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忠挣开了何海生的双手，跑上的二楼，而二楼里唯一能躲藏的地方就是柜子，他钻了进去，碰到自己的衬衫黏糊糊的，他抓起柜子里的衣服就往身上使劲擦，仿佛能擦掉那满身的鲜血。
田立忠在柜子里平静了一会，就听到了脚步声，透过柜子的缝隙，他看到了何海生，他的身后跟着宁明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往里面钻了钻。他记得里面有一个暗格子，可是太小，钻不进去。
他把柜子里唯一的一件衣服盖在自己身上，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被人发现。
“老田，你怎么了？快出来啊？”
何海生焦急的在屋子里找来找去，偶尔可以听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咣当’一声，好像是一把菜刀，田立忠透过缝隙看到了宁明俊的笑脸，手机的灯光很弱，照在他的脸上更是苍白了几分。
田立忠腿一抖，却推开了柜子的门，‘吱呀’一声，何海生和宁明俊都朝这边看来，而田立忠也看到了宁明俊手里的那把菜刀，沾着鲜血，他仰头像上望，趁着手机的光可以看到宁明俊原本白皙的脖子一条冒着血的刀疤，真的是鬼？
田立忠钻了出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杀了宁明俊，真的不知道。
“小宁子，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田立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声，他朝着门口挪了挪脚步，想看到机会好逃走。
宁明俊扯开苍白的嘴唇，眼神无比的幽怨。
“你为什么要杀我？”宁明俊的嗓音带着哭腔，田立忠也随即掉下泪来吗，宁明俊不过才二十五岁，这么年轻，可是他真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田立忠哽咽的说道，一旁的何海生却笑了，不对他感觉不对，刚才明明是何海生杀的宁明俊，为什么要怪他呢？
“老何，是你的杀的宁明俊，不是我。”田立忠摇着头，指着何海生。
何海生无所畏惧的摇摇头，倚在门口的墙上，诡异的笑着。
“老田，是你。”何海生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虚无缥缈，却是震得人耳膜生疼。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田立忠大叫一声推开了宁明俊的身子，那把刀却在贯力的驱使下飞向了何海生，何海生的胸口被菜刀撕裂，他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血瞬间染红了一地。
田立忠向后退了退，他不住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他好像不愿意接受现实，一旁的宁明俊脸部十分扭曲，抓起何海生胸口的刀猛的一抽，何海生便站了起来，两个人都超这田立忠走来，嘴里喊着：“我杀了你。”
田立忠慌忙的跑下楼，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铁门边，外面突然亮起了灯，是好多警察，拿着枪对着他。
身后的是拿着菜刀的宁明俊还有何海生，前面是警察，这都是怎么了？他捡起地上的木棍挥舞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这一吼，那些人果然不再轻举妄动了，田立忠暗自松了口气。
“爸爸。”田沫沫突然从警车上下来，脸上挂着泪水，却被一个警察抓住，拿着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不要，放开沫沫，放开我的女儿。”田立忠声音嘶哑的吼道，都是他的错，他不能连累沫沫，不能。
“爸爸，救我。”田沫沫哭喊着，脸上都是泪水，田立忠立刻就冲了过去，却不知道被谁用木棍击中了脖颈，昏了过去，而在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田立忠看见自己右手的手背上两条红印子，冒着血丝。
身后的何海生和宁明俊都吐了口气，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两个人把田立忠抬到了担架上。
“叔叔，爸爸没事吧？”田沫沫站在一旁哽咽道，何海生伸手替她擦了把眼泪，搂着她进了车。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诡异，已经超出了原本的预期值，挣脱了掌控。
“会没事的。放心吧。”何海生悠悠说道，看到沫沫不哭了，松了口气，然后扭头看向了洋楼，他也想知道刚才老田到底是怎么了？这一折腾，天空都泛白了，洋楼像极了一副黑白的画，隐藏着许多诡异的事，他想，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要不然为什么老田会突然说些胡话，突然跑上二楼抱起柜子里的旗袍，突然说宁明俊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田立忠才醒来，白色的墙壁和床单，还有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难道自己在医院？他轻轻的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头疼的厉害，却也不小心扯动了一旁睡的安慰的沫沫。
