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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室中旧忆(上)

这一枪是毒虾开的,而他此时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孤独者抱起奄奄一息的李丝芝,安慰道:“没事的,别怕,有我呢。”他的声音也模糊了起来,李丝芝又一次听到孤独者对自己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用着自己仅剩的力气说道:“孤独哥,我……我听到你曾经对我说的……让我感到……无比安慰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回荡的时候,我就……很满足了。”孤独者声音颤抖地说道:“丝芝,你……不会……死的。”说着,摸出了正爷给他的圆球,说道:“正爷会救你的,正爷!你快来呀!快来呀!”却在此时,毒虾的手下摸出了手枪,黑虾带着手下冲了过去。孤独者叫了一阵,动静之中,却不见正爷现身。

李丝芝拿起那个沾满鲜血的发簪,说道:“孤独哥,你还是去一万年前吧。”听了此话,孤独者惊道:“丝芝,你……”李丝芝将发簪放到他的手中,说道:“你不要怪正爷,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去解救……那个比我还要……可怜的……公主吧。”此时,孤独者的心情已无法用形容或是比喻来说明了,他感到了自己的犹豫是彻底错误的,但他却已无法挽回这一切了,李丝芝却已悄悄地停止了呼吸。悲惨而又充满矛盾与不幸的一幕在孤独者的眼前掠过。

此时,赵老师正与来客及一些警察朝林木山园跑去,一路上抓了一些混混。黑虾见到警察出现了,心里又有些舍不得孤独者,见到愤怒加悲痛的孤独者抱着他心爱的女友痛哭的情形,只好匆匆离去。赵老师与来客冲了上去,见到这一幕,愣住了。孤独者握起李丝芝拿着发簪的手,突然,放在一旁的圆球发出了银白光芒,发簪上的血债也消失了,孤独者搽了眼泪,心里知道这是正爷做的,将发簪塞进了李丝芝的手里,顿时,眼神变得绝对的犀利无比。赵老师慢慢地走了过去,正想安慰他,忽然间,孤独者消失了。

孤独者却在另一山间处现了身,正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见到孤独者依然带着那种充满决杀的的眼神,顿感奇怪,拿着圆球,念动咒语,银白的光芒笼罩在孤独者的全身,过了良久,孤独者才渐渐地醒了过来,他却倒了下去。正爷只好念动咒语将他那几乎破碎的精神给恢复了过来,孤独者睁开眼看着正爷,目光中露出了太多的无奈与悔恨,他似乎已经到过了地狱,然后又回到了人间。

时间迅速,天上再次挂起了一轮弯月,这似乎同样预示着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孤独者坐在山石上看着眼前流动的水,猛然间在水中看到了李丝芝那娇柔的神情,他的泪水流落到了河里,与河水溶在了一起,流向了那不知方向的地域。正爷只是在不远处看着他这样悲伤的样子,心中不忍,走上前去安慰道:“你这样又有什么用?我知道,你很重感情,但你想过没有,丝芝为了给她爸爸报仇,甘愿牺牲自己,这是为什么?知道吗?”这句话惊醒孤独者,正爷道:“她想让你去寻求新的生活。”话音刚落,孤独者所坐的岩石早已破碎,他在正爷面前站住了,眼神变得犀利决杀无比。孤独者怒道:“正爷!你说够了没有?”正爷看着如此愤怒的孤独者站在自己眼前,只是叹道:“我无话可说,如果你认为这是我的错,你动手吧。不过,我也为李丝芝的死感到万分的内疚。”说完,闭上了眼睛。此时,却从孤独者的眼睛里显现出了李丝芝临死前对着自己说的话:“去解救那个比我还要可怜的公主吧。”孤独者早已跳到了另一处,大喝一声:“为什么?啊……”声音早已打破了山间的寂静,正爷睁开眼睛看着这一难以平静的一幕。

次日,学校里早已没有了节日的气氛,来客对着全校同学讲了这次行动的事情,只是让赵老师讲了一下李丝芝死去的事情,孤独者班里的同学几乎都哭了,又说,在她家里找到了她爸爸的尸体。这是悲惨的,同时也是让人悲痛的。赵老师安排好了事务,正要送走来客的时候,却见孤独者从校门外走了进来。

