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惊。只见“迭罗”眼睛冒出红光,双膀用力直将众人都推搡在一边,继续向上冲去。猛然“迭罗”身子向前一倾,倒在地上。
原来众村民慌忙使用逮野牛的套索,套住“迭罗”的一只脚。接着村民们一齐用力瞬间把“迭罗”的四肢全部套牢,拉扯成一个“大”字。
“迭罗”还在拼命地挣扎,村民三个人拉住一支套索勉强将他制住。姐夫从旁人手中夺过一柄长矛,要刺死“迭罗”。
此时“妖拉”猛从一旁跳出,挡在“迭罗”身前,拼命摇着头,极力护住“迭罗”。
姐夫狂暴地一把将她推开。她却死命拉住他的手臂,接着狠命地咬了一口。姐夫猛把她甩在一边,疼得大叫着:“这哑巴疯了!我们必须把这‘怪物’杀了,他会吃了我们所有人!”
“妖拉”仍然挣扎着挡在“迭罗”身前。正此时,“迭罗”猛地跃起向前猛冲过去。一下便将“妖拉”撞飞起来,摔在一边。她登时失去了知觉。
“迭罗”早把拉住自己的十几个人掀翻在地。直扑到姐夫面前,只一下扯住他的双腿。双膀用力便把他撕成两半。接着就地撕咬、啃食起来。肠子、肺子等内脏囫囵一地。
村民们有的已经呕吐起来,有的向他飞掷长矛,而“迭罗”并未停止咀嚼,只将手臂一挥,就将飞来的长矛一并打落在地。顷刻他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全部吃净了。
村民们这才知道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制服这个怪物。现在就只有快些逃命是真的。
随后或抱起孩子寻找躲藏物,或手持着武器逃向村外。但面对这个吃人的狂魔,哪个还能逃脱?“迭罗”此时仿佛是个无底的黑洞。有着吞食一切的欲望。他正以更快的,惊人的速度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食物。
“迭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自己的猎物。老人,孩子一律被撕得粉碎。一只黄鼠狼进入鸡窝以后会杀死所有的鸡,但并不能把他们都吞吃,这就是他的杀戮本性。
不一时,“迭罗”便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姐姐和所有的亲人,族人被亲手撕碎生吞下去。“迭罗”想挣扎,但完全是无用无力的。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一个个变成血肉模糊的几块。听着他们的骨头在自己口中铿锵作响。迸溅的鲜血只让他更加兴奋,更加疯狂。
终于没过多久,村民所有的血都洒在半焦黑的土地上。“迭罗”正在啃食最后一条小腿时,刚才被他撞昏在地的“妖拉”渐渐地有了点知觉,慢慢地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对自己最好,救过自己的哥哥正把自己的最后一个族人生吞活剥,撕成碎片。
“迭罗”吃掉所有的亲人,成了一个真正的怪物,更可怕的是他的力量正一点点强大。
“妖拉”挥动着手臂,大眼睛在夜晚格外显眼,表达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意思。
“迭罗”指头看着他眼中的红光时隐时现,烁烁放光。他紧盯着“妖拉”,缓慢而艰难地移动着步子。他正在与自己激烈地搏斗。
“迭罗”眼中红光迸现,他仰头向天嚎叫一声。猛扑过去双手用力撕开了“妖拉”的胸骨。当他把跳动的心脏捧出来的时候,一股苦涩、冰冷的液体淹没了他的心。“迭罗”高叫一声,全身抽搐倒在血泊之中。
当“迭罗”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微微有些发亮。他不情愿地睁开眼。昨天还是自己家园的村落此时成了人间屠场。鲜血已经染红焦黑的土地,脑浆、内脏和残缺的肢体铺撒一地。浩劫像是发生过一场爆炸。
如果“迭罗”不知道这是谁做的。他会疯狂地寻找凶手,就算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到,将他碎尸万段。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凶手就是自己。
“迭罗”转眼看到身旁已被挖出心脏的“妖拉”,猛感到手指间还粘粘地,热热地。
他以为自己会恶心呕吐,但“迭罗”忽然感到一种正从里面往外渗透的饥饿感完全占据了他。他感到自己只是个空壳,自己已经被抽空了。他已经贴在一起,缩成一团。那种强烈的空虚感和饥饿感,使他完全失去了自己。
他猛地胡乱地把那心脏塞进口中。这次那股血腥如此清晰,有点干涩的热腥渗入空皮囊中。这感觉让他立即兴奋起来,但饥饿的刺激更强了。
他把那心直咽下去,牙缝中那股血腥味撞击大脑细胞。猛然昔日自己手指受伤时,“妖拉”替自己吮吸伤口的那一幕出现在眼前。
他以为自己会把那颗心吐出来,然后这饥饿感立即把那感觉淹没了。
他太饿了,太空了,他已不再是自己了。他抓狂地把剩下的“妖拉”吞下,像是不遗余力地爱,一点渣都不剩。但这一点根本无法使他有些许的满足。他在死亡村落中寻找剩余人的肉块。
他双眼发红,口边有腥红的血滴下,来回疯狂地寻找着,摇晃、扫视、吞噬。他能分辨出每一片碎块的原主人。但此时那对他没有意义。一样的味道,像是一种单一、普通的填充物质。
不多时,整个村子被他吞食殆尽,他感觉自己脸颊有苦涩的液体流入口中。但他已完全没了味觉,自己所有至亲至爱的人都被自己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吞入腹中。
他看着狼籍的村落,抓着自己的头。捶击着自己的腹部,跪在地上向天哭嚎,他被自己逼疯了。
他再次醒来时,还是被饥饿逼醒的。他晃荡着,踉跄着向平旷、炎热的天边逃去。在这边领地已再没有什么是他的对手,他在逃避自己。
他穿过苍茫的大地,身后留下一串烟尘。他逃过兽群,身后是野兽惊疑的目光。他逃到各处村庄洗劫,所到之处无人幸免。只留下满地的血迹。
他以一种疯狂甚至让人恶心的姿势啃着,咬着,像一阵瘟疫席卷了非洲大片土地。没有一个活人知道这些村落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没人从他眼下、口中幸免。村落间想尽办法防御这“瘟疫”,但毫无效果。
屠杀还在继续,他被人们称为“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