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堡东南方向的大道上,一大队马车正匆匆赶路。
一辆用厚厚的兽皮蒙顶的棚车内,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车内温暖如春,四五个人坐在里面一点也不显得拥挤,段涛和安德里斯王子抚掌大笑。
“太过瘾了,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那个狈人亲王听到消息后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哈哈……”
“呵呵,他以为给我写个条子我就会卖他的帐!东西从哪来的,还得回到哪去!是你的永远也跑不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永远不会属于你!”段涛笑着说道。
“哈哈,说的太对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你!”王子殿下回味着段涛的那句话,忽然觉得意兴萧索。
段涛的话,让他忽然想起了远在海中之海的馨子。王子忧郁的眼光投向了并不能看到的远方,嘴里喃喃的重复着段涛的话:“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一时间竟痴了……
安琪儿和段涛对视一眼,双手相握,不再说话。
大雪在黎明时分终于停了下来,队伍在雪夜中竟然不知不觉间走出了二百余里地。
段涛命令大家停下休息,下车与大家一起查看马车上所运的物资,见捆绑的绳索完好无损,放下心来。
段涛并没有留下安卡内摩尔送来的二十五位马夫,而是让他们跟随使者一起回沃梅斯卡了。毕竟自己是苍狼山的人,收下别国的奴隶,心里仍然有些不自在。
王子回头往后看去,不由哈哈大笑:“一夜的大雪,将我们行进的痕迹全都埋上了,安德烈维斯就是想派人追也会失去方向啊!”
“呵呵,是呀,昨夜的雪可真大!”段涛看着三百余名跟随自己的士兵和工匠们,除了数十名年龄较大的管家和追随王子的心腹官员待在棚车内之外,其他人全身都裹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此时正在纷纷用马鞭为伙伴们拍打着积雪。
段涛心中忽然一阵感动。他是带兵出身,最见不得手下士兵跟着自己吃苦,喊过老鬼,说道:“把那辆拉着酒的车打开,让每个人都喝一些,驱驱寒气,让大家吃饱再赶路!安德烈维斯是不会追来的!”
老鬼答应一声,和阿原去拿食物分给大家。
安德里斯王子慢慢走到段涛身边问道:“哦?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派兵来追呢?”王子有些好奇。
“现在教会还没有真正成立,他以后还要仰仗我们的修炼者学院,龙息雕像都被我们搬来了,以后就连狈人族的修炼者都要来我们学院,你说他会那么傻,跟我们直接闹翻吗?”
“哈哈!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王子拍手笑道。
众士兵喝着只有宫廷贵族老爷们才可以喝到的美酒,吃着肥美的肉脯和干果,对这个真龙亲王万分感激和崇敬:在苍狼堡,又有哪个老爷会舍得将这些珍贵的东西分给自己的手下呀?心中也同时感觉到,跟着这个真龙亲王,以后的日子会更加美好!
大家吃饱喝足,又开始上路。
积雪很厚,队伍在夜里憋着一股劲拼命赶路,天亮之后走在一尺深的雪里,才感觉行进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有人心里甚至在想:昨晚究竟是怎么走出苍狼堡走出二百余里的!
长长的队伍蜗牛一般的在雪中艰难的爬行,段涛跳下棚车,跟大家一起赶着马车。不时的说几句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浑然忘记了旅途的劳顿和身上的寒冷。
“就连亲王殿下都亲自下来赶马车了!”士兵们惊喜的看着谈笑风生的段涛,士气在彻骨的寒冷中空前的高涨,一位狼族士兵挥动马鞭,竟然高声唱起了狼族的战歌《兄弟之歌》:
空气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泪水划过母亲的脸庞,
祖国就在我的身后,
远方传来敌人的脚步声,
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
哦,兄弟,
是捍卫正义的时候了,
拔出你的战刀,
我们的热血早已澎湃,
哦,兄弟。
我们的热血早已沸腾!
起初是一个人唱,到最后,三百余名士兵及工匠们全都引昂高歌,嘹亮的歌声震得路边雪松上的积雪飒飒飘落。
看着士气如此高涨,王子安德里斯也不由得心情大好,跟着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队伍一路高歌,行到中午,已经走出近百余里路。
段涛命令停下休息,让马夫将马匹全部解下,喂食草料,人也得以暂时休息,补充食物和体力。
他走到一处高地,拿出地图看了看,此地距离见龙谷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高迪大师的地图画的太过唯美,方位是准确无误,但是坐标和距离却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龙谷地处苍狼山最深处,无比荒僻,平时就连那些惯于翻山越岭的猎人都难以到达,更别说平民百姓了,段涛找遍了苍狼堡所有的档案,也没有找到一张那里的地图出来,现在唯一靠的就是高迪大师的这张建筑材料分布图了。
高迪大师走了过来,一边啃着手里的火鸡腿,一边说道:“下过雪之后,一些原有的参照物都已经不见了,但是我感觉咱们目前走的方位是正确的,再往前走三百余里,应该到了苍狼堡最外围的一个小镇子,我们在那里休整一下,再继续赶路!”
“哦!三百余里,今天是到不了了,看来今天夜里要在雪地里宿营了!”段涛想想这么冷的天气,要大家在雪地里宿营,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恩!呵呵,我还从来没有在雪地里宿营过呢,滋味应该很不错!哦!雪夜,篝火,温暖的帐篷!想想真是期待啊!”高迪大师不愧是个建筑艺术大师,雪地宿营这种事对大家是件非常难受的事情,在他看来却充满了野趣和刺激,甚至有些莫名的渴望。
“呵呵!”段涛苦笑一下,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向遥远的那片白茫茫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