孤独者看着赵老师与来客以及他的同学们,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之情,笑道:“我想在走之前看一眼李丝芝。”这句话却使得他们无比的惊讶,赵老师问道:“走?你要走?”孤独者到道:“是!我要去一个能让我找到新的生活的地方。”来客道:“孤独者,我知道你很难过,看,同学们多么舍不得你走啊!”孤独者看着同学们,目光中闪烁着友情和感动,走到那曾经被他打过的男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非走不可。”又看了看其他同学,对着来客笑道:“来大哥。”来客知他心意,只是点了点头。

坐上来客的警车,告别了赵老师和同学们。在车上,孤独者与来客聊了很多心事,这些言语使得孤独者猛然产生了一些留念,感动之时,来客却笑道:“孤独者,我不想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人生道路。”孤独者道:“谢谢,我会的,你放心,我会的!”来客想起了他那还未开发的潜力,忽然笑道:“孤独者,你记住,你的一招胜还可以加强。”孤独者听了此话,急忙说道:“一定!我会变强的。”不觉中,车已停在了医院门口。这最后的一面却让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孤独者感到了一些悔恨,他似乎正要向自己因犹豫造成的无法挽回的悲痛走去。

穿过医院阴暗的过道,走进了停尸房,这个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现在也不显得那么恐怖了。孤独者看着李丝芝的尸体,缓慢地走了过去,握起她那冰冷的手,蹲在她的一旁,看了半天,却想起了自己与李丝芝曾经的快乐和欢笑。不觉中,孤独者落下了眼泪,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他内心里的悲痛却已悄悄地扩散开来,看着李丝芝那张娇柔可爱的面容,想起了他俩第一次交谈时的情景,这似乎在他眼里是那么地值得回忆!却又是那样的难以再聚!

孤独者搽干泪水,说道:“丝芝,我要走了,去那个要你付出生命来支持我的一万年前,去解救那个比你还要可怜的公主,去那个只有正爷才知道的未知领域。丝芝,你才是最可怜的,至少,那个公主还活着,而你……而你却已……”激动的情绪堵住了他的喉咙,言语无法说得出来,痛哭了起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做梦了,这次他并没有做那个“弃婴之梦”,却梦见自己站在学校的后山,李丝芝正在那里看着太阳慢慢地在西边落下,她忽然转过头来,笑道:“孤独哥,你快来呀!”孤独者此时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跑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李丝芝问道:“孤独哥,这夕阳美吗?”孤独者连声答道:“美!美!”李丝芝站了起来,看着飞舞的蝴蝶和蜜蜂,拉着孤独者跑了一会,孤独者似乎忘记了这是在做梦,象以前一样,一把抱住了李丝芝,正要亲她的时候,她突然躲开了,说道:“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又看见李丝芝对着自己笑了一下,朝太阳跑去了,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孤独者叫了几声,不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料,从后山上掉了下去。顿时清醒了过来,才发现此时已是深夜,而自己身处山河之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觉地说道:“我不是……怎么会?”忽然想起了那句李丝芝在梦中对自己说的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夜幕中,正爷走到孤独者跟前,摸出了那个银白光亮的圆球。光芒照在孤独者的脸上,孤独者这才意识到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来了,说道:“正爷,我……”话未说完,正爷却道:“你可知那句话的意思吗?”看着他茫然的眼神,又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哎!孤独者,你要知道,你所失去的,只不过是你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遭遇,当这些遭遇堆积成山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另一种新生,因为,有了过去的痛苦,必然就会产生新的道路。孤独者,你听懂了吗?”过了一会,孤独者说道:“我懂了,这就象是我那被我打过的同学说过的一样,对!我不是为了过去才活着,而是为了改变过去的错误才活着,对!我要不断地走下去,让过去的悲痛在新的美好中消散。”说完,却看见了天上浮现出的对着自己微笑的李丝芝。

此时,银白光亮的圆球被正爷放在了岩石之上,正爷却念动咒语,圆球的光芒顿时变成了绿光,正爷念完了咒语,说道:“孤独者,使出你最大的力量把它打碎。”孤独者也不加思索,使出一招胜,圆球顿时化为了一堆粉末。正爷让孤独者站在对面,突然对着他把粉末吹满了他的全身。孤独者道:“正爷,难道这是……”正爷点了点头,说道:“你身上有了这些粉末,就可以去一万年前,去解救公主。”孤独者看了看自己身上闪着绿光的粉末,却见正爷身上并没有这些,忽然问道:“正爷,你怎么办?”正爷听后,笑了一阵,说道:“别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说着念动了咒语。孤独者身上的粉末已融合在一起,过了一会,孤独者慢慢地飞了起来,飞到了河面上。正爷道:“孤独者,你记住,闭上眼的时候,千万别睁开,否则,你将消失在时间隧道里。闭!“孤独者虽然闭上了眼睛,却发觉到了什么,只好说道:“正爷,你骗我,你不会和我一起去,是不是?!”正爷见他已猜穿他意,并没有理睬,念了一会,正爷的身上已变成了火红色的,见孤独者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只好安慰道:“孤独者,你冷静点,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你也别难过,只要你能回到一万年前,只要你能解救公主,我就满足了。”孤独者想说话,却已被绿光包围住了身体,好象没有空气一般,似乎已经无法呼吸了。