“爸爸，你醒啦？”田沫沫的笑脸带着喜悦，只是眉间却轻轻的皱成了‘川’字，昨夜的爸爸好可怕。
“沫沫，我怎么在医院？”田立忠的声音有些嘶哑，茫然的盯着田沫沫。
“爸爸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田沫沫轻声问，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田立忠的右手，那里已经上了药，包上了纱布，医生说毒物就是从哪里进入身体的，所以爸爸才会神志不清，产生幻觉。
田立忠皱起了眉头，昨夜的事情很多都记不清了，但是唯一记得就是自己杀了何海生和宁明俊，他低下头，心里堵的慌。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何海生和宁明俊，田立忠心里一跳，紧张的拉着沫沫到自己身边。
“老田，你可终于清醒了。”田立忠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是啊老大，昨晚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被鬼。”宁明俊心有余悸的说道，却被何海生狠狠的拍了一把脑门，吐了吐舌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而田立忠看清了何海生和宁明俊的之间惯有的动作，和昨夜真的不一样，刚才何海生说自己终于清醒了？难道？
“老何你们没死啊？”田立忠小声问，却惹来何海生的一记白眼。
“老田，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呢？医生说你中了毒，所以才产生了幻觉，毒就是从你的右手进去的。”何海生指了一下田立忠的右手手背。
田立忠暗自吐了口气，想到昨晚的事头就一阵阵的痛。
“老何，仔细查过没有，那潭水在不在？”田立忠仰起脸问。
“那水不见了，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何海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田立忠皱起了眉头， 他是碰了那水手才会受伤的，那水不可能不在啊？
“沫沫，昨晚爸爸有没有吓到你？”田立忠扭头看到田沫沫在剥苹果皮，想到昨晚自己那副样子一定把沫沫吓坏了。
“没有啦，爸爸，我可是你的女儿，没这么胆小的。”田沫沫吐了个舌头，俏皮的说道，但是鉴于昨晚他的确是被吓到了，只是不想让爸爸担心。
“我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出院了。”田立忠从床上翻身下床，他现在真的想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田，还是歇歇吧，你已经两天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何海生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回床上。
“是啊，爸爸你歇着吧。”田沫沫也站在一旁说道，脸上是担忧，爸爸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
“可是我想查清楚整件事。”田立忠皱眉说道，何海生坐在了旁边。
“昨天晚上捡到了一个手机，而且手机的号码正是发给李莫和李谦的号码一样，现在正在查，你先安心睡，一有线索我马上通知你好吗？”何海生悠悠说道，吐了口气和宁明俊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田立忠想说什么也没有来的及说，他想说手机可能是李易的，但是何海生和他办案很多年了，应该也猜的到，又看见沫沫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他垂下眼帘，算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几天确实太累了。
田沫沫一直在旁边陪着田立忠，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过两天就可以回学校上学了？回学校上学？田立忠不免皱起了眉头，他要赶紧让田田给沫沫安排好转学的事，不然始终不能放心。
“沫沫，不去上学了，等过两人你姑姑给你安排好学校，我们就转学。”田立忠揉着沫沫的头发说，田沫沫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不要，爸爸，我不想转学。”田沫沫紧张盯着田立忠，要是转学了就不能和吴镇峰在一起了，她真的舍不得。
“沫沫，听话，这学一定要转。”田立忠的语气坚定，他知道沫沫在担心什么，就是担心不能见到吴镇峰，但是为了沫沫的健康，他必须要她转学。
中国自古便有孟母三迁的故事，哪个父母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只是，这一次，却不仅仅的这么简单。
“爸爸我不要。”田沫沫站起身子，脸上挂着两滴泪水，转身跑出了出去，田立忠心里一惊，等到跑出门已经没有了沫沫的身影了。
走廊里很静，有零零散散的病患在散步。
“沫沫。”走廊里能听见很大的回声，四周的目光都聚来，田立忠也没有管这么多，追着沫沫就出了医院门。
