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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啪啪啪——”一曲终了,雪落率先鼓起掌来。

“扇起襟飞吟古今,虚实共济舞丹青。气宇冲天柔为济,怜得笔墨叹无赢。丹青传韵韵无形,韵点丹青形在心。提沉冲靠磐石移,却是虚谷传清音。”短短八句话,五十六个字,将萧雨萱的舞艺剖析的透彻淋漓。

“《扇舞丹青》是一个极富舞蹈本体特征的作品,它营造的是一个冲淡、雅致、高远的意境。它的一大特点是重其韵律,不随意乱用技巧,不张扬,不浮躁;未设置任何情节,没有戏剧的冲突,无需更多外在手段的帮助,仅靠舞者的身体和那把扇子,通过舞者身体那快慢相宜、刚柔相济、抑扬顿挫、错落有致的运动,将扇子与肢体动作的幅度、力度、速度、重力和空间相结合,将一个看似平常的舞蹈,做到与书法与绘画笔韵之美比肩,《扇舞丹青》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墨舞”佳作。与以往舞蹈相区别的是,它的语言打破了阴柔为主的风格,增加了刚性质感的表现。作品所营造出洒脱、飘逸、灵动、稳重和突变等不同的效应,时而高山坠石、千里阵云、忽而春蚕吐丝、绵里藏针的舞蹈形象、形式之美,令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众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得看着雪落,曾几何时,他们的公主学会吟诗品舞了,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她品的十分传神有力,听得他们外行人也朦朦胧胧,略知一二了。

最最震惊得莫过于萧雨萱了。

“你你你……”萧雨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舞得是《扇舞丹青》?这个舞蹈只有我跟我师傅知道,怎么可能?”

“怎么知道的,告诉你你也不明白。”总不能跟她说是网上找的吧,她能明白才怪。教她疑惑不解的是,《扇舞丹青》不是96年才出现的吗?怎么这里就已经有人可以把这段舞蹈演绎得如此惟妙惟肖了。如不是曾经在视频上见过这段舞蹈,恐怕很难评断这样的舞技。

“不过,我要说的是,刚刚我评论的仅仅是《扇舞丹青》本身的内涵,你舞得动作虽然都很到位,可是最重要的一项你没有注意,那就是情感归依。舞蹈跟人一样,其实是有感情的。你投入的多少,她就会回报你多少。太过注重舞曲本身的形式,反而让人有某种不真实的感觉。你离真正《舞扇丹青》的境界还有一段距离哦。”

“你……你凭什么这样评论?”她的评价怎么可以这样一针见血?师傅从小就说她的舞蹈缺乏情感,她怎么会……

“雨萱啊,《扇舞丹青》跟其他传统的舞蹈是不一样的,你一定要投注感情在里面,不然就舞不出那种效果了!你一定要记住,作为一个舞者,最重要的不是舞蹈本身的旋律,而是用心去舞出自己的感觉,用双手舞出自己独特的品位,知道吗?”

“观众的眼睛是最雪亮的,这句话我一直牢记在心。也是因为有这样的信任,所以我才会跟你比。”雪落顾自走到司徒南枫面前,将笛子交给他,“可以劳驾你帮我吹首曲子吗?随便什么都可以。”

她要的音乐在这里根本无法寻得,没有乐音起舞,总觉得像是缺少点什么。

“因为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场比舞,所以连音乐都来不及准备。这样好了,我给大家来段即兴芭蕾,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即兴芭蕾?”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随着笛音响起,雪落开始旋转起舞。

“哎呀——”脚尖还未垫起,就跌落在地。

怎么回事?感觉自己的脚像是初学者,完全不受控制,一点支撑力都不具备。为什么会这样?

“哈哈~你说的真是太对了,观众的眼睛的的确确是雪亮的。一个简单的旋转动作都会摔倒的人,根本就不会跳舞!”萧雨萱尖酸刻薄的话,深深得打击了雪落。说她什么都可以,怎么可以说她不是一个舞者?!

“是不是一个舞者,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她脱下芭蕾舞鞋,看着完好无损的脚,震惊了。

“这,根本不是我原来的脚。”

“荒唐,这不是你自己的脚,难道还有人调包了不成?”实在太可笑了!

“王儿,不要太勉强自己!”程海丰看着惨白的雪落很是担心。

“父王,我会证明给大家看的!相信我!”说着,雪落重新站起来。

“南枫,麻烦你重新吹奏一次。”

“是,公主。”司徒南枫重新将笛置于唇边,开始吹奏。

雪落强忍住脚尖针刺般的疼痛,开始舞动。

当她用脚尖站立轻舞,把支撑“面”完全用“点”代替的时候,全场震惊。

“这太不可思议了!”

“好像在做梦,好像一只纯净的白天鹅!”

“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贵的舞姿!”

舞蹈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在瞬间唤起某种久违的记忆。雪落的舞步悠扬婉转,给人以如临仙境的幻觉。她“闪、转、挪、腾”的动势、其“回”与“流”的形态,以及瞬间止息如红日欲出、满弓蓄势的感觉,无不让人叹为观止。

她用舞步演绎让人时而置身茂密的竹林,时而空旷的原野,时而明镜的湖边,时而静谧的夜空。怎一个”妙“字了得!

随着雪落非凡的舞动,萧漠北的眼神也越来越深邃,越来越沉迷。从来没有领略过如此仙逸的舞姿,她俨然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白天鹅,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美,如痴如醉的沉醉感,实在太过震撼人心了!

她说的没错,“在艺术的人生里,没有露不露的评价,只有投入和没有投入之分。”对,只有这样的舞衣,才能彰显其高贵和与众不同,才能将天鹅的舞姿演绎地天衣无缝。她是真的很努力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投注在舞步中,每一次投足,都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量;每一次旋转,都将四肢完全融于一体。

从第一次摔足看来,她应该很痛。可是,她一直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她的舞蹈,不,是她的人,太让人震撼了!

最后,高难度的32圈大旋转后,雪落以清雅的舞姿结束了天鹅的展翅。

没有人发现,她的足尖已是鲜血淋漓,湿热的液体浸透了她半只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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