正爷的身体正渐渐地消失,变成星菱,围绕着孤独者的周围,慢慢地被绿光吸收进去。但他还是说道:“孤独者,你要知道,要想得到新生,就必须得有牺牲。你记住,你所要去的地方,一万年前,那里有一个孤岛,公主就在那里面。去吧!救星!”此时,正爷变的星菱完全被绿光吸收了进去,孤独者听了他说的话,眼睛虽已模糊,但他在心里坚定地默道:“正爷,丝芝,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的!”话音刚落,只见河水猛然翻腾起来,形成了一股旋风,越转越快,愈变愈猛。孤独者身旁围起了一道道火红的光环,月光猛地形成了一根圆柱,直接照进了光环之中。此时,天上月与水中月相对了,光柱直照,旋风围绕,忽然,孤独者在光柱的带动下,向天上升了起来了,突然,掉进了河水之中,倒映的月亮随浪涛扩散,接着红光铺于水面之上,孤独者被围绕的旋风的带动窜入了水中。过了一会,河面诼渐地恢复了平静。而孤独者却正穿梭在时间隧道里,为了寻求新的生活,为了解救那个憔悴的公主,直至那一万年前。

隐隐约约的旋风及光环消失后,孤独者在平静海面上漂浮了不知多久。后来,遇到了铺天盖地的砂石迎面袭来。但孤独者的眼睛却异然明亮透彻。朦胧中看到了一座岛屿逐渐显现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孤独者有些感慨,心想:“我怎么有点像那《鲁滨逊漂流记》中的鲁滨逊呀!”最后,孤独者随着海浪波动漂上了海滩。

岛上的生活是不可避免的。孤独者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情景,不觉地笑道:“公主,你在哪里?”猛然间,跑了起来。不知不觉已过了一段时日,孤独者每天面对的是汪洋大海,滔滔不绝的波涛汹涌的海水来回澎湃。猛然间,这一切使他感到眼花缭乱,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眼前的蓝色已逐渐的成为黑色。恐怖的黑暗把他的身体吞没了,但生存的意念正在他的内心萌发。

虽有些惊慌失措,但孤独者凭着坚定的毅力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于是,拔腿就向在月光照射下的阴黑森林跑去。一阵急驰地狂奔,早已闪到后面的树木似乎看到了比恶魔更为可怕的疯子。不料,前边一棵千年老树挡住了他的去路。孤独者看着眼前巨大的树木与地上的泥土,心里似乎多了一层朦胧,四周的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难以看清,心中那无法接受的悲愤也随之释放了出来。

但那让他悲愤的情景并没有使他心灰意冷。于是,当即停止了回想。愤怒之时,随手抓起地上的泥土石块向那棵似乎正在讥笑他的千年老树仍了过去。又一阵狂跑,也不知过了多久,孤独者最终在一个山洞洞外停了下来。看了看眼前阴森的景物,正打算进洞的时候,突然,一阵野兽般的怪叫声从树林里传来。孤独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给他带来的一切,只是摇了摇头,叫道:“恶魔!有那个意思的话,尽管来吧!”诉说完了心中的愤怒言语,捏紧拳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觉中孤独者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与痛恨。

走进洞后,才觉全身酥软。只得躺在洞内一处比较平坦的岩石旁边。孤独者第一次体会到筋疲力尽的感觉,移动着目光,眼前却出现了除自己以外的另一种生物——蝙蝠。倒挂在洞顶的蝙蝠早被孤独者的来到惊动了。它们那透出光亮的眼睛却让孤独者猛然想起了他以往的家,他的奶奶。他读书的学校,赵老师和同学们。行动时的来客与正爷,以及他所喜欢的……想不下去了。但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怀恋感使他那充满深情的眼睛看到过去的一幕幕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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