人给你一个月时间操练士兵熟识水性,一个月后,寡人亲自带兵攻下燕国。”秦王政的雄心不是一天两天透露在外,而是自小便雄心在握,而如今也只是一一付诸行动而已。

“大王英明。”一群人齐刷刷跪下,异口同声。

这世上没什么是他秦王政不能做的事,他决定的事情不可能变更,更不会退缩。越过大殿,他看到的是蓝天,无边无际,那是他即将唾手可得天下。眼中的远谋深算,加上他的王者风范,一统天下,势在必得。

“哟,不能踏出宫门的感觉可好?”胡姬对于昨晚的事越想越气不过,便跑到月馨宫来出气了,她也还笨不到哪里去,懂得半夜调换了守在月馨宫的侍卫。如今胡姬的地位随着艾唯依再度失宠而缓缓上升,没办法,谁上胡姬身材婀娜多姿,能让秦王政想要发泄之时都让她来呢!

艾唯依对于眼前的人,置之不理。有些人啊,专门来找茬的,理会她也是白费力气,自讨没趣。抿了一口茶,继续向小玉学着绣小肚兜,对于腹中的胎儿,她也恨不得把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正好现在不能出去,在宫里也正好有很多的时间。

小玉坐在一旁可气坏了,真是势风日下,有些人故意来幸灾乐祸的,见艾唯依不吭,当胡姬是透明的,内心兴奋了一会,欢呼了好一阵。这些人,就该无视她。

“哑巴了?那要怎么办才好,别到时生下的东西也是这般无能。”眉眼一挑,脸色铁青。

“能生下自然是好,总好过某些人连东西都生不出一个。”艾唯依见胡姬在取笑自己腹中胎儿,看不惯,便冷冷的回了一句。骂我也就算了,骂我腹中胎儿,你算什么东西,可恨。

“你,你,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走,回去。”胡姬一时蒙住了,不知道该骂什么,气呼呼地领着侍婢走了。在踏出月馨宫之时,却抬高了嗓门。“你们别松懈了,若是有人踏出月馨宫大门半步,唯你们之过,到时受罪刑可别求饶喊冤枉。”

“是。”守门的几个侍卫大声应着。

艾唯依知道胡姬是故意说这么大声的,置之一笑,转念一想,后宫的女人,王的女人,最是可怜。怕她走出宫去重新博得大王宠爱吗?她才没那么傻,私放蓝兰出逃已让他失望,现在他还

在气头上,她才不会傻得拿自己的身子往枪口上撞。这几日就乖乖待在月馨宫做小宝宝的小衣裳好了。

“看胡姬美人那得意猖狂的样子真是让人烦恼,不就是大王宠幸了她一下而已,好像别人不知道似的。”小玉一脸厌恶,把心里的话一股恼的说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小姐,小玉不是故意的,小姐别听小玉胡说。”真是怪自己嘴太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了。

“没事,大王宠幸她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她也是王的女人。”昨晚召胡姬侍寝了?呵呵,真可笑,是在告诉我他多的是女人,不在乎我这一个吗?艾唯依的脸色一下子发白,无奈地神情让小玉心疼。

“小姐,不管怎样,小姐始终都是大王心里最宠爱的女人。”小玉不知该怎样去安慰艾唯依,说出的话作用也不大。

艾唯依现在听不进这些话,脑子乱得像垃圾堆一样,努力把该丢掉的情绪丢开。大姐与娘亲说过,怀孕的人不宜劳神,还是心平气和的让那些都随风而去吧。“小玉,继续,这个铃铛要怎样绣上去啊?”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充满期待的内心,总是会让她多几分欢喜,毕竟腹中的孩子是她心里此刻最重要的。

“额,先把底线梳理清,再绣在上层,这样,这样……”小玉也适应得很快,一下子就把同时不开心的事情抛之脑后,总之,在小玉心里,艾唯依的心情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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